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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別院之中西北方向的一所聽雨樓,此時氣氛十分沉重,紅衣伏地,片刻不離的守在伊人身旁。
看著那消瘦憔悴的人兒,他不禁苦笑出聲,這究竟是在懲罰自己還是,還是她呢?逃避了一時卻逃避不了一世。
爲了一個夢中遙不可及的人而辜負了她,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曾經無懼無怕的昭王,如今卻因情陷入了兩難。
沒有人知道當自己看到華兒暈倒的時候,自己真的感覺到恐懼了,他不敢想象若是失去了她,自己還能像以前那樣瀟灑麼。
月明風清,圍獵場上歌舞昇平,攢火齊升;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近,宮無雙眉頭輕蹙,起身爲華兒捏好被子,才緩緩走出內室。
打開門,看著陌生的人眼眸微閃語氣生硬道:“可是有事。”
“回昭王殿下,皇上傳您去西和殿覲見有要事相商”小太監(jiān)低著頭看不出表情,沉聲道。
昭王眼眸微閃,本想拒絕,但是有想到父皇所說之事有可能與華兒有關,還是點了點頭“本王知道,退下。”
“諾”那人吩咐不讓多說否則會被看出破綻,小太監(jiān)應了聲便退下了。
昭王立在門口,衝著無人的大殿沉聲道:“好好照顧王妃,若有任何差池提頭來見。”
“諾”
關上門,昭王頭也未回的離去,當他再次回來的時候,那時他恨不得毀天滅地。
而在宮無雙離開不到一刻鐘的時候,聽雨樓闖進來一批刺客,暗衛(wèi)與之抗衡,但是卻沒想到這些人根本不是來刺殺的而是調虎離山的。
當那刀劍聲碰撞的時候,另一邊大火已冉冉升起,他們直接想毀了這煙雨樓,毀屍滅跡,這手段可謂毒辣。
聽雨樓附近也有幾座小閣樓,住著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員的女兒,不惜牽連無辜也要殺了靈公主。
昭王剛走到半路上,心突然一滯感覺不安,而此時他好似有所覺轉頭望去,西北角落那面火光冽???,想到一種可能,身子微微搖晃,強制自己冷靜下來,便徑直離去。
此時圍場上熱鬧非凡,皇上正喝的盡心,卻聽到路全在耳邊說的話,頓時臉色突變,他沒想到竟然有人膽敢在今日鬧事,冷厲的眸子掃向下首悠閒自得人兒,卻見那人壓根沒反應,心裡頓時惱怒。
頓時連話都不說了,拂袖離去。
炎王當然感覺到皇上的視線,但是很可惜他並不擔心,畢竟沒有證據即使自己是最大的嫌疑也無人敢拿自己如何?
只是想起那個有趣的女子就要香消玉殞,頓時有些惆悵,其實若她與昭王沒有牽連,自己也不會對她出手,畢竟自己難得對一個人這麼敢興趣呢。
火光冽???染紅半邊天;紅衣飄揚,還未等衆(zhòng)人反應過來就已消失在大火衆(zhòng)人,那些衝來滅火的奴才侍婢們都震在當場。
宗和帝緊趕慢趕也終於到了,四下詢問才知昭王竟然在裡面,身子微微踉蹌辛虧路全在後面扶著,不然怕是暈倒在地。
“來人,快滅火,御林軍呢,都給朕出來滅火,救朕的無雙。”宗和帝此時已經沒有往日的了沉著冷靜,他只是一個著急兒子生死的父親。
“皇上,你要相信昭王殿下,依昭王的能力絕對會逢兇化吉的。”路全此時也有些摸不準時態(tài)發(fā)展了,這火起的太不尋常了,先下皇上可千萬不能出事,不然怕是大亂了。
路全的話好似一顆救命稻草,宗和帝茫然的相信著昭王不會出事“無雙不會出事的,不會出事的。”
“父皇”宮無秋著實愣住了,在原地看著通紅的火光,愣愣的嘀喃。
而此時誰也沒有看見剛趕來的歐陽雲天見到這情景,臉色陰沉的難看不帶一絲停頓就直接飛奔進去了。
“雲天不要”話還沒說完,就見那藏青色的身影已消失在火海,小婉跌倒在地目光呆滯臉色蒼白的怔在當場,看著那毫不猶豫決絕的身影,此時小婉眼中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不僅僅是擔憂和神情,還多了一絲恨意。
而此時聽雨樓內,煙霧繚繞,大火瀰漫;昭王緊緊擁著昏迷的華兒;
“華兒不要擔心,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堅定的話語朦朧在耳邊響起。
“美人哥哥”她好似看見昭王來了,可是頭好昏好沉她朦朦朧之中又昏睡了過去。
若是他一個人是絕對可以出去的,可是如今他懷抱著華兒根本使不上輕功,而且大火瀰漫的太過根本衝不過去。
向前一步就被火焰逼退兩步,耳尖微微一動好似聽到滾動的聲音,一擡頭便看到橫樑就要斷了,急忙揮袍緊緊護住身下的人兒。
“砰”後背傳來劇烈的疼痛,他眼前一黑,逐漸失去了意識,在他失去意識之前從懷中取出一枚銅灰色的符狀,放進華兒的懷中。這便是統(tǒng)領晉朝三分之二兵馬的虎符,也
是向宗和帝表明了態(tài)度即使自己死了,也能護住華兒一命。用血肉之軀緊護著身下的人兒,給她留一線生機,便徹底陷入了昏迷。
歐陽雲天趕到的時候,只見牀上沒人,只有倒在殿門口的紅衣,知道那是昭王本不想多管閒事,但是眼光不經意掃到紅袍下面一絲白色衣袂,急忙上前翻開昭王只見他懷中緊緊擁著華兒,想
要分開他們,卻無奈昭王的十指緊扣環(huán)著華兒根本分不開。
歐陽雲天臉色很是複雜,他私心著實不想理會昭王,或許只有昭王消失了公主的眼中就能看到自己了,可是如今的狀況根本容不得自己多想,怕再過兩刻鐘這樓就要坍塌了。
無奈之際只得把二人浮在背上,從懷中取出一條鎖鏈直接用內力甩出掛在另一端閣樓的頂端,馱著二人單手把在鐵鏈之上,從中劃了過去。
“父皇,你看,你快看呀。”宮無秋茫然無措的時候擡頭不經意掃到那壯觀的情景,鐵鏈如單鉤的獨木橋一般,而那人此時好似鑲嵌了萬丈風華身上不僅馱著人還單手在高空滑鐵鏈。
“你皇兄生死不明,你還有心思看什麼”宗和帝此時腦袋很亂,簡直不想理會任何事任何人,只想看到無雙平安無事。
卻不妨路全也很是激動有些結巴的說道“皇上,你看,那人的背上應該就是昭王”
擡頭望去,果真沒錯,那紅色的衣袂就是無雙的,此時宗和帝有些喜極而泣徑直隨著鐵鏈滑動的地方走去。
路全和宮無秋也緊跟著而去,趴在地上的小婉目光定定的盯著鐵鏈上的人,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慢悠悠的晃悠著過來的炎王,便看到就是鐵鏈上的一幕,臉上的表情說不清的複雜,像是憤怒又像是放鬆,壓根說不清是何心思。
“沒想到你們竟然命大躲過這一劫。”隨即目光便看著那藏青色衣袍的男子,心下有些疑惑也有幾分忌憚,即使是那個無所不能宮無雙都未能逃脫,沒想到被這個不知名的男子給救了,看著這人不可大意。
揮了揮手,一個黑影跪倒在地“主子有何吩咐。”
“給本王好好查一查靈公主身邊貼身侍衛(wèi)的消息,再者順便給本王關照關照明大小姐。”
“諾”瞬間便見那黑影消失無蹤。
這裡既無事,本想轉身離去,卻不妨看到那倒在地上女子眼中的神情,心下升了幾分興趣,心下有了幾分盤算,輕笑著轉身離去。
一晃眼距離千秋節(jié)已經過去了三日了,這期間聽雨樓失火的事情被宗和帝生生壓了下去,一切都以意外失火處理,一死一傷,靈公主受傷,明大小姐明玉茹葬身火海。絲毫都未曾有昭王的痕跡。
再過兩天又到了除夕,到處張燈結綵就連昭王府也是喜氣洋洋,與之格格不入的便是蓮花軒,冷冷清清好似沒了生氣一般。
斜靠在牀頭,雙腿蜷縮好似這樣纔有了安全感,目光毫無焦距的看著遠方,想起那日自己醒來之後詢問了小婉那夜所發(fā)生的事情,答案與外面?zhèn)鞯囊粯樱亲约哼€是覺得小婉有什麼隱瞞了自己。
而自己手中的衣袖滑落出一枚虎符,若是她沒猜錯這應該是昭王的,她曾見過父王身上的虎符和這個有著明顯的差別但也有著異曲同工之處,而晉朝得兵權幾乎都在昭王的手上,那夜自己朦朦朧朧看到了昭王,可是她們卻告訴自己是雲天救了自己。、
腦袋好亂,好似一片亂麻。正當華兒苦惱之極的時候,就聽見小婉在外面回稟“公主,長公主求見。”
“阿秋來了,讓她進來吧。”
“華兒,你身體好多了麼?”宮無秋剛進來便逮著華兒猛瞧,一把擁住華兒很是擔憂“華兒你不知道那天你把我快嚇死了,那麼大的火,辛虧三,辛虧你那個貼身侍衛(wèi),不然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宮無秋差點說錯了話,幸好腦袋反應快轉了個彎。
拍了拍宮無秋的肩膀,華兒笑看著像個樹袋熊似的掛在自己身上的人兒很是無奈“我沒事,不過你勒的太緊了,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啊”猛地驚呼出聲,急忙鬆手有些歉意的望著華兒“華兒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我沒事,你就放心吧。”
撫了撫心口,鬆了口氣宮無秋誇張的說道“要是華兒有事,我是萬死難辭其咎。”
“噗嗤”著實受不了宮無秋這耍寶的樣子,連日鬱結的心也好似雲開霧散了。
“終於把你逗笑了,聽小婉說你這幾天都悶悶不樂鬱鬱寡歡的,不如我們出去逛鬧市,快到除夕了,這幾天街上可熱鬧。”
聽著宮無秋絮絮叨叨街上喧鬧的場景,華兒的確被引起了幾分心思,她以前是因爲癡傻不得外出,而且北漠根本不像雲都這麼繁華。
見華兒臉上有幾絲嚮往之情,宮無秋樂的偷笑,她這幾日被父皇禁足,還是她以來慰問三皇嫂的傷勢才破格解了禁,好久沒出去逛了,這下有華兒在前,到時候就說要陪華兒出去見識見識雲都的風光,料想父皇也不會多加追究。
想到此便帶著幾絲誘惑的口吻湊到華兒身邊“華兒,難道你不想看看那些用糖做的人,還有泥人麼?我們出去逛逛吧。”
能行麼?”華兒的潛意識以爲這裡和宋國一樣,呆在院子裡不能外出?
“難道三皇兄下令不讓你出去麼?”
“這倒沒有”說起昭王,華兒神色有些黯然,自從進了昭王府就沒見到昭王,又怎麼會有指示。
“那不就結了,既然沒有人不允你出去,那麼就是可以出去,華兒你就陪我一起出去逛逛,好不好麼?”誘惑不成直接上演撒嬌死纏模式。
單純的華兒
怎麼能看透這腹黑公主呢,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直到被宮無秋拉了出來,她才慢慢反應過來。
“阿秋,我們穿成這樣好麼?”帶著幾分疑惑和尷尬,華兒從小到大還沒穿過男裝,這下著實有些反應不過來。
“哎呦”阿秋笑意吟吟道“華兒你看你這麼美若是穿女裝不是找來很多色狼,而你現(xiàn)在是男子不是少了很多麻煩,再說我們出來也就這麼一次,別不開心,要高高興興的。走我?guī)闱懊嫒タ础!?
任憑阿秋牽著自己的手,今天就她們兩個出來,連小婉都沒帶,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感覺小婉這幾天躲著自己,要是以前即使不讓她跟著,她也會爲了自己的安全跟著。
這一覺醒來還真是變化多端哎;
街上果真喧鬧之極,街邊兩端胭脂鋪子,貨郎架子蔬菜水果首飾玩偶應有盡有,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都堆滿整個雲都街端。
“華兒,你快看。”走到一個表演雜技的攤子,四周人滿爲患,阿秋牽著華兒硬闖進去,很是擁擠難聞的氣味充斥鼻端,華兒掩袖捂鼻,也就是這一剎那的時間她與阿秋相牽的手中斷了。
只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淹沒在大街之上。
推推嚷嚷,隨波逐流,。當她終於反應過來。已經看不到熟悉的方向,心中有著無盡的恐慌,她該怎麼辦?
從來都沒遇到這種情況,讓她著實慌亂不已,而當她茫然之際眸光忽然掃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腳步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而另一邊的宮無秋,見那雜耍舞動看到興頭上連連鼓掌,而當她反應手中的人已不見身影,著實震驚不已。
“華兒”不斷推擠衆(zhòng)人,在人羣中尋找,卻怎麼也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若是華兒出事了她該怎麼向三皇兄交代“華兒,你在哪裡,華兒。”
玉香樓內;三樓天香閣內;
推開門,一股淡香撲面而來,宮無雙那好看的劍眉緊蹙,神色不渝掃視著四周,門卻突然給關上了。
雖然知道事有蹊蹺,宮無雙也沒開口詢問,而是平靜的向桌前走去,拂袖便端坐一旁,雙眸微闔,坐入不動鍾。
耳邊漸漸響起琴聲繚繞,漸行漸遠,忽隱忽現(xiàn),柔至低聲婉轉流連,好朦朧之中好似進入了仙境一般,讓人沉醉不已。
若不是今日事情有些蹊蹺,光說這琴聲果真不錯,這天下之間能及得上寥寥無幾。
“公子覺得琴聲如何?”聲音輕柔帶著一絲柔若無骨的媚意從簾子後響起。
微闔的雙眸猛地睜開,紫眸乍現(xiàn)隱隱有流光浮現(xiàn),音調清清淡淡一如往常“琴雖好,但心不誠也只是降低了品味。”
簾子後的人聞言並未開口,不知是被氣怒的還是被道出了事實無言開口,長久的寂靜也再無人開口。
“唔”突然心口猛地鑽疼,那日的傷至今未曾,因爲傷至肺腑還要好好調養(yǎng),可是今日炎王突然約自己出來,還說要商談一件關於歐陽華的事情。
不知他搞的是什麼名堂,但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爲了華兒他還是帶著傷趕來的,可是卻絲不見炎王的蹤影。
雖然他什麼都不怕,但是很不喜歡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事情,剛準備起身離去,但是身體卻突然麻木了而且傷口處隱隱痛。
這裡的一切他都暗自觀察了根本沒問題,但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突然想到琴聲,唯一不同的便是琴聲。
可是炎王究竟想要做什麼,殺了自己?繞了這麼一圈目的絕對不是這麼簡單。那麼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今日因爲事關華兒,他把周身的侍衛(wèi)全都甩了,也料定炎王絕對不會此時動手。腦袋昏昏沉沉,最終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昭王,你怎麼了?”簾子後的女子喊了幾聲見沒人回答才緩步走出來,那如水的眸子閃爍著迷人的風采。
當走進見到那妖孽的面容時,心頓時一顫,若是沒有先遇見炎王,她怕是也會癡迷這男子的。
費盡力氣準備把人挪到牀上,卻見原本昏迷的人雙眸猛地綻開,目光冷大發(fā)顫直勾勾的望著自己,她幾乎被凍住了沒有了思考的能力。
“洛二小姐。”
女子身子微微一顫,但是想到炎王,便定下了心,笑意吟吟湊到宮無雙的眼前“看來昭王果真對雲犀有意,反正雲犀早就被皇上指給王爺爲側妃,王爺若是願意雲犀不介意的。”
左手扭動著那素手只見反轉把她按在桌子上,昭王忍者昏昏的睡意。冷冷的看著雲犀。聲音帶了幾分怒意“洛二小姐若是閨房寂寞,本王倒不介意把你放進軍營如何?”
“你”還沒等雲犀驚怒出聲,便聽到房門“砰”門不小心被撞開,四目相對,華兒眼中滿是茫然不可置信,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這一切該怎麼形容。
“我。對不起走錯了,抱歉。”結結巴巴的說完這句話,白衣已飄然而去,快的幾乎抓不住絲毫痕跡。
宮無雙呆愣在原地,他放佛看見華兒,可是那人穿的是男裝聲音卻像極了華兒,藥力已經散發(fā)全身,他最終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哼”脫離了轄制,雲犀才急忙起身退後了幾步,她敢說若是昭王沒有昏迷,他怕是會真的扭斷了自己的脖子,他是真的動了殺意,好可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