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然面對迎面而來的兇煞魔嬰,完全呆滯不知所措,忽然一個身影猛然衝來將江浩然推到一邊,正是最後從石堆中走出的孔陽。
孔陽見這漆黑的魔影雖然本能的十分恐懼,但見到夥伴危機也顧不得許多,沈傲天的魔嬰此時也是極爲(wèi)虛弱,居然撲空落地,眼見天玄道人與圓恆大師急速趕來,沈傲天心中惱怒,對孔陽恨到了極點。
容不得魔君沈傲天思量,迅速就近鑽入孔陽的身體之中,孔陽全身突然燃燒起劇烈的青色火焰,毛髮、衣物瞬間被焚燒殆盡,孔陽身上突然鑽出衆(zhòng)多血紅色的線條,不消片刻,孔陽全身佈滿了血紅色的符文。
孔陽仰面撕心裂肺的痛苦慘叫,怒目圓睜之下,看上去十分猙獰恐怖,江浩然仰面躺在地上,看著孔陽痛苦的慘叫嚇得雙目圓睜,臉色蒼白之下,根本無法動彈,不到片刻居然嚇昏了過去,林奚音雖然也是嚇得呆若木雞,但看到孔陽痛苦的樣子之後,突然豪氣頓生,咬著嘴脣,忽然朝著孔陽跑去。
孔陽全身顫抖著轉(zhuǎn)身,一字一頓艱難的道:“別...別...過...來!”
林奚音剛剛近前,孔陽瞳孔變得赤紅,怪笑一聲,手掌之中出現(xiàn)渾濁的氣息,逐漸燃燒起青色的火焰,孔陽擡手對準(zhǔn)迎面而來的林奚音,忽然孔陽怒吼一聲,將自己的手掌拍在胸口,孔陽慘叫一聲,頓時胸口血肉模糊,白骨清晰可見,孔陽此時單膝跪地,汗如雨下,而在心神之中正在不斷和魔神沈傲天搶奪身體的控制權(quán),一來魔君沈傲天受傷極重,且奪舍之時都被天玄道人將那些肉身轟成肉泥,消耗極大,二來孔陽求生慾望極強,雖然年紀(jì)尚小,但孔陽對父親慘死之事早已知曉,早已立誓報仇,如何能死於此處。
迅速趕來的天玄道人手中一動,雷霆之力聚集於胸前,猛然朝著孔陽揮擲而去,圓恆大師猛然上前施展聖潔佛光,將雷霆之力正面擋下,劇烈狂暴的雷霆之力致使圓恆大師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顯然是傷上加傷,看來先前本命舍利的破碎,已讓圓恆大師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
天玄道人冷冷道:“圓恆大師我敬你乃是一代高僧,切勿誤我大事,速速讓開,否則別怪我劍下無情。”天玄道人見圓恆大師擋在面前,先是一驚,逐漸變得惱怒,手中古樸重劍發(fā)出低沉的劍鳴,蓄勢而發(fā)。
圓恆大師擦去嘴角的鮮血,淺笑道:“天玄兄,你看次子雖然年紀(jì)尚小,但性格堅韌,我等已殺戮衆(zhòng)多,實在不該再徒增殺戮,且魔君境界高深,以貧僧之建,堵不如疏,就將魔君封印,逐漸淨(jìng)化則可,否則魚死網(wǎng)破之下,魔君逃離下去,不知會讓多少無辜的生命枉死,請?zhí)煨趾臀液狭Ψ庥∧Ь€請?zhí)煨钟脺喬鞖埰?zhèn)壓魔君。”
天玄道人冷冷道:“圓恆你居然助紂爲(wèi)虐,若是將來魔君控制本體,恢復(fù)該如何,到時候纔是真正的生靈塗炭,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念道佛之誼。”
圓恆大師不再多言,全身散發(fā)著金色佛光,座下靈臺飄散出完全蓮花花瓣,飄搖於天地之間,顯然是要拼命的架勢。
天玄道人也是頗爲(wèi)忌憚,心中猶豫之下,心中微微嘆息,沉聲道:“若是將來魔王致使道、佛之地生靈塗炭,都乃你一人之過。”說完將古樸長劍收了回去。
圓恆大師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若是此時比鬥,輸贏暫且不論,可能不出數(shù)日便會氣竭圓寂,既然天玄道人願意封印魔君,自然是再好不過。
圓恆大師突然而至,將跑向孔陽的林奚音用靈力送到一邊,心中暗道一句抱歉,使出昏迷咒,讓林奚音陷入昏睡,圓恆大師緊接著突然上前,被魔君侵佔的孔陽全力提升魔氣,朝著圓恆打來,圓恆大師手掌結(jié)印連動,金色佛光揮灑見將魔氣消融與無形,圓恆大師結(jié)印完成,手掌輕輕拍在孔陽腦門,金色的佛光瞬間將孔陽籠罩其中。
孔陽赤紅的雙眼緊緊盯著圓恆大師,慘叫不斷傳來,雙眼赤紅的孔陽歇斯底里的怒吼道:“禿驢,你想救人真是癡心妄想,看本尊和你等同歸於盡。”孔陽的全身忽然起伏起來,好似充氣一般,好似塊狀的氣泡在身體皮膚下流動。
圓恆大師默唸佛語,擡頭看向屹立在半空中的天玄道人。
天玄道人從空間袋中取出一塊拳頭大小的黑色鐵塊,看似平白無奇,沒有絲毫特別之處,天玄道人將鐵塊祭煉而起,道全身靈氣彙集與手心,全力按在石塊之上。
黑色石塊忽然變成一息流水,揮灑間飄落而下,從孔陽天靈之處彙集而入,孔陽全身抖動之下,忽然昏死過去,雖然孔陽昏死但身體依然保持站立的姿勢,周圍的靈氣彙集而來聚攏於趙諶身體之中。
身在孔陽體內(nèi)的魔君元嬰,雖然歇斯底里的掙扎,但依然被流水纏繞,過了片刻,流水化爲(wèi)一座圓形的融盤,四周凋零著冰花,苦澀難懂的規(guī)則圖案成列其上,數(shù)條冰寒的鐵鏈將魔君五花大綁,魔君全身如入冰窟,別說動作,就算是思維都似乎被禁錮,變得遲緩起來。
天玄道人對於渾天殘片的研究也是遇到瓶頸,除了知道可以禁錮元嬰之外,倒也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的用處,不過就算是禁錮元嬰也是極爲(wèi)珍貴,很多修士逃脫無門之下,都會自爆元嬰,威力極爲(wèi)駭人。
而渾天殘片便幫助天玄道人,順利解決了兩個元嬰初期魔修的元嬰自爆,沒想到此時連元嬰後期的修士元嬰同樣能夠禁錮,如此珍寶自然會遭人窺測,必須派人監(jiān)視,這是天玄道人心中的真實想法。
忽然孔陽全身的氣息開始逐漸流失,圓恆大師大驚之下,急忙探查孔陽的體魄,頓時大驚失色,孔陽三魂居然少了一魂,三魂者,天魂、地魂、人魂,古稱胎光、爽靈、幽精,而孔陽居然天魂胎光喪失,如此以來雖然孔陽天資不凡,乃是百年難見,極爲(wèi)稀少的四靈根。
不過孔陽的身體卻變成體質(zhì)五等之中最差的一等,乃是中庸體質(zhì),顯然是那神秘石塊,改變了孔陽的體質(zhì),現(xiàn)在孔陽的體質(zhì)根本不可能經(jīng)受天地之氣的淬鍊,簡單來說便是根本無法聚攏天地之氣,可謂是仙凡永隔別說修練,就連普通人的身體都不如,極爲(wèi)虛弱。
而像這種先天缺少一魂者,活不過週歲,而孔陽已經(jīng)五六歲年紀(jì),想必定然是渾天殘片造成的,圓恆大師心中萬分愧疚,救人反而害了人,圓恆大師心中已有了決斷,忽然盤膝而坐,周圍金色的佛光飄散而出,周圍原本枯萎的花草接受佛光照耀之後,忽然變得嬌豔欲滴,重新煥發(fā)了生機,圓恆大師忽然全身的佛光朝著孔陽涌去。
天玄道人忍不住高聲道:“圓恆大師,仙凡有別,和凡人接近只會趨於下乘,沾染世間俗氣,我們追求大道,該將一切憐憫,同情,苦難的無用的感情拋棄,才能感悟大道,與天同齊。”天玄道人言語之間滿是大義凜然。
“阿彌陀佛”。
圓恆淡淡一笑,唸了一聲佛語,溫聲道:“佛家有云,衆(zhòng)生平等,我佛慈悲,本講究上聽天命,下化衆(zhòng)生,常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既然小施主身死因貧僧而起,那便一命還一命便是,罷了,今日不論道,不談法,只是希望天玄兄,看在貧僧薄面,將來若是發(fā)生禍?zhǔn)拢瑢⑿∈┲鲙氲篱T。”圓恆大師收功而起,對天玄道人請求道。
天玄道人看著全身已變得瘦骨嶙峋、蒼老不已的圓恆大師,實在難以拒絕,微微點頭算是答應(yīng)下來,天玄道人也早已洞悉孔陽的狀況,三魂缺一,自然是必死無疑,沒想到圓恆大師居然捨身相救,讓天玄道人既是無奈,又是不解,區(qū)區(qū)凡人實在不值得,但既然圓恆大師出言請求,天玄道人自然不好拒絕,只是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圓恆大師看著睡得香甜的孔陽,心中也算得到餓瞭解脫,圓恆大師走到嚇昏的江浩然身邊,頓時將佛光傾灑與江浩然身上,其實圓恆大師已經(jīng)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茍延殘喘之下,最多可活十年,這對於數(shù)千年生命的元嬰修士來說,可謂是眨眼既過,但圓恆大師似乎冥冥之中知道什麼,遂將剩下的佛力全部寄存於江浩然體內(nèi),對將浩然來說這可是難得的大機遇,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圓恆大師做完了一切,施展手段將三人傳送到村中,兩人乘著靈器快速返回慕白山巔,等待著大比的宣判,幽蘭雖然注意到圓恆大師的情況,但此時幽蘭心中同樣頗爲(wèi)複雜,只是看了一眼,並未多家關(guān)注。
懸浮於空中的四人看到突然變得瘦骨嶙峋的圓恆大師,其中一人忍不住微微嘆息,書中仙傳音道:“幾位也知道後面該怎麼做,老夫可要啓動靈臺了。”
“請便。”四人化爲(wèi)虛影,消失於無形。
“這些老傢伙,都這麼大年紀(jì)了,還這麼急躁”書中仙心中不免嘀咕。
看著廣寒臺上三人,書中仙道:“北魔敗北,道、佛你等二人可帶領(lǐng)高手前去收割領(lǐng)土,至於能得到多少好處,那便要看你等自己的本事了,去吧,百年之後,讓參賽者前來便是。”書中仙語氣平淡,對三人說道。
三人各懷心事,朝著三面分道揚鑣而去,而當(dāng)四方靈臺的火焰升騰而起之時,幾家歡喜幾家憂,百年的廣寒比斗的結(jié)束預(yù)示著席捲大地的勢力爭奪戰(zhàn)的開始,道門第一大宗,道玄宗的巨大宣化平臺之上,各路道家代表齊聚一堂,只待宗主天玄道人一聲令下,便開赴魔修領(lǐng)土斬妖除魔,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