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打開天窗,鬆開死者的腰帶,屍體也還會暫時躺在車頂上。”
目暮警部靈光一閃,感覺自己發現了盲區,他盯著曾經是飆車族的黃毛,目光犀利:“也就是說,雖然你們三個全部都能在特定的位置打開天窗,但想讓屍體掉落,還需要一個額外的操作——也就是你在上山途中,莫名其妙的那個急剎!”
“你!”黃毛啪一拍桌子,怒道,“你怎麼還就盯上我了!什麼叫莫名其妙的急剎?——本該空無一人的山路上,橫著一個長條的東西,我當然會剎車啊,不然總不能直接碾上去吧!萬一那是個人呢?”
目暮警部還要說話,但在他開口前,江夏卻先一步道:“不要急,警部只是在示範兇手陷害你的具體方式。”
“陷害?”目暮警部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過來,他小聲跟江夏嘀咕,“兇手居然不是他?”
江夏點了點頭:“當時房車正在上坡,比起車輛在平地上行駛的時候,車頂上的屍體更容易滑落,另外還有那塊塑料墊布。
“塑料墊布上之所以沾著那麼多血,是因爲兇手把它墊在了屍體身下——它一來能減少摩擦,二來也能增加屍體的受風面積。因此天窗打開,皮帶鬆掉的那一刻,裹著塑料布的屍體就會隨之飛出,落在兇手需要的路段上?!?
“原來如此?!蹦磕壕啃那橛行┏林?,“可是這樣的話,好像就又回到了三個人全都有嫌疑的狀態啊……”
他嘆了一口氣,正打算把三人全都請去警局。
但這時,就聽江夏又道:“不用那麼麻煩,雖然兇手很好的隱藏進了羣衆當中,但慌亂之下,還是難免露出破綻?!?
“仔細觀察就能發……”
話到一半,他喉嚨一啞,猛地閉上嘴,陷入沉默。
安室透轉頭看了他一眼,不算意外地哼了一聲:感冒發燒了還非要待在山上,時不時還要從房車裡出來吹吹風,再巴拉巴拉說上這麼多……嗓子不啞才奇怪了。
“希望經過這次的事,江夏能長點記性,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情況,就聽我的直接撤退?!卑彩彝感难e嘀咕了一下,正要開口幫江夏把剩下的推理說完,但忽然,他想到什麼,停了下來。
安室透:“……”等等,沒記錯的話,他好像聽風見說過,在某一起和江夏相關的案件裡,好像有一個“熱心路人”曾經出現過。
根據當事警員的描述,那人一身黑衣,即使是陰天也堅持戴著墨鏡,還有一頭蓬鬆的自來卷。
雖然沒能留下任何影像,但種種特點拼合在一起,還是讓安室透立刻想到了一個人——那個疑似“烏佐”的傢伙。
“沒記錯的話,當時的那一起案子裡,江夏就因爲感冒,沒法推理。
“而沒了這個能夠揭穿一切真相、識破所有手法的偵探,那起案子恐怕會被警方當作‘自殺’結案。
“那個人突然出現,親自推理破案,難道是受不了自己的舞臺在即將圓滿收場的最後一步,突然爛尾結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現在的情況,跟當時好像有點相似啊。”
安室透摸摸下巴,心裡飛速思索著:“也不知道今天的事,究竟是江夏那種體質帶來的巧合,還是真的有人在背後算計……竟然這樣,不如順手試試?”
——反正最差的結果,也就是三個大學生繼續回警局接受調查而已。這隻會多耽誤他們一點時間,而嚴格來說,比起獨自從深山返回,坐警車回去其實還更安全。
一位公安很快就無視了良心的微痛,堅定地閉上了嘴。
等著下文的目暮警部:“……”
短暫的呆滯後,他連忙朝部下大手一揮:“水!快去拿水!”
柯南:“……”水真的管用嗎?江夏剛纔可一直在喝,最後還不是沒能扛?。俊热唤牟恍?,這裡要不還是由我來……
想要推理的心蠢蠢欲動。
但說出“好奇怪哦!”之前,餘光瞥見一旁的安室透,又想起前不久自己找到那塊沾血的塑料布時,這個背後靈一樣的可疑老闆……
猶豫片刻,柯南終究還是決定穩妥一些。
他拉了江夏一把,鬼鬼祟祟地比劃了一下,讓江夏坐到房車的沙發上。
而他自己則悄悄繞到椅子後面,取出了蝴蝶結變聲器。
“以前像這樣幫忙毛利大叔推理過幾次,還給他弄了個什麼‘沉睡的小五郎’的稱號……沒想到這種奇怪的經驗,居然在現在派上了用場。
柯南心情複雜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接著江夏剛纔的話道:“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兇手其實露出了一個不小的破綻。”
“呃……”目暮警部有點疑惑地看著突然走進車裡的江夏,“江夏老弟,你的嗓子沒事了?”
“……”江夏點了點頭。
背後的柯南很入戲地道:“外面山風太大,現在進車裡坐著就沒事了?!?
目暮警部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試探失敗的安室透:“……”
不過,雖然這次沒引出烏佐,但好像卻引出了一點別的東西?——那個孩子突然鑽到江夏身後幹什麼?而且江夏的狀況,好轉得是不是有點突然?
一位狡詐的臥底瞇了瞇眼睛,總感覺事情哪哪都不太對勁。
縮在沙發後面的柯南,沒法觀察到衆人的表情。
見鋪墊得差不多了,他捏著蝴蝶結變聲器,直入正題:“能讓三位嫌疑人站到房車中間嗎?”
“什麼三位嫌疑人,真沒禮貌。”黃毛罵罵咧咧的,但也希望這件事早點結束,於是和其他兩個同學一起走出,站到了房車中間。
江夏的聲音響起:“仔細看,破綻就在他們的服裝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