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柱也覺得不妥,紅著眼睛和我一起將王伯擡進了屋裡,王伯的身體非常僵硬,1以至於他現(xiàn)在只能維持一個坐姿坐在牀上,我看著不妥,便讓王二柱,去將瘸子爺爺叫過來。
王二柱沒有多問,立刻跑著去了。
等王二柱一走,我便問趙小敏道:你在院子裡發(fā)現(xiàn)了什麼?
趙小敏先是走到王伯身邊,一隻手附在王伯眼上,口中默唸著什麼,手再起開時,王伯的眼睛已經(jīng)閉上了,趙小敏這才同我講道:院子外面有很多腳印,那個腳印看起來很怪異,我一時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怪,但絕對不是王伯的。
我專門又跑出去在院子看了看,依舊是空蕩蕩的,院子並沒有看見趙小敏所說的那些腳印,甚至連王伯的我都沒有看到。
我回到屋裡說:看剛纔的樣子,王二柱應該也是看不見的。
正說著,王二柱和瘸子爺爺就走了進來,瘸子爺爺臉色更是不好,走進來就直接查看起了王伯的屍體,良久才說道:準備後事吧,二柱,你爹的屍體明天就得下葬,等不了三天。
王二柱啊了一聲,眼淚又啪嗒啪嗒的流了下來,卻沒有因此反駁瘸子爺爺,出門放了一把炮仗。
在農(nóng)村,放炮仗不一定代表的就是喜事,平白無故的放鞭炮只是通知村裡人家裡出事了,街坊鄰居都應該來看。
可是王伯的身體僵硬,根本就沒有辦法放進棺材裡,全是爺爺上前拉住王伯的手,沉痛地說道:老王啊,好好的走吧,你兒子我們會照顧好的,有我瘸子在,一定護你兒子周全。
沒想到王伯就像聽見了一樣,我們在去擺弄王伯身體的時候,很順利的交王勃的身體掰成躺著的姿勢放進了棺材裡面。
過了一會兒,街坊鄰居都過來了,對於王伯的突然去世,街坊鄰居也都難以接受,也都留下來跟著忙活忙活什麼的。
全是爺爺讓王二柱穿上壽衣,跪在棺材前面燒了柱香,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瘸子爺爺站在院子裡,眼神不知道盯著哪裡在發(fā)呆,我和趙小敏也跟了出來,瘸子爺爺?shù)难凵裨谮w小敏身上停了停,忽然說到:姑娘,莫非這些東西你也能看見?
趙小明點了點頭。
我知道他們說的是那些腳印,奈何我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聽著他們兩個莫名其妙的對話。
瘸子爺爺又問道:姑娘,你師傅是誰?
我贏了瘸子爺爺難道看出了趙小敏是同行,關(guān)於趙小敏會道術(shù)我可沒有跟瘸子爺爺說過。
趙小敏回道:師傅名叫張青。
此話一出,瘸子爺爺看向趙小敏的眼神不一樣了,趙小敏也看得出來,忙問道:瘸子爺爺和我?guī)煾嫡J識嗎?
瘸子爺爺並沒有答話,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然後就轉(zhuǎn)身走進了屋內(nèi)。
我和趙小敏相視看了一眼都不明所以,瘸子爺爺爲什麼話說了一半。
這時候王二柱驚呼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俺爹,俺爹咋又睜開眼了?!
我和趙雲(yún)敏一驚,趕緊跑回了屋內(nèi),看見瘸子爺爺正站在棺材旁邊,臉色鐵青,說道:等不了了,今天晚上就得下棺。
這人死都要在家停三天或者是七天給親人們幾祭拜,這王伯死了還不到一天,當天晚上就得下葬,還是頭一次見到。
而且王伯死得蹊蹺,瘸子爺爺又好像知道什麼,我突然覺得這件事更加玄乎起來。
不過我也沒有多問,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王二柱對王伯突如其來的死亡更加接受不了,覺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卻也實在想不通|王伯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瘸子爺爺在村裡找了七個大漢擡棺材,鄉(xiāng)親們雖然也覺得這件事結(jié)了些,但是瘸子爺爺在村裡說話極有威信,也都沒有多問。
瘸子爺爺找了一隻公雞放在棺材頭上,大公雞在靠近棺材的時候突然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但放在棺材上的那一刻,大公雞突然安靜了下來,呆呆的站在棺材頭上一動不動,比我那定雞術(shù)還要厲害。
擡棺材的時候,底部一條粗壯的木樑豎在中間橫著三根稍微細一點的木頭,由七個大漢擡起一邊四個一邊三個。
這就是擡龍棺,是用來剋制屍起的一種很厲害的陣法,而現(xiàn)在卻用在了僅僅死了一晚上的王伯身上。
瘸子爺爺讓娃兒住走在前頭手中拿著一根白色的蠟燭,而且的爺爺則跟在身側(cè)。
王家的祖墳在後山上離這裡有一段距離,需要爬一段山路,這種陰溼天氣,路滑,坡陡極難走。
所以我們走得很慢,正走了一半,那公雞突然嘶叫一聲,猛得從棺材上跳了下來,我手疾眼快地將老公雞捉住,下一刻就聽到木頭斷裂的聲音。
隨後我聽見趙小敏在我身邊小聲的說了一句不好,我就看見棺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跟在後面是送人的鄉(xiāng)親們個個都嚇了一跳,紛紛往後退了幾步。
我們都知道棺材是不能落地的,如果落了地,那就證明死者還不想離開,或者有其他怨氣沒有消除,這種事情在我們村裡是極其少見的。
瘸子爺爺臉色大變,但是依舊很鎮(zhèn)定,王二柱也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站在瘸子爺爺身邊問道:大爺,這,這怎麼回事兒呀?
瘸子爺爺沒好氣的瞪了王二柱一眼說:還能怎麼回事,還不是你爹不想走。
王二柱臉色一擺,啊了一聲,有些不知所措,瘸子爺爺也沒有再說什麼,指揮著人趕緊又找了幾根粗壯的木頭,綁在棺材底下,繞著棺材走了兩圈,口中不知道唸叨著什麼。
然後親自拿了些紙錢走到棺材前面撒了一把口中喊道:陰人借道,陰人借到。
撒了兩把,之後瘸子爺爺纔對身後那幾個擡棺材的大漢說道:起棺!
那幾個大漢有些畏頭畏腦,不敢上前,畢竟這種罕事兒不常見,出了就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兒。農(nóng)村裡都是信奉鬼神的,這麼一鬧,誰還敢上前。
瘸子爺爺臉色一沉,訓斥道:有我老爺子在,還能讓你們出什麼事兒不成?
聽了這話,那幾個大漢才又走到棺材跟前,幾個大漢使勁兒彈了幾下都沒能將棺材再擡起來,其中一個大漢臉色發(fā)白,滿頭是汗的對瘸子爺爺說道:大爺,這棺材擡不起來啊!
話音剛落,只聽棺材裡面嗵的一聲,我一看這情況,王大伯這是要詐屍呀!
那幾個大漢聽到這聲音,連滾帶爬的退得更遠,鄉(xiāng)親們也面帶懼色,卻又覬覦死人,不敢回家,只能相擁在一起,靜靜的看著中間棺材的動靜。
棺材裡面通通的聲音還在繼續(xù),而且越來越急促,我身旁的趙小敏臉色也不是太好,黑暗的夜裡,我只能看見她那雙漂亮的眸子閃著異樣的光芒,正當我發(fā)呆的時候,茄子爺爺突然叫到我:羅森你還是童子雞嗎?!
我一聽這話臉立刻紅了起來,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更何況趙小敏還在身邊,就問到了這個問題,我想不臉紅都難,但是看瘸子爺爺神情緊張,我只好大紅著臉點了點頭。
瘸子爺爺喝道坐:到棺材上去!
有些不敢相信瘸子爺爺對我說的話,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啊了一聲,瘸子爺爺?shù)上蛭遥喊。渴颤N啊,快點兒!
我不敢反駁瘸子爺爺說的話,只能一邊往棺材上爬,一邊不情願的問瘸子爺爺說道:爲什麼是我,二柱不也是童子雞嗎?
不等瘸子爺爺回答,趙小敏就在一旁說道:正是最好是三十歲以下的男子,陽氣最旺,二柱的年齡已經(jīng)三十多歲,在這裡的也只有你最合適了。
我有苦說不出,知道死死地,坐在棺材上,我能感覺到從棺材裡面?zhèn)鱽淼囊幌乱幌碌恼饎拥呐拇蚵暎窃谖易先ブ幔拇蚵暆u漸的停了下來,最後歸於平靜。
全是爺爺先讓我下來,將那隻公雞殺了,把寫灑在了棺材上面,瘸子爺爺再次喊了聲起關(guān),當大漢們在去臺的時候,棺材成功的擡了起來,衆(zhòng)人也鬆了一口氣。
這棺材擡起來之後,我們繼續(xù)上山,中間瘸子爺爺把我拉到一邊,問道:你做一塊碑得多長?
我明白瘸子爺爺?shù)囊馑迹醪┈F(xiàn)在這樣的情況,估計要動大手筆,一般的背根本鎮(zhèn)不住王博的怨魂,我認真的回答:王博這情況給用得上天罡七煞碑,最快也得三天才能做刻出來。
瘸子爺爺緊皺了眉頭說:來不及的,你先用其他碑鎮(zhèn)住,你儘快將七煞碑刻出來,否則就只能燒屍了。
在我們村裡還不流行火葬,火葬意味著我們對死者的不尊敬,除非不到萬不得已,我們纔會這樣,但是王伯的這情況顯然要比我想象中的更嚴重,我越來越好奇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我點了點頭,對瘸子爺爺說到:好的,我儘量,我現(xiàn)在就回去準備一塊用得上的碑。
我向王二柱要來了王伯的生辰八字,轉(zhuǎn)身就要往家趕,趙小敏跟了過來說道:我跟你一起!
因爲知道王博現(xiàn)在的厲害程度,家裡的院子裡擺放著很多先前就打好的模型只剩下刻字就可以使用。
因爲意識到王勃的厲害程度,所以我挑了一塊既能鎮(zhèn)屍氣,又能鎮(zhèn)冤氣的平冤碑,我手腳麻利的將王博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刻了上去,並在最後用硃砂將自描紅,因爲王博僅僅是個小農(nóng)民,這碑用的不大,我一個人輕鬆地背了起來,和趙小敏又回到了山上。
來到山上的時候,棺材已經(jīng)下土,看樣子在我走之後並沒有在發(fā)生什麼意外。
我將碑扛了過來,將周圍打量了一下,王家的祖墳風水說不上好,但也不影響子子孫孫的前途,在這立碑但不是什麼大問題。
我拿出羅盤在地上踩了幾個點,確定了碑面的面朝方向,然後對瘸子爺爺說到:爺爺,這輩面朝東北,可以的話,我就定了。
瘸子爺爺沒有質(zhì)疑的點點頭,說:定吧。
我將背後的墓碑輕放在王伯的墓前,抓起剛埋好的土包上的土撒在了棺材上,在碑前燒了三炷香,磕了個頭,一擡頭,就看見三根香斷了兩根。
給死者燒香最忌諱兩短一長,瘸子爺爺也看見了,臉色一黑,我趕忙又換上三根,依舊和上一次一樣,立刻又斷了兩根。
瘸子爺爺臉色差到了極點,瘸子爺爺揮手讓我起開,自己點了三炷香放在頭頂擺了擺,手腕一翻,將燃起的香頭插進了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