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娥紅著臉看著江天道，腦子裡想著母親當年的話。
難道，他就是這個人？
江天道看她奇怪的看著自己，微微一愣：“怎麼了？傻了？”
孫小娥回過神來，卻並沒有說話，而是把胭脂默默的揣進了自己兜裡，然後抓緊了江天道的那隻手：“沒什麼，走吧！前邊是什麼熱鬧，我們過去看看。”
前邊是個耍把戲的一對父女。這時候場子裡的是一個十**歲的姑娘，正在那裡用鞭子指引著一隻猴子在那裡翻筋斗。而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則是再要一遍操著東北腔說著江湖話。
小猴子雖然身軀很小，但毛髮金黃，一臉的鬼機靈，翻著筋斗還不時的做著鬼臉，引得圍觀的人不時的哈哈大笑。孫小娥也是笑得花枝亂顫，抱住江天道的胳膊不停地晃悠，引得江天道也是心裡癢癢的。
接下來又是噴火，吞劍，下油鍋，一個節目比一個精彩，引得圍觀的人不停地叫好。
江天道雖然知道這裡邊都是各有玄機，但也並沒有點破。
謀生不易，也都是憑本事吃飯，何必砸了人家的場子？
而這姑娘也很是機靈，一看大家的情緒被調動了起來，馬上就趁勢端起托盤說了兩句場子話，就開始圍著場子要賞錢。
由於之前節目精彩，加上這姑娘嘴甜人也長得漂亮，所以所到之處大家基本都沒有空手，或多或少都要往她的盤子裡扔幾個小錢。而這姑娘也是少了不嫌少，多了還會高聲說一句：“多謝大爺賞錢，小女子一家祝你好人一生平安。”
所以一時間，場子並沒有因爲他們要賞錢而變得冷清，反而越發的熱鬧起來。
而姑娘到了江天道和孫小娥跟前的時候，孫小娥更是豪爽的拿出一塊大洋扔了進去。
姑娘愣了一下，畢竟前邊雖然有豪爽的人，但也沒有人直接賞一個大洋的。她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就感激高聲叫了一聲：“謝夫人大賞！願夫人和相公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她這句夫人和相公，自然說的是孫小娥和江天道了。
孫小娥頓時就羞紅了臉，不用說，又在江天道的身上狠狠擰了一把。
而江天道也是痛並快樂著。
可是他們還在這裡害羞和痛快著，那邊卻起了亂子。
姑娘端著托盤轉到另一邊，那邊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手裡拿著幾個銅子兒卻並不往托盤裡丟，而是瞇著眼睛看著姑娘：“妞兒，會唱曲兒不會？給大爺我唱個十八摸，大爺多給你賞錢。”
十八摸？那可是窯姐們唱的曲子，這哥們分明就是想調戲人家妹子！
周圍的人都看出了端倪，但卻沒人敢說什麼。
因爲這個青年他們都認識，那可不是一般的流氓混子，他可是ChóngQìng城裡有名的公子哥兒蔡雲生，平日裡正事不幹，就是在城裡亂混，沒幾個人能惹得起他。
大家敢怒不敢言，賣藝的姑娘看了他一眼，也沒有理會，直接端著托盤就要走開。
可是i剛一擡腳，旁邊一個人就擋住了她的去路。
再往回轉身，另外一個混混擋住了另一邊。
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蔡雲生笑瞇瞇的說道：“妞兒，大爺我想聽你唱十八摸，你可是還沒給我唱呢，怎麼就能走了呢。是不是嫌賞錢少？來，只要你唱好了十八摸，大爺我有的是賞錢給你。”
說著從口袋裡又摸出幾個銅子兒，在手裡晃著。
那姑娘的臉色有些慍怒，幾乎就要發作，這時候，旁邊那個漢子連忙擠了過來：“大爺，大爺，不是小女嫌錢少，實在我們這是耍把戲的，哪裡會唱什麼小曲兒？還請大爺你高擡貴手，放我們一馬，回頭登門謝罪。”說著趕緊把托盤拿過來，把裡邊剛收的賞錢全都倒進一個袋子裡，就往蔡雲生的手裡塞。
他也知道，這個小子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出門走江湖的最怕得罪流氓地痞砸了飯碗，所以儘管明知道是挑釁滋事，但仍然是忍氣吞聲，儘量笑臉相迎，爲的就是和氣生財。
但蔡雲生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主兒，他一伸手就把袋子打翻在了地上。
“少拿這幾個臭錢來糊弄我！你以爲蔡爺我是稀罕這幾個臭錢的嗎？告訴你，今天這曲兒不唱也得唱！要是不想在這裡唱，那就跟老子回府裡唱，大爺我好好的給她唱一出十八摸！”
蔡雲生說著話，掩飾不住臉上的囂張和猥瑣，周圍的人敢怒不敢言。
而不遠處的孫小娥卻看不下去了，擡腿就要過來，江天道卻一把拉住了她，低聲說：“別急，我們先看著，這些賣藝的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那邊，蔡雲生把錢袋打翻在地，賣藝的漢子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強擠出一絲笑容：“蔡爺，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今天在下來到了蔡爺的家門口討飯吃，還望蔡爺給個面子給口飯吃。他日蔡爺您到了在下的家門口，在下一定好吃好喝好招待，你看怎麼樣？”
這句話聽起來雖然還是在低聲下氣，但仔細一聽的話就可以聽出來和剛纔的口氣已經不一樣了。
這話忍讓的同時還在警告著蔡雲生，不要因爲這是你的家門口就太欺負人，山不轉水轉，指不定哪天誰落到誰手裡呢。
但跋扈慣了的蔡雲生怎麼可能把這警告放在心上，反而是眼一瞪：“我不給你飯吃又怎麼了？這裡是老子的地盤兒，居然敢對蔡爺我這麼說話？”
說著擡腳就朝著賣藝的漢子身上踹去。
誰知這一腳踹過去竟然踹了個空，那漢子身子一閃就把這一腳閃了過去，然後一把就捏住了蔡雲生的腳脖子，喝了一聲：“不要欺人太甚！”
然後把手往前一拉，蔡雲生一個收不住，身子往前一撲就撲倒在了地上。
這下熱鬧了，蔡雲生跌在地上，而他的那兩個同夥吃了一驚：“奶奶得，敢在這裡鬧事？”
說著就要從腰裡摸傢伙兒，可是沒等他們摸出傢伙，賣藝的姑娘就抓起鐵質的托盤咣的一聲砸在了一個人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