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龐然巨物一般的長蛇型變異獸,高布他們?nèi)紱]有了談笑的心思。
就連一向撒嬌賣萌的鄭云云也嘟著嘴,很是嚴肅。
在討論了明天的一些準備事宜之後,劍魚號上的人們各自回自己房間度過他們的最後一個夜晚。
躺在自己的小牀上,高布有些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剛剛成長的少年一時間想起了很多,很多。
少年兵訓練營時候,和同學們一起抓魚的時光。
偷偷看著聯(lián)邦最出名的大明星,產(chǎn)生男孩懵懂幻想的時光。
這一切彷彿就在昨天。
“其實,當真正的開始戰(zhàn)鬥,才知道,船城的生活,其實也挺不錯的。”
高布輕輕的撫摸了下他的手腕,就是在這裡,那個透明的小圓珠融入了體內(nèi)。
從那以後,高布擁有了神秘的星空卡牌圖,一路扶搖直上。
他成爲了少年兵考覈的第一名,也在長城學院中聲名鵲起。
當初成爲武者的夢想早已實現(xiàn),想到這裡,高布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有些開心的笑容。
高布的眼睛突然黯淡下去。
雖然成爲同齡少年中的佼佼者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但是高布也在這短短的一年中經(jīng)歷了很多。
從最開始特訓班遇到三眼海怪開始,就有著同齡的少年犧牲。
在威克島試煉,在長城學院的學院島戰(zhàn)役,高布親眼看著一個又一個聯(lián)邦的優(yōu)秀少年戰(zhàn)死沙場。
當高布擡起長城學院教導主任棺木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肩膀上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希望在後勤兵學院學習的羅雲(yún)峰,永遠也不用知道這些。”
想起他少年時候的好兄弟,高布的眼角微微一鬆。
現(xiàn)在的高布,已經(jīng)和曾經(jīng)的好友不再同一個層次了。
但是,高布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現(xiàn)在,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一切,讓羅雲(yún)峰他們繼續(xù)享受那和平安寧的生活。
“真希望,那個長蛇只是個隧道呀。”
高布在小牀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了很久,最終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這天晚上,整個劍魚號的人們沒有幾個人睡好了的。
明天,他們的行動將在某種意義上決定人類的未來。
這種孤膽英雄的劇本,其實真的讓人壓力很大。
尤其是一想起自己的身下,幾十米處就躺著那個龐大的怪獸,就更加讓人麻木了。
高布他們,只是心靈上受到煎熬。
但是,在海南島上,人們卻是用血肉在鑄成一道道的防線。
“報告,第十軍團第二中隊,第三小隊全員戰(zhàn)死。通過自爆,暫時阻止了變異獸羣的攻勢。”
聽著副官的報告,楊明喜中校的臉色黑如鍋底。
“現(xiàn)在馮夏陽他們還沒有找到,我們需要再排一個小隊去支援陣地。”
過了好一會,楊明喜擡起頭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緩緩說道。
在他面前的趙敏中校肩膀上還塗著白色的噴霧劑,原本英氣勃勃的女中校因爲受傷已經(jīng)有些萎靡不振。
而張博中校則吊著一隻受傷的胳膊,嘴裡還叼著一隻雪茄,悶悶的抽著。
“我們前哨基地的人已經(jīng)戰(zhàn)鬥了一天了,能不能換一換?”
趙敏中校有些悽然的擡起頭來,看向了身邊的鄭傑他們。
聯(lián)邦第十軍團的組成有些複雜。
楊明喜中校,聯(lián)邦軍部任命的第十軍團的軍團長。
鄭傑,遺民首領,第十軍團的副軍團長。
不過,實際上,鄭傑根本就不給楊明喜面子,自成一派,我行我素。
趙敏中校和馮夏陽他們,包括高布都是從屬於楊明喜中校的。
而,其他的遺民武校幾乎全都在鄭傑的麾下。
“哼,現(xiàn)在纔開始第一天,你們前哨基地就頂不住了?”
鄭傑斜了斜眼睛,有些不屑的說道。
“你沒看見趙敏她們都受傷了,你認爲再派出一些少尉能夠擋得住嗎?”
楊明喜有些不悅的看著鄭傑。
“那好,我會讓人接手的,不過,他們只守一天。”
鄭傑沉吟了一會,才緩緩說道。
“好,我們現(xiàn)在來談一下,船城的人員怎麼安排。”
楊明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更換了議題。
“這樣不行,當初聯(lián)邦答應過我們,會保障我們的衣食住行。”
“怎麼不行了,我們這些當兵的可是要上陣殺敵的,沒有足夠的食物怎麼行?”
“笑話,你們反正又守不住,憑什麼要這麼多糧食?”
“有本事自己自己抓魚去!”
如果說在守住陣地方面,大家還能夠勉強共舟共濟的話,一到物資分配,頓時各種矛盾就出來了。
看著吵吵鬧鬧的會議室,楊明喜不禁有些頭痛。
聯(lián)邦其實已經(jīng)很給力了。
聯(lián)邦軍第十軍團,軍部一共派遣了三名中校級強者來壓陣,這是絕對的高配。
但是,這地方畢竟和其他軍團不一樣。
遺民中的中校級武者竟然有足足十個,鄭傑更是隨時都可能進階爲上校。
這種情況下,聯(lián)邦軍的發(fā)言權,顯得很是弱勢。
遺民的戰(zhàn)鬥力強勁,戰(zhàn)鬥意志也很強,但是他們畢竟只是打過小規(guī)模的格鬥戰(zhàn),根本對大兵團的作戰(zhàn)安排一無所知。
只會注意自己眼前的一點蠅頭小利,一旦要他們付出一些利益,就會堅決不幹。
這讓楊明喜他們有力無處使,只能到處救火,真正的苦不堪言。
以前的幾次獸潮,因爲有著聯(lián)邦充足的物資支援,遺民武者只管打架就好,倒是取得了輝煌的戰(zhàn)績。
可是現(xiàn)在內(nèi)憂外患,而且這一次獸潮又特別兇猛,頓時讓楊明喜壓力不輕。
“這一次的獸潮不同於以往,不僅第一天出現(xiàn)了武校級變異獸,而且變異獸的數(shù)量也大大增多了。”
“我需要大家同心協(xié)力,需要各位早日上戰(zhàn)場!”
“切,有啥不一樣的。以前那麼多次我們不都頂過來了。”
“就是,每一次你們聯(lián)邦軍說得就要天塌下來一般,後面還不是我們擋下來了?”
鄭傑身後的一幫遺民武校紛紛七嘴八舌道。
“沒事的話,我們先回去了,還要組織人捕魚的。”
看著一窩蜂彷彿遊兵散勇一般出門的“聯(lián)邦校官”,楊明喜中校重重的一拳砸在自己面前的辦公桌上。
“簡直就是一羣土匪,還給他們發(fā)軍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