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

越水七槻跟毛利三人在七偵探事務所外匯合，四人跟池非遲打了聲招呼，坐車前往比賽所在的東都體育館。

池非遲留在七偵探事務所，坐在一樓辦公室裡，用電腦查看早川誠志的工作彙報、查看實驗室傳來的APTX-4869白鼠實驗數據。

整個下午，越水七槻都在積極地分享自己那邊的動向：在東都體育館跟少年偵探團的其他孩子匯合了、大家見到了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孩子們都很開心、主辦方同意他們去參觀準備區、大家在準備區遇到了脾氣火爆的用品管理員……

期間，越水七槻還跟池非遲進行了一次視頻通話，讓池非遲跟孩子們說了說話。

池非遲一邊關注著越水七槻那邊的情況，一邊和方舟一起把APTX-4869白鼠實驗的重要數據整理出來，同時，還跟澤田弘樹進行著線上溝通，向澤田弘樹、方舟解釋自己的製藥算法。

“在洛書中，以二十五爲基數，剛好二十五，則除二十不用，只用五，不足二十五，則除十位不用，只用個位，超過二十五，則除二十五不用，只用個位，河圖數以三十爲基數，算法相同……”

基數計算這一塊，對澤田弘樹、方舟來說並不難，加上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等天干對應的數字，澤田弘樹和方舟很快就設定好了計算公式。

池非遲對此感到欣慰，進一步給澤田弘樹、方舟輸入算法。

“如需更革，就先確定那些決定藥性變化的關鍵節點，比如，APTX-4869，其中一個關鍵節點就是E基因……”

“確定節點，以節點爲骨架，將數據排列出來，之後陽轉陰，陰轉陽，再外入內，內出外……”

數據的合算、更革方面，澤田弘樹和方舟也很快理解。

不過，在全盤是否融洽、關鍵節點是否穩固這些方面的理解上，方舟、澤田弘樹先後出了問題。

電腦裡，方舟最先奶聲奶氣地開啓十萬個爲什麼。

“主人，爲什麼用水作爲節點的時候，結構反而會變得穩固？”

“因爲迭加在上層的數據沒有土屬性，而下層有金屬性做基底，從五行生剋來說，水在這個節點就是穩固的……”

“那爲什麼在下層數據繼續加入金屬性的結構之後，節點又變得不穩定了？”

“因爲整體結構的五行失衡了……”

池非遲試著讓方舟把陰陽五行生成畫面來理解，試著讓方舟理解平衡與失衡的關鍵，可惜，方舟能生成池非遲所說的畫面，卻還是很難理解什麼叫平衡。

很快，池非遲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對於平衡、失衡的把握，根源在於自身在自然中的感覺，比如，某個地方下著細雨、又有一些陽光，或許就會讓一些人感到舒服，對於這些人來說，這就是融洽、平衡，而方舟本身無法對金木水火土所對應的事物產生感覺，也就很難進一步去感受所謂的平衡與失衡。

方舟能理解的平衡，是數據上的平衡，但他所想表達的平衡，數據不一定完全平衡，其中包含的抽象概念，已經超出了方舟的理解範疇。

發現問題難以解決，池非遲就只讓方舟保留了數據計算的公式，避免方舟因理解錯誤而出現數據混亂。

對於平衡與失衡，澤田弘樹倒是能感受到一點，不過只有在池非遲引導後，才能將一部分結構感受得清晰一些，在缺乏引導的情況下，有時會感受模糊，有時則完全無感。

池非遲帶著澤田弘樹感受了幾個例子，又和澤田弘樹停下來總結經驗。

“你多感受生活中的事物，或許可以加強這種感覺，”池非遲試著給澤田弘樹提供一些增強感受的辦法，“不止是觸覺感受，也要進行視覺、嗅覺感受，感受的時候，記得將事物依靠屬性來歸類，時間久了，或許你就會變得敏感了。”

“那我試試看，”澤田弘樹迴應著，又好奇問道，“您平時會這樣訓練自己的感覺嗎？”

“不……我沒試過這種訓練，”池非遲實話實說，“在結構不平衡的時候，我能清楚地感覺到哪裡不平衡、哪方面不平衡。”

尤其是……

在這個世界。

他對那些藥物藥性的感受，靈敏得讓他都覺得驚訝。

“如果感知這種平衡與失衡，是您與生俱來的天賦，或者說，這是神明特有的天賦，那我進行訓練會有用嗎？”澤田弘樹提出一個觀點，“世界上有些事，光靠努力是沒辦法達成的吧？雖然我有您的血脈，但我不一定能從血脈上繼承您的一些天賦、能力……”

“我剛纔說的那種增強方法，”池非遲頓了頓，“雖然我沒試過，但我感覺會有用，還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既然您有這樣的感覺，那大概率是有用的，”澤田弘樹笑了起來，“在這件事上相信您的感覺，或許是很明智的決定……”

方舟再次困惑發問，“那麼，到底該怎麼計算人類感覺、神明感覺的可信度？”

池非遲、澤田弘樹：“……”

這種不在數據範圍內的抽象概念，方舟還是別算了，容易燒壞主機。

一個視頻通話彈窗，終止兩人和方舟對抽象概念的探討。

池非遲接通了視頻通話，跟打視頻電話過來的越水七槻打了招呼，“越水，你那邊怎麼樣了？”

越水七槻那邊鬧哄哄的，四周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喊聲。

爲了讓池非遲聽清，越水七槻只能提高聲音說話，“池先生，比賽快開始了，我想讓你看看毛利先生參加的開球儀式……”

在越水七槻身旁，灰原哀和其他孩子似乎還說了什麼，但因爲體育館內實在太吵，池非遲在這邊也沒怎麼聽清。

不等池非遲說話，那邊又響起廣播聲。

“各位觀衆久等了，J聯賽、東京SPIRITS隊對大阪BIG隊的比賽馬上開始！”

“今天，爲我們進行開球儀式的嘉賓是……有‘沉睡的小五郎’之稱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在廣播聲響起後，越水七槻立刻將視頻切換到後攝像頭拍攝，讓池非遲能看到足球場上的情況，還不忘提醒，“開始了哦！”

足球場上，毛利小五郎身穿藍白色條紋的球服，背上的數字是自己名字的諧音‘556’。

由於拍攝角度和距離，池非遲只能看到自家老師站在一個足球后方、面向球門，看不清毛利小五郎的面部表情。

對面，一個守門員站在球門前，已經擺出準備攔截足球的架勢。

“各位觀衆，今晚我們的開球儀式，是難得的PK形式！增永守門員，要注意觀察啊……”

廣播聲中，毛利小五郎突然夾緊腿，扭了扭身體，倉促地對著足球踢了一腳，隨後開始在場上花式扭動。

場間觀衆在瞬間的安靜後，爆發出了鬨笑聲。

隨著毛利小五郎手腳抽搐、宛如四肢不受控制一般地離開球場，越水七槻也把視頻調到了前攝像頭拍攝，神色有些無語，“毛利先生，他……身體可能有些不舒服……”

池非遲點了點頭，“這麼露臉的機會，老師肯定想好好表現，他表現這麼奇怪，肯定是什麼地方不舒服。”

“也對，”越水七槻認真起來，“那我去看看毛利先生怎麼樣了。”

由於比賽現場太吵，越水七槻結束了視頻通話。

大概十分鐘後，越水七槻才發來UL消息：

【毛利先生突然腹瀉不止，我們陪他在醫務室治療，也不知道他之前是吃了什麼東西……現在醫生已經給他開了止瀉藥，讓他留在休息區休息，我和小蘭會在醫務室裡陪他待一會兒，你想看比賽的話，就直接在網上看網絡直播吧。】

池非遲對越水七槻的消息進行回覆後，用電腦打開了J聯賽的網絡直播。

雖然他對足球比賽沒多少興趣，但這次他家老師身體不適，搞不好又會牽扯出什麼事件，他還是關注一下比賽現場的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