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太傲冷漠的看著一羣下人把屍體和血跡處理掉。
“本尊近日來並未現身人前,想必林超佈置下來留守東域的人馬不敢妄動。
命令下屬十八城城主全員出動,設伏、狙殺、羣攻不惜一切手段,定要將這小賊的項上人頭給我取來。記住,是不惜一切代價。”
底下的人覺得君太傲爲了對付一個林超未免太過謹慎了,殺雞焉用牛刀?
不過,在君太傲憤怒的檔口誰也不敢多言一句。
“哼,你們是不是以爲我過於小題大做了?”
身爲一院之主,更是君家的領袖人物,君太傲豈會看不透這些人的心裡想法。
當下冷哼了一聲,視線一一掃過在場幾十人的臉,咄咄逼人的氣勢如山崩海嘯般洶涌而出壓得他們喘不上氣來。
“屬下不敢。”
一羣人咬著牙彎腰請罪。
君太傲將氣勢收回,神色更顯冷酷:“你們可知林超小賊的年齡?”君太傲語氣一頓,不等一羣人回答便自顧自的說道:“據本尊所獲知的消息,林超今日不過十八歲。這樣的年紀,卻已經突破玄丹階上品境界。
而且這小賊手段頗多,一般的玄虛階高手在他手中甚至走不上十個回合,殺人,簡直就是砍瓜切菜一樣的簡單。
我倒要問問爾等,十八歲之時,你們又有何等修爲?”
“這……”
衆人臉上驚疑不定。他們先前只是覺得林超在厲害也不過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而已,如今想來卻是一身的冷汗。
這些人中年輕時也大部分被譽爲天才之流,但與眼下的林超比起來,猶如螢蟲皓月不可同日而語。
如此天才,甚至可以說是妖孽一般的人物。
一旦放任其成長下去,那等結果,不要說發生,就是光想一想,一羣人都覺得全身發抖、毛骨悚然。
“家主英明,我等鼠目寸光實在有愧於家主栽培。”
君傲天滿意的沉了沉身體,他也知道這些人眼下的言語不乏一些溜鬚拍馬的意思,但心裡卻已經意識到了嚴重性。
“罷了。”君傲天一揮手,等衆人起身之後,他又道:“這次飛雲學院之變雖是我們爲了誘騙林超的計策,但飛雲學院的消息到底也是真實的。
既然如此,就由白雲學院之中抽調十名長老與本尊一起趕往飛雲學院,以觀動靜。”
……
天空清澈,萬里無雲。一縷陽光普照,鶴馳如風,習習舞。
一葉飛舟快若驚鴻,帶起片片薄翼從鶴羣之中橫插而過,鶴驚,風立!
林超離開公會之後,馬不停蹄指向飛雲學院而去。
要說這一路上,林超時時刻刻精神繃緊,一雙漆黑的眸,忐忑、焦急、期盼、憂慮……種種情緒端是要比這渾濁大地還要複雜的多。
這也難怪,自打從古城宣嘴中知道了院長左嘯天有可能知道自己母親消息之後,他的一顆心想不忐忑都是不可能。
也正是因爲這可能二字,林超不惜以身犯險孤身一人上路,縱然路上滿布殺機,依然像撲火的飛蛾的一般,義無反顧的一頭扎進了巨大漩渦之中。
“來吧君家,縱然你們有千年家族的底蘊如何?縱然你們白雲學院名冠天下又當如何?膽敢阻我尋母之路,無論是誰,唯有殺!殺!殺!!!”
林超迎風而立,身上衣袍在高速飛行下被彪悍的風吹得獵獵作響。
面容冷峻,臉如刀削,一雙漆黑的眸在這一刻彷彿擁有了端倪天下的霸氣,四掃之間,風起雲涌,驚天殺氣自體內蓬勃而出。
殺意如潮,經過飛舟的鳥羣,獸類天生的敏感之下,全身羽毛炸起,一些飛鳥更是在殺意之下發出一聲悲鳴,翅膀撲騰了幾下,直挺挺的從高空墜落下去。
這可是萬里高空,巨大的慣性,使得這幾隻驚鳥在落地的剎那,摔成了一灘肉泥,無一倖免。
林超袖袍一掃,腳下飛舟陡然加速,單手負到背後,微微額首直視飄渺蒼穹:“君家,呵呵……今日汝等若是不來還則罷了,若是來,今日起,只要我林超不死,便於汝等不死不休!”
“嗖。”
飛舟留下一片光影,轉瞬消失在了這邊天際。
飄渺的聲音並未摻雜多少情感,然而就是這樣輕飄飄的話語,卻讓周圍氣溫陡然下降。
無形中,高空下氤氤氳氳,仔細看去竟是飄零的幾點晶瑩雪花。
玄虛之境,一念溝通天地。
雖然達不到一眼滄海桑田,一動四季輪轉的高深境界,但操控一些凡雪還是可以的。
與此同時,在飛舟正前方一千米之外,藥城。
“稟城主,家主已經下令,不惜一切代價、不惜一切手段狙殺林超。”一小廝跪在城主府,聲音突兀洪亮。
城主府大殿之中,早已有三五十人濟濟一堂。
君合居於首位,跨馬金刀,身體並未有絲毫氣勢釋放,粗獷的面容卻有著無盡威壓,令在場之人無不心悅誠服,畢恭畢敬。
聽到小廝的話,君合眉頭微微一皺:“不惜一切代價,不惜一切手段?”
君合疑問出聲,顯然對君太傲的命令大爲詫異。
“是。另,家主特意吩咐,此事事關我君家生死存亡,膽敢疏忽,甲級家*處。”小廝不疑有他,聲道。
“甲級家法!”
大殿之中的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樣可怖的處罰一經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了?
“城主,既然家主下此嚴令,想必對手絕對不簡單。”有一中年站出來開口道。
此人從外相看,氣質溫文儒雅,嘴角始終噙著一抹莫名笑意,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典型的翩翩君子形象。
坐在上首的君合微微頷首,頗爲認同的道:“軍師放心,我君合平日裡雖然混賬,但面對大是大非的問題,豈會搖擺不定。”
大殿之中的其他人聞言,心裡呵呵一笑。
君合,藥城城主,出身草莽的君合,又一個最大的毛病也是草莽的通病,魯莽。如若不然,君太傲何必在下了命令之後,又以甲級家法相左。
衆人微笑的原因,除了這個以外,還是因爲君合的一個最大優點知錯就改。
伴君如伴虎,能擁有一位不把自己無謂的面子時刻擱在心口上,坦然承認錯誤的主子,只是所有爲人臣的,心中最期望看到的。
“我在問你,那林超如今什麼修爲,竟然讓家主下出如此嚴令?”君合又道。
“回城主。”
小廝坐了一捏,心中暗叫不好:“根據消息,林超修爲在玄丹階上品,但是戰鬥力卻可以和玄虛階下品高手正面交手。”
小廝的語氣相當怪異,像是被人捏著鼻子說出來的一句話一樣。
“啥?玄丹階?”
君合瞪直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只是他,大殿中的其他人紛紛露出一臉錯愕的表情,實在是這個消息太過出人意料。
“你可別騙老子。家主如此嚴令,還要我們藥城人馬全軍出動不惜一切手段,對付的就是一個玄丹階?”君合臉色一板,心裡怪異的憋得慌。其他人也是一樣,自家人知自家事。
藥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可其中能動用的戰力也有玄丹階高手六十之數,玄虛階下品強者二十之數,玄虛階中品高手八位,玄虛階上品頂尖強者三人。
如此力量,別說是一個玄丹階的垃圾,就是玄形階蓋世強者見了都得繞道走。
殺雞用牛刀啊!
這是所有人心裡唯一的念頭,而且這個念頭讓他們感到了赤裸裸的羞辱。
小廝見到一羣人臉上的神色,心裡頓時一苦。
君太傲怕的就是君合輕敵,以眼下的情況來看,這牛脾氣的城主,估計老毛病又犯了。
“城主萬萬不可大意啊,這個林超不比常人,家主說過此人年齡不過十八歲甚至更小,簡直就是一個妖孽。此人若是活命,三五十年後,我君家必然無人可敵……”
“放你媽屁。”
小廝還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甚至盤算好了拿出甲級家法相威脅。
可惜,他想的挺好,卻忽略了眼前這個武夫對一張老臉的看重。
君合拍案而起,眼睛瞪如銅鈴。
“就憑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縱然天資過人又能如何,老子手上所謂天才的腦袋還少了嗎?
這些個狗屁玩意,成長起來纔是天才,死了,化作黃土一堆,狗屁不是。你竟敢聲稱我君家會毀在這樣一堆牛糞的手裡,居心何在?”
小廝心中苦水哇哇地,倒黴啊,人他媽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
“難怪當初一聽說要給藥城傳令的時候,那幫孫子都一個個的腦袋縮進了褲襠裡,這是挖個坑讓哥一個人往裡跳啊!
這幫王八羔子,你們害怕這滾刀肉,老子就不怕嗎?”
小廝欲哭無淚,只好可憐巴巴的做個磕頭蟲:“城主,小人絕無此意。但家主嚴令,還請……”
君合顯然懶得聽著小廝在自己耳邊唧唧歪歪,一揮手,甕聲甕氣的道:“諒你也不敢,滾吧。本城主自有主張!”
“自有主張,你他媽能有啥主張,你想死,老子可不想也落個失職的罪名,跟你一起死。”小廝心裡罵翻了天,擡起頭來就要辯解。
見狀,君合鬍鬚炸裂,像是一頭髮怒的獅子:“他媽的,老子讓你滾沒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