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看了看河岸,發現岸邊大部分建築是居民樓,看上去沒有正在營業的服裝店,也就從高木涉手中接過車鑰匙,“那我借你的衣服穿一下。”
“你自己去拿吧!”高木涉說著,看向年輕男人,“我先向這位先生了解一下情況,你換好衣服再過來找我們!”
“Ok。”
池非遲拿著車鑰匙,走到高木涉的車子後,打開後備箱,很快找到了用紙袋裝起來的換洗衣物。
這套換洗衣物比池非遲平時穿的衣服要小一號,池非遲穿上襯衫後,發現襯衫的袖子比腕線短了一截,扣上釦子之後肩部發緊、不是很舒服,索性將衣服領口附近的鈕釦解開。
至於外套和褲子,池非遲實在不想穿緊繃的褲子和外套,也就放棄了更換,把自己溼透的衣服收進一個證物袋裡,就關好後備箱、帶著袋子回到了橋上。
在池非遲更換衣服的時間裡,目暮十三也已經坐車趕到了橋上,和高木涉站在一起,準備向年輕男人瞭解情況。
高木涉看到池非遲沒有扣上領口附近的扣子,很快猜到了池非遲沒有換外套、換褲子的原因,接過池非遲遞給自己的車鑰匙,有些不好意思道,“池先生,你穿我的衣服果然不太合身啊……”
“池老弟?”目暮十三驚訝又疑惑,“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事件的目擊者。”池非遲看了看大橋另一邊,“今天早上五點多,我準備跑步到公園晨練,剛跑到這座大橋上,遠遠看到有一個長髮女人沒穿鞋子、爬上護欄,還沒等我靠近,她就跳了下去……”
一旁,年輕男人也說了說自己的情況。
年輕男人名叫潮哲也,是在讀大學生,今年21歲,在假期裡找了一份送報紙的兼職。
今天早上,潮哲也跟往常一樣早起送報紙,經過這座大橋時,和池非遲一樣看到長髮女人爬上護欄,目擊到了女人跳河。
從時間上來說,潮哲也比池非遲早到橋上十多秒,也早一步看到女人,意識到對方想要輕生後,潮哲也驚訝之下,連忙停下腳步,想到自己需要留點證據證明女人跳下去跟自己無關,就拿出了手機,拍攝著錄像,同時大喊‘等等,別跳’,本想勸一勸女人,沒想到對方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不管是潮哲也的手機錄像,還是池非遲、潮哲也的證詞,都能證明事發當時、女人身邊沒有其他人,也就排除了有人把女人推下去的可能。
此外,池非遲、潮哲也當時從大橋兩端走上大橋,兩人來到橋上之前,沒發現附近有鬼鬼祟祟、形跡可疑的人,也沒有看到有人急匆匆地從橋上離開,這說明在池非遲、潮哲也來到橋上之前,女人是自己一個人待在橋上。
種種跡象,都表明女人跳河不會是謀殺。
“這麼看來,應該就是自殺了,”目暮十三理了理頭緒,又向池非遲確認,“池老弟,在那位女士跳河之後,你跑到護欄邊,用手電筒往水裡照了照,再之後,你跳下去順著河流搜尋,卻沒能找到那位女士,對吧?”
“沒錯,”池非遲點了點頭,又對細節進行了補充,“其實我跳下去之前,在手電筒的光照下,隱約看到一團像是黑髮的東西往下游漂,所以我才跳下去,可惜還是沒能找到人。”
“這樣啊……”目暮十三嘆了口氣,擔心池非遲有心理負擔,寬慰道,“這條河的河水流速很急,掉下去的人一瞬間就會被河水衝出很遠,就算你在橋上看到對方的身影,等你下到水裡,對方可能已經被衝出十多米遠了,這樣找不到人也沒辦法。”
“是啊,”潮哲也點頭表示贊同,看著池非遲道,“他跟著跳下去的時候,把我嚇了一跳呢,我報完警之後在橋上等,也一直提心吊膽,很怕他也被水衝出太遠、遇到危險,我自己又不會游泳……”
目暮十三皺起眉頭,嚴厲提醒,“就算會游泳,面對這麼湍急的河流,也不能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下水救人!那樣是很危險的!”
池非遲對潮哲也解釋,“我的體能比較好,游泳水平也不錯,所以纔敢下水。”
他下水是因爲有把握活著上岸,普通人可別學他。
“目暮警官,我們已經確認過那位女士的身份了!”高木涉帶著平板電腦回來,把平板電腦遞到目暮十三面前,正色說明情況,“根據她跳河前、留在橋上的鞋子和健康保險ID卡來看,她的名字是水沼果帆,今年24歲,在東京一家公司當職員,我剛纔聯繫了她的上司、以及她租住公寓的房東,她的上司說,她三天前向公司請了病假,這幾天一直沒有去公司工作,而她的房東表示,她男朋友說果帆小姐失聯好幾天了,今天早上,她的男朋友還帶著偵探去她的住所找人,她男朋友聽說有疑似果帆小姐的女性跳河,已經往這邊趕來了,另外,我們在交通部的監控系統裡,找到了果帆小姐凌晨兩點多坐上出租車的監控錄像,我也跟那輛出租車的司機聯繫過了,對方說她馬上過來……”
“我知道了,”目暮十三點了點頭,很快看向池非遲,“池老弟,這次事件的基本情況,我已經瞭解了,目前看來,這是一起自殺事件,不需要偵探幫忙,你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如果之後……”
不等目暮十三把話說完,柯南和一個年輕男人穿過警戒帶,跑到一羣人身旁。
“柯南!”
毛利小五郎、毛利蘭也跟了過來。
池非遲見目暮十三一臉無語,拿出正在振動的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跟目暮十三打招呼,“目暮警官,我去旁邊接一下電話,要是有什麼需要,你再叫我。”
“咦?”毛利小五郎驚訝地看著池非遲走開,“非遲怎麼也在這裡?”
“之前有人在這裡跳河自殺,池老弟和旁邊這位潮先生都是目擊者,”目暮十三瞥著毛利小五郎,“倒是你,毛利老弟,你怎麼也來了?”
“在這裡跳河的人,是水沼果帆小姐,對吧?”毛利小五郎神色認真起來,看向跪坐在女人鞋子前、神色痛苦的年輕男人,“這是她的男朋友、成瀨純先生,他說果帆小姐失蹤了好幾天,委託我幫他調查……”
池非遲跟其他人拉開距離後,接聽了電話,“喂,越水……你睡醒了嗎?我這裡遇到了一點意外……”
十分鐘後,凌晨載過水沼果帆的女出租車司機趕到。
沒多久,越水七槻也到了橋上,將一套乾淨衣物交給池非遲,神色無奈道,“你下水之後衣服都溼透了,怎麼不早點給我打電話呢?”
“我擔心你還沒睡醒,打電話過去吵到你休息,”池非遲趁著其他人不注意,低聲道,“反正我的體質好,不會感冒。”
“話是這麼說,但一直穿著溼答答的衣服,還是很不舒服吧?”越水七槻把車鑰匙遞給池非遲,“我把你的車子開過來了,就停在岸邊的小路上,你去車裡換一下衣服吧,我去跟毛利先生、小蘭他們打個招呼!”
池非遲到車裡換了衣服,把自己的溼衣服、高木涉借給自己穿過的襯衫收到袋子裡,剛回到橋上,就發現毛利小五郎、成瀨純、潮哲也等人已經走了。
越水七槻向池非遲解釋,“潮先生、出租車司機大原女士都想早點回去,柯南說,大家正好可以坐大原女士的出租車回去,所以他們就先走了……”
“畢竟現在情況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高木涉道,“池先生,越水小姐,你們想回家的話,也可以走了,之後需要了解其他細節的話,我會再聯繫池先生。”
“那我們先走了,”池非遲對高木涉道,“至於你借給我的衣服,我洗乾淨之後再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