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落在了我身上，不過結局或許無法逆轉，但過程卻是未必！”

本源世界，張道一不疾不徐的說著，他面前沒有任何人，不過張道一卻是知道，那個人一定聽得到。

“我要的只是結局，至於過程如何意義不大，你未曾超脫，便無法理解超脫，無法理解超脫，也就無法成就超脫！”

一陣渾厚而淡漠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比天音更高，其中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讓一切有形無形之物，皆能明白其意思。

這是古的聲音，隨著他的道果與另一個張道一融合，他身上超脫部分所佔的比重越來越多。

聽到古的聲音，張道一有些恍然，張道一道：“你的狀態果然如我所料的一般，超脫便是超脫，不可能跨出半步，如今超脫的你在排斥未曾超脫的你，要不了多久，你將徹底超脫，也將不是超脫！”

“我當初就疑惑，你若繼續等下去，分明要比將一切壓在我身上，要更加穩妥，但你卻還是這麼做了，果然，你的時間不多了！”

在最開始，古找上張道一的時候，張道一就懷疑古出了問題，但當時張道一不過八境大圓滿，雖然已然開始體悟超脫之妙，意志開始向著無限高維與無限低維衍生，出現了幾分超脫存在本身的特質，但到底不是九境大圓滿，無法把握古的狀態。

所謂超脫存在本身的特質，是一種猜想，是張道一曾經對於超脫的猜想，若是存在本身便是無限，那定然是天外有天，無限高維與無限低維之間，便是無限。

混沌時空不過是其中的一層，混沌時空之上還有更高的維度，混沌時空之下亦有更低的維度。

這就像盒子套盒子，若論層次外層的盒子未必比裡面的高，但外層的存在卻是決定了內層的存在，雖然本質是一樣的，當只要外層毀滅，內層之下的無數層，亦將隨之毀滅。

這是張道一體悟出來的超脫根基，若是時空的確是無限的，存在無限高維與無限低維，那超脫也是存在的，反之，如果只有混沌時空的存在，混沌時空便是最高維與最低維本身，那超脫也就根本不存在。

這是與古截然不同的兩條路，張道一也無法分出優劣，不過古至少成功了，雖然只超脫了一半，而張道一卻只是堪堪摸到了超脫的門檻。

“這是最好的結果，我超脫的一部分徹底超脫，未曾超脫的一部分回覆原本，尋回我的道友，找回我的開皇！”

“我們之間，沒有對錯，只有成敗！”

“不過，我若成功，你便是我，到了那時真正的我其實已經超脫了，未曾超脫的我也消失了，不過，至少開皇回來了！”

“我失去了自己，得到了開皇，你失去了現有的一切，得到了我所擁有的一切，有得便有失，反之亦然！”古的聲音越發縹緲，他的信念意志再被另一個張道一繼承，到了那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古，還是張道一，不過古並不在意這一點。

“結果雖不可改，但未必不能逆，你與我融合，代表著你將不再是超脫半步，我可以將結果註定的時間拉長，讓我先你一步超脫！”張道一無悲無喜，隨即探手一抓，一個混沌色的光球從不可思不可量的緯度之中飛出，最後落在了張道一手中。

“第一個輪迴，你化身蒼天葬下自己，但我也將奇的一縷殘念打入其中，歷經無數歲月，此墓已然不屬於你！”

古的聲音響起，蒼天之墓的佈置沒能瞞過蠻祖等人，自然也無法瞞過古。

早在第一個輪迴，古就留下了後手，欲要破滅張道一的算計。

張道一聞言，不但沒有半點憤怒，反而是淡笑道：“古，你這半身，終究是未曾超脫，從始至終，蒼天之墓的存在，便不是爲了戰鬥！”

“至於，奇的殘念，在第九個輪迴，已經被我送出轉世！”

古聽到張道一的話，心中先是不信，但轉念之間，卻是直接知曉張道一所言不假：“勝天半子祁無敵，竟然是他，不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

在張道一點破之前，這件事甚至是瞞過了古，不過隨著張道一點破，這件事對古而言，已經不是秘密。

張道一微微一笑，也不做答覆，璀璨的光華自張道一手中蒼天之墓上綻放，隨即斬斷了幾分冥冥之中，與另一個自己的聯繫。

修行到了張道一這個地步，道同、理同、我同，一個他化作古，其餘的他也會遭到同化，不過現在憑藉蒼天之墓的力量，張道一卻是延緩了這個同化的過程。

明空祖地，三個祭司盤坐在祭壇的最高處，祭壇中心，周天綻放著光華，璀璨到了極點，但就在這時，周天之上的光華突然熾烈了萬億倍。

剎那之間，整座祭壇直接崩塌，祭壇之上所有祭品的神華都被周天吞噬殆盡，化作了飛灰，就連祭壇之下，那紊亂的能量海也不例外。

“周天之靈覺醒了，怎麼可能，難道是始祖出現了？！”

隨著周天的變化，三個祭司直接驚醒，言語中滿是不可思議。

無數年來，自從始祖離去之後，周天一直處於沉睡狀態，沒有任何人能得到周天的承認，只能用祭祀之法借用周天的些許力量，但現在，周天卻是自發覺醒了。

無窮無盡的光輝綻放，周天的力量貫穿無量時空，隨即直接遁入虛空之中，沒了蹤影。

真實世界，周天從虛空中飛出，直接落入了張道一的另一隻手中，閃爍著光華，彷彿是一個在撒嬌的孩子。

隨著周天落入張道一手中，古清晰的感應到，兩個張道一之間，那無形的聯繫，頓時又減輕了幾分，事情的確是如張道一所言，他雖然無法改變結果，但卻可以改變過程。

不過，這些變化並未超過古的預料，他算計無數年，自然將無數的變數都納入了其中，正如張道一所言，除非張道一超脫，否則終究只能改變過程，而無法改變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