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把地上的人一扶起來,儲備的眉頭一跳,“陸衝,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聽到這話畢悠一看,見他鼻青臉腫,雙眼恍惚,疑惑道,“阿儲認識他?”
“你也認識。”說著就招手讓司機趕緊把車開過來,聽到他無意識的痛呼,直接轉道去醫院。
隨著車光一打,畢悠瞬間看清了,“這,這不是扮演鋤藥的那小夥子嗎?”忍不住怪道。
“就是他。”想起先前同三哥說的話,儲備萬萬想不到這麼快就成真了。
正在家用飯的儲岒一聽弟弟在醫院,拿著話筒的手一軟,再聽他說不是他,頓時臥槽連連。這個老四,說話不待大喘氣的啊。
儲岒趕到醫院的時候陸衝正在照b超,聽到醫生說他的肋骨斷了一根,心中咯噔一下,“老四,你把人給怎麼了?”
“甭胡說,什麼叫我怎麼了。”隨即把先前的事情說一遍,看著昏睡中的人,“這孩子才十八歲,也不知道是哪個無恥混蛋這麼混蛋無恥。”
“那你們現在呢?”儲岒擡手看看錶,“既然這事和你們沒關係,你們又把人送來了,就回去吧。”儲備如今是公衆人物,“我可不希望明天一早就看到醫院被狗仔隊包圍。”
“那行,讓護士精心點啊。”稍稍一想,儲備就站了起來,拉著畢悠走出了房間。可隨著他一出去,本該昏迷的人卻睜開眼。
滿眼複雜的聽著儲備說住院費他付,不由自主的想到,打父母離異後他就跟著母親姐妹住在貧民區,上中學的時候,有一次看到年輕的母親頭上出現白髮,就想著輟學,誰知母親以他是家中唯一男性,以後是家裡的頂樑柱爲由不準他這麼早步入社會。
當時心中別提多煩,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儲備扮演的方家寶,聽別人說儲備從沒學習過表演,陸衝就想,他是不是也可以去劇組演戲,不要主角,龍套也行,多跑幾個片場,賺的總比當服務賺的多。
當時把這個想法跟母親說一下,沒遭到反對,但也被要求中學畢業才能去。於是,中學畢業那一天,陸衝就興沖沖地的去了華瑞,結果,自是連華瑞的大門都沒進。
爲了減輕陸母的負擔,陸衝是白天當服務生,晚上四處看看有沒有拍戲的,既然進不了華瑞,那到劇組當路人丁總可以吧。
奔著這個念頭,在各個劇組一混就是一年。後來聽說儲備在此處拍《戲說紅樓》,陸衝就興沖沖地跑了過去。
到現在陸衝還能清楚的記得那一天,豔陽高照,儲備和他夫人來片場試戲,他在一旁和一個玩的較好的朋友鬼嚎,看到被保鏢圍著中間的兩人,直覺想要往後退,也是那時他才知道什麼叫自卑,第一次發現自己先前的想法是多麼可笑。
可因爲他已經是這部電影裡的龍套,整片下來也有兩三個鏡頭,在劇組所有人員都在場的情況下他不能獨自離開,閒著沒事就和幾位相熟的人繼續哈拉。
聽到場務喊扮演賈寶玉的兩個小廝的演員出列,儲少要見人。可喊了一圈只有一個茗煙,陸衝勾頭看了一眼,就在這時聽到那風光月霽的人淡淡的說,“再找不到那個演鋤藥的,就讓那個後生仔試試吧。”
陸衝聽到這話反射性的往四周看了看,等朋友推他一把,才發現原來儲備指的就是他。想到今天,那個演鋤藥的演繹居然找人揍他,陸衝心中很是不忿。
儲少雖然點了他,可他的演技要是沒能讓視帝滿意,他絕對得不到鋤藥這一角。越想越生氣,可陸衝也清楚自己勢單力薄。
待到第二天,畢悠一過來,陸衝就說,“儲太,我能簽約你的工作室嗎?”此時圈內的人都已知道儲備工作室的當家人是他老婆。
昨晚回去的路上畢悠就已查清了陸衝被打的原因,儲備想照顧一下這個因他而受傷的十八歲少年,便微微點點頭,“你吃飯了嗎?”
“護士小姐給我打的飯。”說著一頓,“儲太,你的意思是我...我可以到你工作室.....”眼中盡是不可思議,同時泛著點點淚花。
“對,你好好養傷,劇組可不會等你。”畢悠說著拉張椅子坐下。
雞凍壞了的陸衝聽到這話,一下子從牀上爬起來,“不用,我現在就可以去劇組。”
畢悠眼一凜,正在找鞋的人手一僵,“不聽話的藝人太麻煩。”
短短一句話,陸衝瞬間乖的像個兔子,“我...我聽儲太的。”
“不是聽我的,我希望看到的是你自知自覺,否則,我就當做慈善了。”說著站起來,“什麼時候醫生同意你出院了,什麼時候再去公司報道。”
不錯,正是公司。混吃等死的彭鑫死活賴著儲備,四少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把工作室改成電影公司,畢悠佔六擁有絕對決策權,他得四拿著分紅以後跟投資人吃喝玩樂。
剛被柔弱的林妹子一巴掌拍飛到樹上,儲備就看到畢悠來了,戲服沒換就蹭到她身邊,“老婆,陸衝那邊怎麼樣了?”
“我把他簽到咱們公司了。”說著看向他,“行嗎?”
“行,不過,陸衝的演技太稚嫩,還要麻煩彭攀先生幫他補補課。”說著就讓張明去喊洪傑。
洪傑喘著粗氣跑過來就問,什麼事,聽到簽約陸衝,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那個陸衝就人來瘋,我感覺他不太適合演戲。”
“他生來就是演喜劇的料,不瘋還不成呢。”說著瞥他一眼。想到昨天自己摔在地上的時候,陸衝呼天搶地的喊著“二爺,二爺...\";動作誇張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爲死了人呢。
不過,也是因爲那小子,他的膝蓋青紫一塊纔沒被媳婦兒唸叨。
洪傑首次見他這麼看好一個人,腦袋還有些不正常,很是覺得不可思議,“儲少,那個陸衝真沒問題?”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四少,你早上吃藥了嗎?
“有問題的是你。”說著話又瞪一眼,“陸衝就交給你了,務必讓他在出院前懂得圈子裡的規矩。”
“四少....”見他轉身要走,“夫人,我這,我這還有一點事兒.....\";
“哼,我就知道。”儲備沒好氣的說,“公司公司不見人,劇組劇組沒有影,你給我好好說說你這幾天都在忙什麼?”
“這,可以解釋。”洪傑一看到畢悠變臉,膽子一縮,,忙搬兩張椅子,“您坐下,聽我慢慢道來。”
“阿儲,你這經理人絕對闖禍了。”畢悠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悠悠的說,“孽障,還不速速招來。”
“咳...悠悠,悠著點。”看到因她這句話而側目的衆人,儲備忍不住捂臉,女神媳婦兒越來越接地氣,這樣真的好嗎。
洪傑聽到這喝聲卻不自覺的站直身體,一字一頓的說,“張美琪想進公司?”
“誰?張美琪?洪傑,你這是逼著我和華瑞鬧僵的節奏嗎?”儲備目光灼灼的問。
洪傑就知道他會生氣,可那女人的臭脾氣得罪了不一般的人物,要說港城誰能庇佑她,唯有儲四少的公司了。
從未想要過隱瞞,洪傑乾脆說,“張美琪現在三十二歲,不比以前,這次是因爲她年齡偏大導演讓她演惡毒女配,她不願意,就一下子罷演了。也不知事兒咋被投資人知道了,揚言要教訓她,她經理人手裡好像有兩個不錯的苗子,就不打算幫她周旋...”
“我這裡不是垃圾站。”猛然打斷他的話,對於不愛崗不敬業不負責的人,儲備只有厭煩。
他願意向十八歲少年伸出手,只因他在少年身上看到了一股拼勁,一股電影人的投入。也許,少年自己都還不知道那是什麼。
聽到這話,洪經理傻了,“夫人,你看,張美琪還沒結婚,還.....”
“停,我這裡不是慈善總會,就是做善事也不會救濟作死的人。”說著及腰的秀髮微動,“這事沒得談。”
“可....”一想到前天張美琪找到他時,哭的鼻子一把淚一把,“看在我的份上,不行嗎?”
“你?”畢悠不屑的白他一眼,“你身爲阿儲的經理人,做了幾件經理人該做的事?”
冷冷的話語一出來,洪傑登時羞的臉通紅,暗暗發誓,明天就去找那幾家有意找儲備做廣告的商家,務必對得起儲少給他開的工資。
但是,該說的事還是要說,“夫人,您如果不籤張美琪,她很有可能被華瑞雪藏的。”
“跟我有關嗎?”畢悠繼續冷道。
一點也沒關係,可,他心中不落忍啊。“儲少,真不行?”
青天白日儲備也不說假話,“不行,她既然敢跟導演、製片人叫板,別告訴我她沒想過後果,據我所知,張小姐入行十三年了。”多好的數字,整個一2b。
話已說的這麼明白,洪傑能說什麼,只能再次向儲備請假,回去告訴還在他家中的張美琪,別做白日夢了。
看著洪傑那有些蕭索的背景,畢悠遲疑了,“咱們這樣做對嘛?”
“沒那麼大的本事還不長腦袋的往身上攬事,別管他,可憐之人就有可恨之處。”說著又道,“不讓他長點教訓,真以爲全天下皆他媽了。”
“噗...”站在他們身後的張明一聽這話樂了,“四少,你的意思是虐虐洪哥?”
“我有說過嗎?”儲備眨眨眼,“腦袋不好使,耳朵也不好用咯啊你。”
得,今兒四少心情好,是逮誰噴誰。不過,“四少,你晚上有場慈善演出,衣服我已經放在房車裡了。”
一聽又是慈善演出,“老婆,這可是這個月的第四場了。”
“放心,過兩天這個月就結束了。”畢悠寬慰他道。
“老婆....”四少果斷淚奔。
見他這樣畢悠好笑,“中午想吃什麼?”
“我和你一起去。”說著就同導演講,他下午的戲份往後挪一下。
《戲說紅樓》的二老闆,就是明天也要的。看著導演直說沒事沒事,儲備笑載著畢悠到了菜市場。
中午的菜市場很是清靜,靜的只有昏昏欲睡的小販和雞鴨魚的嬉鬧聲。
儲備看著一旁認真挑菜的老婆,“咱們買條鯽魚成嗎?”
沒聽出他話裡的惻隱,“做什麼,紅燒嗎?買鱖魚吧。”說著把錢遞給對面的人,從他手中接過菜就準備拉著他去另一邊買魚。
“悠悠,魚是離不開水的,你怎麼能紅燒啦。”口中淡淡的指責聽到畢悠萬分可樂。“你不殘忍別吃它,有什麼話直說!”
“你不覺得熬湯比較好嗎?”說著滿眼希冀的等著回答。
畢悠冷笑一聲,“順便再給陸衝送去一些,對吧?”這男人真欠抽,直說又怎樣,她是冷血的神嗎。
不知道差點捱揍的四少一聽這話,笑意直達耳朵根,“我老婆就是好女人。”
“少給我灌蜜糖。”笑顏如花的畢悠白他一眼,傲嬌的直奔下個攤位。
隨著陸衝的傷勢慢慢恢復,洪傑的臉越來越黑。沒有多少活動的儲備乾脆放他大假,不明所以的人以爲儲少不耐他,嚇得直說,不用,不用休息。
一旁不語的女神直接甩出個鏡子,“自己照照。”
“呃....”下意識的接過來,反射性的一看,“貴啊....”這鬍子邋遢,眼角烏青的怪物到底是誰。
“是你自己。”聽到他的內心話,畢悠不客氣的吐糟,“不就一女人,你先前幾年的硬氣被你自己吃了啊。”
“夫人....”他能說在此之前張美琪一直過的很好嗎。想到她已經閒半個月了,不用別人提醒,華瑞雪藏她是妥妥的了。
看到他臉上的祈求,畢悠轉向儲備,見他眼睛微動,“我說過,張美琪這種還以爲自己是當年的視後,認不清自己現狀的女人我不要。”說完見他還苦著一張臉,“你如果不願意休息也行,再頂著這亂糟糟的頭髮過來,咱們江湖不見!”
ps:陸衝,陸衝,終於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