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忍不住了。

人生第一次……他沒有忍住。

流黎站在公寓門口，大力的捶門，喘著氣喊道，“蘇七夕！出來！蘇七夕！”

無人迴應。

尹樑也出去浪了，並不在家。

流黎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喊到聲音沙啞，手掌捶的發紅，可仍舊沒有任何回答。

蘇七夕的手機還是提示不在服務區。

捶到最後，外面打雷的巨大轟鳴聲將他炸醒，流黎猝然回過神，發現自己正坐在門邊，一手還緊握著門把。

閃電的白光照在他臉上，狼狽又無處可躲。

意識到失態，他霍然站起身，一步步的走下樓梯。

流黎僵硬地回到車上，低頭靠在方向盤上，許多張人臉在腦海中交錯閃過，有蘇七夕的、流父流母的、容暮雪的、還有……

流黎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閉上眼睛的同時，有溼熱的液體滴落在手背上。

…………

流黎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

他睜開雙眼，忙伸手去拿手機，卻在看見來電顯示時皺起了眉頭。

猶豫片刻，他還是選擇了接聽，“喂？”

“黎哥哥……”那頭，霍佳寧聲音很虛弱，“我發燒了，頭好痛，渾身沒勁走不動路……你忙不忙，來看我好不好？”

流黎坐直身體，發現天已經大亮，自己仍舊在在轎車上，而這裡也還是金貝小區。

蘇七夕一夜都沒有回來，不然她一定會看到他，他知道，她認得他的車。

手機並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任何短信。

“黎哥哥？”沒等到男人回答，霍佳寧小心翼翼地說，“你是不是在忙？我就是生病了想你，你不來也沒關係……”

“我馬上買票飛過去，”流黎發動引擎，一打方向盤，“你別亂吃藥，在家等我。”

“真的嗎？”霍佳寧激動的笑出聲來，對著聽筒親暱的‘啵’了一下，“黎哥哥你對我真好，我愛你！”

她甜美溫柔的聲音讓流黎彷彿聽見了蘇七夕在對自己說話。

那個揹著書包、編著魚骨辮、整天都對著流黎笑容燦爛的女孩子……

流黎脣角微勾，彷彿聽筒那端的女人就是蘇七夕，他輕聲說，“我也愛你。”

…………

蘇七夕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山洞裡睡著的，她只記得外面驚雷閃電，寒風呼嘯，但她始終被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緊緊摟著，絲毫沒感覺到冷。

醒來時人已在轎車上。

蘇七夕睜開雙眼，入目是霍承佑白嫩的小圓臉，此刻他正微張著小嘴，一邊打著輕鼾一邊熟睡。

而他的小胖腳丫正架在她身上，東倒西歪的睡姿。

蘇七夕失笑，伸手替小傢伙輕輕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忍不住湊到他透著粉紅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吧唧’一聲……

前方專心開車的男人忽然擡眼，目光從後視鏡內涼涼地望向她。

呃……

蘇七夕臉倏地爆紅，這才發現自己正在轎車後座上。

她忙坐起身，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火火睡著了……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