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被安排守在醫(yī)院,一旦張清醒來,就立馬報告。
樑瑜和林柏去了王處長家,自從學(xué)院的事情過後,王寧就被接回了家。
王處長看到二人並不意外,似乎早就預(yù)料到了如今的場景,“小九應(yīng)該跟你們說得很清楚了...”
王處長坐在院子裡,頭也不回的說。
“但是我們還是想來一趟...”林柏開口。
對於他們來說,王處長是個神秘的人,林柏之前查到過他與成富源那羣人一起出入,但是在查案的時候,他卻並沒有多加阻攔。
說實話,他們摸不清王處長到底是怎麼想的,只覺得這人似乎藏著什麼事,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
“小寧和這事沒關(guān)係...”王處長並不想給他們機會試探。
“她一定知道些什麼。”樑瑜咬定了的說。
王處長終於轉(zhuǎn)過身來,眼睛直直的盯著樑瑜,那是一雙熟悉的眉眼,之前他並沒有多加在意,可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刻,他彷彿記起來曾經(jīng)也有這麼一個人如此說過。
“證據(jù)呢?”王處長面無表情的問,經(jīng)歷了這麼多年風風雨雨,可不是幾句話就能恐嚇的。
樑瑜擡手,手掌微微翹起指向王處長,“您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樑瑜淡淡的答,眼神堅定。
若是真的毫無關(guān)係,王處長何必大費周章將此事暫壓下來,要說警務(wù)處處長得女兒,可不是去趟巡捕房都害怕的平常人家的閨女。
“即便是我答應(yīng)了,她不願意我也沒辦法。”王處長開誠佈公的說。
樑瑜的言外之意,在場的人早就心知肚明,只不過都在打啞語罷了。
“我想她會願意的。”樑瑜自信地說。
丁安好墜樓那天,樑瑜老遠就在學(xué)生羣裡看到了一個鎮(zhèn)定自若的女孩兒,她手上捧著一本書,短暫的和樑瑜對視了一眼便走開了。
那天樑瑜看的很清楚,女孩兒的眼裡是一種淡然,不是冷漠,也不是看戲,而她之所以在人羣中停留片刻,想必就是爲了傳遞什麼信息給他們,至於能不能領(lǐng)悟,就不是她所關(guān)心的了。
就在剛在進來的時候,樑瑜看到了王處長家牆上的合照,照片中的女孩兒雖然小了幾歲,可是還能辨認出樣貌---正是樑瑜出現(xiàn)場看見的那個拿書的女孩兒。
“你來了。”背後響起一個聲音,帶著這個年紀獨有的年輕。
二人回頭,正是王寧,一襲白裙,淡雅素然,少了年少的修飾,與那雙淡然的眼睛相映襯,手上仍舊拿了本書---《論衡》。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的人,正是樑瑜,那天隔著一段距離,她一眼便看到了她,於她而言,是個有些記憶的背影。
“小寧,你怎麼下來了?”王處長開口,雖然是疑問句,卻沒有任何擔憂的情緒。
“聽管家說來了客人,就來瞧瞧。”王寧回話。
雖說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她還是撒謊了,其實她是在等,所以聽到門口有車來時,總會注意兩眼,今日終於等到了。
眼前的樑瑜,正是那日覺得有些眼熟的背影,可是看到她正面的時候,她卻沒了那個感覺。
跟記憶裡那張臉有些不同,是一種冷漠的距離感。
“我們是來找你的。”樑瑜直截了當?shù)恼f。
王寧沒有直接回應(yīng),而是偏頭看了一眼王處長,“爸...”
只一個字,王處長揮揮手,“你自己做主吧。”言畢便轉(zhuǎn)過身去了。
王寧轉(zhuǎn)身,“跟我來吧。”
說完便走在了前頭,樑瑜看了一眼林柏,二人點頭,也不再多問,跟著上前去了。
王寧將人帶到了二樓,陽臺上有備好不久的茶,那是下樓前吩咐管家特意泡的。
“坐。”王寧伸手,禮貌的請人坐下。
將書合上放到了一旁,王寧坐到了對面。
“你那天想說什麼?”樑瑜單刀直入的開口。
“你叫什麼名字?”王寧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問了樑瑜的姓名。
樑瑜覺得有些奇怪,但是還是告訴了她,“樑瑜。”
王寧直勾勾的瞧著那雙眉眼,嘴裡喃喃重複著剛纔聽到的名字,“樑瑜...”
“你...”
“我們是不是在那裡見過?”
樑瑜剛想回到正題,卻再一次被王寧打斷了,她對樑瑜的興趣似乎已經(jīng)超過了自我介紹的程度。
樑瑜覺得不解,“你讓我來...到底想說什麼?”
“沒人告訴你,你和某個人很像嗎?”王寧問。
樑瑜腦子裡一下被點醒了回憶,相似的言語,之前周林也說過。她的眉眼,和那個戴帽子的神秘男人很像。
“誰?”樑瑜警惕的問,雖然不知道王寧口中的‘某個人’是不是周林見過的那個人,但是她總覺得也許這也是一個突破點。
“丁安好的案子,你們想知道什麼?我知道的並不多..”王寧忽然又回到了最初的話題。
樑瑜看著她,眼神還是一如既往地淡然,像是跟這個世界都沒有什麼過多的聯(lián)繫一般,就那樣坐在那裡,看起來孤單而令人羨慕。
明顯她是想繞開樑瑜問的那個人,不知爲何,眼前這個15歲的少女,總讓她覺得不像資料上寫的那樣。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樑瑜壓住心中的好奇,王寧的表現(xiàn)告訴她,關(guān)於‘某個人’的訊息,她並不想說,因此逼問也沒用。
“你們有查過張清的身份嘛?”王寧反問。
“富源銀行副行長張才的女兒。”林柏開口。
王寧搖了搖頭,“不止...”
“你說不止是...?”樑瑜擰眉。
“張纔有個哥哥,叫張誠。”
話音剛落,樑瑜腦子裡立馬跳出來那日看的資料頁,本以爲這個名字只是一筆帶過而已,今日王寧刻意點了出來,她纔將這個名字和之前的那張臉聯(lián)繫上...
“規(guī)劃局張局長...?”林柏帶有些許不確定的說。
王寧沒說話,輕輕點了下頭。
“張清和成悅關(guān)係很好,在學(xué)校的時候幾乎形影不離,但是成悅性格跋扈,平時仗著她爸爸是學(xué)校的大股東常常欺負那些家境不好的孩子,而張清就是她的幫手。”
雖然點了一下身份,但是王寧並沒有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而是說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況。
“雖然學(xué)校的學(xué)生多是有錢人家或者高官的子女,但是對於這種事都見怪不怪,也不愛管閒事,加上院長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她們也就更加放縱了。之前鬧出了好幾次比較嚴重的事,但是都被壓下去了...”
王寧說到這兒,看了兩人一眼,並沒有吃驚的表現(xiàn),看來差不多都預(yù)料到了。
“那丁安好身上的傷...?”樑瑜輕聲問。
“我也沒有親眼見過...”王寧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還有其他的嗎?”林柏接著問。
“除了張清,成悅還有一個幫手,叫閆妍。”
話說到這裡,二人立即明白過來,如果說這是一起“復(fù)仇”的案子,那接下來兇手很有可能找上閆妍或是成悅。
“我去打電話。”林柏當即起身下了樓。
只剩下王寧和樑瑜兩個人,王寧倒了杯茶遞給樑瑜。
“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王寧開口。
樑瑜微微愣了一下,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她是不想讓林柏聽到關(guān)於‘某個人’的相關(guān)情況。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我爸的一個朋友,很小的時候見過。”王寧這次沒有賣關(guān)子。
“他的名字呢?”樑瑜心中隱隱冒出了兩個名字。
王寧擡眼看向樑瑜,沉默了幾秒鐘,突然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我不知道。”
樑瑜看著她的表情,清晰地吐出這幾個字,那雙眼神告訴她:王寧沒有說謊,至少這一句沒有。
聽到後面響起了腳步聲,王寧又恢復(fù)了之前的面無表情,低下頭拿起了旁邊的書說:“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已經(jīng)派人去了學(xué)院。”林柏走近,但是並沒有坐下。
樑瑜起身,道:“多謝你告訴我們這些。”
王寧沒有迴應(yīng),翻開書回到了之前的一頁。
二人正要走,林柏突然停下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王寧回眸,“說。”
“你們學(xué)校那百分之一的學(xué)生,畢業(yè)都去了哪?”
之前查資料的時候,林柏留意了一下,這一任的劉院長已經(jīng)上任好幾年了,按理已經(jīng)有好幾批學(xué)生畢業(yè)了,但是除了那些還能查到去處的富家子弟,那些家境貧寒的優(yōu)秀學(xué)生,卻銷聲匿跡了...
就好像消失了一樣,按照常理,她們?nèi)绻荒苋ネ叩膶W(xué)府,也應(yīng)該回歸自己那沒有任何改善的生命軌跡,可是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後續(xù),也沒有人再見過她們的蹤影...
王寧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林柏,回過頭,目光落在書頁上,緩緩開口道:“這你應(yīng)該去問院長...”
林柏若有所思的轉(zhuǎn)身,他想他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
“走吧...”林柏對樑瑜說完,二人一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