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慕皺眉,因爲(wèi)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他等她來,就是爲(wèi)了可以盡情的羞辱她嗎?
她還是擡著臉蛋,“西澤爾,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西澤爾的手指擡著她的下巴,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的臉,“你纔剛來,要就這樣離開嗎?”
她淺淺的笑,“我低估你對我的恨意了。”
他看著她的笑容,腦海裡有什麼東西一點(diǎn)點(diǎn)慢慢的浮現(xiàn)出來了,“慕慕,葉門,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你,我更加不會放過。”
“我把我所有的真心全都送到你的面前,你可以看都不看一眼,你可以置之不理,你甚至可以在說要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肆無忌憚的準(zhǔn)備嫁給另一個男人。”
“宮神慕,你是不是覺得我愛你,所以你無論做什麼,我都不會把你怎麼樣?是不是?宮神慕,你怎麼敢?”
他眼底的墨色愈發(fā)的厚,身上的氣息也更加的冷,這樣的溫度從空氣傳到她的肌膚,然後滲入她的血液。
她全身都是涼的,很冷。
“我以爲(wèi)你不愛東方祁,原來,你這麼愛他。”話說到最後,他手上的力氣突然間全都鬆了,垂了下來。
神慕一時茫然,怔怔的看著他,“我怎麼愛他了?”
西澤爾看著她茫然得甚至不知所措的模樣,心底的自嘲愈發(fā)的深,一個字就是一根針,全都刺在自己的身上。
偏偏,因爲(wèi)是她,所以這樣的疼痛,他都捨不得放手。
“你不是爲(wèi)了他跟我在一起的?你不是爲(wèi)了他,不惜利用我們的所謂的青梅竹馬,你從我的手裡……拿走了多少黑手黨的機(jī)密資料?”
她的臉色瞬間變成了慘白的顏色,她睜大著眼睛,看著他譏誚的冷笑,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完全說不出話來。
她還能說什麼?
他說的,全都是事實(shí)。
難怪這麼恨,不惜要?dú)У羧~門。
心尖上的遽痛一下便席捲了她整個心臟,她原本就慘白的臉色因爲(wèi)突如其來的疼痛而變成一張紙的顏色。
這樣的變化來得太快,西澤爾甚至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疼痛將她身體裡的力氣全都抽走了,從雙腿到手臂,她站立不穩(wěn),身子一軟,就倒了下去。
完全墜入黑暗前,她最後的念頭是,她原來真的沒想過自己會有承受這份痛苦的一天,真的,比東方疏給她的痛苦要來得深刻一萬倍。
神慕暈倒,西澤爾更是神色大變,方纔的恨跟怒,全都變成了心痛跟慌張,她怎麼會無緣無故突然昏倒。
明明剛纔還好好的。
顧不得這麼多,擡手將她橫抱起來,一腳踹開辦公室的門,“打電話給青,馬上帶蘇顏回城堡。”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開始的時候接待神慕的女秘書,一看教父手裡抱著好像已經(jīng)昏迷的神慕,她連忙拿出手機(jī)撥電話。
出事的是教父最在意的女人,出不得任何的差錯,也不可以出一點(diǎn)差錯,“青嗎?神慕小姐剛纔昏迷了,教父讓你馬上把蘇顏帶到城堡裡去。”
青是西澤爾的心腹手下,凡事跟西澤爾的時間長一點(diǎn),或者說在生活裡對他稍微瞭解一點(diǎn),所有人都清楚宮神慕對他來說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以前宮神慕還在羅馬唸書的時候,只要是跟她扯上關(guān)係的一點(diǎn)事情,他跟灰等人都覺得比參加一筆交易還有困難。
尤其是她當(dāng)初隱瞞身份,一張絕色的臉跟溫婉安靜的東方氣質(zhì)惹了無數(shù)男人糾纏,他們看著自家主子喝醋都覺得空氣都是酸的。
雖然說現(xiàn)在葉門跟黑手黨的關(guān)係尷尬,但是宮神慕始終都是他心裡最隱晦的存在,誰都不敢怠慢。
西澤爾抱著手裡的人,快步朝著私人電梯的方向走去,他的脣抿成一條直線,臉色已經(jīng)難看得不能再難看了。
他的眼神鎖著懷裡的女人,她的眼睛緊緊的閉著,長長的睫毛,但是即便是已經(jīng)昏迷,她也仍舊死死的皺著眉頭,似乎在忍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
額頭上的冷汗不斷的冒出來,很快就染溼了她兩鬢的頭髮,她的手無意識的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很用力,襯衫很快出現(xiàn)了褶皺。
白皙的手,手背上的隱約可以看著猙獰的青筋。
怎麼會這麼痛,西澤爾看著她這個模樣,已經(jīng)分不清是她在痛,還是他自己在痛,看著她,就將她身上所有的痛苦全都複製到自己的身上,然後再無限放大。
他這麼恨她,她一直都在騙他,絲毫不顧及他這麼多年的付出跟追逐,就算,就算他真的不能打動她,這麼多年的相處,也不會一點(diǎn)感情都沒有。
她居然可以爲(wèi)了其他的男人,這樣的欺騙他,就連那短短幾天的,讓他滿心歡喜的地下戀情,也不過是他自欺欺人的笑話。
他怎麼會不怒,怎麼會不恨。
他真的恨透了這個女人。
他以爲(wèi)他可以折磨她,原本就是打算折磨她,可是,單單看著她這樣一場痛苦的發(fā)作,他覺得自己只會比她更痛。
有司機(jī)早就備在一邊,一見他抱著手裡的人過來,就連忙打開了車門。
西澤爾將手裡的女子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小心的爲(wèi)她綁好安全帶,然後將準(zhǔn)備上駕駛座的司機(jī)一把扯開,“我自己來。”
上車,砰的關(guān)上車門,那司機(jī)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車子已經(jīng)離弦一般的從他的視線裡沖走了。
在差不多到城堡的時候,她似乎是醒過來了,但是始終沒有恢復(fù)神智,聽不到他說話,也感覺不到他在做什麼,只全身心的沉湎在這樣的痛苦之中。
“慕慕……”西澤爾纔將神慕的身體放在牀上,蘇顏後腳就跟了上來,她幾步衝到神慕的牀前,看到她的樣子,幾乎是嚇了好大一跳,“怎麼會這樣,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