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場間的觀衆(zhòng)驚呼完,只有人偶的舞臺上,又傳出了那個語調(diào)古怪的聲音,就好像是人偶自己發(fā)出聲音一般,“今天晚上,我將爲(wèi)大家獻(xiàn)上一場精心準(zhǔn)備的演出,不過在正式演出前,我想要提醒各位……如果你們認(rèn)爲(wèi)我只是一個被人掌控的人偶,那就錯了!記住,我是這齣戲劇的主導(dǎo)者,人類纔是被我掌控的可憐蟲,桀桀桀桀……!”
毛利蘭聽著舞臺上的怪笑聲,向毛利小五郎投去求助的目光,臉色有些蒼白地小聲道,“爸爸,這個人偶是不是有點(diǎn)奇怪啊?”
毛利小五郎也覺得人偶有些嚇人,硬著頭皮寬慰,“這只是演出的一部分啦,天願理一先生不是以前就在用這個人偶來演出嗎?不要大驚小怪……”
舞臺上,籠罩在人偶身上的光束熄滅。
聚光燈打在幕布旁邊,今晚演出的主角天願理一出現(xiàn)在燈光下,在漂亮女演員的陪同下,一同走向舞臺中間。
天願理一和女演員明顯在扮演一對戀人,兩人走路時身體貼近對方,執(zhí)手走到舞臺中間,在樂曲中,跳了一段接近一分鐘雙人舞,由於兩人腳步輕快、身姿舒展,加上一些親密的肢體互動,讓氣氛變得輕鬆浪漫起來。
突然間,女演員在轉(zhuǎn)圈時踢到了一個盒子,導(dǎo)致兩人停下了舞步,樂曲聲也隨之停止。
“老公,這裡有一個奇怪的盒子……”女演員拉著裙襬蹲下身,將盒子蓋子打開,從盒子裡拿出了剛纔那個怪笑的人偶,驚訝道,“它跟你長得真像!”
天願理一俯身陪在女人身旁,身上的橙色西服與人偶身上的西服完全一樣,髮型、五官也和人偶高度相似,只是說話聲音比人偶怪聲溫和得多,“不如我們把它帶回家吧……”
舞臺上,隨著天願理一和女演員的肢體動作、簡短交流,故事在一點(diǎn)點(diǎn)推進(jìn)。
天願理一和女演員扮演的夫婦將人偶帶回了家,一開始,人偶始終保持著安靜,要麼被放置在座椅上,要麼被男主人、女主人拿在手中打理外形,跟普通人偶沒有任何區(qū)別。
很快,這對夫婦起了一些爭執(zhí),女主人轉(zhuǎn)身走出了聚光燈籠罩範(fàn)圍,天願理一扮演的男主人獨(dú)自坐在沙發(fā)上,一臉落寞地唉聲嘆氣。
就在這時,那個語調(diào)奇怪的人偶聲音響起。
人偶開始說話了。
“我的夥伴,你好像很苦惱……”
天願理一表現(xiàn)出被嚇到的樣子,後仰跟旁邊的人偶拉開距離,“你、你……”
“別害怕,如你所見,我不是一般的人偶,我跟你有著一樣的容貌,是你意志的化身,是你最好的人生搭檔,在你煩惱的時候,我心裡也很不好受……”
在人偶的安慰下,天願理一很快從壞情緒中走出來,聽從人偶的建議,找到妻子道歉,並將妻子帶到了人偶面前,向妻子展示了‘人偶活過來’的奇蹟,勸說妻子接受人偶。
但兩人接受人偶後,人偶開始在家裡做一些壞事,不是弄壞女主人的首飾,就是弄亂女主人打掃好的房間,每次女主人生氣時,天願理一飾演的男主人總是出面調(diào)和矛盾,人偶也總是哄得男主人很開心,讓男主人逐漸接受‘我是你意志’的說法。
同時,人偶也怨恨上了女主人,會偷偷在一片地板上塗上蠟、害得女主人摔倒,會故意引導(dǎo)男主人去做錯事、挑撥兩人的矛盾。
由於人偶的挑撥,夫妻倆的關(guān)係變得越來越緊張。
男主人在不斷做錯事後,一邊爲(wèi)夫妻感情而苦惱,一邊又依賴人偶給自己的建議。
而人偶也終於給出了一個可怕的建議。
“殺了她……你是說讓我殺了她嗎?”
“當(dāng)然!她現(xiàn)在纔是讓你苦惱的源頭,我的搭檔,解決掉她,我們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煩惱了!相信我,你不會後悔這個選擇的,桀桀……”人偶聲音怪笑兩聲後戛然而止,故作乖巧,“嘿嘿嘿~”
池非遲看著舞臺上的表演,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部電影——《孤兒怨》。
這出舞臺劇的故事發(fā)展跟《孤兒怨》很像,只不過故事中的夫妻並不是收養(yǎng)了一個存在問題的孤兒,而是撿到了一個存在問題的人偶。
雖然故事對他來說不算新鮮,但這出舞臺劇將人偶的邪惡刻畫得很出彩,有的場景安排也比較驚悚,比如,夫妻二人受人偶挑撥、吵架離場後,人偶獨(dú)自坐在椅子上哼唱著怪異的童謠,搭配著八音盒樂曲的輕快旋律,顯得陰冷瘮人,也算是有些看頭。
舞臺劇後面的故事裡,人偶不斷引誘男主人殺死妻子,偶爾還會附身男主人,試圖操縱男主人的身體殺死妻子。
男主人努力爭奪身體,準(zhǔn)備和女主人好好談?wù)劊墒窃谌伺嫉挠绊懴拢兄魅诉€是失控了,拿起桌上花瓶,一下下砸擊著女主人的頭部。
演員演技爆發(fā),讓這一場衝突戲看上去暴力又真實(shí),也嚇到了不少觀衆(zhòng)。
男主人看著死去的妻子,停下了動作,神色驚恐地喘息著,“是那傢伙……是那傢伙命令我這麼做的!是他讓我殺死心愛的妻子!”
聚光燈再次照射到人偶身上,男主人撲向人偶,“你也說句話啊!”
“桀桀桀……”人偶在男主人手中發(fā)出怪笑,扭過頭看著男主人,“別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啊,搭檔!我跟你是一心同體,我就是你,而你也就是我,所以殺死你妻子完全是你的意願,是你自己的命令!桀桀桀……”
“別開玩笑了!”男主人跟人偶纏鬥在一起。
人偶用刀子刺進(jìn)了男主人的胸膛,再次發(fā)出邪惡笑聲,“桀桀桀……這下你的一切就全部屬於我了!”
最後,人偶被不起眼的釣魚線吊著飛到空中,像是一個邪惡的幽靈,怪叫著撲向觀衆(zhòng)席,“那麼,接下來我又要附在誰的身上呢?”
由於池非遲、毛利小五郎、毛利蘭、柯南坐在正對舞臺的第一排,人偶幾乎是直衝四人而來。
“啊!”毛利蘭被嚇得驚呼出聲,伸手抱住毛利小五郎的胳膊,將頭往毛利小五郎身後躲,“不要!”
毛利小五郎也被嚇得臉色蒼白,不過在演出結(jié)束、演員謝幕、場內(nèi)燈光重新亮起後,還是快速調(diào)整好了表情,一邊吐槽毛利蘭太膽小,一邊帶隊(duì)到了演出廳後方。
四人走在走廊上,尋找著天願理一的休息室,突然聽到前方一間休息室裡傳出女人的質(zhì)問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的表演是什麼意思?”
毛利小五郎到了露出一條門縫的休息室門口,停下腳步,從門縫裡往室內(nèi)看去。
池非遲見毛利蘭、柯南都湊到了門縫前,也往裡看了看。
休息室裡,一男一女面對面站著說話。
男人向女人解釋,“是表演開始前,師父臨時說要變更演出內(nèi)容……”
女人穿著職業(yè)裙,染成金色的頭髮打理得十分柔順,看上去比男人要成熟一些,聽了男人的解釋,臉上帶上一絲憂慮,“那個人該不會是發(fā)現(xiàn)我們之間的事了吧?”
“不、不會吧!”年輕男人嚇了一跳,“老師他……怎麼可能……”
“那個人最近變得很奇怪,”女人滿臉擔(dān)憂,“常常一個人坐著自言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那應(yīng)該只是正常的排練吧?”年輕男人安撫道。
“但是他當(dāng)時沒有用人偶啊……”女人撲進(jìn)年輕男人懷裡,雙手抱住了年輕男人的腰,“我好害怕那個人哦!我擔(dān)心他會像演出的劇情一樣,遲早把我殺死……”
男人有些不知所措,“怎麼會……”
毛利小五郎看了一會兒戲,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做,將毛利蘭、柯南拉開了一些,伸手推開了門,一臉淡定地問室內(nèi)兩人,“咳!抱歉,請問天願先生的休息室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