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所有人的右手都被自己的左手掰斷了。
“都給我滾回去吧!”
他說道,猛地擡起一腳,將那個被*斷手的傢伙踢得飛了出去。而且這一腳是刻意朝那個巨大的傷口上招呼的,但是後者卻只能拼命搖著嘴脣,甚至將脣下肉咬出了血痕,發出低沉的嗚咽聲之外,再也無法抵抗。
另外一個手臂上被孢子寄生的傢伙,那些觸手也都停止了生長,不過想要扯下來,恐怕得動一次大手術了。
“鎧師了不起嗎?以爲後面有大牌就能在這裡爲所欲爲了?”
易塵對那羣人說道:“靠山什麼的我也有!也不用打聽我的名字,告訴你們主人,我的名字就叫做【蘭瑟】!!”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是用大拇指頂著胸生猛地撂下狠話的方式說話的。那種挺胸擡頭,身正影不斜的模樣,連庫瑪和柏川都看得眼珠子掉了一地,下巴張大落到了地上。
用超正經的模樣撒謊也是易塵的得意手段之一。
在充滿叢林法則的漠區中,爾虞我詐從來不是缺少的戲碼。爲了能夠不被騙,並且能夠騙過別人,易塵曾經特地修煉這種控制面部表情與說話語氣的手段。
……
……
事件可以告一段落。
那些被易塵逼迫著掰斷自己右手手指的傢伙紛紛夾著尾巴,擡起整隻右手都被廢掉的兩個鎧師灰溜溜的逃走了,並且臨行前牢牢記住了易塵的狠毒與他謊報的名號。
“好了,來把這裡打掃一下吧。所有的東西都散亂一地,還有某些人的番茄醬,這裡由我們大人來打掃吧。”
易塵轉過頭對柏川和庫瑪說道,語氣與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
但是兩個後者都跟不上易塵這種從黑化立刻轉爲正常說笑語氣的變化,他們只是繼續保持著略微呆滯的表情,說道:“哦……”“好的……”這樣的話。
“早就料到了,他們會這樣看我。”
易塵在心裡想著。
明明已經打算做一個好好公民了來著,不過他實在是看不過去庫瑪這種處事方針,另一半也是因爲受不了那種連打架的功夫都沒有,就在別人頭上作威作福的混蛋東西。
“我在他們眼裡的形象是不是完全顛覆了呢?比如變成那種【讓手下馬仔虐完最近場地裡剛剛來的不聽話的傢伙,然後從黑暗中走出來一邊‘科科’笑一邊給新手講入門規矩,同時還用殘忍的手段在他們身上留下痛入骨髓的記憶】之類的?”
不會吧?
我難道會變成那種類型的角色嗎?
明明已經打算做個好好公民了!
易塵坐在一隻小板凳上,在孤兒院外頭整整坐了一個下午。
太陽從當頭照走到了下山,色彩昏黃,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操!!”
他大罵道,也不只是在罵自己,還是在罵這邊或者那邊的誰誰誰。
“我說你啊,從下午開始就很奇怪哦?”
柏川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易塵身後,問道:“難道你還沒從下午的瘋狂模式中解除出來?”
這個女人笑著,是她那一貫帶著幾分惡作劇般的那種壞笑。
易塵攤了攤手:“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自己有些不爭氣而已。”
“什麼不爭氣啊?你是說下午的事情嗎?我覺得那個樣子的你其實蠻帥的噢。”
柏川笑著說道,不知道是不是開玩笑。
“那個樣子……嘻,說不定我有些迷上你下午的那種模樣了。”
“啊啊……請別拿我開玩笑了。”
“……爲什麼你會這麼消極呢?不是說要讓庫瑪看看你的手段嗎?”
易塵聞言,苦笑道:“我啊,其實最初也只是打算在語言上和他討教討教而已。畢竟聯邦不是漠區呀,過去那種喊打喊殺的生活就該成爲過去式,我也向往著那種遵紀守法的平靜生活呢。不過似乎在漠區生活太久了,血液裡面已經完全染上了暴力因子……唔,現在的我是不是很囉嗦?”
“是哦,很囉嗦。”
“呃……”
看著易塵又一次被自己的語言調戲到毫無任何話語能夠接下去的模樣,柏川就笑得更開心了。
“對嘛!你只要這個樣子就夠了。”她笑道。
“這個樣子?”
“嗯,這個樣子。”
這樣說著,柏川不知從哪裡也搬來了一張小板凳,與易塵並肩坐了下來。
“你只要能繼續露出這樣的反應逗我笑就足夠了。”
“……我是這種類型的角色嗎?”
“難道不是嗎?”
“……”
失策。
這個女人果然還是想拿自己當做玩樂的下酒菜,和她談心真是失策。
“……算了,你想這樣就這樣吧,我無所謂的。”易塵站起身,對她咧嘴一笑:“只要不用看野蠻人的那種有色眼鏡來看我,這就足夠啦。”
“喔——又是在晚上兩人相會,你們兩個果然是情侶關係吧?”
重演上一晚上的狗血場景,這到底是巧合還是什麼?
庫瑪將第一個字拉長了音,他一邊說道,一邊走近過來。
“你下面裝了肉墊嗎?走路悄無聲息的。”易塵皺著眉頭說道。
“這個啊,以前當鎧師的老習慣了,每到天黑或者黑暗的地方,就情不自禁將腳步的剩下放輕下來。”
【你們是情侶嗎?】這種吐槽點說多了就沒有可笑的地方了,就連柏川本人也只是擡了擡眉頭,沒有什麼過激反應。
“倒是你。”她說道,面向庫瑪:“這麼晚出來就爲了看我們倆?比起這個難道不該給那些小鬼收驚嗎?”
“那羣混小子可沒你想象的那麼脆弱,他們都覺得出了一大口氣。”
庫瑪說道,隨後轉向易塵,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易塵先生在小鬼羣中已經很有名了,他們都叫你【大佬】。”
“哦,是嘛。”
易塵回答說道。
那個彬彬有禮的傻大個先生又回來了,從他在易塵的名字後面加上了敬語【先生】就可以看出,這個男人似乎對自己的形象有了很大改觀。
“庫瑪先生,我想你現在對我想說的不只是這些吧?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話想對我說,或者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