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將奉天飛機場做了嚴格的規(guī)劃,民用與軍用區(qū)域徹底分開,例如韓烽一行潛入的北牆一帶,就是軍用飛機停放的區(qū)域。
這要是在白天,日僞軍在機場裡的巡邏隊數(shù)量不少,整個機場的情形又是一覽無餘,突擊隊想要炸燬飛機場,然後全身而退,基本上沒有可能。
圍繞著這奉天機場的四個方向都有日僞軍專門設置的關卡,檢查來往的民衆(zhòng),想要夾帶著炸藥包潛入飛機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飛機場內(nèi)部的巡邏更是晝夜不停,便是在此刻接近凌晨時分,巡邏隊也基本上隔上不到兩分鐘便會出現(xiàn)一趟。
整個機場的防禦系統(tǒng)完善,一旦飛機場遭遇突襲,日僞軍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將這片區(qū)域徹底封鎖。
也就是突擊隊訓練有素,遠超過普通小股作戰(zhàn)部隊,更是多次執(zhí)行過類似的高難度危險性特種作戰(zhàn)任務,再加上韓烽這一次親自帶隊,一路上就沒有走尋常路,遇到鬼子的哨卡,直接繞路,或是攀巖城牆,或是橫穿鐵網(wǎng),一路隱蔽前行,這纔在敵軍毫無察覺之下,成功潛入飛機場。
此行,突擊隊一共有十一人。
由於這北向區(qū)域日軍停駐的軍用飛機不少,一向也習慣分組執(zhí)行任務的突擊隊被韓烽劃分成四組,除了最東向的小片區(qū)域只派了兩位突擊隊成員之外,其他三個區(qū)域各有三人。
例如韓烽、姜龍、四眼兒這一三人組。
潛入時,每人攜帶了四個足量的炸藥包。
抵達西向區(qū)域之後,三人迅速隱匿在機羣之中,四眼兒負責警戒,按照早就偵查好的日軍巡邏隊替換巡邏過來的時間,隨時根據(jù)偵察到的敵情警示韓烽和姜龍二人的行動。
四眼兒把自己攜帶的炸藥包全部交給了姜龍,姜龍揹著炸藥包協(xié)助韓烽放置炸藥。
早在行動之前,針對如何用有限的炸藥包炸燬一架飛機,韓烽曾和楊民專門討論過飛機最容易被炸燬的位置,左右翼儲油箱所在的位置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特別是這日式零式戰(zhàn)鬥機? 曰本人爲了極致性地提高這款飛機的機動性能,反倒是忽略了裝甲防護? 即使是在儲油箱這樣重要的位置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樣的戰(zhàn)鬥機,只需要在左右儲油箱的位置安放上炸藥包即可。
另外,由於日軍的戰(zhàn)鬥機、轟炸機之類的軍用飛機? 停放的位置接近,也不需要每一架都安放炸藥包? 可以隔架安放,這樣飛機本身儲油箱或者艙內(nèi)本就儲存的彈藥爆炸之後? 可以形成連鎖反應? 一路爆炸下去,直至所有的飛機羣都被摧毀。
爲了穩(wěn)妥起見,韓烽甚至在行動之前交代過每一組的組長,行動時可以進入機艙內(nèi),找到備用燃油,把燃油倒在飛機的機艙內(nèi),一旦炸藥包爆炸之後? 這些燃油可謂是火上澆油,可以確保整架飛機都被炸燬。
一切都在手語的無聲交流之中? 在安放炸藥的過程中? 韓烽三人及時躲過了日軍的五次巡邏。
有驚無險。
所謂生於憂患? 死於安樂? 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奉天飛機場安穩(wěn)了太久了,從僞滿洲國建國以來? 這十幾年風風雨雨? 都沒有遭到什麼偷襲或者破壞。
日僞軍巡邏隊們? 每日的巡邏似乎就是照常公事,僅此而已? 巡邏隊的警惕意識並不強。
再加上突擊隊成員們的默契配合,整個形同行動過程中幾乎沒有出現(xiàn)任何紕漏。
前前後後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四個組幾乎都順利地完成了放置炸藥的任務。
按照韓烽的命令,四組任務完成之後,一人留下,其他組員迅速撤離機場。
然後在預定的時間,也就是凌晨兩點整,這個時間是剛好錯開巡邏隊的,由四位留下成員同時點燃隱藏的炸藥包引線,接著緊急撤離出去,趕往奉天航空學院,與其他成員匯合。
十一點左右,韓烽徹離出奉天飛機場的北牆,與和尚、樁子他們匯合。
“團長!”
“三哥!”
“團長,一切順利,現(xiàn)在咱們是時候趕往航空學院,與楊民他們會合了。”
韓烽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楊民和那位田中教授說的怎麼樣。”
一行人迅速隱匿在黑夜之中,撤離飛機場,向奉天航空學院趕去。
……
……
奉天航空學院,田中教授的研究室內(nèi)。
楊民提出自己的困惑和難題,田中教授已經(jīng)輕易地幫他解惑,還誇讚他好學,是位難得的航空人才。
想起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楊民又問道:“教授,我還有一困惑,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但說無妨。”
“您說,咱們製造飛機,在航天領域開創(chuàng)出前景,原本是爲了更好爲人類服務,可眼前呢,您看到了,爲什麼它卻被用於戰(zhàn)爭之中了呢?
你們?nèi)哲姷膽?zhàn)鬥機,轟炸機每次出動,那一顆顆炸彈丟下去,收割的可全都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
田中教授愣了半晌,嘆道:“孩子,我只是個研究科學,研究學術的,這樣的問題我或許不能幫你解答。”
楊民話語漸重,道:“教授,您是不能解答,還是不敢解答?您想過沒有,倘若這些被用於軍事戰(zhàn)爭的人命收割機是一種罪惡,作爲研究者和技術提供者的您,是不是也算是劊子手中的一員?
是您親手創(chuàng)造出來的罪惡,用來侵略的是一個熱愛和平的國家。”
“我只是個研究者,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東西。”
“可您不去想,並不代表這些事情是不存在的,就好比有人研究出病毒病菌,卻被人拿去用於侵略戰(zhàn)爭,那麼發(fā)明這些東西得人,是不是也該有一份罪惡呢?”
“孩子,你到底想說些什麼?”田中教授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糾纏下去了。
楊民道:“好,教授,那我就直說了,您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第一,繼續(xù)留在學院裡做研究,給那些劊子手侵略者們提供源源不斷的用來殺戮的武器。
第二,您跟我走,用您的學識和研究,站起身來反對這場非正義的侵略戰(zhàn)爭。”
“你在說什麼?”
“學生想邀請您加入中華人民的反侵略戰(zhàn)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