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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無名,報應(yīng)下的產(chǎn)物

明亮的客廳內(nèi),席心窩在沙發(fā)上邊看電視邊向外張望,臉上雖化著精緻的妝容卻仍可看出眉宇間的焦灼,下午回到家中時,藍一凡接的那通電話她聽的很清楚,也清楚記得藍一凡俊雅臉龐的驚慌神情,知道藍氏正面臨著有史以來的最大危機,若是處理不好,她將要直接對面的就是失去現(xiàn)有所有奢華的生活,沒有不透支的金卡,沒有華美的衣服,沒有出入令人豔羨的高級別墅,甚至連出入開的跑車都會被……

一想到要回歸從前的日子,她就忍不住想抓狂,好不容易混到今天,她絕不能讓自己再活回去,絕不!

也因此,平日從不守門的她今日難得留在客廳,看著無聊的電視劇打發(fā)漫長的等待及頻崩潰時間。

牆上的鐘已敲響正中的位置,已經(jīng)晚上十二點了,藍一凡卻還未回來,她有些困懨的拿起遙控器一個一個換臺,一時間,寂靜的客廳內(nèi)充斥著啪啪的按鍵聲,兩個被她留下的僕人站在客廳角落處,看著她奇怪的舉動,面面相覷。

“混蛋,到底是什麼情況?不知道打個電話回來嗎?”當鐘敲響一點時,她終是忍耐不住,將遙控器一把甩到地上,恨恨道。

兩個女僕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眼裡看出睏倦疲乏,不由互相推攘著走到沙發(fā)近前,其中較爲激靈的一個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小姐,要不給先生打個電話問問?您這麼一直等著太辛苦了……”

席心擡頭看了她一眼,眸子半垂,像是在思考,半響點了點頭,伸手拿過桌上的電話,撥通他辦公室的電話,電話在第二聲響起時便被人急迫的拎了起來,席心心裡一喜,開口道,“凡,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公司的事處理完了嗎?”

電話那頭有略沉的呼吸傳來,卻只是一瞬,便回道,“席……席小姐,總裁在隔壁開會,公司很忙,我還有事要處理,就這樣,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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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利索的掛了電話,又奔回工作崗位埋首到激烈的加班中。

席心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瞪著手中的話筒,臉色有些灰青,這女人居然敢掛她的電話,不給她轉(zhuǎn)電話過去,她自己撥!

有些人腦袋天生不夠使,卻還拼命想鑽營,說的就是如她這般的人。

連她身後的兩個女僕都曉得藍一凡現(xiàn)在做的是正經(jīng)事,她這麼催促的結(jié)果只會讓對方生厭,哪怕是很寵很寵的一個人,一直這麼任性折磨,是個人都會受不了!

只是,凡事都有個例外,比如,她們的僱主——藍一凡!

會議室裡,暖氣十足,坐在主位的男人一身單薄的白色襯衣,領(lǐng)帶被放在一邊,袖口和領(lǐng)口的扣子開著,身體保持最大限度的舒適度,會議室內(nèi)其他男人的情況與他很像,一羣人正就著手中的資料分析著目前最有利的條件,不時出聲爲一兩個細節(jié)爭吵,雖吵得面紅脖子粗,卻是鬥志滿滿!

接到席心的電話時,一羣人正抱著外賣便吃邊就商議的市交通系統(tǒng)做詳細方案,而藍一凡正說著其中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資金鍊的問題。

看到手機屏幕上晃動的人名,藍一凡只微微蹙眉,便朝衆(zhòng)人點頭致歉,起身走出會議室,“心兒,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休息?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席心在電話裡撒嬌,“凡,我在等你,這麼晚,你還在忙公司的事,我好擔(dān)心你……事情還沒有解決嗎?”

很冠冕堂皇的藉口,既不讓藍一凡懷疑她的用意又能第一時間知道藍氏的動向,只是,不知道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有沒有爲藍一凡想過,公司的事混亂的一塌糊塗,她還想他分心來安慰她的情緒。女人,做不了男人背後的賢內(nèi)助最好也不好做扯後腿的人,否則……

藍一凡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太陽穴,低聲道,“公司的事還需要時間處理,心兒乖,趕緊去睡覺,我會盡快趕回去的。我先去忙……”

席心的心一緊,出聲打斷他的話,“凡,藍氏要是倒了,咱們是不是要回到以前住孤兒院的日子,被人瞧不起……我好害怕。”

藍一凡身子一僵,一時無法出聲,好幾秒的時間才緩過神,對電話裡的席心道,“不會的,藍氏最多小規(guī)模一點,絕不會到倒閉的地步,好了,很晚了,趕緊去睡覺,乖……”

話落,不待席心那邊再出聲,便掛斷了電話,身子微後靠在會議室左側(cè)的牆壁上。

凌亂的黑髮覆在額頭上,一貫清冷的臉上看似沉穩(wěn)冷靜,卻被眉間不時的微蹙打破,顯示出他此刻有些焦躁不安的心境。

下午看到那些數(shù)據(jù)時,他多年的沉穩(wěn)冷靜險些崩潰,公司賬面上賬面下的流動資金和融資幾乎全部埋葬在股市中,而一些支持公司的老散戶們也已蠢蠢欲動,期待公司能給出合理的說法,藍一凡心裡清楚如果他們手中的股票再次拋向股市,那後果……

他目前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努力平復(fù)崩盤帶給公司的損失,重新樹立持股人對公司的信任,所以,尋找項目和融資,已是刻不容緩!

而與藍氏有扶持關(guān)係的扶持公司是他最後的籌碼,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能動用,所以目前最快能解決公司危機的便是市政府組織的交通系統(tǒng)改革,而這對於以技術(shù)出身的藍氏來說簡直是手到擒來的單子,他也通過政府內(nèi)部人員搞到資料,據(jù)說這次市政府預(yù)算了兩個億來做市政交通改革的項目,錢雖然不是很多,但對於現(xiàn)在的藍氏來說等同於雪中送炭,是救命之錢啊!

所以,這個招標策劃方案絕不能出任何差池!

理了理思緒,輕揉太陽穴,深吸了一口氣,藍一凡推開會議室的門,投入新一波的商討中。

這一邊,席心瞪著被藍一凡掛掉的電話,精緻的容顏慢慢扭曲,半響,揮手甩開手中的電話,一腳將面前的玻璃桌踹翻,人亦因衝力跌倒在身後的美人靠裡,兩個女僕忙上前要扶她,卻被她狠狠揮開,“你們在看我笑話是不是?”

兩個女僕錯愕的搖頭擺手,卻被席心扭曲的臉龐嚇住,同時後退幾步,“沒……沒有,席小姐誤會了。”

“哼,我知道你們瞧不起我,我怎麼了?我就是孤兒出身,我現(xiàn)在的生活也是我努力得來的,誰也別想搶走,誰也別想,你們……滾,都給我滾!”

兩人看著她有些癲狂的行徑,一溜煙跑出客廳,她們是領(lǐng)薪水的家政工,又不是賣給她的丫頭,可不需要承擔(dān)她的怒火。

看著兩人飛奔離去的身影,席心輕哧一聲,“我能從舒清秋手裡奪過藍一凡,自然有辦法再找一個金主……”

話未落,心底便沉沉嘆了一口氣,再找一個金主是很容易的事,但不容易的是這世上還有誰會像藍一凡這般疼她如珠護她如寶呢?怕……是不會有吧?!

席心坐回沙發(fā)裡,雙手環(huán)膝,將頭埋進去,她是真捨不得藍一凡的溫柔,如果藍氏能救回,哪怕是生活比現(xiàn)在稍清貧點,她也認了!

擡眸瞄了眼牆上的時間,她起身回房,洗個澡,換了身衣服,將她妖嬈的身段盡顯出來,又畫了嫵媚的妝容,拿起配好的包包,出了別墅。

她知道有一個人有能力救回藍氏,如果她能勸動他來幫忙的話,藍氏就不會倒閉,她就可以繼續(xù)留在藍一凡身邊,繼續(xù)過有人寵愛的生活。

“我爲什麼要幫他?”錦瀾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英挺的臉龐從懷中女人的發(fā)間擡起,雙眸成諷刺型瞄了一眼對他搔首弄姿的女人,冷聲道。

席心一窒,有些焦急開口,“凡幫錦少收購了舒家企業(yè),也算是幫錦少做過事,我也替錦少工作了這麼長時間,錦少不能看在我們這麼努力的份上……呃?!”

錦瀾將杯中的酒猛潑到席心臉上,冷冷一笑,“席心,你是跟在藍一凡身邊太久了,忘記怎麼跟我說話了?”話一頓,又揚起笑臉,推開懷中的女人站起身,俯視席心,“這杯酒也替我教訓(xùn)了一個人,她說讓我把她再放回酒杯去,你說我是幫還是不幫?”

席心身子一顫,有些結(jié)巴開口,“求求錦少,救救藍氏,藍一凡他……他還有用處的……有用處的。”猛然想起錦瀾的留人原則,不養(yǎng)閒人!她忙急促補充,試圖讓錦瀾看在他還有點用處的份上保住藍氏,保住她現(xiàn)有的生活。

“哈哈……容華,你說呢?”錦瀾仰臉大笑,眸光閃過興味,將問題拋給沙發(fā)中的女人,這個女人正是剛纔被錦瀾摟在懷中的容華。

聽到錦瀾的問話,容華淡淡一笑,“能用三年時間設(shè)局陷害清秋的人……錦少覺得能留嗎?”

將皮球輕鬆拋回去,容華垂眸,拿起桌上的龍蝦,細細剝開,將蝦粒放在一旁的碗中,一系列動作做的優(yōu)雅嫺熟,像是早已做慣了這種伺候人的活。

錦瀾又是一聲大笑,坐回位置,將她摟入懷中,“聽到了嗎?這樣的男人我留著何用?等他再用三年來設(shè)局陷害我,席心,是你傻還是你覺得我這麼容易哄騙?”

對上男人狠厲的目光,席心驚慌垂眸,結(jié)巴著繼續(xù)道,“可……可是,錦少不是想得到舒清秋嗎?她曾是凡的女友,用凡來刺激她,錦少不是可以……啊?!”

這一次,她被錦瀾從桌下伸出的腳踹倒在地,滑出幾米遠才停下,“錦……錦少?”

“席心,我留你一條命是看在你跟著我這麼多年的份,你若想死,我自然也能將你送上西天。”錦瀾懷中的容華身子一僵,剝蝦的動作一頓,瞬間恢復(fù)如常。

“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敢了,錦少饒了我吧。”這個男人剛剛還在笑,這一刻卻……席心渾身抖的如篩糠,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滾!”冷冷吐出一個字,錦瀾低頭湊近容華耳邊,不知說了什麼,讓容華的臉色一白,身子掙扎著要起身脫開他的懷抱。

席心哪顧得了其他,慌忙推開門爬了出去,歪靠在門口一側(cè)的走廊裡,這……這個男人真是個惡魔!

“錦瀾,放開我,你到底想做什麼?”從未合攏的房間門內(nèi)傳出二人的對話。

“我不是已經(jīng)告訴你我要做什麼了嗎?容華,不要想逃離我的身邊,這世上有資格挑戰(zhàn)我耐性的只有清秋,你,不配!”冷冷的嗓音中帶著玩味,可以想見他此刻陰鷙的眼神,席心的身子縮了縮,扶著牆壁想站起身離開,卻在聽到容華的一句話時,頓住腳步。

“是,我不配!所以你這般煞費苦心,將藍氏逼入絕境都只是爲了一蹭你那可笑的耐心?讓世人都看看清秋將你拋棄後,你仍心心念念顧著她,甚至不惜動用家族力量助她,讓世人覺得你的愛很偉大。是嗎?”一口氣說話這些話,容華冷眼掃過錦瀾,看到他有些動怒的眼神時,一笑,“不,錦瀾,你誰也不愛,你愛的只是你自己!所以,不要拿你那自私的愛來玷污清秋,你,纔是真的不配!”

“你……混賬!”

“我混賬?!哈哈……我已經(jīng)快被你逼瘋了,我已經(jīng)害了清秋未婚先孕,這一次你休想讓我?guī)湍恪龍D殺害已成型的嬰兒,清秋不會原諒你的!而你會遭報應(yīng)的……”

“住口!你懂什麼?清秋只能對我一個人好,她有我一個就足夠了!”錦瀾雙眸泛著血紅,十指攥著容華的肩膀搖晃著。

“所以,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清秋失去孩子會有的感受,也從未了解過一個7個月大的孩子若是胎死腹中,母體所受的傷害,錦瀾,這就是你對清秋的愛!你這根本就不是愛,只是你變態(tài)的佔有慾罷了……”

“容華!別以爲我不敢殺了你!”錦瀾一手抓住容華的脖子,微微使力,血紅的眸子帶著幾分癲狂,也怎麼敢……她怎麼可以如此毀謗他對清秋的愛?!

不,他是愛清秋的,他是愛清秋的!纔不是她口中的變態(tài)佔有慾,絕不是!清秋的溫柔只能是他的,誰也別想從她身邊搶走!

“有種你就殺了我,連同我腹中的孩子一起殺了,你動手,動手啊!”容華的聲音已有些聲嘶力竭,像是在發(fā)泄極端的不滿和怨恨,話中淒厲絕望。

席心的心口一顫,扶著牆壁顫巍巍朝前踏去,慢慢的離開。

又是爲了舒清秋,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長著一張弱不禁風(fēng)的柔弱樣,偏偏招惹的男人一個比一個能耐,若不是她及時出現(xiàn),說不定藍一凡也會被舒清秋搶走。那個女人,真是個禍水!

——【軍統(tǒng)黑少,我娶了!】暮色傾城——

一大早,用過早飯,清秋回房換衣服,打算去安印月和何一鳴的去處,剛收拾完,準備開門出去,房門卻突然被敲響。

“請進。”

走進來的人讓她有些微驚訝,“清雅,來,快坐。”

清雅不語,直走到她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清秋一驚,忙錯開身子,彎腰想扶她起來,清雅擡頭搖著拒絕。

“少夫人,我是來向你認錯的。”

清秋一怔,有些不明所以,“清雅,有什麼話你先起來說。”一手托起她的胳膊肘,微微使力將清雅托起,拉到小沙發(fā)上坐下,才笑著道,“好了,這樣說話多好。”

清雅一臉凝重,雙眸看著清秋,脣動了動,半響開口道,“是我向段家主宅泄露了三少和少夫人的事情,是我害得少夫人被段家兵攻擊,害得三少受傷,可我不是存心的,我只是想……”

清雅利索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清楚,看清秋依舊有些迷惑的眼神,咬了咬脣道,“我知道是我勉強你了,可是舒小姐……我真的是有苦衷的,我父母在段家主宅,我只是想確保他們不會被捲入段家未來繼承人的爭鬥中,真的沒有想過害你和三少……”

呃?

前面還跟她有些關(guān)聯(lián),這後面貌似是他們段家的家事吧?清秋站在一旁說也不是,不說也不好,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清雅,你先起來……”

“讓她說。”門口處,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段辰之推著輪椅緩緩進來,一雙眸光深沉複雜,臉上肅冷一片。

清雅身子一僵,不敢回頭,清秀的眉頭擰著,垂眸,“對不起,三少,是清雅辜負了您的信任,我即刻回京都,自行領(lǐng)罪!”

清雅清秀的臉龐上愧疚、懊惱、後悔、絕望縱橫交錯,紅脣緊抿,卻什麼也不再說,起身越過段辰之朝門外走去。

“自行領(lǐng)罪?剝奪身上所有的利用價值,被當做廢人清出段家,窮其一生不得以在段家內(nèi)學(xué)到的任何東西謀生,這就是你想要的,清雅?”

清雅一頓,停住腳步,“是我泄露了少夫人的消息,害的夫人和三少受傷,這是我應(yīng)得的處罰。只是,以後不能在三少和少夫人身邊照顧……三少和少夫人請多保重。”

清秋在旁邊有些插不上話,對於段辰之的身份,她本就不太清楚,現(xiàn)在二人說的這麼嚴重,讓她更無法開口。

段辰之俊雅的臉龐盈著淡淡怒氣,脣邊勾起一抹笑的弧度,轉(zhuǎn)動輪椅到她身邊,“清雅,你我自小一起長大,輪關(guān)係,除了大哥二哥,段家裡我與你最爲親近!而你,做這件事的時候有替我想過嗎?”

“我……”清雅臉色一白,她當時想的是什麼,她只是不想讓父母在段家的日子難過,所以……

“丫頭,若發(fā)生在你身上,你能原諒她嗎?”

我?清秋有些茫然的擡眸對上段辰之的,他們在說話怎麼扯到她的身上了?

“你能原諒她嗎?”段辰之輕捏著她的手,溫雅一笑。

清雅像是明白了什麼,忙轉(zhuǎn)身站到清秋身前,抓起她另一隻手,急急開口,“少夫人,我保證只此一次,絕無下次!懇請你給我一次機會。”

這……清秋有些無奈的垂眸,看著段辰之笑著的臉龐,恍然若悟。感情這男人是在給他的人找臺階下?卻偏偏要借她的口說出來,真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笑著對清雅道,“清雅,你與辰少的關(guān)係自然比我親近,這本不是我能置喙的話,但有句話說的好,牙齒和嘴脣關(guān)係很親近,但也有磕碰的時候,再說,你有你的難處,而這次我們並沒有出什麼大事,你也不要太介懷……”

咳咳……這樣可以了吧?

段辰之輕笑著捏她的手指,眸中閃過淡淡的笑意,說出的話卻帶些冷氣,“你去收拾一下,將醫(yī)院的事交給一個妥善的人,過幾天我們一起去個地方。去吧。”

清雅揚起笑臉,重重點了點頭,走到門口又轉(zhuǎn)頭道,“對了,前幾天的產(chǎn)檢報告下來了,少夫人肚裡懷的是雙胞胎,因前期一個孩子擋住了另外一個,所以沒看清楚,三少、三夫人,恭喜!”

段辰之含笑的神情一僵,又輕聲一笑,深邃的眸子裡閃著亮光,直勾勾的盯著清秋隆起的小腹,這裡面是他的孩子呢?三十多年,從未想過他也會有自己的孩子。

修長的手指一寸寸感受著手底的胎動,一邊溫雅輕笑,“寶寶動了……”

呃?!

清秋的神情有些尷尬,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呆呆立在原地,任他來回撫摸著自己的小腹。

“辰少,你剛纔明明是想給清雅一個機會,爲什麼……”偏要借她的口去說?

段辰之擡眸一笑,墨黑的眸子掠過一抹思慮,復(fù)垂眸,“段家是個很複雜的地方,等你生了孩子,我慢慢講給你聽,至於清雅……”

他是容不得別人的背叛,但清雅跟了他近30年,除了這件事,再沒有其他錯,潛意識裡,他是想給她一次機會的吧?

“你怪她嗎?”

啊?她怪她做什麼?怪清雅爲了保全自己發(fā)父母泄密給段家而差點害了她?

清秋搖了搖頭,“不會。”

第一,她只是段辰之的掛名老婆,並不是清雅口中真正的少夫人,所以,她沒身份怪她。

第二,清雅爲了保全父母泄露一個外人的消息,這本身並不能算錯,如果是她,她也會這麼做的!

其實,清秋的考慮有她的想法,只是很顯然的,她並沒有深入去想段家如何複雜。

段辰之輕輕一笑,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垂眸繼續(xù)逗弄清秋腹中的寶寶,兩個人隔著她的肚皮,一個從裡往外踹,一個拿手指不時迴應(yīng)寶寶,輕戳一兩下。

清秋只覺自己的臉越發(fā)燥熱,這男人她怎麼會一直覺得他是個再正經(jīng)不過的人呢?

他們是假結(jié)婚,假結(jié)婚什麼意思?假結(jié)婚就是兩個人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他這樣做不會覺得不妥嗎?

躊躇了半響,她終於有些受不住,咳了兩聲,開口道,“辰少,你剛纔說我們要去一個地方?是什麼地方?”

“等手邊的事告一段落,我們回趟西林,我?guī)闳ヒ娨妺寢尅!?

段辰之手下未停,只是擡眸看著她柔柔一笑,清秋卻被轟住了!

見媽媽是什麼意思?醜媳婦見公婆?她只是個暫時的,沒有這個必要吧?

“可是,我快要生產(chǎn)了,醫(yī)生說不適合遠距離行走……”

“我們坐私家飛機過去,等你生產(chǎn)完再回來。可好?”

好?不好!原因有二:

其一,寶寶現(xiàn)在才七個月大,一時不會生產(chǎn),那豈不是意味著她要在他母親家呆上三個月再加上一個月的坐月期,四個月都沒得自由?

其二,她已經(jīng)聯(lián)繫到了哥哥,得知了當年的事情真相,正迫不及待熱血沸騰想要狠狠發(fā)泄憋在心中的那把火,此刻走了,豈不等於前功盡棄!

“那個,能晚些去嗎?”最好等她生產(chǎn)完畢,且將那對賤人整的鬼哭狼嚎,滾出a市!若到時候再去,她就可以當純旅遊了。

深邃的眸光帶著些打量上下掃視,清秋有些心虛吐了吐舌頭,“怎……怎麼了?”

段辰之笑著搖搖頭,眸中的亮光卻更盛,這丫頭這兩日跟平日有些不一樣,像是開朗了許多,輕鬆了許多,說話也好玩了很多。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看到她這樣,他也跟著稍開懷。

“不急,我最近在幫二哥處理市政交通的事,可能會晚一段時間,你最近有什麼事需要處理嗎?”

清秋一喜,點了點頭,“有些小恩怨,是時候劃下句點了!”

這句話她說了太多次,這一次她一定會畫上的,因爲,她舒清秋回來了!

“嗯,有什麼需要我?guī)兔Φ膬嵐荛_口。”

“嗯,謝謝辰少大叔。”清秋臉色一正,清亮的眸子裡火花閃耀,藍一凡,席心,我來了,你們準備好接招了嗎?!

“哇塞,這是你嗎?是我們的清秋嗎?”安印月誇張的展開懷抱,一把摟住一身火紅衣裝的清秋,眉眼間是難得的喜悅。

狠狠將她擁入懷中,安印月低喃,“秋丫頭,我這次可以相信你嗎?你是真的回來了嗎?”

難怪她總覺得清秋有些彆扭,原來是這衣服在作怪,真好,能換回紅妝,說明三年前的清秋真的回來了吧。

清秋心底柔柔一動,眨眼一笑,“小月,讓咱們大幹一場吧!我已經(jīng)忍不住身體裡暴動的血液了!”

安印月虎目圓睜,大喝一聲,“讓那對渣男賤女昇天堂去吧!”

何一鳴在旁邊也露出笑看二人有些瘋癲的動作,朝段辰之道,“辰少,有兩招,這丫頭總算是活過來了。”

段辰之卻有些困惑,“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何一鳴輕笑兩聲,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緩緩湊近他,“這丫頭在學(xué)校的時候可是被人喊作火焰花的,就是因爲她喜歡一身紅,如一團火紅的焰火般閃耀招搖!”

段辰之修長的手指撫摸著下巴,看著與安印月笑鬧在一起的清秋,他著實奇怪,這丫頭前幾日還因爲藍一凡的訂婚有些落寞,昨日忙了一天,晚上帶著嘟嘟去逛街,回來便把那滿屋的白色衣服統(tǒng)統(tǒng)打包當做垃圾扔了出去,這……

何一鳴看著段辰之那雙眼珠動也不動的盯著清秋,伸手拍了他一掌,像是明白他的想法,開口道,“藍一凡喜歡白色。”

段辰之猛然擡頭,想起很久以前,那是他從藍氏抱著她出來,爲了不讓她睡著,他刻意找話題跟她說,她問了自己這麼一個問題,“大叔,你不喜歡什麼顏色?”

“白色。”他答。

“爲什麼你不喜歡白色?”

“因爲白色太過肅穆,沉重,所以不喜歡。”他怔了一怔,半響才這麼回答。

“哦,那大叔喜歡什麼顏色?”

“紅色。”他垂眸看著她微闔的雙眸,略顯蒼白的臉色,脣邊勾起一抹笑,想著她如穿起紅色會是何等的嬌豔如花?!英姿颯爽!

“爲什麼你會喜歡紅色?”

“因爲紅色是生命的顏色。丫頭呢?小丫頭喜歡什麼顏色?”爲什麼?因爲期待她能重新恣意飛揚嗎?

“我?我也喜歡紅色,因爲紅色是生命在流動,年少輕狂,恣意飛揚!”

他清晰記得她忽閃的眸子中的某些嚮往,所以纔會如此不折手段設(shè)下陷阱圈套逼藍一凡進去,第一次,爲了一個女人,他險些失去名爲自控的能力!

——【軍統(tǒng)黑少,我娶了!】暮色傾城/著——

藍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忙碌的工作間,每個人都臉色沉重,不時響起的電話更有點催命符的感覺,讓寬敞的工作環(huán)境也染上一觸即發(fā)的焦躁。

華秘書眉頭焦灼的翻閱著助理遞過來的資料,一道急促的電話聲驀然響起,小助理忙接起電話,湊近耳邊,“你好,藍氏總裁辦公室,請問……什麼?”

高分貝的聲音讓忙碌的環(huán)境瞬時寂靜,華秘書皺著眉頭瞄了她一眼,小助理驚喜的指著電話,以口型說著什麼,看華秘書依舊皺眉的模樣,索性將電話放到她耳邊,下一刻,華秘書的眼也瞬時亮了,待電話那頭的人說完,她笑著應(yīng)下,掛了電話。

“總裁,剛接到市政府的電話,咱們的企劃案通過第二輪了!競標結(jié)果會在明晚的市政商宴會上公佈,咱們十拿九穩(wěn)了!”華秘書猛推開總裁辦公室,欣喜若狂的朝辦公桌前的男人喊道。

辦公桌旁的男人,雙手正噼啪敲打著鍵盤,微垂的眸子被額前的黑髮遮擋,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半響,他擡眸,俊朗的臉龐已恢復(fù)往日的清冷,脣邊微微一笑,朝華秘書點頭,“好,讓大家繼續(xù)努力,或者開始著手準備啓動市政府系統(tǒng)項目。”

華秘書點頭,“是。”

華秘書笑著退出,正要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又被藍一凡喊住,“華秘書,找人打探一下最後一輪的競標規(guī)則,花點錢牢靠一些。咱們要百分百確定這件事!”

華秘書一怔,隨即便明白藍一凡的用意,“是,我會安排的,總裁放心,放眼a市,並沒有能與咱們相抗衡的公司。”

藍一凡清冷的眉間閃過一抹驕傲,略頷首,“去吧。”

華秘書笑了一聲,將門關(guān)上。

辦公室外,立時傳出一羣人喜悅的尖叫聲。

微微吐出一口氣,藍一凡舒展身子靠在寬大的座椅後背上,俊美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幾夜沒合的眼周圍烏青一片,眸中卻是難掩的笑意。

第二日,是銀行給出的最後期限,藍一凡親自約見了銀行的負責(zé)人,請銀行方面寬限稍許時間,以待競標結(jié)果出來,銀行方面很痛快的應(yīng)下,並提出,若藍氏獲得這次的市政交通系統(tǒng)改造項目的負責(zé)權(quán),銀行這邊將繼續(xù)與藍氏合作,爲其提供優(yōu)先貸款;若藍氏失去資格,銀行將會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凍結(jié)藍氏在銀行的所有資金,以保證藍氏宣告破產(chǎn)後有足夠的資金賠付銀行和股民的損失。

藍一凡胸有成竹自然是一口應(yīng)下,兩人談笑片刻,他便起身告辭回了住宅處。

別墅內(nèi),席心一個人坐在客廳裡,一手拿著遙控器不停的換臺,一手蹂躪著抱枕。身後兩個女僕忙碌的擦拭著廳內(nèi)的物什,不時回頭瞅她兩眼,湊近怯怯私語。

“你們煩不煩啊,想說出去說,別在這裡礙我的眼,出去……出去啊!滾啊!”兩個女僕互瞅了眼,扔下抹步快步出了客廳,恰在門口遇到了剛回來的藍一凡。

“少爺,您回來了,太好了,小姐這幾天天天在盼你回來……我們先走了。”

藍一凡心情愉悅的點頭微微一笑,兩個女僕面色頓時一紅,走了出去。

席心聽到響動,擡眸,看到藍一凡心一喜,卻又生氣的扭過頭去,她那般爲他著想,甚至爲了他去求錦瀾,而他幾天不回家,連個電話都不給她打!

“心兒,對不起,這幾日公司出了亂子,忽略了你……”

席心扭過頭換臺,不吭聲。

藍一凡知道她在耍脾氣也可能是太擔(dān)心她,輕聲一笑,將她摟入懷中,“心兒,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一找到解決的辦法,我就回來了,幸好……”

“找到解決的辦法了?藍氏有救了,不會倒了?那我們是不是不用像在孤兒院的時候那樣了?”席心猛從他懷中掙脫,興奮道。

藍一凡點頭,重將她摟入懷中,輕嘆,“心兒,即便是藍氏倒了,我也不會讓你受累的,我保證。”

席心眸光一閃,脣動了動卻沒有出聲,只是將頭埋進藍一凡懷中,貪婪的吸著這世間獨有的疼惜和愛戀,像是有他陪著,其他再好都只是點綴的感覺。

半響,藍一凡推開她,笑著道,“今晚市政府有場宴會,我?guī)闳⒓?去,換身衣服,車子在外面等著呢。”

“市政府的宴會?”

“嗯,是市政府組織的關(guān)於市政交通改造項目的競標會,會在宣佈競標結(jié)果後稍加慶祝,你不是一直想去見識嗎?”藍一凡笑著將她胸前的長髮塞到耳後,眼中一疼,這頭髮被舒清秋燒壞後便以假髮代替,新頭髮長卻長勢緩慢。

席心驚喜的睜亮了眼睛,“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

宴會定在金帝軒八樓的醉雨閣,恰好是藍一凡和席心二人舉辦訂婚典禮的地方。此刻,大廳內(nèi)早已換了另外一種裝束,簡單婉約卻又不失隆重,恰是符合今天競標會和小型宴會的要求。

而大廳中心的噴泉早被層層疊放的水晶酒杯代替,圍著小噴泉每間隔幾米遠便有一個疊放著水晶杯的桌子,杯子中注滿了醇香的酒,玫紅色、梨白色、粉黃色、淡青色……每張桌子上都是不同的酒種,璀璨的燈光打下,映著繽紛多彩的酒色,微微酒香氣在廳中薰染。

宴會廳是複式樓層設(shè)計,宴會大廳的二樓是鏤空雕花欄桿,螺旋式的樓梯,正對大廳的欄桿處站了幾個人,清秋、安印月和何一鳴。

安印月掃了一眼進來的二人,撇嘴撤回視線,轉(zhuǎn)眸戲謔身邊的清秋,“你就這麼跟著我私奔出來,三少可怎麼辦?”

清秋斜了一眼安印月,瞟了一眼笑的如狐貍一般的何一鳴,“辰少有事需要處理,稍等一會兒過來,不過……你確定你家狐貍會讓你跟我私奔?!”

安印月瞄了眼身邊的何一鳴,痞痞一笑,伸手勾起何一鳴的下巴,猥瑣道,“美人兒,怎麼著,你也跟著爺一起私奔?嘖嘖,來來來,再給爺笑個……”

何一鳴絲毫不爲所動,只是順手扯下某人的爪子攥在手中,笑的一臉愜意,“真是對不起大爺,奴家賣身不賣藝,私奔就免了,若是大爺不嫌棄,奴家在今兒晚上在洞房等著你……”

“咳咳……真不要臉!”安印月臉色一紅,推了何一鳴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清秋在旁邊笑的差點岔氣,這兩個人真是活寶!

“啊?安姐也有臉紅的時候,怎麼了?發(fā)生了什麼事?”安從二樓一個房間走出,看到安印月何一鳴古怪的表情和清秋捂脣嬌笑的模樣,不由湊上前,大發(fā)好奇心。

安印月正處在尷尬中,聽他這麼一說一問,更惱羞成怒,狠狠捶了何一鳴的胸膛兩下,又轉(zhuǎn)手給了安一個爆慄,“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打聽這麼多,乖的孩子纔有棒棒糖吃,乖……”

何一鳴捧著胸口,難得配合她,“哎呦,謀殺親夫了。”說著,朝清秋眨了眨眼,眸光轉(zhuǎn)向漲紅臉的安印月,清朗的臉龐滿滿的全是寵溺。

安驚叫一聲,竄出安印月的手下,“哎呦,真的有姦情!”

清秋噗嗤笑出聲,看著平日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安印月氣急敗壞的追著安開打,與何一鳴對了一個微笑的眼神。

“清秋,你……準備好了嗎?”何一鳴低眸看著樓下男俊女俏的兩個人,剛纔還微笑著的眸子有些森冷,一邊裝作無意的問著身邊的清秋。

清秋一怔,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樓下,一身黑衣西裝的藍一凡,一個嬌俏偎依在他身邊的席心,兩人臉上都揚著笑,倒是大方得體的很,幸福纏綿的緊,卻也很礙她的眼!

雙眸微微瞇起,清秋清然一笑,“一鳴,你說這次競標會藍一凡會如願嗎?我賭,他沒有勝算!”

何一鳴身子一僵,側(cè)眸看了她一眼,清秋回了他一個笑,素手撫上雕花欄桿,眸色狠厲,“如果市政府真的願意將這麼大的項目交給一個流動資金不足的公司,那段二少也就坐不到今天這個位置了。再說,段二少願意給他這個機會,我也未必會給!”

何一鳴讚賞的點了點頭,“以前你可不是這麼想的。”

清秋側(cè)目,斜了他一眼,“以前你也說,小月不適合你,怎麼現(xiàn)在這麼黏糊?”

何一鳴眼底的笑意一頓,低頭微咳,“人總是在成長的,仔細相處下來才發(fā)現(xiàn),印月除了風(fēng)風(fēng)火火,眼裡不揉沙的性格外,人還是很好的。”

清秋輕笑,順著他的話道,“你也說人總是在成長的。”

何一鳴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這纔是我認識的火焰花舒清秋嘛!”

話落,頓覺有些失言,臉不由一僵,略嘆一口氣,“抱歉。”

清秋明朗一笑,擺了擺手,“沒什麼好抱歉的,錯的是我,陷在那份愛裡自甘墮落,以爲放棄全世界只要有愛就行,纔會迷失了自己……”稍頓,又開口道,“話說,做的很掉份嗎?”

何一鳴只笑不語,她能主動跟他這麼說,便表示她已經(jīng)不介懷了,而藍一凡真的已經(jīng)淡了,或許等這些事了結(jié)以後,她能慢慢恢復(fù)以前的生活……

“何一鳴,有必要想這麼久嗎?難道我真的很掉份?”

何一鳴一笑,眸子裡有些戲謔,緩緩開口,“不是很掉份,只是很有世家千金的風(fēng)範!”

最後兩個字咬的很重,也成功看到清秋瞬間黑下的臉,因爲她最不屑讓別人知道的就是她的古武世家身份,最不喜看到別人一臉崇拜的看著她,驚叫,“哇,古武世家的耶!”

坑爹的,古武世家一個名頭完全將她自身的努力和成績掩蓋住,不管她怎麼優(yōu)秀,哪怕是在校內(nèi)第一個取得金手指,也被大家認爲理所應(yīng)得的事,誰讓她是古武世家的人嘛,本身就天賦異稟的……

想到她是多麼努力纔得到的金手指認可,就忍不住想罵人,真有夠坑爹的!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白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你果然夠毒!”

“媽咪!”

清秋話聲方落,便聽到從底下傳來的糯糯軟軟的童音,順著聲音尋過去,她一喜,是小阿貍。

小傢伙一身米黃色,肉肉團團的模樣,猶若稚嫩可愛的糯米糰子,實在是招人喜愛。

她伸手朝小傢伙做了個上來的手勢,笑著招呼他,“阿貍,來。”

阿貍擡頭看牽著自己的段少府,甜甜一笑,“爹地,我去找媽咪。”

段少府擡眸朝二人點頭致意,鬆開小傢伙的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去吧,乾媽肚子裡有小弟弟了,你要乖乖的聽乾媽的話,知道嗎?”

“嗯。阿貍會很乖很乖的。”小傢伙樂滋滋的朝段少府的臉頰吧唧親了一口,隨即邁動小腿揮舞著小小的拳頭朝樓上奔去,

螺旋式的樓梯,幾十個臺階,清秋站在臺階頂端,看小傢伙一邊吭哧吭哧的往上爬,一邊朝她擺手,喊一聲,“媽咪媽咪,我快到了哦。”

清秋含笑看著他,“嗯,我家阿貍好厲害哦,不著急慢慢走,媽咪在這等著。”

小傢伙爬上最後一個臺階時,臉色已有些漲紅,肉肉的小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長吁一口氣,回頭瞄了眼站在底下看著自己的段少府,興奮的朝他揮了揮手,待看到自己爹地含笑的點頭時,纔回頭,一把抱住清秋的腿,高興的嚷著,“媽咪媽咪,你看阿貍是不是很棒,一下子爬了這麼多的臺階?”

清秋揉了揉他的頭,“是啊,我家阿貍是最棒的!”

“嘻嘻,媽咪好香哦。”小傢伙抱住她的腿不丟,小腦袋使勁蹭啊蹭的,清秋寵溺的看著他,心裡很滿,若是她也生個這麼可愛的孩子……

突然,小傢伙不動了,一張泫然欲泣的稚嫩臉龐微微擡起,退離她兩步遠,“爹地說,媽咪肚子裡有了小弟弟,不讓阿貍調(diào)皮。”

清秋吃笑,牽起他的小手,“阿貍很乖,沒有調(diào)皮,走,乾媽帶你去吃點心,好不好?”

小糯米糰子立時張開笑顏,回握住她的手,仰頭甜笑,“好。”

真是個乖巧的孩子!只五歲的孩子能這般……

想來段少府應(yīng)是很愛很愛自己的妻子吧?!

清秋笑著帶他走進一個休息室,何一鳴也朝底下的段少府微微點頭,轉(zhuǎn)身跟著走了進去。

這一幕恰好不好的被樓下手持酒杯的席心聽到,脣邊閃過一抹不屑,那女人果真是個禍水妖孽,連段少府也勾搭上了,她呸!什麼德行!

整天就知道迷惑男人!不行,她要看緊她的凡,可絕不能再給她拐走了!

既段少府之後,段辰之被如楠推著進入大廳,只見他一身正統(tǒng)的黑色手工西裝,袖口處微露出別緻的袖鑽,柔軟的黑髮規(guī)矩的覆在頭上,只餘幾根稍顯調(diào)皮的輕輕撩撥著他寬廣的額頭,額頭下是兩道修長的劍眉,微微有英姿挺拔的大家風(fēng),狹長深邃的雙眸微微瞇著,閃過莫名的笑意,挺翹的鼻子緩緩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薄削多情微抿的薔薇色脣,精緻完美的組合頓時吸引了場中大部分人的視線。

段辰之絲毫不爲自己帶來的騷動有任何反應(yīng),深邃明亮的眸子將大廳緩緩掃視一圈,待視線落到藍一凡和席心身上時,眸中的那抹意味分明的笑便又多了一分讓人不易察覺的譏諷。

“三少,二少在那裡。”如楠環(huán)視一圈,看著某處對段辰之說道。

段辰之微微點頭,“咱們直接去樓上,先不跟二哥打招呼了。”

段辰之朝段少府的方向看了兩眼,便收回視線,對如楠低聲道,“這個時候不適合讓人知道我跟二哥的關(guān)係,走吧。”

如楠瞭然的點了點頭,推著段辰之進入電梯,二人直接去了清秋幾人所在的休息室。

藍一凡驀然回首,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略沉下眸子,見二人進了清秋所在的休息室時,眸色微閃,心中那股不好的預(yù)感又在隱隱竄動。

這個男人?明明跟自己沒有交集,爲什麼每次看到他,都會有種微微窒息的感覺,像是周圍的氧氣都被他禁錮,連空氣都停止了流動,特別是這次,他剛剛分明感覺到他眼中的敵意和譏諷,爲什麼?爲了舒清秋嗎?

舒清秋……

捏著水晶高腳杯的修長手指微微用力,胸腔中一股說不出的憤怨控制不住涌上心頭,那個女人……

“藍總裁……藍總?”正與藍一凡交談的二人面面相覷,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二樓某個休息室,有些不明所以。

席心亦察覺他的異狀,忙碰了碰他,笑著道,“瞧你,怎麼說這話就走神了,是不是這兩天太累了?”

藍一凡一驚,回神,拍了拍她的手,又朝二人笑著致歉,“抱歉,咱們繼續(xù),關(guān)於這次市政交通系統(tǒng)方面的……”

他似是恢復(fù)到先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藍一凡,可眸眼間無意識滑過二樓的視線全落在一旁的席心眼中,讓她心下暗恨!臉上卻依舊揚著得體的笑同一旁的貴婦人說著時下流行的飾品衣裝。

時間過的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宣佈競標結(jié)果的時間,按照慣例,由市長和幾個重要人員解說一通a市的發(fā)展與未來規(guī)劃藍圖,歌頌政府和商界人士共同營造的繁華a市,希望在未來的路上二者能更好的繼續(xù)合作,共贏發(fā)展大計!

8點正,負責(zé)市政交通系統(tǒng)整改的工作人員上臺宣佈結(jié)果。

此次參加市政交通系統(tǒng)項目的集團和公司共計24家突破入圍,而結(jié)果便是從這24家裡找出一傢俱有代表性的企業(yè)負總責(zé),再依據(jù)市政交通系統(tǒng)整改所涉及到的內(nèi)容擇優(yōu)選擇專業(yè)針對強的企業(yè)輔助,以圖更快更有效的完成這個項目,當然,這其中肯定也有讓各家公司互相監(jiān)督不能鬆懈的意思。

清秋點了點頭,輕揉了揉偎在她身旁的小阿貍軟軟的頭髮,果然不愧是段辰之的二哥,做事滴水不漏!

想罷,轉(zhuǎn)頭湊近何一鳴的耳邊,低聲道,“一鳴,a市的市長什麼來頭?”其實她更想直接問段辰之的段是哪家的段?

何一鳴側(cè)眸看了她一眼,輕笑出聲,正要回答她的問題,冷不防對上清秋另一側(cè)某人一雙詭笑的雙眸,神情一怔,微笑變成乾笑,“你可以問問你旁邊的人,我想他比我更樂意回答你的問題。”

話落,不待清秋反應(yīng),便與安印月?lián)Q了位置,與清秋隔開,同時心中小冒冷汗。

段辰之滿意的微瞇眼,迴應(yīng)清秋的問題,“丫頭想知道什麼?不妨來問我,我知道的不見得比何一鳴少。”

呃?問他?

還是算了吧。

“呵呵,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隨便問問。”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跟段辰之在一起怪怪的,那種感覺像是身體裡哪個部位癢癢的,想抓撓,卻偏又抓不著,撓不到的,讓她難受的緊。

又像是身體哪個地方缺了塊東西,坐臥不寧。看見他就想拿來去堵,堵住那個奇怪的感覺;看不見他又覺得空的太難受,又回到癢癢的感覺,抓撓不著!

看著她有些閃躲卻又偷瞄過來的眼神,段辰之脣邊含笑,寵溺的搖了搖頭,這丫頭在搞什麼鬼?不就是想知道段家的事嗎?即使她不問,過了這段時間他也是要講給她聽的。

不如就等去西林後,她安全生產(chǎn)結(jié)束,就在西林多呆一個月,讓她好好調(diào)理身子,順便把他的事和段家的事都告訴她。

而現(xiàn)在,他們被段之然和段其玉盯上,說不定會出什麼事,讓她知道多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險,不如晚些時候再告訴她,想清楚這些,他也不追問下去,只輕輕握住她的書,柔聲道,“丫頭,總有一天我會把所有的事告訴你的,相信我。”

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她的,深邃的眼眸在燈光的閃耀下微波瀲灩,俊美的臉龐揚著寵溺的笑,柔情繾綣。

清秋腦袋一空,點了點頭,目光有些停滯。

段辰之看著她眼中的驚灩,有些好笑,低沉的笑聲喚醒她的神智。

清秋有些懊惱的微瞪了他一眼,恨恨抽回手,“有什麼好笑的,不過是欣賞美人兒罷了,三爺,您真的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啊,美!”

湊近段辰之耳邊,清秋低低笑道,卻不知自己這個姿勢有多曖昧,她身子前傾,微陷入寬大的輪椅內(nèi),像是被段辰之摟入懷中。

三爺?傾國傾城?美人兒?

段辰之已是被這幾個詞驚的有些發(fā)愣,待看到清秋雙眼中那抹狡黠的笑,寵溺的敲了敲她的額頭,眸子一轉(zhuǎn),詭笑道,“不如,爺將你收了房,任你天天看過癮。”

她想玩,他自然奉陪,偶爾這麼調(diào)節(jié)一下夫妻間的情趣還是蠻不錯的。

本以爲將了他一軍,誰知卻被他將了回來,清秋聞聲,一窒,額頭瞬間降下幾道黑線,乾乾笑出聲,“這個……”

她發(fā)什麼神經(jīng),怎麼會以爲這廝看著好欺負,就真當好欺負的人去欺負呢!

一時找不著話來填,耳邊突然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當選市政交通系統(tǒng)總負責(zé)的是a市彩虹集團,恭喜……”

底下大廳內(nèi)瞬時被一陣熱烈的掌聲淹沒,清秋眼睛一亮,指著樓下道,“彩虹集團是?”

段辰之一笑,接過她的話道,“這次一共選出了十家企業(yè)來負責(zé)市政交通系統(tǒng)項目,彩虹集團是負責(zé)總調(diào)配和管理的公司,也需要安排項目所需要的物資和材料,確實是個肥缺,有彩虹集團這麼一家以走貿(mào)易爲主的企業(yè)做再合適不過。”

“嗯。”清秋略點了點頭,暗吐一口氣,撫了撫最近急速膨脹的肚子,段辰之朝安使了個眼神,安立時激靈的去屋內(nèi)搬出一個小沙發(fā),讓清秋坐進去。

“清秋,快看藍一凡在那邊。”安印月猛回頭,看著矮了一個頭的清秋說道。

清秋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在人羣后面,藍一凡與幾個人在談笑著什麼,清晰可見他臉上的表情,在聽到結(jié)果的一剎那,有些發(fā)白。

而他身側(cè)的席心則直接喊出聲,“不可能,怎麼可能不是藍氏,你們搞錯了……”

藍一凡忙拉住席心,朝幾人點頭致歉,將她拉到一旁,不知說了什麼,讓席心不再出聲,只是眉眼焦灼、一臉憤怒的盯著場中的段少府。

可顯然的,周圍的人都聽到了席心的喊叫,幾個剛纔還巴結(jié)她的商家夫人立時撇過頭去,人情冷漠,彰顯淋漓!

接下來的參與公司一一公佈,有專負責(zé)道路設(shè)計的玉宏公司、提供水泥材料的許氏公司、電子系統(tǒng)設(shè)計的方安公司……等等。

每說出一個公司的名字,藍一凡的臉色便白一分,眸中的清冷便冷一分,直到所有的中選公司宣佈結(jié)束,沒有一個是藍氏的名字,而藍一凡的臉已近慘白,雙眼中更是森寒,甚至夾著著一抹淺微的絕望!

這個結(jié)果,是清秋意外的!

雖然她不想讓藍氏中選,也預(yù)算過資金匱乏的藍氏中選機率很低,但藍一凡雄厚的技術(shù)實力在a市還是無人能及的,雖然只短短三年時間,但他的成績有目共睹,他公司的技術(shù)團隊實力只雄厚想來是沒有任何一家公司能與其相提並論。

如果只因爲資金的問題……剛纔段辰之說過總負責(zé)的彩虹集團就是專門提供物資和材料的,也就是說即便藍氏因資金問題沒有選入總負責(zé)公司,至少也會因技術(shù)這一塊被選上,這中間……

她不知道段辰之私底下的潛規(guī)則操作,何一鳴卻是知道的,而且還從頭參與到尾,這個方案也是三個人商討出來的結(jié)果。

撫了撫鏡架,何一鳴朝段辰之挑眉一笑,交換了一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眼神,卻在收回時恰巧碰上清秋狐疑的眸子,嘴脣微動,想了想,微咳一聲,轉(zhuǎn)開了頭。

這丫頭太機警了,他還是少說少錯吧。反正有什麼問題,自有段辰之扛著,他只負責(zé)做事,搞定女人的活有他負責(zé)!

來回掃描了形跡可以的兩個人,清秋眉頭一皺,湊近安印月,“小月,他們倆鬼鬼祟祟的是不是瞞著咱們做了什麼事?”

安印月正興奮的攥著拳頭虛空打著底下的藍一凡和席心,聽到清秋問話,驚訝一聲,“什麼?瞞著咱們做什麼了?”

話完,便轉(zhuǎn)頭揪住何一鳴的衣服,虎目一瞪,喝道,“說,揹著爺做什麼勾當了?”

呃?

好吧,當她沒問。

回過頭,正對上段辰之含笑的黑眸,深邃的眸光盈著笑有種洞察一切的睿智,看她目光轉(zhuǎn)到自己身上,忙收起那抹笑,重新?lián)Q上淺淡的笑,很完美的翩翩富家公子形象,卻讓清秋更加狐疑。

這個男人該不會揹著她在後面做了什麼手腳吧?比如故意將藍氏拉下水……

隨即搖了搖頭,關(guān)係到a市的政績業(yè)務(wù),即便段辰之有心,段少府也不會做幫兇吧?就此否定。

這一齣戲雖然打破了她的小計劃,給了藍氏重重一擊,但還不是她想要的最終結(jié)果,呵呵!

溫婉的眉宇間閃過肅殺,墨黑的瞳眸輕掠過站在角落處的藍一凡和席心,脣邊徐徐拉開一個上揚的弧度,清秋的神情亦在瞬間沉冷,藍一凡,我既能將你送上a市商界帝王的座位,自然也能將你拉下來!遊戲剛剛開始,不著急,這幾個月受的苦和這三年浪費的青春,我會一點一滴慢慢找你們算清楚!

大廳內(nèi),中選的公司企業(yè)高興的互相道賀,不時有人從藍一凡和席心身邊走過,卻瞟也不瞟二人一眼,與初進場時那種熱情度簡直兩個世界,無法相比!

“凡,沒有藍氏!沒有藍氏嗎?怎麼可能?藍氏明明是a市的第一企業(yè),怎麼會沒有?他們一定搞錯了……”席心搖著藍一凡的胳膊,臉色極其難看道。

藍一凡搖了搖頭,削薄的脣揚起一抹笑,似嘲諷似痛苦似悲傷……各種情緒演變,終定格在面無表情上,口中卻輕喃出三個字,“怎麼會?”

他是沒想到,自己最近每次預(yù)感都那麼準,每次預(yù)感不好都會發(fā)生大事,大到可以直接摧毀他多年來的沉穩(wěn)冷靜自制。

而每次不好的預(yù)感都與……某人有關(guān)!

突然,一道冷厲的視線掃過來,他身子一頓,猛地擡頭迎上,看到的卻是——二樓雕花欄桿處,一身紅色孕婦裝,眸中含著肅殺嘲諷的舒清秋!

猛然想起二次崩盤那天自己的猜測,他心底一顫,不敢置信的看著舒清秋,而清秋恰好對上他驚訝憤怒不敢相信的目光,輕輕一笑,那笑中是輕蔑,是譏嘲,是堅堅定定的自傲和輕視,那嗤之以鼻的眼神像是在告訴他,就你這點本事不夠我熱身的!

一股火氣猛地竄上胸口,他大踏步朝樓梯的方向走去,席心見狀,擡起頭看了看藍一凡走去的方向,立時冷了臉,跟在藍一凡身後用朝樓梯處走去。

而場中,許多公司雖不清楚藍氏落選的原因,但一致的都圍攏在彩虹集團老總的身邊,剛纔與藍一凡交談甚歡的兩個人因此次亦被選上,在彩虹集團面前說話更有底氣,旁邊一圈中選未中選的公司各懷心思,與彩虹集團新晉的年輕總裁笑談著。

對於藍一凡的動向,卻是無人或者說只有寥寥幾個人,那就是被派進來進行實地採訪記錄的各電視、電臺記者們,看到藍一凡朝二樓走去,有幾個人已經(jīng)扛起了攝影機,尾隨其後。

樓上,幾人都發(fā)現(xiàn)了藍一凡的舉動,在藍一凡到來之前將清秋圍在其中,安印月更是虎目怒睜,摩拳擦掌霍霍的攔住走到近前一臉怒色的藍一凡,“矮油,這是誰啊?這不是咱們a市的帝王公子藍總嗎?百聞不如一見,這真人真是比傳言更帥更不要臉!”

清秋被她擋在身後,雙眼直只看到安印月一張不停扭動的渾圓屁屁,此時又聽到她的話,頓感無力。

段辰之笑著抓過她的手在大掌中把玩,深邃的眸子帶著興味盯著前來的藍一凡。

“安印月,你說誰不要臉,不要臉的是她舒清秋!玩出這麼卑鄙的手段想害凡的公司倒閉,還挺著一個大肚子四處招惹男人,才真是不要臉至極!”席心先藍一凡開口,一手指著幾人身後的舒清秋,面帶嘲笑。

而顯然的,她沒分清場中的局勢,他們只有兩人,而舒清秋這邊則有六個人(加上小阿貍),每一個人都不會高興她這麼說清秋。

“啪啪!”

左右開弓,安印月皺著眉頭收回手,有些厭惡的在何一鳴身上蹭了蹭,口中喃喃道,“真髒,我居然用我的手打了她!”

一羣人好笑的看著她,而席心則是一怒大喝,“安印月,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打我?!”

安印月挑了挑眉,笑,“哦?請問席賤人是什麼東西?我爲什麼打不得?”話落,身子一動,竟是想再次出手,卻被藍一凡當空截住,抓住她的手腕,冷聲道,“安小姐請自重!”

安印月狠狠抽回手,斜了他一眼,“你是哪顆蔥,居然敢管我?”

清秋清楚的看到藍一凡額角跳動的青筋和眉間一閃而逝的厭惡,微微撇嘴。她身側(cè)的段辰之瞄了前面的藍一凡一眼,又回頭看了她一眼,清雋的眉宇間笑意更甚。

“我有事找舒清秋,請讓步。”藍一凡伸手攔住一臉怒火想再開口的席心,冷言出聲。

安印月白了他一眼,“抱歉,清秋不想見你,請回!”

跟她裝斯文,不過一個披著人皮的敗類,呸!

“你……”藍一凡有些發(fā)怒,冷眼掃過擋住舒清秋身前的幾個人,左右兩側(cè)是兩個陌生的人,他若是認得何一鳴和安,定然會在第一時間聯(lián)想到股市的崩盤,只可惜,他只認識身前去公司鬧過一場且與清秋來往過密的安印月,而幾人身後一張輪椅,一個沙發(fā)靠,正是坐看戲的舒清秋和……段辰之!

心底那股不好的預(yù)感突然竄過他的腦海,背脊處突地冒出一股冷氣,直通他腦門,這股氣息……

他有些驚異的透過幾人縫隙對上段辰之含笑的雙眸,深邃的眸子亦帶著淺淺笑意,微抿上揚的脣瓣勾勒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明明是溫潤淺笑的無害模樣,卻讓他生生打了個冷戰(zhàn)!

這個男人……好邪門!

“凡……”看他盯著舒清秋的方向半響不吭聲,席心蹙緊眉頭,伸手晃了晃他的胳膊,藍一凡回神,將目光滑向他身側(cè)的沙發(fā)靠上,卻被安印月下意識擋住,且揚眉嬌喝,“藍一凡,往哪看呢?這就是a市商界帝王的素質(zhì),嘖嘖,也配!”

藍一凡猛攥緊拳頭,竭力控制額頭跳動的青筋,想壓下那股打人的衝動,卻在聽到安印月身後傳來的熟悉笑聲時轟然破功!

不,不對!

這笑聲也不是他所熟悉的,他所熟悉的是大家閨秀、溫溫柔柔的舒清秋的笑聲,而這一聲明顯是因忍不住而發(fā)出的輕嘲。

舒清秋!

“舒清秋,我本以爲你是個溫柔嫺靜的人,卻不知你也有如此卑劣的手段,藍氏的事是不是你做的?”他真是瞎了眼,會以爲她是個溫柔嫺雅的世家小姐!卻不知,那個爲他變成溫柔嫺雅的世家清秋早已被他的報復(fù)計劃生生毀滅,現(xiàn)在的這個清秋纔是她本來面目,本來一個活力張揚,恩怨分明且絕不允許被人欺的主兒!

三年加這七個月的記憶猛地竄進腦海,痛苦、傷心、苦楚、失望、絕望、崩潰一一在她腦中演變,她只覺胸口像是被壓了塊巨石,悶的無法呼吸,手下意識撫向胸口,卻被一個溫潤的大掌握在掌心,帶著莫名的安撫力量將她的心緩緩平復(fù)!

擡眸,迎上段辰之淺笑相信的眸光,她心底一暖,緩緩回握他,汲取更多的溫暖。

幾秒的時間,她很快調(diào)整好,朝段辰之輕輕一笑,再側(cè)眸冷掃一眼藍一凡。

溫柔嫺靜?卑劣?

這兩個詞同時用在她身上?他不覺得矛盾嗎?

“藍一凡,記得我曾經(jīng)告訴過你一句話嗎?”眉眼輕彎,她眸中閃過輕笑,僵硬的身子也慢慢緩和過來,只是一雙手還緊緊的握著段辰之的手,冰涼一片。

藍一凡眉頭微蹙,臉色清冷帶著隱隱憤怒,盯著縫隙中交纏相握的手,冷聲道,“什麼話?”

“我說過我不欠你什麼,而舒家亦不欠你,所以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來了!”清秋淡笑著,眉目之間淡漠疏離,讓段辰之讚賞的輕拍她的手,清秋轉(zhuǎn)眸,嬌嗔似的白了他一眼,再面向藍一凡時依舊一副冷漠生人勿近的模樣。

藍一凡微冷的臉龐有一瞬的無知,微蹙的眉間擰成川,冷冷開口,“什麼意思?”

清秋一笑,伸出一隻手捅了捅安印月的屁屁,安印月猛地回頭瞪了她一眼,張口想說什麼被一側(cè)的何一鳴摟入懷中,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安印月立時明白,禁口看戲,還特意朝席心挑了挑眉,滿意的看到那廝火冒三丈想找人火拼的模樣才得意的站在一旁。

迎上藍一凡清冷憤怨的目光,清秋緩緩一笑,“字面上的意思,藍總懂嗎?”

藍一凡一怔,隨即道,“不要說這些沒用的話,我只問你一句,藍氏的事是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回答我,是或不是?”

他已有些暴怒,多年來的冷靜自恃在看到這女人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時更是傾然倒塌,恨不得上前逼著她……

一股隱隱的肅殺之氣猛然掃向他,藍一凡一個激靈,對上段辰之陰沉的雙眸,那眸子中暗藏的肆殺之氣讓他渾身一顫,下意識收回有些暴怒想上前的想法,稍後退一步,待做完這些,不由驚愕的再看了段辰之一眼,這男人,好強大的氣場!

清秋自是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看到他往後退又飄向段辰之的目光時,也將自己的視線滑向身邊的男人身上,等看清段辰之眸中的冷厲和維護之情時,微微一笑。

“是!”不再是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的反問,她大方承認,看著藍一凡瞬間睜大的雙眼,淡淡一笑,“藍總不知道嗎?我是享譽華爾街有名的金手指舒,這算不得機密,只要稍查詢一下就會知道。難道藍總一直懷疑卻總未往這方便查?”

他確實沒有!

懷疑她,是因爲知道她雖然被趕出了舒家,卻還有著幾個相交甚好的朋友,難保不會替她出頭,做出危害他公司的事,卻無論如何、萬萬沒有將這事與舒清秋親自操作合在一起!

“請問舒小姐,您爲什麼要這麼對藍氏集團,這二次的股市崩盤全是您一手操作的嗎?”一個陌生的提問突然從旁邊竄出,一名手持話筒的女記者衝到清秋面前,噼裡啪啦開口,她身後的其他記者見狀也衝了上前,開始一個接一個提問。

“請問,舒小姐與藍先生是什麼關(guān)係?爲什麼要這麼做……”

“請問,舒小姐爲什麼朝藍氏下手?是跟藍先生有什麼私人恩怨嗎?”

“我知道,舒小姐與藍總曾經(jīng)辦理過結(jié)婚證,他們曾是夫妻關(guān)係……”不知從何處冒出一個記者,張口道出一個驚人的消息,一羣記者和攝影鏡頭瞬間對準了那名記者,閃光燈亮成一片。

“你們胡說,舒清秋與凡才不是夫妻,他們已經(jīng)離婚了!他的妻子是我,不是舒清秋。”席心的一句話無疑是證明了前面那個記者的話,一時間,衆(zhòng)多記者的話筒和攝影鏡頭又轉(zhuǎn)移了陣地。

有記者認出是席心,忙將話筒湊前,“席小姐,請問你爲什麼這麼說?”

“我爲什麼不能這麼說,舒清秋勾搭男人,懷了野種還想按在我家凡之上,死佔著藍氏總裁夫人的名分不撒手不說,還想讓凡幫她養(yǎng)野種……”

“啪!”

沒人看清這巴掌是怎麼打的,待衆(zhòng)人清醒過來時,只見席心歪倒在藍一凡的懷中,左半邊臉已如包子一般腫起,卻奇異的看不到手指印。

再看對面的舒清秋則是一臉冷肅,她身側(cè)的男人一臉淺笑,眸中散發(fā)的肆殺之氣讓衆(zhòng)人不由心神一顫,一羣人僵在當場,不敢動彈。

微轉(zhuǎn)了轉(zhuǎn)有些疼的手腕,再次握住身邊小人兒的手,以示安撫。

段辰之微瞇狹長的雙眸,對自己的動作有些無奈,他居然動手打女人!不過事情再重來一次,他照打不誤!

看著被嚇愣當場的記者們,他眉眼微轉(zhuǎn),朝衆(zhòng)人淺淺一笑,“諸位要不要聽聽當事人的說辭?”

一衆(zhòng)記者猛然想起剛纔未完的話題,又看到這男人俊雅的溫和淺笑,都以爲自己剛纔是看花了眼,忙將話題湊近二人道,“請問,您與舒小姐是什麼關(guān)係?爲什麼要替她說話?”

很好,很辛辣的問題,卻也是他正想回答的問題。

緩緩將二人緊扣的手舉到衆(zhòng)人面前,淡笑道,“舒小姐是我的妻子,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而且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公證,至於席小姐所說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大家若不信,亦可以問問我身邊的這些人。”

悄悄遞了個眼神給何一鳴,何一鳴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對記者道,“我們是舒小姐與這位先生的結(jié)婚公證人,完全可以作證,席小姐是不是因爲藍氏最近與m國合作失敗又在股市栽了跟頭,而這次十拿九穩(wěn)的市政交通系統(tǒng)改造項目被人佔了先纔不甘的說出如此毀謗的話?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a市的帝王企業(yè)說換就換,也難怪她會有些發(fā)瘋了……”

衆(zhòng)人不由跟著輕笑出聲,還有記者將話筒遞到藍一凡面前,“藍總,請問與m國合作是怎麼回事?藍氏在股市栽了跟頭會不會影響藍氏以後的發(fā)展?”

“請問藍總,藍氏是不是出現(xiàn)了經(jīng)濟危機,有可能面臨破產(chǎn)?”

此話一出,周圍一時寂靜下來,衆(zhòng)人大眼瞪小眼齊齊看著臉色有些灰青的藍一凡,心中都隱約有了譜,都高興著今天的晚擋節(jié)目有料可以爆了!

藍一凡冷著臉一一掃過面前的記者和對面看戲的幾人,摟著懷中人兒的手不由攥緊,讓席心腰間一陣疼痛,見他難受的模樣,席心咬了咬牙道,“你們不要聽他們胡說,我有舒清秋與人在酒店廝混的dv,你們?nèi)舨恍?我可以拿給你們看!”

“啪!”

又是一掌將席心打出藍一凡的懷抱,九寸的高跟在地板上蹬蹬響兩下,便咔嚓一聲斷裂,而她的人在狠狠撞上雕花欄桿後摔向地面。

“席心?!還認識我嗎?”冷冽清爽的嗓音如一道清風(fēng)拂過衆(zhòng)人的心頭,回眸處,只見樓梯處立著一身古怪服飾的男人,一身寬大的玄色長袍,有些古時的味道,微長的黑髮在腦後以黑色絲帶束著,俊朗如星月的明亮五官縈繞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低低緩緩的話卻能輕而易舉撩撥人的心智。

看清來人,清秋一喜,“哥哥!”

席心一驚,顧不得脣邊流下的血,猛地擡頭對上來人!

------題外話------

ps:第一天v,2大放送,希望親們一如既往的支持,暮色定努力!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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