自從在南嶺的天夕村重新踏上武者之路後,藍星便總有種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以前有姜晨的指引倒也開始學著適應這個世界,但最終還是隨著兩年前的血域島事件籠罩歸來。
雖然內心有過很長時間的迷茫期,但藍星還是有非常清楚的認識:‘並不是自己無法適應這個世界,而是這個世界實在太過陌生!如果可以選擇…寧願不再踏上武者之路,也就不會有人犧牲!’
回顧起這些年的經歷,心裡邊也是五味雜陳:
初臨南嶺,天火學院;兩院會賽,聖子沈天;闖蕩東海,隱秘血煞;重回南嶺,搶親守護……
西漠失散,挑戰搜尋;身份暴露,相約中州;天武學院,中州勢變;血域之行,愧疚悔恨……
重回古域,失敗告終;沉寂半年,再遇紫雲;討伐行動,慘烈獲勝;東海血族,了結恩怨……
如果可以選擇?可惜別無選擇!血族的存在是導致族羣淪陷的罪魁禍首,這也就註定從一開始自己便置身其中……
滴…時間回溯,視角變換。
藉助著那小型風暴的掩護,藍星迅速進行第二次的招式蓄勢;隨著淅瀝的雨聲逐漸淡去,掌心中的聚靈球終於是蓄勢完成。
目光鎖定前衝而來的血色身影,突然有這將是最後較量的預感;隨即同樣沒有退縮的加速迎上,白色光球與血色屏障的碰撞瞬間帶來強烈的撕裂感。
在混色的圓球逐漸蔓延包裹時,藍星腦海中卻只有這樣的念頭:‘即使右臂會完全廢掉,我也絕對不會放手的!’
雖然已經做好承擔相應後果的心理準備,但如今事態發展卻遠比預想中的要嚴重;血色武氣毫無徵兆的就像烈焰般竄延過來覆蓋全身,不僅阻擾自身武氣的運作而且還帶來燙燒般的裂痛。
藍星整個身形完全不受控制地顫動起來,雖說極力抵制但也有將要要落敗的預感:‘不!絕對、絕對不能讓兩年前的意外再次發生!已經不需要再有人來替我擋下攻擊!’
下個瞬間!
裂痛中夾雜的異樣感讓人瞬間醒悟過來,額頭處傳來的灼熱感預示著斧紋在活躍;傳承斧紋自主吸納積聚天地靈氣的過程是極其緩慢,討伐古域過後藍星從未想過在短期內還能再次激活。
雖然仍是不太清楚斧紋的具體原理,但此刻顯然顧不了那麼多;隨著念想微動白色符文也是漸亮,終於是在積聚的天地靈氣全部涌出後,才慢慢扭轉已經落入下風的比拼形勢。
“轟…!”伴隨著再次響起的爆炸聲響,對方身形血色漸消的倒飛出去;藍星對此卻沒有絲毫的放鬆,而是第一時間便加速緊追而去。
接下來,在對方穩住身形的剎那,藍星便將匕首置於要害處;本以爲經過兩年前的血域島事件,自己應該很容易就能下手,但真正要面對的時候卻還是產生了遲疑。
雖然已經可以算是贏下戰鬥,但心裡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這場勝利來得太晚,誓要守護的人…卻早已失去!如此勝利只會換來更大的悔恨!爲何當初無力守護?
對方可以麻木不仁,但藍星卻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那樣輕視生命,與他是有本質區別:“武力,不應是殺戮,而應是…守護!”
滴…與此同時,視角變換。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從懂事時起便已充分認知:“‘刃’,你必須清楚…就算你不殺他,他還是會殺你!如果真的感到愧疚,那就帶著他的那份一起活下去吧!”
自從影魂取代‘延’成爲三大血子之一後,‘刃’腦海中便開始迴響起這樣的聲音——自己是經歷過那麼多艱難的試煉!憑什麼?憑什麼他不用努力就能獲得同等的身份待遇?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但這不應該發生在自己身上!’在這樣的想法驅使下,‘刃’開始一系列的針對行動,但最終卻只換來中州城外與血域島上的先後兩次失利!
經過將近一年的傷勢修養與蟄伏,已經下定決心不允許自己再次失敗,可如今頸脖處卻傳來極其冰冷的觸感,更沒想到還會聽到這樣的低語聲:“武力,不應是殺戮,而應是…守護!”
雖然看不到身後的具體畫面,但還是能感覺到對方的離開,同時還聽到補充的話語傳來:“我不殺你!這並不代表…我不恨你!”
從驚愕中反應過來以後,‘刃’完全壓不住心中的笑意,身上的疼痛似乎都在譏笑那個言論:“哼!我最討厭的…就是像你們這種想而不敢、又用高尚來作掩飾的人!”
隨著手中的緊握逐漸轉過身來,臉上的疤痕也是瞬間恢復平滑:“你不殺我!這並不代表…我也不會殺你!”
“叮…!”戰鬥以極快的速度再次展開,‘刃’發現對方同樣非常快的就做好準備,好似對於自己的舉動沒有感到絲毫意外。
‘哼!就他們這種人,是不可能贏我的!’正當‘刃’這麼想著的時候,卻突然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血劍術》的副作用已經開始侵蝕自身經脈,帶來陣陣難忍的刺痛感。
“很抱歉,你想錯了!”這樣毫無徵兆的突兀話語著實讓人疑惑,不過還沒等細想便看到白色氣旋再次圍繞對方出現:“我…並沒有你想得那麼高尚!我確實是說……”
經過先前如此激烈的比拼,對方竟然還有殘餘的戰力!這讓‘刃’震驚得沒太在意這些話語:“我確實是說……武力,不應是殺戮,而應是…守護!但反過來我也同樣認爲…爲了守護,可以殺戮!”
“爲了守護,可以殺戮!?”低聲重複完這句話語後,‘刃’也是明白了什麼意思,看向對方妖綠色的雙眼,已經沒有剛纔的猶豫之色。
“叮…!”在先前巨大的消耗下,戰鬥已呈現一邊倒的趨勢;意識到自己可能再次失敗後,‘刃’不免看向遠方殘破的血域島。
雖然血皇大人特意交代不惜一切代價殺掉對方,但自己此刻顯然已經無法做到:‘這樣的結束,也比他人施捨的茍活要好!’
隨著身形再次墜入下方海域,腦海中也是僅剩下這最後的信念:‘咳…!我堅信…血皇大人定能將族羣帶上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