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張強吼了一聲，因爲長毛向著我跑了過來，所以張強恢復了自由，直接就爬了起來。
“跑的了嘛？”
我的後背被踹了一腳，然後不等我摔倒，背後那人就一把抓住了我的頭髮。
上學那會，爲了帥氣，我們一般都會留著長髮，搞著自己喜歡的髮型。
這麼一拉，我頓時腦袋後仰起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打，尼瑪?shù)母谊幬遥 ?
長毛三四個人直接圍著我一陣猛踢。想反抗，但是根本起不來。
這時候我才知道，打架根本不是小說裡說的那麼簡單。
看那些小說的時候，主角被打，一般都怒吼一聲衝了起來，然後血絲布滿了雙眼，戰(zhàn)鬥力爆發(fā)，一人打十幾個，然後從容離開。
但是，當我被推到，被圍著拳打腳踢的時候我才明白，遠遠沒那麼簡單。
這時候別說你想反抗，想逆襲，你甚至連自己的腦袋都護不住。
我雙手抱頭趴在地上，也只能護主自己的腦袋。
“癟三，昨晚上老子玩了柳紅，你有意見嗎？”
長毛冷笑，點上一顆煙看著我，有兩個小弟踩在我後背上，我根本起不來。
瞇著眼睛看著長毛，我忽然咧嘴一笑，看到張強已經(jīng)爬了起來，這時候張強手裡舉著一個打掃衛(wèi)生用的水桶，直接從長毛背後跳了起來。
“上尼瑪！”
張強吼了一聲，滿臉都是尿水，手裡舉著那個水桶直接扣在了長毛的腦袋上。
水桶是塑料的，桶底被撞爛了，桶身子直接套在了長毛的身上。
“去尼瑪！”
張強一把抱住了長毛的腰，將長毛推到在地上，騎在長毛身上拳頭對著長毛的臉就落了下去。
“啊，救我……”
長毛被偷襲了一下，恐懼的吼著。踩著我的那兩個傢伙，還有門口的那個傢伙頓時又衝著張強跑過去，我卻一把抱住了其中兩人的腿將他們弄倒，然後直接拉著兩個人在地面上翻滾了起來。
我趁機往前爬，也撲到了長毛的身上，和張強一起什麼都不管就打長毛。
另外三人在我們背後用腳踹著，可是我和張強都忍著疼，認準了長毛打。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被拉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也被踹開，教導主任臉色鐵青的看著我們。
這時候我們也來不及害怕，全身都在疼，我對張強擠了擠眼睛，於是我們倆眼睛一翻就躺在了地上。
本來是想裝暈的，可是這麼一躺下，竟然直接昏了過去。我們甚至來不及看一眼長毛的情況，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衛(wèi)生室。
那個老護士對我們搖了搖頭：“你可真行，這才幾天就又進來了，現(xiàn)在的孩子怎麼都這麼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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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尷尬，老護士跟我媽媽的年紀差不多，就像長輩一樣教育我們。
“張強呢？”
我忽然問道，有些擔心起來，老護士指了指另一個房間說：“在那呢，他身體比較好，恢復的不錯，你底子太弱了，多休息一下吧，對了，醫(yī)療費別忘了給。”
老護士說完就走了出去，我有心去看張強，可是動彈了一下，身子卻起不來。
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躺了下去。
晚上，我再次醒來，睜開眼一看張強正纏著繃帶坐在我牀邊。
“菜鳥，沒我頂挨啊。”
張強咧嘴一笑說道，我搖了搖頭，什麼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身子弱，你知道的。”無奈了說了一聲，張強鄙視著看著我，忽然，他臉色一黑，有些氣憤的說。
“柳紅來找過你……”
我一愣，心裡並沒有什麼激動，淡淡的看著張強說：“幹什麼？”
“要錢！”
我沉默了，苦笑一下別過頭去。曾經(jīng)的那個善良女孩，真的消失不見了！
“我給了她一巴掌！”
張強接著說道，我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張強，張強一惱站了起來：“我知道你喜歡那娘們，但是老賈，我真是爲你好，你要是生氣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皺一下眉頭，老子不是你兄弟。”
張強說的很激動，有些氣憤，甚至對我很失望。
我看著他，忽然搖了搖頭說：“沒事，一巴掌死不了。”
“啊……”
“啊什麼啊？”
“不是，你不是把那女的當命一樣看著嘛，怎麼忍得下。”
張強有些搞不懂我什麼意思，我沉默了，想了很多事情，心裡有些堵，於是就問張強說有煙嘛？張強一愣，拿出來一包沒開包的煙打開遞給我一根：“本來買菸是爲了給那些混子的，但是從今以後，老子再不會去討好他們。”
張強有些氣憤，幫我點上煙，自己也點了一根。
我們倆都沒抽過，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咳嗽了幾聲，我習慣了那苦澀的感覺，深吸了一口，瞇起眼睛看著張強說：“這輩子，我媽是我最親的人，從小到大，你是我第一個兄弟，從小到大，柳紅，是第一個讓我感動的人……”
張強愣愣的看著我，有些惱火的站起來：“老賈，你別傻了，就那女人？真的不值得……”
我搖了搖頭：“你不懂，先聽我說。”
張強有些火，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而是抽著煙低著頭，憋屈的坐在我牀邊。
我嘆口氣，知道張強是真的爲我好，一起打過架，一起捱過打，就差沒一起上過女人了。
“強子，你不知道原因，我不怪你，還很感謝你，因爲你對我是真好。”我沉默了一下說道，吸著煙，語氣很淡，卻有些傷感：“小時候我爸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消失了，是死是活都不清楚，我媽身體弱，我爸走後她就一病不起，住院要錢很多、”
那段時候，我上學，老爸消失，老媽住院，家裡錢都拿去了醫(yī)院，我天天醫(yī)院學校兩頭跑，吃飯，沒人給我做，買，不捨得錢。
學校有個女孩，看我餓的難受，經(jīng)常從家裡偷些零錢，帶些零食給我吃……
“小時候，她很善良，如果不是她，或許我會餓死，我媽也會……”
我眼睛有些溼潤，那些零食和零錢，只是讓我不餓死，但是正因爲這樣，我可以照顧到媽媽出院，這些年，纔會熬下來。
“強子你不知道，我不會做飯，是柳紅天天帶吃的，我才活下來的。”
張強沉默的看著我，遞過來一顆煙，拍了拍我的肩膀，沉默無語。
我躺在那裡看著天花板，自嘲一笑說：“你說的那些事我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清楚，我不是傻，只是不想去想。”
張強翻了翻眼睛，忽然說道：“你是裝傻，想報恩？她不認識你了嘛？”
我搖了搖頭：“我休學了一段時間，所以她忘了我，那時候還小，如果不是記憶太深刻，我也不會記得這些事情。”
“兄弟，我不說什麼，我不知道你還有這些故事，對不起。”
張強有些歉意，我笑了笑說爲什麼說對不起，如果你一巴掌能把她打醒，我感謝你還來不及。
張強笑了笑說老子又不是神醫(yī)，把她打傻了還可能，打清醒是不可能的。
說到這，我們再次沉默。過了一會，張強說去弄點吃的，於是就走了出去。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默默的說了聲謝謝。然後，心裡有些沉悶。
柳紅，當初那麼善良，爲什麼長大了，會變成這樣？
她胡混，要錢，騙我我都不管，可是這一次，她竟然出賣我。
如果，只有我捱打也就算了，可是竟然連累了張強。
我握緊了拳頭，容忍也有個極限，縱容也有底線。
再這樣下去，她一輩子就會毀了，我必須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