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突然暴起、衝向柯南的牛入嚴,“新出醫生”心裡咯噔一聲,意識到事情不妙。
這個癲狂的兇手,顯然已經惱羞成怒,如果讓他就這麼衝到柯南眼前,只需要不到一秒,他就能折斷小孩那脆弱的脖子!
一個殺人、襲警、肆意毆打原隊友的兇手,會介意在被抓進監獄前,身上再添一起命案嗎?
“新出醫生”咬了咬牙,不敢賭烏佐的劇本,下意識地想衝過去。與此同時,旁邊的朱蒂也動了,她顯然也想到了同樣的事——雖然那個眼鏡小鬼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還很可疑,但他畢竟只是個孩子……
兩位熱心市民很符合“高中老師”人設地展開了行動,然而剛纔爲了暗中觀察,兩人離這邊實在太遠,沒等他們跑上幾步,旁邊忽的傳來一道清脆的怒喝。
——從開頭警惕到結尾的毛利蘭,行動比兩個人還要快上一拍,她一個助跑,然後一蹬跌坐在地的“狼面戰士”,輕盈起跳。
在肌肉踏板的助力下,她像一枚纖瘦的導彈,飛身而起,精準切入到了牛入嚴的突進路線當中。
牛入嚴愣愣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空中飛人,一時沒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就在他愣神的一剎那,毛利蘭扭轉身體,屈膝橫掃,帶著助跑加成的巨大力道,一膝蓋狠狠頂在了牛入嚴的臉上。
“噗¥%*#!”
剛剛放倒了三個摔跤種子選手的牛入嚴,被這恐怖的力道完全命中,橫飛而出,轉向了正在跑向這邊的兩個高中老師。
朱蒂一怔,很快調整了一下跑動的姿勢。她假裝沒有站穩,身體一傾,全部力道放至肩膀,在牛入嚴飛過來的時候,用力撞了上去。
貝爾摩德也悄悄腳下一掃,像人體炮彈一樣朝他們飛來的牛入嚴,頓時又像陀螺一樣咕嚕嚕飛到了另一邊。
他並沒有像一隻皮球一樣,狼狽地撞在牆上。
因爲有一位好心人伸出援腳,像接球一樣,擡腿一按,一腳把他踩在了地上。
江夏抽出甩棍,嘩啦展開。
他低下頭看著這團被柯南氣到膨脹,又被其他人撞到蓬鬆的殺氣球,心情很好地嘀咕著:“太嚇人了,還好小蘭反應快——讓你這麼繼續破壞下去可不行……真沒辦法,先把你打暈吧。”
說著,他一棍落下,但因爲牛入嚴落地後下意識的撲騰,沒能打中。
高中生嘖了一聲,只好擡手又是一棍,因爲牛入嚴剛纔捱了那一棍以後在扭動,又沒能打中。
於是只好第3棍,第4棍……
朱蒂:“……”
等等,你怎麼就這麼有節奏地敲打起來了?雖然這個兇手連小孩都打,確實欠揍,但是,但是這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吧。
地上。
被憤怒衝昏頭腦的牛入嚴,此時終於在雨點般落下的劇痛中,漸漸清醒。
他先是繼續憤怒地掙扎,但卻震驚地發現,不管怎麼用力,都沒法從這個偵探的腳下站起來。
於是很快,他的鬥志開始和某種看不到的東西一樣,漸漸鬆脫,疼得眼冒金星卻又始終清醒的他,甚至開始期待這個可怕的偵探趕緊一棍打中他的後頸,給他一個解脫。
然而這個偵探,也不知道是眼睛不行還是手不行,那麼多棍打下來,居然沒有一棍命中。
“難道……”牛入嚴在咚咚的棍子聲裡,被迫開始沉思,“難道是因爲我吃痛以後會下意識躲避,所以他才敲不中我?”
想到這,這個摔跤選手咬了咬牙,像個鋼鐵硬漢一樣,硬是在捱了一擊之後,忍住沒動。
下一棍攜著利風落下,終於在牛入嚴期待的等待中……再次打偏。
“……”牛入嚴,“???”
他正要發出質問,頭頂的偵探卻先一步“嗯?”了一聲:“怎麼突然不動了?我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掙扎規律,預判了擊暈他該有的落點,可是他居然也預判了我的預判……唉。”
“……”原來是這樣嗎,倒也有些道理。
牛入嚴吃了個悶虧,後悔卻也已經來不及了。
他只好把剛纔白挨的那一棍拋到腦後,繼續像個硬漢一樣一動不動,等著第2棍校準以後精準命中,把他打暈過去,給他一個解脫。
然而咚的一棍,又打偏了。
“還是不動?”偵探疑惑地嘀咕聲再次傳來,“看來下次我還是直接瞄準後頸吧……”
牛入嚴:“……”沒錯!這個蠢貨終於懂了!
江夏:“可是都這麼說了,他肯定會亂躲吧,看來還是隨便猜一個地方更有機會命中。”
牛入嚴:“……”
……混賬!!我看你小子根本就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根本沒想打暈我,只想假公濟私地揍我!
他很想像這樣憤怒出聲,可是那隻腳沉重地踩在他背上,甩棍也不間斷的東一下西一下,他居然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簡直就是一場折磨……
牛入嚴兩眼發直,突然想到了什麼。
“這個偵探的朋友恐怕不會管他,但是我的那幾個隊友,應該不會袖手旁觀吧!”他心懷希望地想著,“雖然我剛纔確實對他們過分了一點,但以前,大家的關係都維持得不錯,就算是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他們也不能看著我這麼捱揍吧。”
想到這,牛入嚴費力地轉過頭,從喉嚨裡發出了從來沒有過的友善氣音:隊友!!
然而定睛一看,他絕望了。
……哪還有隊友?
三個人剛纔被他打暈,到現在都還沒有醒來,唯一一個沒暈被他打暈的,剛纔也被那個女高中生一腳踩到地上,咚的撞到了額頭,頭暈眼花的爬不起來。
4個隊友的狼狽模樣,讓人不忍直視,牛入嚴只好又抱頭尋找新出路:警察呢?偵探當面打人,警察能不能管管!!
他蠕動著往另一個方向望去,面露絕望:那兩個警察,體格比摔跤選手差遠了,此時暈得更加徹底,一臥一躺,十分安詳。
“……”
牛入嚴陷入沉默。
——他爲什麼要閒得沒事毆打警察和隊友?
如果剛纔他講點情面,留下兩個……
一位窮兇極惡的兇手,沉入了懊悔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