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酒店。
總統套房。
程一言聽到劉啓源的話後，滿臉的不敢置信。
“那個李二第一次見面，就把你給點穿了？”
“不是，我們都合作多少年了，一點問題都沒有。”
“該不會是我們當中出了內鬼吧！”
“也不對啊，我跟你的事，我從未跟第三個人透露過半點消息。”
程一言顯然是已經慌了，他手裡的雪茄根本就還沒點，就拿到嘴邊狠抽了好幾口。
“應該是安文被殺，他翻起舊案的時候，發現了些什麼。”
劉啓源從荃灣回來，這一路上的時間，倒是已經冷靜了下來。
“也有可能是，他想要試探一下我們的關係。”劉啓源鄭重地說道。
程一言立刻跳腳：“那你他媽還來找我，這不是中計了嗎？”
“那我不來不是更心虛！”
“李二那個王八蛋這招本來就是無解，我怎麼應對都是錯。”劉啓源也是被氣得握緊拳頭。
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啪啪打臉。
“你的意思是，李二根本就沒有證據。”程一言眼睛一亮。
劉啓源所在的位置對他特別重要，他實在不想放棄劉啓源。
“那又怎樣，他就算沒有證據，只要鐵了心要攪局，我們有什麼辦法？”劉啓源沒好氣地說道。
李二今天就在辦公室給劉啓源提了個醒，只要打電話給各大報社，質疑他在調查嘉文世紀中存在徇私舞弊行爲。
他就得停職接受調查，到時候不管調查的結果是怎麼樣。
至少在這期間，他就喪失了繼續跟進嘉文世紀的案子的控制權。
“媽的，我們跟這個李二沒有什麼過節吧！”程一言忿怒地罵了一句。
對方這纔剛剛出了一招，就把他們整個核心團隊逼到了這種地步。
“豈止沒過節，除了安文在荃灣被殺，我們根本就沒接觸過好吧！”
劉啓源說著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今天李二主動問我，我們能給他多少錢？你說，這事有幾成可信度？”
程一言直接翻白眼。
“你也不想想他什麼身家，就算他想要收受賄賂，我也沒那麼多錢給他。”
程一言說完也想起一個好點子。
“你們ICAC不是號稱警隊剋星嗎？找不到理由把他搞下臺嗎？”
這回輪到劉啓源翻白眼了。
“李二早就上了我們ICAC的黑名單，甚至專門有一個調查小組就是盯著他的，只是截止到目前爲止，還真找不到什麼有力的證據可以整垮他。”
不痛不癢的證據倒是很多，但對李二的傷害值小到幾乎不掉血，而且警務處每次都是輕描淡寫地讓李二寫報告自我反省。
畢竟在警務處的高層眼裡，李二可以被警隊的內部調查科扳倒，卻絕對不能是被ICAC的人整垮。
這是原則性的問題。
程一言聽到劉啓源的話後，更加的頭疼了。
他指著劉啓源笑罵道：“我從來都是隻聽說你們ICAC整警察，第一次發現原來警察也能整你們啊！”
劉啓源沒有說話，他要是立身正直，公正廉潔，李二哪能唬得到他。
事實上，劉啓源已經後悔了。
荃灣警署這幫人就像是一隻刺蝟一樣，誰碰扎誰，當初真是不應該在東梅嶺跟荃灣反黑組的人扯皮，事後又去找高層投訴李二，導致李二現在開始注意這個案子了。
“行了，這件事你別管了，你也不方便出手，我讓別人去做。”
程一言把劉啓源打發走了，就給一個神秘人打了電話。
程一言能夠在短短的十幾年時間內，就從一個身無分文的無名小輩，做到現在身價百億的上流人士，他的背後是有黑有白。
而劉啓源在出了半島酒店，就發現自己被人給跟蹤了。
沒辦法，對方的跟蹤太明目張膽，劉啓源想不發現都難。
雙方車輛開了好長一段距離，劉啓源很不耐煩地在一個公園旁停車。
“下車！”劉啓源走到後方車輛敲了敲車門。
楊錦榮下車打招呼：“劉sir！”
劉啓源憤怒地說道：“你是，荃灣情報科楊”
“楊錦榮！劉sir！”楊錦榮提醒道。
“你爲什麼跟蹤我？”劉啓源質問道。
楊錦榮確實是李二派來跟蹤劉啓源的。
李二已經跟楊錦榮說了他的打草驚蛇計劃。
如果劉啓源第一時間來找程一言，那麼劉啓源就是內鬼。
如果劉啓源沒有第一時間來找程一言，那麼劉啓源就是一個優柔寡斷的內鬼。
劉啓源：“.”
結果很明顯，劉啓源就是一個普通的內鬼。
“劉sir，我不是跟蹤你，我是在暗中保護你呢。”楊錦榮一臉老實忠厚地說道。
“暗中保護？”劉啓源的目光落在楊錦榮的衣服上。
楊錦榮穿著一身白色襯衫，白襯衫外面套著一件黑色的防彈衣，防彈衣的前後都印著碩大的‘警察’字樣。
他這個暗中保護，不是很隱蔽啊。
楊錦榮秒懂劉啓源的眼神，趕忙解釋道：“我在保護你的同時，也要保護我自己啊，不然我掛了怎麼保護你呢。”
“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楊錦榮似乎在跟劉啓源套近乎。
劉啓源的臉色漸冷：“你們荃灣警署最好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不然我告你們非法跟蹤。”
“劉sir，誤會了，我們的出發點絕對是好的，就是爲了保護你。”楊錦榮信誓旦旦地舉起兩根手指發誓。
“劉sir你想啊，那些跟程一言合作的夥伴，暴露身份的是不是都被殺了？”
楊錦榮的話剛說完，劉啓源的眼神就猛地一縮，他掩飾得極好，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惜楊錦榮的觀察力特別出衆，這貨敏銳地發現了劉啓源的掩飾。
倆人都是實力派，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你什麼意思？”劉啓源指著楊錦榮的鼻子怒罵道。
楊錦榮拼命地搖頭。
“對不起劉sir，我說錯話了，剛剛那個是李sir的意思，您要投訴就投訴他。”
“我的意思，那些調查程一言的人，全部都被殘忍地殺害了，我擔心您的生命安全。”
楊錦榮的話讓劉啓源心裡一凜。
是啊！所有調查程一言的人，要嘛是游泳時被淹死，要嘛是出車禍被撞死，反正各種各樣的死法。
唯獨自己是一點事都沒有，難怪李二會懷疑自己。
劉啓源總算是意識到，程一言這些年跟他都太飄了，以爲世界上都是蠢人。
‘看來得給自己安排一套苦肉計。’劉啓源心裡暗暗決定。
只是這事恐怕是有些太晚了。
“別再跟著我，我不會投訴李sir，只會投訴你，你一個小警員，不值當，明白嗎？”劉啓源假意發怒道。
“是是是，既然劉sir您不願意，那我回家了，我還沒吃晚飯呢。”
楊錦榮滿臉堆笑地伸手說道：“劉sir，您注意安全，程一言這個人特別壞。”
劉啓源不願意跟楊錦榮握手，但楊錦榮的手已經伸到了面前，而且還僵著不放。
劉啓源只好跟他握了一下手。
“就這樣了。”
“好咧，劉sir慢走，注意安全！”
劉啓源的車子剛剛走遠，立刻就有一輛商務車開了過來。
楊錦榮鑽進車子裡面。
“兩位師姐，拍到了嗎？”楊錦榮問道。
“拍了好多張，但是光線不好，畫面不是很清晰。”葉子楣把相機遞給楊錦榮。
另外一個女警員點頭道：“這也是沒辦法的，我們不能離你們太近，不然容易被劉啓源發現。”
這兩位都是胡教官從其他警署挖回來的原霸王花女子特警隊隊員，身手怎麼樣先不說，但是論搞情報能力，她們都是經過專業的訓練，穩壓其他的警員一頭，屬於情報科裡面比較優秀的那批人。
“不不不，拍得特別好，我就是要模糊一點的。”
楊錦榮看完預覽畫面後大喜，尤其是最後那兩張握手的相片。
“啊？？”兩名師姐愕然對視。
你要不清晰的你早說啊！
葉子楣爲了畫面的清晰度，擔心車窗阻擋鏡頭的進光量，又不敢開窗，她是鑽到車底下去拍的照片，胸都被壓扁了一個罩杯。
楊錦榮這些照片是要寄給程一言玩兒離間計的，這種路人胡亂拍的視角剛剛好，太專業的拍攝角度反而不正常。
“成，你能用得上就行！”
葉子楣邀請道：“一起去吃飯啊！”
“用得上！”楊錦榮低頭想著怎麼用好這些照片，讓程一言跟劉啓源反目成仇肯定做不到，但讓這倆人心裡橫著一根刺，大概率是沒問題的。
“吃飯啊！”
葉子楣再次提醒，楊錦榮才反應過來。
“好呀！今晚多謝兩位師姐了，我請兩位師姐吃飯。”楊錦榮爽快地點頭道。
作爲全警署僅次於李sir的靚仔，楊錦榮的桃花運確實挺旺盛的，尤其是胡教官在不斷地招她的舊部下回歸，情報科現在就快要陰盛陽衰的情況下。
好多反黑組的男警員們都想掐死楊錦榮這個近水樓臺的傢伙，紛紛申請調去情報科。
可惜審批權在胡教官的手裡。
胡教官是出了名的嚴厲，所有的申請全部被駁回。
其中還包括陳百叻這傢伙。
胡教官的駁回原因很簡單：長相太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