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相守仁暫時也顧不上與東北抗聯(lián)的戰(zhàn)士們進行交流了,直接開始迂迴,直接插那夥撤退的日軍的後背,萬幸,這夥日軍是想要收攏人員一起撤退,而不是各自的逃生,要不然,相守仁還真的沒有什麼辦法,畢竟,有兩個日軍已經(jīng)距離安全很近了,要是他們掉頭就跑,上了碼頭就開船而走的話,即便相守仁槍法過人,那也是沒有多大把握的,但是,現(xiàn)在這兩個日軍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沒有走,而是再積極的接應那撤退中的日軍,這讓相守仁很感動,也很期望,因爲,這樣,他的把握毫無疑問是大了許多!
衝進了碼頭的東北抗聯(lián)的戰(zhàn)士們,個個歡呼了起來,他們從畏懼到猶豫,再從猶豫到憤怒,又從憤怒到反抗,這幾天來,他們可經(jīng)歷了人生之中太多太多的艱難與不幸,如今,夢寐以求的擊敗日軍,重新奪回碼頭這樣幾乎難以實現(xiàn)的理想終於實現(xiàn)了,這讓他們幸喜若狂,很多人頓時便就留下了複雜的眼淚,不過,雖然如此,還是並沒有停止前進的腳步,飛速的向著敵人發(fā)起了進攻。
這倒也不是他們有多麼高的覺悟,明白不能夠讓敵人逃走的後果,而實在只是發(fā)自於內心的衝動,是一種要報仇雪恨的誓言,這些日寇所造的孽早已經(jīng)是罄竹難書,這樣的罪孽,更是有如滔天。因此,大家再也忍受不住了。
這個時候,再多的指揮也是無濟於事的了,衆(zhòng)人只是一味的按照著本能在衝鋒,在開槍,他們所要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殺光這些日本人,爲了親戚朋友們報仇!
不過,這些東北抗聯(lián)的戰(zhàn)士們的衝擊是很有氣勢,但是未免效率低下了一些,雖然也亂槍打中了幾個日本人,但被日本人撂倒的人數(shù)卻是他們所撂倒日本人的三倍。如果不是因爲揹負了深仇的話,只怕這些東北軍早就四處潰散了,但,士氣也未免一滯,再也不像之前那麼勇猛了。
觀察著戰(zhàn)局的波多野見狀,很是高興,不過,表面上還是顯得很淡然,只是微微一笑,再這麼下去,就可以整隊離開,並且,還能夠開走一艘不錯的巡邏船了,以那種樣子去面見池田少佐的話,那他可就不再像是個撤退的戰(zhàn)敗者,而絕對可以算是力挽狂瀾,拯救部下於水火的戰(zhàn)場大師與戰(zhàn)術奇才了,畢竟,這次戰(zhàn)鬥的最高指揮官龜田正樹已經(jīng)戰(zhàn)死,那麼無論是從什麼角度與道理上來看,揹負這次戰(zhàn)鬥失敗的責任將全部由他來承擔,而自己作爲副官,能夠好整以暇的擊退敵軍的追擊,儘可能的保全了撤退部隊的安全,並且給後續(xù)部隊帶來了第一手的情報與經(jīng)驗,如果這樣還不能夠獲得表彰的話,那大日本皇軍也就不是大日本皇軍了。
邊上的河尻見到波多野如此的指揮若定,並且不驕不躁,不禁發(fā)自內心的讚歎了起來:“波多野君,還真是虧了你啊,要不然,咱們可絕對不能夠輕鬆的離開這裡,去面見池田少佐閣下了。”一邊死裡逃生的日本兵們也是連連點頭,對河尻的意見表示一百個贊同,且對波多野表示了發(fā)自內心的感激,雖然日本軍人並不畏懼死亡,但並不代表他們對死裡逃生不感到欣喜若狂。
波多野見到這一切都在按照他所預想的那樣進行,不由的心中暗自得意了起來,不過,表面上依舊還是很鎮(zhèn)定,也看不出絲毫的興奮來,他搖了搖頭,誠懇的說道:“這都是諸君的努力,也是龜田君的激勵,跟我是沒有什麼關係的,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這不算什麼的。”
“波多野君,不要太過於謙虛了,沒有你,就沒有我們的現(xiàn)在,這是你的功勞,也是我們的榮幸!”
“是啊,是啊,波多野,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
大家嘻嘻哈哈的很有一些得救的感覺,雖然說還有不少的東北抗聯(lián)的戰(zhàn)士們正在瘋狂的衝擊而來,但是這些沒有什麼組織性的衝擊,在他們有效率的還擊下,並不能夠帶來致命的威脅,這不由得讓人大爲的感慨了起來,要不然,那個混蛋的中國人在背後突然襲擊的話,那別說一個連,就是一個團的東北抗聯(lián)的戰(zhàn)士們那又算什麼了?!
即便是軍人,那也只不過是拿著武器的支那豬而已!豬又怎麼能夠戰(zhàn)勝得了人了?!大家信心十足,雖然現(xiàn)在也就是十個人了,但他們覺得且戰(zhàn)且退是不會有任何的問題的,而且,還可以撤退得很從容,他們完全忽略了之前是怎麼被從五十人幹到現(xiàn)在只剩下十個的了。
人總是這樣,在獲得暫時性的成功之際,往往會忘卻了,或者是忽略了之前的困頓,便是關東軍也是如此,要知道,他們這可算是死裡逃生啊,這樣的幸福可絕對是遠超常人的啊。也難怪會這麼的興奮了。
波多野也看出來現(xiàn)在大家情緒的不對勁,別的人也許這個時候已經(jīng)覺得能夠逃離昇天了,但是他卻並不這麼認爲,因爲那個強悍的神槍手還沒有離開,是的,雖然到現(xiàn)在都沒有再次出現(xiàn),但是,他有預感,他確定那個扭轉了整個戰(zhàn)局,一個人殺死了過半關東軍袍澤的神槍手一定還在戰(zhàn)場中。
這種預感,讓他原本很是自得的心情頓時爲之一蕩:“大家,注意……”
波多野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就被一聲槍響給取代了,雖然現(xiàn)在這個戰(zhàn)場上槍響根本就不算什麼,也無法吸引人們的注意,但是,這一次卻不一樣,因爲,這槍聲來自於衆(zhòng)人的背後,是的,是在關東軍撤退的後路上,而波多野的嘴巴已經(jīng)被打穿,從後到前,滿是鮮紅的血液,那靈活的口舌再也不能夠有絲毫的靈活了。
“波多野君!”衆(zhòng)人不敢相信各自的眼睛,眼睜睜的看著波多野已經(jīng)活不了了,是誰,是誰,在背後開槍?!
河尻拿起了武器便就狂叫著向背後衝擊而去,雖然他還沒有看到敵人在哪裡,但是,這出離的憤怒已經(jīng)使得他不再有任何的理智,不再去想他可是答應過龜田正樹要贍養(yǎng)龜田的妻兒的,這個時候,河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衝上去,殺了那個卑鄙的槍手,給龜田、給波多野報仇!
這樣沒有頭腦的河尻自然是逃離不了死亡的命運,這樣的瘋狂衝擊,要是在冷兵器時代,那絕對是會令人望風披靡的,但在現(xiàn)在這熱兵器時代,這種毫無目的的衝擊,在相守仁的面前,也就只有死亡而已。
只是用了一槍,那河尻便就一下子撲到在地,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剩下的那八個日本兵,見狀,頓時徹底的驚呆了,剛纔還在慶祝著死裡逃生,怎麼,一下子的功夫,便就變成了這樣的一個結局?口舌無雙的波多野被一槍從後腦打穿了嘴巴死了,而勇敢無畏的河尻也被一槍打中心臟死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那八個日本兵狂喊著開始射擊起來,可是,他們並沒有能夠找到相守仁的所在地,但這次他們並不再有戰(zhàn)術素養(yǎng),而是瘋狂的射擊,也許他們知道他們是必死了,但無論怎麼樣,他們都要將相守仁殺死,以報仇的,要是沒有這個相守仁的話,那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這個局面,各人也不會陷入了這樣的悲劇之中。
面對著這些豬突一般的日本兵,相守仁只是左右開槍,這下子在敵軍的火力威懾之中,雖然不至於像之前的槍槍必中,但也還是有一定的準頭的,而衝擊過來的東北軍則很開心的在後面撿漏起來,雖然他們並不太清楚爲什麼這些日本兵突然變得這麼瘋狂與無腦,只是將後背對著衆(zhòng)人,但,一點兒也不妨礙他們射擊,射殺這些混蛋,爲了臨江,爲了親人!
不多時,那最後的八個日本兵終於倒在了血泊之中,東北抗聯(lián)的戰(zhàn)士們舉槍開心的叫喊了起來,這樣的幸福實在是太少了,太令人激動了。
相守仁看著這些勇敢的戰(zhàn)士們,又看了看這一地的‘屍’體,心中滿是惆悵的情緒,這裡是他的家,是他的家鄉(xiāng),他必須要呵護好這裡,守衛(wèi)好這裡,以前他沒有回來,如今,他回來了。
既然回來了,那就一定要趕走小日本鬼子,一定要保護好這一片天地!
這是屬於他的光榮,更是屬於他的責任,必須要完成的責任!
他走向了那些歡慶的東北抗聯(lián)的戰(zhàn)士們,雖然黨派不同,但是此時此刻,只要是能夠對抗小鬼子的人,他都會支持,甚至願意加入,既然原本的黨派做不到保國護民,而另外一個黨派可以,那他就會義無反顧的加入,此時此刻,唯有對抗反辱,趕走小鬼子纔是他真正的信仰。
而就在相守仁下定決心的時候,秦飛揚指揮著葉家三人組也開始了行動。
在秦飛揚的掩護之下,葉天林小心翼翼的攀爬上了茶樓的頂端,爲了小心起見,他並沒有直接進入茶樓,畢竟,這茶樓坐落在這裡,即便跟東亞商會沒有什麼關係,跟這些倉庫裡的守衛(wèi)關係也是極好的,到時候,只怕還沒有來得及佔據(jù)制高點,便就暴露了行蹤,這就極爲不妥了。
看著葉天林像個猴子一樣迅速的上了茶樓的頂層,秦飛揚笑瞇瞇的豎起了大拇指,雖然,只有葉天林一個人,但是根據(jù)平時的瞭解,有了此人佔據(jù)制高點,那不亞於上了三個人。
會用槍的人與精於射擊的人,可是兩個概念啊。
有了葉天林,第二道關卡的火力壓制應該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而且,到時候,也能幫助對第一道關卡進行控制,這個制高點極爲重要,秦飛揚堅信葉天林一定不會辜負了他的信任的。
葉天樂與葉天虎看著葉天林向著他們做出了一切安全的手勢,心中既是羨慕,又是驕傲,深深地爲自己的兄弟感到光榮,至於擔心與害怕,在葉家子弟之中可沒有這樣的情緒,他們可是一心殺敵報國的愛國青年啊。
秦飛揚伸了伸手,招呼葉天樂與葉天虎道:“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要這麼的看了,現(xiàn)在是你們的任務了。”
秦飛揚很瞭解這些葉家子弟的心態(tài),自然看得出來這兩位早已經(jīng)是躍躍欲試了,便就徑直笑著招呼起來,那兩人聞言,果然笑呵呵的立即將心思轉移了過來,兩人齊聲點頭稱是:“是,是,是,長官,您儘管吩咐,我們一定會全力而戰(zhàn)!”
秦飛揚笑呵呵的擺了擺手說道:“好啦,好啦,我一直堅信你們是最強的漢子,給你們的任務是控制住第一道關卡!怎麼樣,有沒有信心?”
“啊?就這麼簡單啊?”兩人失望的抱怨了起來,可不是麼,相對於葉天林的佔領制高點,他們兩人的這個任務看上去既輕鬆,又簡單,簡直是太不起眼了。
秦飛揚瞪起了眼睛,呵斥起來:“哪裡簡單了?現(xiàn)在距離大隊人馬到來,最起碼還有十五分鐘,也許平時的時候,這十五分鐘的時間,顯得很輕鬆,但是這次可不同了,待會我是要直接突進到第二道關卡,甚至還要繼續(xù)前進的,而倉庫裡的漢奸們以及東亞商會其他的漢奸們,想要進出,都是要這第一道關卡的,這一道關卡能不能控制好,這就直接決定著我們能不能完成這一次行動。難道,你們還認爲這個事情簡單嗎?”
“不,不,不!我們一定會提高警惕,全力以赴的,長官,您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牢牢的控制住這第一道關卡,絕對不會失守!”葉天虎與葉天樂頓時點頭應是,昂首挺胸的說道。
秦飛揚點了點頭,大手一揮:“好樣子,那讓咱們就先去攻克那第一道關卡吧!”
“是,長官!”兩人齊聲答應了下來,心中滿是澎湃的壯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