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課主管被殺身亡,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得知消息的日軍憲兵司令部馬上派兵封鎖了阪田家所在的整條街道,可他們並不知道陸遠早已經(jīng)安全的離開日租界。.“陸,你這樣下去會很危險。”再一次見到陸遠,漢森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好了,自己早上才把情報交給陸遠,這纔剛剛天黑,就已經(jīng)聽到佐藤也一被殺是身亡的消息,這中間只不過才短短數(shù)小時而已。
“日本人並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否則貴國政府也不會丟失了大片的國土給日本人。”漢森拿出酒杯,親手爲陸遠到了一杯酒,而後對陸遠緩聲道,“我知道你恨日本人,可是殺戮並不是唯一解決仇恨的辦法,日本人有幾千萬人口,就憑你自己一個人,又能殺得了多少?而且你今天刺殺佐藤也一的行動太過冒險,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萬劫不復(fù)。”
陸遠並未對漢森的說教感到反感,相反,他心裡一直很感激這個德國老頭對自己的幫助?!皾h森先生,我知道您說很對,可我現(xiàn)在能想到的只有這種方式。您消息靈通,難道就沒發(fā)現(xiàn)這兩天日本人老實了很多嗎?從某種方面上說,日本人的反常跟我的努力分不開關(guān)係喲。”
陸遠自賣自誇式的炫耀令漢森不禁扶額無言,心說這貨的確心大,剛剛纔殺了日本人的特高課主管,這會就居然在自己面前炫耀起來了。“哎呀,擰放心好了,我不是個不知道深淺的。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我一定仔細考慮的,絕對不會幹些得不償失的事情來?!彪m然陸遠很是不以爲然,但還是給漢森做了保證。
佐藤也一被殺身亡的消息沒能被日軍瞞得住,很快就在上海傳的沸沸揚揚,深居淺出的許還山自然也得知了這個消息。起初許還山也只是暗自興奮了一陣,事後仔細琢磨之後,許還山才突然把這件事情跟陸遠聯(lián)繫到了一起,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陸遠做的。“老許,這件事,你到底有多少把握?”特使老錢滿臉質(zhì)疑的看向許還山。
許還山並沒有去計較老錢話語中質(zhì)疑,而是語氣沉穩(wěn)的回答道,“我剛開始的時候也以爲是軍統(tǒng)做的這件事情,畢竟軍統(tǒng)的刺殺隊非常的出名,可我手下的人跟軍統(tǒng)接上線之後,才發(fā)現(xiàn)軍統(tǒng)那邊認爲佐藤也一的事情是我們地下黨做的。我當(dāng)然知道這件事情不是我們做的,可不是我們也不是軍統(tǒng),那會是誰做的呢?!?
“後來我突然想到了陸遠,而且佐藤也一出事的當(dāng)天,我手下的人發(fā)現(xiàn)陸遠曾經(jīng)去過日租界,準確的說,就是佐藤也一出事的那條街。後來軍統(tǒng)安插在日軍憲兵司令部的內(nèi)線也透露,佐藤也一是被街對面的槍手遠距離擊斃的,日軍憲兵搜查街對面旅社的時候,還觸發(fā)了刺客留下的*,我可是知道,那陸遠就是個擺弄*的高手?!?
“所以,你就推斷陸遠是刺殺佐藤也一的刺客?”老錢此刻的表情仍是不能置信,但他的語氣卻已經(jīng)不同於剛纔,話語中已經(jīng)透著一絲喜意來?!叭绱苏f來,這個陸遠到是個身手出色的抗日誌士了,老許,你看咱們有沒有機會,說有陸遠加入咱們地下黨?”
老錢的建議卻令許還山搖起頭來,“我早就試過了,陸遠說他只想做一個純粹的人,不想牽扯到任何派系和政治中去。況且我們也並不瞭解他的過往,尤其他跟德國人走的很近,現(xiàn)在他的家裡就住著兩家德國人,所以我們和他也只是單純的合作關(guān)係?!?
“可惜了,可惜了啊。”聽了許還山的話,老錢連呼可惜,心中不解的許還山不知道老錢是說陸遠不肯加入地下黨可惜,還是另有所指?!皩α?,你要我轉(zhuǎn)交上級的報告,上級已經(jīng)做出回覆。上級的意思,如果我們能確定這個陸遠是真心抗日,就不妨把天津的秘密聯(lián)絡(luò)點告訴他一個,天津那邊會對陸遠進行再一次的評估和考察。”
老錢的話令許還山終於高興起來,這是他今天聽到的第二個好消息了,也總算是沒有罔顧陸遠對他的信任。“太好了,你是不知道啊,我這幾天等著上級做出回覆,那可是等的著急的不得了。陸遠此人性子耿直,如果我們這一次拒絕跟他的合作,那他很可能今後都不會再跟我們地下黨打交道了?!?
許還山的態(tài)度令老錢暗自撇嘴,雖然許還山已經(jīng)把陸遠給誇的像朵花一樣,可是在老錢看來,一個拒絕加入地下黨的人再優(yōu)秀也是枉然。許還山並不知道老錢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只是第一時間就打電話去了陸遠的住所,準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陸遠,只是很不巧,陸遠並不在家。
現(xiàn)在只是午飯剛過,陸遠自然是不會在家的,剛剛纔離開碼頭的陸遠正趕往租界裡的一個地址,漢森在那裡藏著至少500公斤*,陸遠此行就是去接收那些*的。和日軍的近身戰(zhàn)打的多了,陸遠就越發(fā)的喜歡用*和*,尤其是像城市作戰(zhàn)這種限制對方??樟α康膽?zhàn)場裡,陸遠更加體會到*的妙處。
拒絕了舒赫曼的陪同,陸遠獨自駕車前往漢森的秘密倉庫,只是在距離那秘密倉庫還有兩個街口的地方,陸遠的轎車被十幾個便衣打扮的漢子攔了下來。早已打開全視角地圖的陸遠,只是笑了笑卻並沒有從轎車裡出來,就連腰間的手槍都沒有亮出來,因爲他已經(jīng)知道這些人的身份,不過是上海的青幫幫徒罷了。
實際上,陸遠並不是唯一被這些壯漢們攔下來的倒黴蛋,在陸遠之前,已經(jīng)有兩輛轎車和十幾輛黃包車被他們給攔了下來?!白屑毧?,給老子看清楚了,要是放走了我們要的人,小心你脖子上吃飯的六斤半?!标戇h並未下車,一個短衫漢子便拉著一個滿臉血跡的年輕人湊到陸遠的轎車外面,指著端坐在轎車裡的陸遠向那年輕人低聲喝道。
那短衫漢子的話令陸遠不由得心中一動,心知這是黑幫帶著人在專門辨認什麼人,隨即便輕輕搖下車窗,任由那年輕人看清楚自己的長相。金正薰從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落入中國黑幫的手裡,來到中國的那一天起,金正薰就覺著自己是拯救朝鮮人民的希望火種??伤f萬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在上海街頭湊巧遇上了一場街頭激戰(zhàn),不知怎的,自己就成了中國黑幫的階下囚了。
被身後的漢子伸手掐著脖頸,金正薰感覺自己有些喘不上氣來,可但他真正看清楚轎車裡的那個人時,身體卻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金正薰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張臉,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晚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那個人給他留下的記憶實在是太過深刻。金正薰一眼就認出轎車裡的人是那晚在斜街襲擊日軍的人,只是陸遠卻根本不知道眼前這人跟自己有什麼關(guān)聯(lián),只是突然感覺車窗外這人似有異狀的時候,陸遠這才反手攥住了腰間手槍的握把。
金正薰並沒有說自己認識陸遠,甚至一個字都沒有說,但他的眼神中卻滿是哀求,這令陸遠當(dāng)時就愣住了。金正薰的異狀不止陸遠看了出來,就連伸手拉著他的那個短衫漢子也看出來了,只是他的反應(yīng)沒有陸遠的快,只聽的啪的一聲槍響,站在金正薰身側(cè)的短衫漢子已經(jīng)被轎車裡的陸遠一槍撂倒在地。
“上車,你還愣著做什麼?”一槍射翻那短衫漢子,陸遠隨即衝著發(fā)愣的金正薰喊道,後者這才手忙腳亂的鑽進了轎車裡。陸遠一腳油門踩到底,轎車發(fā)出一聲怒吼疾馳向前,瞬間衝開那些漢子們組成的人牆,陸遠還不忘記火上澆油的從車窗扔出兩枚*去?!稗Z”“轟”*爆開,把想要開槍射擊的短衫漢子們轟翻大半。
陸遠駕駛的轎車連續(xù)越過兩個街口,之後便停在了一個巷口,不明就裡的金正薰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就被陸遠趕下轎車,然後看著陸遠從後備箱裡找出汽油潑灑到轎車內(nèi)外?!澳阍觞N還不走?現(xiàn)在不走,一會可就走不掉了啊?!币娊鹫惯€傻乎乎的站在巷口不動地方,已經(jīng)劃著火柴的陸遠不禁皺眉問道。
金正薰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陸遠的問話,便按照陸遠的手勢先進到巷子裡,只見陸遠隨手扔下火柴,潑灑了汽油的轎車瞬間變成了一個火球。把轎車點著之後,陸遠頭也不回的順著巷子走了,金正薰不知所措的緊緊跟著陸遠,在他看來,似乎沒有比跟在陸遠身邊更加的安全了。
金正薰要跟著,陸遠到是也沒有出言阻止,剛纔點著轎車的時候,陸遠已經(jīng)認出這人是誰了,只是陸遠沒有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這個朝鮮人。陸遠兩人一前一後從巷子裡出來,已經(jīng)是另一條街道的中段,在陸遠的全視角地圖中,這條街到裡也有代表敵人的紅色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