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村寧次的步步爲營,毒氣灌入地道這種戰(zhàn)術已經(jīng)是執(zhí)行了三天了,在這三日中,義勇軍戰(zhàn)士除了一小隊擁有防毒面具的戰(zhàn)士外,其餘的戰(zhàn)士不得不在地面同敵人展開激烈的爭奪戰(zhàn)。
日僞軍向前推進了一千五百米,這短短的一千五百米的距離上,倒著不計其數(shù)雙方士兵的屍體,整條道路都變成一條血路。
日僞軍再次逼近那座令他們聞風喪膽的大倉庫,這是通往兵工廠的必經(jīng)之路。
這一次,吃夠苦頭的日本人改變了戰(zhàn)術,他們直接把240毫米重炮調(diào)來,對準大倉庫猛烈轟擊,同時讓轟炸機向大倉庫投下大量重磅炸彈。
經(jīng)過二十分鐘的集中炮火轟擊和飛機轟炸,浪費了大量炮彈和航空炸彈,總算是把這座大倉庫炸成一片廢墟。
爲了那麼多的彈藥消耗,岡村寧次只覺得心裡一陣刺痛:日本確實是窮,如果每座城市都像雞寧這樣打法,日本要滅亡整個中國?估計連東三省都沒有打完,日本陸軍就已經(jīng)是當?shù)粞澴佣紱]有彈藥可用。
有限的鋼鐵都給了海軍,陸軍缺乏鋼鐵,沒有好的坦克,重炮缺乏炮彈,雞寧一仗,幾乎把關東軍所有庫存的重炮炮彈都耗盡。
就這樣,日僞軍終於推進到兵工廠外圍五百米之處。
對於這座兵工廠,日本人是一直不願意炸燬。因爲該廠就是日本人用了一年的時間才建成的,可是還沒有給他們生產(chǎn)出多少武器彈藥,就落到李斌的手裡。建造這樣的一座兵工廠,對於日本人來說可也消耗了不少資源和錢,他們只想著奪回兵工廠而不是炸燬。很自然,對兵工廠的攻擊,將會遭到守軍的抵抗,損失會很大。不過無所謂,反正是讓僞滿軍去衝鋒,死的僞滿軍而不是“忠勇的皇軍”。
看到推進到兵工廠外的日僞軍,肖柏知道關鍵的時刻已經(jīng)來臨。
此時,肖柏面臨著一個艱難的抉擇:第一條路就是在優(yōu)勢敵人的面前固守到底,同敵人血戰(zhàn)到底。然而兵工廠的圍牆畢竟不是長城,兵工廠的建築物畢竟不是碉堡。儘管已經(jīng)是加固過建築物,然而可以預見的,在兵工廠的這次戰(zhàn)鬥還將是一場血戰(zhàn)!
另外一條路就是,放棄兵工廠,通過地道撤離雞寧。
可是,好不容易纔有了一個兵工廠,就這樣放棄,肖柏實在是覺得很不甘心。
圍牆是紅磚牆,根本擋不住三八式步槍子彈和九二式重機槍子彈的射擊。雖然加了沙袋,可是一旦鬼子用擲彈筒轟擊,沙袋抵擋不住。
廠房的建築物結(jié)構(gòu)是磚木結(jié)構(gòu),也抵擋不住子彈射擊。廠區(qū)內(nèi)的幾座機槍塔可以居高臨下射擊,可是那些機槍塔在日軍炮兵面前,是不堪一擊的。
面對著日本人部署在工廠外圍的九二式步兵炮和三八式野炮,戰(zhàn)車營此時出擊,無異於是飛蛾撲火。
前方的地道,都已經(jīng)被鬼子灌入毒氣,已經(jīng)是無法再利用那些地道進行反擊。
工廠保衛(wèi)戰(zhàn),將是一場極其艱苦的戰(zhàn)鬥。
肖柏在廠區(qū)內(nèi),檢查各單位戰(zhàn)鬥前的準備工作。外面的地道已經(jīng)被堵死,圍牆後面和大門口都堆滿沙袋,廠房內(nèi)經(jīng)過改造,在屋頂佈置大量機槍陣地。己方的重炮和迫擊炮,部署在工廠內(nèi),隨時可以開火射擊。
到,荷槍實彈的士兵守衛(wèi)在一個個單兵陣地上。
廠區(qū)拐角處,倉庫,工人宿舍等建築物內(nèi),都被改造成一座座隨時可以射出子彈的壁壘,等待敵人前來送死。
還有一點比較有利的條件是,肖柏的高射炮兵和高射機槍是一支機動部隊,那支部隊此時並非是駐紮在雞寧城內(nèi),而是在城外東面的樹林中活動。膠輪的高射炮配上卡車,移動速度快。
資源貧乏的日本,他們也只有高射炮和少量重炮是由汽車牽引的膠輪火炮,而其他的火炮都是挽馬制炮兵。
九月十六日上午七時整,日僞軍開始對兵工廠進行大規(guī)模進攻行動。
肖柏拿起望遠鏡看出去,只見前頭一大排黑壓壓的僞軍正端著上好刺刀的步槍一步步向兵工廠的方向走過來。僞滿軍的後面,是端著步槍一步步走近的鬼子,再後面是扛著擲彈筒,擡著重機槍,攜帶著迫擊炮的日本兵。
戰(zhàn)士們看著漸漸逼近的日僞軍,他們緊張得屏住呼吸,手中的鋼槍對準那些敵人。子彈上膛,手榴彈擰開保險蓋,只等一聲令下,就向敵人傾瀉去猛烈的火力。
隨著敵人的靠近,戰(zhàn)士們已經(jīng)可以清楚的看見那些僞軍的臉??諝庖呀?jīng)是凝固住,令人窒息得無法呼吸。
敵人一步步逼近,肖柏大吼一聲:“打!”
剛剛還是一片沉寂的廠區(qū),突然就如火山噴發(fā)一樣吐出一道道火舌。廠區(qū)內(nèi)射出暴雨般的子彈,呼嘯著鑽入人羣中,撕開僞軍的血肉,吞噬他們的靈魂。走在前頭的僞滿軍士兵就好像被割倒的麥子一樣當即倒下一大片。
“殺嘎嘎!”日軍指揮官牛島滿正少將拔出指揮刀,向前一指。
成羣結(jié)隊的僞軍士兵叫喊著,如同黃河決堤一樣向廠區(qū)猛撲而來。
洶涌的潢色人潮迎面撞上火紅色的彈痕和橘潢色的火球,一片又一片的僞軍士兵血肉橫飛紛紛倒下。
二十多挺馬克沁重機槍和九二式重機槍發(fā)出一陣陣怒吼聲,二十多條火紅色的火煉就如大掃把那樣,橫掃僞滿軍士兵。子彈呼嘯著鑽入人羣,切割出一陣陣飛揚的血霧。一片僞軍士兵倒下,第二排僞軍士兵踩著前頭士兵的屍體,向廠區(qū)猛衝而來。
即將衝入廠區(qū)的僞滿軍士兵遭到輕機槍密集射擊,多達一百多挺的捷克式輕機槍和歪把子輕機槍一齊吐出烈焰,編織成,籠罩在僞滿軍士兵的頭頂,一瞬間就把這些敵人如潮的衝勢徹底遏制住。
與此同時,日軍機槍手趴在地面,架起重機槍。日軍擲彈兵蹲下,在地上擺放好擲彈筒。神槍手趴下,端起步槍瞄準廠區(qū)內(nèi)抵抗的戰(zhàn)士。
更後面的日本人推出九二式步兵炮,架起迫擊炮,開始對廠區(qū)內(nèi)的火力點進行點射。
“咣”炮口吐出一團火球,炮彈擊中圍牆,“轟”一團烈焰騰起,圍牆轟然倒塌,一挺九二式重機槍被炸得飛落圍牆,兩名機槍手當場犧牲。
日軍擲彈兵射來的榴彈落在一座由沙袋堆成的工事內(nèi)爆炸,一挺正在猛烈射擊的捷克式輕機槍被炸得飛上天空,渾身是血的機槍手倒在工事內(nèi)。
鬼子重機槍,擲彈筒,迫擊炮和步兵炮持續(xù)射擊,一個個吐著火舌的火力點相繼被打得熄滅火焰。
機槍手犧牲,副射手補上去,操起機槍繼續(xù)射擊。緊接著,副射手又中彈倒下,後面的戰(zhàn)士馬上就衝上來,就像操起機槍射擊。
黃花的狙擊手小組和馬立強的神槍手隊開始發(fā)威,他們躲藏在暗處,一槍一槍向鬼子的機槍手,迫擊炮手和擲彈兵射出子彈,把那些鬼子一個個送去天照大神哪裡。
以黃花的成績最佳,她打一槍換一個地點,一連擊斃六名鬼子。
剛剛擊斃一名日軍擲彈兵的黃花發(fā)現(xiàn),在距離一千米外,有一門九二式步兵炮特別猖獗,已經(jīng)連續(xù)摧毀義勇軍的兩個火力點。這個距離比較遠,對於莫辛-甘納狙擊步槍而言,是一個極限的射程。那麼遠的距離,人在瞄準鏡中也是一個很小的黑點。
她貓著腰,向前奔跑了大約一百餘米,來到一處被炸開一個大洞的圍牆前,從破洞中伸出狙擊步槍。
就在一聲爆炸聲響起的時候,黃花手中的狙擊步槍射出一顆復仇的子彈?!班病币宦?,子彈一頭扎入那名日軍炮手的腦袋中,把他的天靈蓋掀開,紅白混合物噴濺在炮身上。
發(fā)現(xiàn)炮手被擊斃,日軍的裝填手躲在火炮護盾後面連頭都不敢露出。過了一會兒,他發(fā)現(xiàn)沒有子彈射來,又露出腦袋準備搖動炮管,就在此時,又一顆子彈準確擊中他的頭部,把他“送回到天照大神那裡報道”。
在狙擊手和神槍手的有力打擊之下,日軍的火力明顯減弱許多。
趁著這個機會,戰(zhàn)士們紛紛補上機槍陣位,操起那些犧牲戰(zhàn)士留下的機槍,向那些馬上就要衝上來的僞滿軍士兵射出灼熱的子彈。
各種重機槍瘋狂的掃射,彈殼下雨一樣落在地面。一條條火舌無情地收割那些僞滿軍士兵的生命,把他們割韭菜那樣撂倒。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大喊一聲:“鬼子飛機來了!”
天空中傳來一陣沉悶的轟鳴聲,塗著紅色膏藥的鬼子飛機排著整齊的隊形,出現(xiàn)在遠處天邊。
爲了不至於摧毀工廠,這些鬼子飛機沒有攜帶炸彈,但是它們都攜帶著大批重機槍子彈,可以對守軍進行瘋狂的掃射。
很快,日軍飛機就飛抵兵工廠上空,首先趕來的是速度最快的九一式戰(zhàn)鬥機。
敵機發(fā)出怪叫聲,向地面俯衝而下,機槍子彈從空中潑水一樣向地面撒落,正在向敵人猛烈射擊的戰(zhàn)士們接二連三中彈,倒在血泊中。
偵察機和偵察轟炸機也趕到,子彈帶著刺耳的“嗖嗖”聲如雨一樣射來。
罪惡的子彈擊穿戰(zhàn)士們的血肉之軀,充斥著硝煙味的空氣中飛揚起一陣陣血霧,帶血的子彈擊穿身軀鑽入泥土中。
大批的戰(zhàn)士倒在鬼子飛機掃射之下,可是活著的戰(zhàn)士操起機槍,頑強的向衝過來的僞滿軍猛烈射擊,把敵人成片成片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