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航將那頁紙捏在手裡。
這上面有一個很熟悉的圖案。
正是梅花式樣的印記圖案,曾經(jīng)在那本日記上面出現(xiàn)過。
難道說,那位人類強者,真的是日記主人?
這梅花印記在這頁紙的右下方,而正中繪製著一個繁複的圖案,筆記也有些潦草,顯得頗爲(wèi)灰色,一時間卻是看不懂。
“這是什麼?”蘇航不由問道。
陳一豪左右看了看,沒見到亞鏵,才說道。
“這是我在筆記本被拿走之前,偷偷扯下的一張。不過我不知道上面是什麼,你猜吧。”
陳一豪這麼說著,眼神卻是別有意味。
蘇航見此,愣了愣,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亞鏵雖然沒有出現(xiàn),但不代表,他不會再暗中監(jiān)視著。
陳一豪是不想讓亞鏵知道。
那麼這張紙一定很重要,蘇航再聯(lián)繫陳一豪之前的話語,這上面畫的,是那個陣法?
蘇航再看了一眼,將其記在心裡,隨即將這也紙,連帶著地圖,一併收入儲物戒指當(dāng)中。
蘇航沉默起來,繼續(xù)在這片天地中搜索著。
陣法還是要找的,但真的要聽陳一豪的話,將其毀掉麼。
亞鏵也不可能坐視不管的,蘇航覺得就算想毀也毀不掉。
而且,他如果真要想毀了陣法,這陣法如此重要,等於徹底得罪了鮫人一族,豈不是反而在向預(yù)言那方向推去?
說實話,蘇航真不喜歡預(yù)言這種東西。
彷彿什麼都在他人的預(yù)料中,被無形的掌握著,控制著。
這種感覺真是糟糕。
就像是一根無形的線,牽連起命運。
蘇航抿了抿脣,不再像之前那樣摸索,而是站起了身來。
蘇航四下望了望,最終將目光定在空中那座雕像上,深深凝視著。
其實,在地球上的陣法很少,基本上都是處於傳說中的存在。
尤其是世界卡化後,人們的發(fā)展方向,也更加偏向卡修和卡牌。
總之,地球上的陣法也是相當(dāng)偏門的存在,水平應(yīng)該不高。
而鮫人族卻,有著這樣的一種守護類型的大陣。
即便是那些S級人類強者,他也沒聽說過有誰擅長陣法,當(dāng)然也可能是他層次不夠孤陋寡聞。
但不妨礙蘇航做出一種合理的推測。
蘇航想起了,之前幫葉捷琳娜找她弟弟的時候,也得知了一個陣法的存在,不過那是一個傳送陣。
而當(dāng)時那個礦場的主人,並不是地球人。
鮫人族只擅長幻術(shù),並不擅長陣法。
倒是梅花印記的主人,似乎很擅長陣法,畢竟佈置出壓制風(fēng)幻石的陣法。
但這個鮫人族陣法,很明顯存在很久了,不可能是他佈置的。
那麼這鮫人族的陣法,有一種可能,不是地球人佈置的。
等等……蘇航忽然心中一動,隱隱有種快要撥開雲(yún)霧見光明的感覺。
當(dāng)年那印記的主人,在地球卡化以前,也不過是一個考古工作者而已,頂天了便是一個學(xué)識淵博的教授,但要說會陣法是不可能的。
這些必然是他之後學(xué)習(xí)的,他能從哪兒學(xué)來的,應(yīng)是來自另外的世界。
蘇航再聯(lián)想到日記上面的話,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或許,地球的卡化,可能真的不是什麼好事。
而地球發(fā)生這樣的變故,八成不是自然演變,而是通過外在,人爲(wèi)的影響和干涉。
難道,這便是風(fēng)幻石想要告訴他的話麼。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究竟是怎樣強大的存在,才能生生將地球造成這般變故。
且看人們卡化之後的條目,那般清晰有條理,甚至?xí)驙?wèi)人們語言的不同,而自動翻譯成相對應(yīng)的語言……
蘇航忽然渾身不寒而慄。
若是這樣的話,那麼風(fēng)幻石的顧忌,也完全有了道理。
憑他的實力,就算知道了什麼,又有什麼用。
心智差一些的人,說不定會就此崩潰瘋掉。
蘇航從儲物戒指中拿出那本日記,手指微微顫抖,他翻到其中一頁,看著上面的話,久久出神。
【給了我這樣強大的力量,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所有親人逝去,而無能爲(wèi)力,真是諷刺!
最諷刺的是,卻又讓我一個人,得知這殘忍的真相?
真叫人絕望。
我真是恨不得去死。
不,我還不能死。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天看見的你。
你給我等著,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
2013年,2月10日。
今天下雨了,小雨陰柔細密,擾得我心煩。
我還是得再來一趟臨城。
或許今天我也回不去了吧。】
那個人是誰?他要幹什麼?
這裡鮫人族的大陣,又和地球卡化有什麼關(guān)係?
日記主人,最後去了哪裡?
他死了嗎?他的調(diào)查是真是假?
蘇航發(fā)現(xiàn),知道得越多,反而疑惑也會更多。
有句話說的對,或許有時候,無知確實是福。
蘇航愣愣的看著雕像。
這個雕像存在很久了吧,被稱作鮫人族的始祖,這樣古老的存在,卻預(yù)言到了他頭上。
陣法也存在許久了吧。
地球卡化危機,也才十八年。
對了,十八年,他今年也剛好十八歲。
蘇航出了神。
應(yīng)該是巧合吧,每年都會有無數(shù)人出生和死亡。
“蘇航?”
聽見陳一豪的叫聲,蘇航回神。
“你怎麼了?”陳一豪問道,似是想到什麼,眼睛一亮,“你是有什麼發(fā)現(xiàn)了嗎?”
蘇航頓了頓,隨即搖頭:“沒有。”
“那你發(fā)什麼呆,繼續(xù)找吧。”
“找到了又有什麼用,難道還真能逃脫不成。”蘇航輕聲道。
蘇航是心中有著底牌,但對於對於陳一豪來說,似乎一切都在做無用功,他卻仍舊那麼積極。
就算他沒指望活,但他想破壞陣法的目的,也非常難達成。
陳一豪無所謂一笑: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旱鴨子就算落水了也會撲騰兩下,萬一學(xué)會了游泳呢。”
陳一豪搖了搖頭,也看向那雕像。
只要有機會給兄弟們報仇,哪怕是這麼一個不切實際的可能,他也甘願。
“有些事,就是一個不甘心。”
哪怕就算找到了陣法,憑亞鏵的實力,對他估計都沒什麼影響。
“我看起來是不是挺蠢的,可我是有感情的人,我不是機器。”
陳一豪又轉(zhuǎn)頭看向蘇航,苦笑了一聲。
“你說,人是不是很奇怪,總是明知不可爲(wèi)而爲(wèi)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