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地聽喬樂說完，東方霸點了點頭說道：“理由倒是夠了！不過，證據呢？拿出證據來！”

還要證據嗎？僅僅你綁架英國大使和他的夫人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喬樂有點底氣不足，要他拿出證據，他還真沒有！不過綁架案鬧得上海灘人盡皆知這是毫無疑問的。

東方霸罵道：“我擦！人盡皆知又怎麼樣？有道是人云亦云，沒有證據誰知道背後的真相？你難道不知道喬治那老傢伙正在聯合各國大使找rì本人麻煩，說是rì本人綁架了他們夫婦嗎？你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說我綁架了大使先生和他的夫人，信不信我到租界法院控告你誹謗？”

喬樂愣了愣，拉過一個巡捕問道：“大使先生說過是rì本人綁架了他和他的夫人，有這回事嗎？”

巡捕回答道：“大使先生在早上七點半左右回到了使館，至於他有沒有說過是rì本人綁架了他，這屬下還沒有得到消息，不過屬下想東方霸既然說得這麼肯定，只怕不會信口雌黃，再說過不了多久就會真相大白，他就是說謊也沒用啊！”

喬樂想了想，不管怎麼樣，今天硬撐著也要把東方霸弄去巡捕房再說，他扭頭看著東方霸道：“我們暫時還沒有得到大使館的消息，不過除開這件事不談，你還涉嫌多宗謀殺、綁架案，而且你曾經公然開槍打死打傷巡捕二十多人，在軍營門口侮辱大英帝國的軍官和士兵，我有足夠的理由請你跟我回去協助調查！”

東方霸哈哈大笑，笑得喬樂臉sè極其難看，正要發作時，東方霸說道：“喬大探長，你想你還沒搞清楚我的身份，你有充足的理由請犯罪嫌疑人跟你回去協助調查那只是對普通老百姓而言，但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們龍幫每個月給租界獻多少稅收嗎？你在沒有充足證據的情況下就想將我這個納稅大戶請去巡捕房喝茶？你知不知道我分分鐘就是幾十萬大洋的進賬，耽誤了我的時間，你賠得起嗎？沒有處長親自簽發的逮捕令就想抓我回去？我告訴你，沒門！”

喬樂被東方霸幾句話差點噎死，不過這也沒辦法，誰讓資本主義社會有錢就是大爺呢？在足夠的金錢面前，法律都可以隨時更改！

東方霸走到喬樂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喬大探長，儘管你是租界巡捕房探長，但你至少還是一箇中國人吧？現在國難當頭，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應該把時間和花在對付rì本人身上，難道你不知道rì本人的便衣特務在租界裡隨意抓人、殺人？其實我是很佩服你的，如果是和平年代，國家政治清明，你這樣的人絕對能大展拳腳，但是現如今在rì本人猛烈的攻勢下，我們都快要亡國滅種了，你就是抓再多的罪犯有什麼用？這世道誰要是有一丁點辦法也不會去犯罪，還不是被亂世逼得沒辦法了嗎？你就是再聰明，破案率再高，你的上司再賞識你，對於他們而言，你始終是個外國人，他們永遠也瞧不起你，永遠也不會尊重你，因爲你沒有一個強大的國家做後盾！”

東方霸說完向弟兄們揮了揮手，然後走向馬路邊，弟兄們收起槍跟在東方霸的身後。喬樂轉過身來看著東方霸的背影，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個巡捕走過來問道：“探長，難道就這樣讓他們走了？”

喬樂劈頭蓋腦罵道：“那你想怎麼樣？他們那麼多人，就憑咱們這十幾桿燒火棍能拿他們怎麼樣？有本事你去將他們都抓進巡捕房啊！”

巡捕肩膀縮了縮小聲道：“那還是算了，我還不想死，我家裡還有老孃要養呢!”

車隊開出醫院之後在馬路邊停下，東方霸率先上了車，弟兄們一個個鑽進車裡，在喬樂等一干巡捕的注視下消失在馬路的盡頭。

“大勇，你覺得剛纔東方霸說的話怎麼樣？”喬樂看見車隊走了之後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支菸點上。

叫大勇的巡捕摘下帽子，抓了抓頭皮說道：“這個吧，我讀書少，我也說不好，不過我覺得他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咱們做得再好，立功再大，在洋人面前還不是哈巴狗一條？他們高興了賞兩個大洋收買一下人心，不高興了罵我們像罵孫子一樣，罵完了立馬停我們的職，還讓我們捲鋪蓋走人！”

煙霧在喬樂臉龐繚繞，他淡漠道：“是啊，洋人不把我們當人看，但我們不能不把自己當人看！咱們被洋人不當人看，就是因爲我們沒有一個強大的國家做後盾！大勇，從現在起，以後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豪門爭奪家產這類的案子咱們少管，能拖儘量拖！把所有的線人都撒出去，給我全力盯著rì本人，如果rì本人在咱們地界上抓人，馬上出動攔下他們！全部帶回巡捕房候審”。

大勇立正道：下手臂後又問：“要是上面問起來怎麼辦？”

喬樂道：“那又怎麼樣？我們在租界執法天經地義！上面就是問起來我們也有話說，大不了咱們放人就是了，總之決不能讓rì本人把人抓走！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車隊行駛一段距離之後，東方霸和阿四兩人在熱鬧街道下了車，他有預感人的刺殺絕對不會就這麼簡單，西村班那傢伙不會不留後手。車隊繼續前進，東方霸和阿四一人坐了一輛黃包車抄近路趕往陳家衚衕。

雖然已經幹掉了一個殺手，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另外的殺手？如果還有殺手那就一定是在陳家衚衕下手！因此東方霸並沒有通知黎剛取消計劃。

車隊經過鬧市區之後就開始進入人煙稀少的地段，一路上沒有發現異常情況。過了幾分鐘，車隊拐了一個彎進入陳家衚衕。

一進入陳家衚衕，陸無涯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雖然這裡人流量沒有鬧市區大，但也不至於一個行人也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