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寧伊人沉默了良久，蘇語也覺得心中沒底。
“你是如何想的，要是覺得我們是累贅，我們現在也可以走的。”
說這話的時候，蘇語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語氣中賭氣的意味。
姜祁聞言驚訝的看了一眼蘇語，見她正緊緊的盯著寧伊人，抿了抿嘴，也沒有吭聲。
寧伊人聽見了蘇語的話，卻活像一隻炸了毛的公雞。
“你這個死丫頭，你是在胡說八道什麼呢？”
蘇語差異的看著寧伊人，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的話語，竟然會從寧伊人的口中說出來。
驚訝的不僅僅是蘇語，還有蘇言和姜祁。
和寧伊人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可是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寧伊人這樣氣急敗壞的說話。
莫名的，三人竟然覺得有些想笑。
只可以，嘴角的弧度還沒有成型，就已經再次聽見了寧伊人的狂風暴雨般的呵斥聲。
“蘇語，我看你真的是長大了翅膀硬了，你是一點都不把我當你娘是不是？我一直以來不強迫你們喊我娘，可是不論做什麼，我都是你們的娘。可是我卻沒想到，在你們的樣眼中，我就是這樣一個利益至上，完全不顧及親情的人？”
寧伊人扯著嗓子吼了一通，才覺得略微好受了一些。
她也知道自己這樣發脾氣有些不應該，可是她真的是被蘇語的話給氣到了。
蘇語蘇言一時之間沒辦法喊她孃親，這個她可以理解。
可是她沒想到，兩人不僅僅是喊不出來，心中也沒有把她當成親孃。
不要問她爲什麼有這樣的感覺，若是真的把她當成了親孃，剛剛會說出那樣的話嗎？
即便她知道，蘇語的話中，試探的意味更濃一些，但是心中還是難受的緊。
蘇語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腦中卻閃現了另一個念頭。
幸好寧伊人一上來就佈下了結界，不然這一番河東獅吼一般的話語，要是被樓下的那幾個人聽見了，她這個殿主，以後還有什麼威嚴？
深吸了幾口氣的寧伊人再看蘇語的時候，卻見她竟然是這樣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剛剛降下去的火氣，頓時又升了起來。
“蘇語！”
蘇語聞言下意識的擡頭，“我在。”
寧伊人：！！！
一旁的姜祁和蘇言看著大眼瞪小眼的母女兩人，莫名的覺得好笑。
這兩個人，說是母女，倒是讓人覺得他們像是冤家。
不然，這一說話就要吵架是個什麼鬼？
寧伊人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在心中暗暗對自己說，她是個大人了，不能跟蘇語這個小孩子一般計較。
再說是自己的女兒，氣自己那也是應該的。
她聽說，這孩子都有個逆反期。
蘇語在逆反期時她不在她身邊，有可能造成了蘇語的逆反期推遲也說不定。
這樣一番自我安慰下來，寧伊人果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不過爲了避免蘇語一會兒再說什麼讓她生氣的話，她還是決定率先開口。
“你們是我的孩子，不管你們變成什麼樣，那都是我的孩子。別說蘇言現在是個半人，就算是他不是人，我也不會拋下他，我這樣說，你們能聽明白嗎？”
寧伊人說這些話的時候，氣場全開，蘇語和蘇言頓時不停地點頭。
不過蘇語還是在心中吐槽，什麼叫做就算不是人啊。
不是人那還能是什麼？
不過擡眼偷偷看了一眼寧伊人的臉色，蘇語還是決定把這個問題收回去，不然，她覺得寧伊人一定會崩潰的。
寧伊人見蘇語和蘇言的還算乖巧，因此也不再只顧著生氣，而是柔聲詢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到了正事上，蘇語也嚴肅了表情。
把蘇言偷跑，然後不清不楚的到了玄靈大陸，又是怎麼遇見的那樣一羣人，怎麼成了半人，又是怎麼被她給買下的經過，全部給寧伊人講述了一遍。
寧伊人聽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結。
沒有想到，這一切的起因，竟然還在她的身上。
她可不是那種只會推卸責任的人，認爲蘇言自己偷跑出來，造成的結果都是他自己的原因。
蘇言之所以會偷跑出來，完全是爲了找她，所以，蘇言會有之後的一系列遭遇，也都有她的責任在裡面。
不過——
“按照你剛剛的說法，小言被你拍回去的時候，是一個確確實實的半人樣子，那他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話問出口，寧伊人忽然想到了什麼。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蘇語，“你.....你是聽說了那個方法？”
蘇語點點頭，“對。”
她沒有否認，也沒有想過用別的藉口欺騙。
若邪都知道的事情，寧伊人作爲長生殿的殿主，不可能不知道。
與其說了謊話被寧伊人拆穿，倒不如實話誰說。
寧伊人聽見蘇語那乾脆的回答，只覺得肝腸寸斷。
她以前或許不知道什麼叫做心疼，可是在這一刻，她卻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
想到她看過的那個秘法，想到裡面所講述的那種疼痛和煎熬。
寧伊人只覺得心疼的無法呼吸。
她實在沒有想到，不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孩子，竟然會經歷這麼多的苦楚。
若是蘇語和蘇言在她身邊長大，她怎麼會讓他們發生這些事情？
可是，現在不論說什麼都晚了。
事情都已經發生，她也只能接受。
不過，寧伊人又想到了一件事，蘇言被蘇語拍走，明明沒有過去很久。
那個秘法的施行，可是需要很久。
而且這段時間她和蘇語接觸，蘇語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的問題，一點都不像是一次次抽取過血液的人。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寧伊人心中奇怪，卻並沒有詢問出聲。
不用多想，她其實就能夠猜得到，蘇語一定是有什麼秘密。
雖然她是蘇語的孃親，但是也不想去詢問蘇語的秘密。
只要是對蘇語沒有什麼危害，她寧願裝作不知道。
對她來說，蘇語多一個秘密，就多了一個保命的手段，對此她是求之不得的。
蘇語其實也沒有想好，究竟要不要跟寧伊人說空間的事，現在見寧伊人不問，她也算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