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芷蕓不是個粗魯暴躁的女人,相反,她是個十分明事理的大家閨秀。
剛剛如此生氣,僅僅只是因爲張?zhí)旌>谷徊徽J得自己的這個事情而引起的。
要知道在中國連自己的生身父母也不認得,這可是一件可以說的上是背宗忘祖的事兒了。
尤其是貧困出生的人家,在當了大官之後,尤其是要注重這一方面的東西。
就打個比方來說吧!就拿陳世美來做例子,爲什麼他會如此的出名?剖去他拋棄了糟糠之妻這一點,未嘗沒有官身原因的加成。
所以,在餘芷蕓看來方纔張?zhí)旌5呐e動,無疑是嫌棄自己那貧賤出身的父母。
得虧是張?zhí)旌]能琢磨得透自己這位初次見面的母親的想法,不然非得狂吐三升狗血不可。
“是,母親。”張?zhí)旌J旨{悶地應了一聲,然後再餘芷蕓看不見的角度偷偷擦了一下冷汗:得虧是應付過去了。
張?zhí)旌T诓晾浜沟耐瑫r,心裡邊也不免在暗自嘀咕著:狗日的賊老天開的這是個什麼玩笑?要是剛剛不是反應得快,非得被打死不可。
“你個缺心眼的孩子,還不趕快問問小曼最近是什麼情況?”餘芷蕓提醒了一聲有些發(fā)懵的張?zhí)旌!?
“哦……”這時,張?zhí)旌2欧磻倪^來,心裡邊卻不免在嘀咕著:要不是您剛剛往死裡邊揍我,我至於如此反應遲鈍嗎?
這世上,有很多東西就是如此的無奈,你明知道它要幹什麼,它要怎麼做,可是你偏偏就是沒有辦法……
看著自己丈夫一副如此笨拙的模樣,鄭曼不禁是捂嘴偷笑:她自從認識張?zhí)旌i_始,就從來沒見過張?zhí)旌S腥绱死仟N的時候。
也許是知道了鄭曼在笑什麼,張?zhí)旌Zs緊瞪了一眼前者,彷彿是在示意她別笑了,再笑打屁股的那種。
於是乎,就這樣,三人之間達成了十分微妙的平衡。
鄭曼也沒說什麼,就說了一句:“我們相聚的時間,或許還很長,這些年,媽可是記掛壞你了。有啥事就先跟媽說吧!”
不能不說,鄭曼的情商是極高的,三言兩語之間,便把餘芷蕓的心給說中了。
瞧餘芷蕓那心疼的表情,張?zhí)旌I踔潦窍雴栢嵚痪洌骸澳阊臼遣皇切捱^心理學呀?咋猜的那麼準?”
看著餘芷蕓的那副表情,張?zhí)旌V坏檬情L嘆一聲,然後說道:“媽,這些年,我都很好,沒有缺斤少兩的。”
張?zhí)旌?此剖且桓笔制届o的模樣,可是心裡邊卻是在不斷地開著小猜:張玉麟哥們兒,我張?zhí)旌=袢沾┰降侥愕纳砩狭耍瑹o論如何,我都是欠你一把的。你未曾盡的孝道,就等我來盡吧!若是有不滿意的地方,你也別罵我就是了,我也是半路出家的啊……
的確,張?zhí)旌_@一大早的心情都是很鬱悶的,畢竟說的話,這一大早就一大攤子事兒冒上來了,這還真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張?zhí)旌2皇菦]想過這事兒,只是這事兒確實是來得有些突然。
其實,餘芷蕓那是看不出來張?zhí)旌_@話是在安慰她的,畢竟平時通過鄭曼的隻言片語,她也知道了自己的大兒子可是在淞滬戰(zhàn)場以及南京戰(zhàn)場活下來的人,而且還打了不少勝仗。
餘芷蕓雖是個婦道人家,但也知道那地兒打得是有多麼的兇。
“啥也別說了,今晚回家吃飯吧!你在這兒陪一會兒小曼,我回去買菜去,今晚吃大餐!”說著,餘芷蕓便是往外走了。
看見自己這輩子的老媽在往外走,張?zhí)旌_€能不懂意思麼?於是他立馬對副官王亮吩咐道:“王亮!馬上把我老孃送回家去吧!少一根汗毛都唯你是問!”
“是!團座!!”王亮立正敬禮之後,趕緊是追著跑了出去。
王亮是一個很會來事兒的人,他是個讀書人,更爲準確地說,他是一個很有眼色的讀書人。
無論怎麼說,王亮都堅信著一句話:富貴不還鄉(xiāng),如錦衣夜行!
嗯……想來,團座也應該是好這一口的。王亮在不斷地腦補著。
於是乎,很快就出現了一幕,王亮一面招呼著餘芷蕓,然後一面安排警衛(wèi)連三排的官兵跟上,又是把團座平時“御用”的軍用越野吉普給帶上了。
不爲其他的,就是爲了給團長“漲面子”……
沒過多久,從第三戰(zhàn)區(qū)直屬第一團的新團部大門門口,便出去了一輛軍車,以及一個排的衛(wèi)兵。
不錯,王亮是按照張大團長的指示來辦事兒的。
什麼叫“少一根寒毛就唯你是問”?目的不就在與要保護好團座的老孃麼?
爲了保護團座母親的人身,而調動一些兵員隨從保護,順便當作是拉練,不過份吧?
嗯……不算過分……
……
鏡頭重新轉回張家老宅。
在鄭曼與餘芷蕓出去之後,張?zhí)扉蜎]有睡著了。
他還在仔細琢磨著,要走哪一條路,才能是當上軍官?
對,就是當軍官!
在張?zhí)扉磥恚锰靡粋€有知識、有文化的青年男子,要是從軍的話,怎麼樣也算得上是知識青年從軍吧?至少得是連長吧?
至於大頭兵啥的,他是想也沒想,就憑他的這條件,要去當普通大頭兵?要去接受人家指揮?
於是乎,張?zhí)扉椭苯邮亲吡顺鋈ィチ私庖恍╆P於當兵的情況了。
要知道,這年頭的人,是天南海北的,但無一例外都是經歷過磨難與戰(zhàn)爭的,對於當兵的,也並不陌生。
這些人聚集的地方通常是茶館,就有點兒類似於說書先生的那種,在聊著前線打得如何的激烈,小鬼子又如何如何的兇殘之類的。
至於去問那些真正部隊當兵的,張?zhí)扉譀]有那個膽子,他生怕自己是真正被招入部隊了。
總之,換現代的話來說,就是“怕死又反動”……
咳咳咳,或許這一句話運用得不太恰當,但卻是十分能反應張?zhí)扉F在的心境的。
張?zhí)扉诘牡攸c,離家裡並不遠,更爲準確地說,是從家裡的巷子口對出的茶館裡邊的喝著茶,然後聽著這些說書的人在講著天南海北的故事。
“話說呀,這前線戰(zhàn)場!小鬼子可是非常兇殘的,這小鬼子的艦炮啊,是一發(fā)一發(fā)地往上海轟炸,這樓都轟成了廢墟了。那些個張牙舞爪的日本鬼子從那船上就下來了,直接游到了岸上,然後發(fā)動了衝鋒……”
說書先生的聲音十分洪亮,而且具有一定的故事性,讓張?zhí)扉幌伦邮锹牭萌绨V如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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