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被追殺

這個世界最不可能的事，就是CIS和SIS部門的人在M國被追殺。

但是更不可能的事發生了，就是CIS和SIS部門的人同時被追殺。

發生這件事的時候，我還在賓館裡，一邊監聽露西的辦公室，一邊拿著電話跟烏塔聊天。

的確是太大意了，這畢竟是總統要查清楚的問題，怎麼會是這麼簡單的事呢？

“你現在還相信這樣貪財的宗教嗎？”

“我又不傻，這教主不知道平時怎麼裝，一聽說我比貝格魯尼還有錢就對我必恭必敬，一聽說我的錢暫時拿不出來就非常失落，然後又看得出很不甘心。”

“你想一個想當明星，想出名，卻又被騙了的人，能夠多清高，多純潔？幸虧她讀的書少點，還是受人擺佈，否則不知道怎麼樣？”

“你說宗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信麼？”

“我的確希望有真正的宗教，但是我找不到。我有信仰，我信仰科學，信仰人的積極努力。至於你說宗教，很難一兩句話說清楚。不過所有的宗教其實都是針對人的內心，最基本的心理——恐懼與慾望。”

“什麼意思？”

“你想，爲什麼人類有宗教，人類到21世紀的今天仍有很多人信宗教？因爲人的智慧，使得人類在索取的同時，儘量不想失去。或者說人類既想得到，又不想失去。想得到的就是人的慾望，不想失去的就是人的恐懼。雖然對於各種人來說，具體的慾望和恐懼是不同的，但是卻又是必然存在的。但是得到同時必然失去，比如你奮鬥得到了事業，但是可能犧牲了家庭或者健康。這是客觀的，本來如此的。但是人不願意接受，總想著如何多得少失，甚至只得不失，最終只能以宗教來騙人騙己。找個神來庇佑大家可以得到福利，而罪過已經有人幫你扛。”

“我有點懂了。比如說我，爲什麼需要信宗教，就是因爲我想得到家庭的幸福，世界的和平，但是又不想家人離開自己，世界有戰爭。但是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有和平就有戰爭，有幸福就有痛苦……就像我奶奶去年離開了這個世界，我至今常想起她，總是非常痛苦。所以，我寧可相信有宗教，有天堂，奶奶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很好。”

“是這樣的。你知道嗎？爲什麼人類總想找外星人。按照理性來說，如果有外星人，來到地球，那肯定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場災難。因爲我們至今仍無法到達有生命的外星球，它們能來，這絕對不是偶然，很可能由於它們的強大智慧力量。就像我們對待豬、牛，更可能做的是把它們當食物；如果外星人把我們當寵物狗，我想這也不是人類想要的。所以，人類想找外星人的原因，一是慾望，想探究更大的宇宙，想得到，至少也是知道更多的東西；二是恐懼，害怕人類是宇宙的孤兒，這樣宇宙就太寂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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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慾望和恐懼是什麼？”

“呃，應該說和想找外星人的差不多吧。”

就在我躺在沙發上，悠閒地說這話時，門已被輕輕地撬開。我不知道，也沒有設置防護機關，這畢竟是在本土查個事，不是在國外打諜戰。當然，也是我太大意了。然後一把槍就指在我的腦門。我馬上想起烏塔對付哈里的招式，頭馬上一斜，然後拖著對方的手往下拉。然後再加上我們SIS的保命絕招，對準對方的脖子就是一踢。沒想到真湊效，對方就倒到後面去。但是很明顯後面還有幾個人，就在他們舉起槍對準我時，我前面的落地窗玻璃被擊碎了。一個黑影穿窗而來。

幾把槍被幾個只見影不見人的動作，都整沒有了。然後，他們就空手圍著黑影打了起來。

那黑影身形雖小，但是非常利落，根本沒有浪費任何一個動作。一下子就把幾個大漢的手腳都弄折，弄脫臼了。他們都失去了戰鬥力。但是很快的，從剛纔破開的窗口，又幾個大漢跳了進來。當然，不用多久，他們也被廢掉了，一個個躺在地上，扭來扭去，像蟲子一樣，卻又沒有辦法。

黑影露出了笑臉，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原來是烏塔。

我們是住在同一家賓館。但是爲了避免被圓月教的人懷疑，烏塔住在樓上的比較豪華的套房，我住在下面普通房間裡。然後，烏塔可以從上面破窗而下，再破窗而入，僅需要拉扯下窗廉用上面的鋼絲做威亞，再用她腳下的特製鞋子當榔頭。

不過，烏塔的動作非常奇怪，她居然不像以前的CIS，用槍解決問題，居然用拳頭，所以留下了一大堆活口。

“謝謝你，來得真及時。”

“這是我的職責。我發現他們來追殺我，馬上跑下來救你。”

“你的功夫的確太漂亮了。還留下了這麼多活口，慢慢問就好了。”

可是，就在我還想當然的時候，這些人居然一個個地都死了。我回頭看著烏塔目瞪口呆。

烏塔慌忙辯解：“我可絕對不會殺人的。師傅也出來沒有教過殺人的招數。”

當然我不可能這麼簡單就相信她，“如果是CIS的命令呢？”

“那我也不會殺。如果我們可以隨便殺人，當上CIS就好像拿了殺人牌照，那還要憲法幹什麼呢？”

看來德國人就是較真。烏塔是可信的。烏塔還是年輕啊，CIS的確是會殺人的，而且不用經過法庭宣判，法律授命。

不過這樣一來，問題就嚴重了。首先說明，所謂的“索菲雅”絕對是個厲害角色，她不僅知道我設置了竊聽器，甚至還很迅速地就調配出殺手。更嚴重的是這些殺手，居然死了。

按照常規，能夠這樣就死的人，只有間諜的身份。但是，如果是間諜的話，即便烏塔功夫再好，也不可能這麼輕鬆就解決他們。矛盾唯一的解決，就是這些人是被殺的，被躲起來的第三支隊伍殺了的。

但是又很奇怪，第三支隊伍既然能夠在無聲無息中殺了他們，那麼也可以輕鬆地殺了我們。假如第三支隊伍，是我們這邊的，那麼他們無須出手殺了這些殺手，因爲我們已經控制了局面，而且抓到了大量的活口；假如是殺手這邊的人，那麼他們殺人滅口是合理的，不過他們也應該殺了我們纔對。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支隊伍，既是爲了殺人滅口，又不想我們死。那情況就更復雜了，說明索菲雅背後的組織更龐大，更特殊。

烏塔打了電話，報告上級，由他們來處理現場。然後我們直接就趕回圓月教總壇。越快找到露西和索菲雅，越能夠找到答案。

我們直接上了頂層，奇怪的是沒有人阻擋我們。

一位美女伸手指引我走上神壇。然後忽地就不見了，身邊只有露西，我盯著她，問：“你爲什麼要派人追殺我？”

“我沒有派人殺你。你回去告訴哈里，如果他想拿離婚來脅迫我，隨便他。只是後果他必須承擔。”

“你這是威脅我的委託人。”

“就算是又怎麼樣？我告訴你，我也可以威脅你。只要我願意。”

才幾個小時不見，沒想到露西變了一個人。看來索菲雅已經給她上過課了。

接著露西又指著在一邊的烏塔，對我說，“帶著你的助手，快滾，我們這裡不歡迎你們。”

我幾乎想讓烏塔在這裡大打出手，引索菲雅出來了。但是這畢竟是不理性的，所以我們還是灰溜溜地走出了圓月教。

很明顯，露西的話，跟索菲雅處理這件所顯露出來的果斷和強勢，看得出圓月教背景真的很複雜。

回到賓館，CIS的報告已經出來了，那些人，的確是普通的職業殺手，他們基本上都是些黑社會混混拼湊出來的。但是他們的死因居然都是因爲一種非常細微的生物病毒。這種病毒，發作需要一定時間，看來他們出發前就已經被使用了這種病毒。如果是這樣一切就簡單地說了。索菲雅或者其幕後組織，在他們出發前就偷偷給這些殺手下了藥，他們以爲我們在短時間內就一定會死在這些殺手的手裡。所以，完成任務後，他們就可以完蛋了。

追查這些人，肯定可以挖出更多的東西，比如從病毒來源去查，從這些人的身份去查，但這是CIS他們的後續工作了，不用我管，我也管不著。

當然，我的工作還沒有完。我必須從索菲雅著手。但是對於這個人，我們只知道她的名字，並沒有任何具體的信息。圓月教的網站上也沒有提到過這個關鍵的人物。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暴露了，只能加快速度。

我又帶著烏塔到了總部，停下車後，我們都沒有出去，一直等。

烏塔問我，“等什麼？”我沒有告訴她，只是讓她耐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