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朗照,圓月當空,微風吹拂著棕櫚樹的枝葉,莊園內(nèi)外燈火通明如白晝,隨著夜幕降臨,陸陸續(xù)續(xù)有一些有身份的當?shù)厝A人驅(qū)車來到莊園門口。
這些人有的坐汽車,有的乘坐馬車,還有一些人坐著轎子,在莊園門口停下後,立即有人過來安排車輛停放的位置,而這些車的主人則在門口遞上請柬,門衛(wèi)檢查過後就有人引路進去。
這次宴會邀請了一百多人,基本上都是在曼谷有頭有臉的華人,一個當?shù)氐墓賳T也沒有邀請,用東方霸的話說就是一次同鄉(xiāng)聚會,邀請本地官員幹什麼?
隨著客人們陸陸續(xù)續(xù)到來,莊園內(nèi)也開始熱鬧,因爲是正式的宴會,大部分客人都帶了女伴,有的是妻子,可能有的是情人。
在莊園門前的小樹林裡,幾個人鬼鬼祟祟出現(xiàn)在一棵歪脖子樹下觀察著莊園裡的情況。
“赫猜隊長,看來今天來到人還不少!”一個面色黝黑、身材瘦小的小個子說道。
留著七分頭的隊長赫猜眼睛緊緊盯著莊園內(nèi),低聲道:“莊園的主人是近年來纔過來的華人,聽說那傢伙富得流油,上頭讓我們注意很久了,我覺得今晚是個好機會,等宴會開始以後就帶人進去抓人,抓了他,讓他簽字畫押,他所有的財產(chǎn)都是我們的了”。
小個子問道:“可是,我們以什麼名義進去抓人?而且看莊園內(nèi)的護衛(wèi)人員還不少,如果他們反抗怎麼辦?”
“哼哼”赫猜陰笑道:“他們中國人不是有一句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嗎?今天正好用在這座莊園的主人身上!如果他們敢反抗,就以陰謀顛覆國家的罪名將他們剿滅,只是費點事罷了!你們在這裡盯著,我去向上面彙報!”
“是。隊長!”
莊園內(nèi),東方霸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在陸無涯的陪同下站在門口迎接到來的客人,最開始來的基本上都是與他們的公司和工廠有生意往來的客人,到了後來,來的人身價越來越高。
“這就是陳氏家族的家主陳萬年!”陸無涯低聲對東方霸說著,然後抱拳向來人高聲道:“歡迎陳先生前來做客,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老闆,東方先生!”
五十多歲的陳萬年身穿一身夏季唐裝。在兩個隨從的陪同下走上臺階,抱拳笑道:“久聞東方先生大名,一直想前來拜會的,只是沒有機會,沒想到了東方先生這麼年輕有爲啊!”
東方霸也笑道:“陳先生在曼谷華人中擁有崇高的威望。我這個後學末進也是一直想著和陳先生結(jié)識一番,只是無人引薦,今天終於見到陳先生了,歡迎陳先生賞光前來做客,裡面請!”
當即有一個小弟伸手請陳萬年進去,陳萬年含笑向東方霸點了點頭,跟隨小弟一起進去了。
隨後六十多歲的莊家家主莊不凡。李家家主李吾坤,還有四十多歲的甄家家主甄東平也先後到來,也只有這四家的份量最重,對於東方霸來說。初來乍到,跟這些華人當中的頭面人物搞好關係是必要的。
以前在曼谷的華人,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在爲這四家做事,在曼谷的唐人街也是其中三家共同出資修建的。所以這四個人在當?shù)厝A人中的威信非同小可。
大約到了六點半,大門口負責檢查請柬的人過來彙報說邀請的客人基本上都到了。東方霸聽了扭頭對陸無涯說:“既然人都差不多到齊了,那我們就進去吧,宴會準備開始!”
陸無涯點頭道:“好的!”
這棟三層樓房是典型的歐式建築,一樓的空間足夠大,高高吊起的水晶燈將整個大廳裡照得如白晝一般。
大廳裡擺了十幾桌,還只是佔了不到大廳三分之一的面積,因爲來的都是華人,就沒有搞什麼西方式自助餐,而全部是桌席,都是中式菜餚和酒水。
經(jīng)過一番準備,東方霸端著酒杯正準備和陸無涯走到臺上說幾句,這時特務頭子岑玉珍匆匆趕來走到東方霸身邊低聲道:“先生,情況有些不妙,剛纔我們安排在曼谷警察局的內(nèi)線傳來消息,說曼谷當局準備今晚對莊園動手,先抓了您,然後以莫須有的罪名將我們旗下所有財產(chǎn)沒收,而且我們收買的鑾披汶政府一個高層內(nèi)線也傳來準確情報,鑾披汶政府軍出動了兩個機械化騎兵旅的其中一個準備對我們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的一處軍營發(fā)動突襲,消息已經(jīng)得到證實,經(jīng)過調(diào)查,那個機械化騎兵旅正火速向我們在曼谷西北部山區(qū)的102團駐地進發(fā)”。
東方霸手下的軍隊基本上都是隱藏在深山老林裡的,一般人很難發(fā)現(xiàn),即使有人發(fā)現(xiàn)了也基本上很難從周圍隱藏的暗哨槍口下逃走,但是不排除一些獵人或村民發(fā)現(xiàn)了軍營再向鑾披汶政府告發(fā)的情況發(fā)生,因爲暗哨不會對那些無辜的村民和獵人動手。而在曼谷西北部的第一師102團是最靠近城市的一個團,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也最大。
前文中提到過,鑾披汶?頌堪是一個典型的投機主義軍人政治家,在1934年9月,竟然以上校軍銜出任國防部長和陸軍副總司令,而在去年又出任和內(nèi)閣總理兼任國防部長、內(nèi)務部長和陸軍總司令等職,集大權(quán)於一身,開始了軍人**統(tǒng)治。
爲什麼鑾披汶能夠投機成功?這其中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原因,因爲從1932年開始,暹羅實際上是沒有國王坐鎮(zhèn)的,被暹羅國政府選爲國王的拉馬八世王阿南塔在他的前任國王伯父退位時才七歲,拉馬七世王沒有子女,放棄了指定繼承人的權(quán)利,暹羅國政府就選擇了阿南塔做國王,他是在德國出生,只是在1934年在他母親的陪同下以國王的身份到暹羅進行考察,但只是停留了很短的時間就離開,因爲他的祖母當心他有危險,隨後他的大部分少年時間都是在瑞士度過。
而阿南塔雖然被暹羅國選定爲國王,但是他從來沒有回國進行加冕正式登基繼承大統(tǒng),鑾披汶上臺之後更加不願意阿南塔回國登基了,因爲這樣會威脅到鑾披汶的權(quán)利和地位。
在旁邊的陸無涯聽到岑玉珍的彙報,頓時失聲道:“鑾披汶真是瘋了麼?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
東方霸冷笑道:“哼,這就是一個豺狼的世界,鑾披汶要鞏固自己的統(tǒng)治,就必須大力發(fā)展軍備,可是他沒有錢,而且反對他的人也不少,不發(fā)展軍備他的權(quán)利就不保,正好我們的財產(chǎn)就成了他眼中的一大塊肥肉,而且我們纔來沒多久,沒什麼根基,拿我們開刀是最好的選擇!玉珍,立即電告102團做好準備,給老子全殲來犯之敵!”
岑玉珍正要答應,陸無涯急忙道:“大哥,這樣做是不是操之過急了,全殲了這支騎兵旅恐怕會引起鑾披汶的警覺啊!”
東方霸擺手道:“一味地忍讓只會讓我們失了先機,現(xiàn)在我們的軍隊都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而鑾披汶已經(jīng)把刀捅到了我們胸口,雙方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原本我是準備聯(lián)絡了當?shù)厝A人首領們再動手的,但是現(xiàn)在來不及了,沒有他們的支持,我們也能夠自己單幹,事後再找他們商議建國的問題,這樣一來,我們也可以少退讓一步,少失去了一些權(quán)利!玉珍,你去通知吧”。
岑玉珍嚴肅道:“是,先生!”
等岑玉珍走後,東方霸立即叫來阿四吩咐道:“你馬上給陳鐵柱發(fā)報,通知他留五個師作爲預備力量,其他部隊全部整裝待命,今晚準備對暹羅國所有軍事力量展開攻擊,出動特種部隊深入虎穴劫走鑾披汶,在明天早上三點之前,我要讓暹羅國所有軍隊失去最高指揮,讓他們的指揮系統(tǒng)一片混亂,在發(fā)動大規(guī)模進攻之前,要一定要派出特種部隊以最快的速度摧毀他們的三處空軍基地和兩處海軍基地,抓到鑾披汶之後立即給我來電話!你去吧”。
“是,大哥!”阿四凌晨一凜,答應一聲就轉(zhuǎn)身離去,他沒有問爲什麼這麼快就發(fā)動。
東方霸轉(zhuǎn)身對陸無涯說:“無涯,你不必陪我進去了,馬上調(diào)集我們在曼谷的所有力量做好準備,在保護這裡的同時,準備對曼谷的武裝力量發(fā)動突襲!一切在今晚開始,也在今晚結(jié)束,明天中午之前,我們希望我們已經(jīng)成了整個暹羅的主人!”
陸無涯沉聲道:“是,大哥,我這就準備了!”
看著陸無涯離去的身影,東方霸激動萬分,洶涌澎湃,他這是被逼得不得不提前發(fā)動,鑾披汶政府軍已然率先出手,如果他不迎戰(zhàn)在戰(zhàn)略上就會處於下風,兩方部隊只要一接觸,鑾披汶就會知道他的部隊實力,到那個時候,如果鑾披汶發(fā)動全國總動員,他和整個龍幫就危險了,在這裡的基業(yè)也會毀於一旦,因爲一旦打起來,時間拖得越長,越對他不利,工廠、公司很快就被鑾披汶搗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