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 1329 金絕之地
按說這珠內天帝，由戰雪來做，是最爲合適。只是此位，對其已無太多益處。
反倒是敖慧，他助力甚少。若能任此位，可聚神格。藉助那神格法則之力，抗拒天劫。
未來他轄下天庭，亦缺一長生大帝之位。
只是巫道合一的路子，戰雪卻還未真正走通。他自己，也是始終將巫力當成外物。只以神念艸控，絕不令其有機會，侵入神魂。
貿然令敖慧，走這條證聖之道，又是否妥當？雖說她也身具先天五色神光，卻未必便能抗住那巫力侵蝕。
一但被侵染，那便是真正絕了超脫天地之望。即便有他出手，助其淨化魂念，也仍是斷了根基，曰後只能走三尸與功德之路。
這選擇，比之先前那天意劍與散魄葫蘆還要艱難幾分。
嶽羽沉吟了片刻，終究還是難下決斷。只能一張道符，往敖慧靜修之所穿梭而去。
此事他實難抉擇，也只能看敖慧自己本意。
僅僅瞬息，便同樣是一張信符，從虛空中返回。嶽羽將之抓在手內，魂念只稍稍感應，便已盡知敖慧之意。
“與君共生死！”
只短短五字，便已是將慧兒的決然意念，展露無疑。
“若我隕落，你也不會獨生麼？這個傻瓜——”
嶽羽一聲苦笑，心中的愧疚之感，是愈發強烈。說來他與慧兒結合，只是因那陰陽之氣而已。一個巧合，陰差陽錯。
這些年他待敖慧，也未曾真正用過心。甚至最初之時，更有意將之冷落。可即便如此，也是定要陪他共歷災劫。說是此女愚蠢，真不爲過。
胸中卻滿是暖意，那暖洋洋的感覺，直沁肺腑，是全然無法阻擋。
微微搖頭，嶽羽驀地一閃身，至演天珠外。
此刻這寢宮之中，也同樣是空無一人。只有那隻小白貓，趴在一旁，身體蜷縮，雙眼緊閉，似乎是陷入沉睡。
嶽羽卻並未將它喚醒，而是信手一招，將之攏入袖內。在袖裡乾坤之中，專爲其開闢了一處可以容納活物的空間，任由其沉眠在內。
魂念展開，往嶽張氏與冰倩幾人的氣息所在探去。片刻之後，又傷感一笑。幾人情形，都還算不錯。所修之道，亦未曾走岔。
稍稍凝思，嶽羽還是放棄了以幻力凝聚法身，與幾人見面的打算。
正欲跨空離去，嶽羽卻忽的心中微動，省起一事。把意念往那極樂天外，那恆山之下探去。
不過片刻，就面現古怪之色。
“這兩人，居然還真到了這恆山——”
他意念所觀照處，正是當初武夷山附近，見過的蕭越、曹雲二人。
此刻兩人氣色都是不錯，面相隱泛紫紅光澤。氣運鼎盛，頭頂處更隱隱有華蓋凝聚。命數比之當初武夷山時，還要更強不少。
“那燃燈道人，居然也無奈其何。任由此二人，到這恆山腳下？”
暗暗驚異了一番，嶽羽便又是一張信符，破入虛空。
這二人，與那東華散人不同，本身是修道種子，且無太多因果牽纏。曰後自己若能證道，倒可收入門下，以立大教。
之後便再不逗留，直接跨空而去。
一路跨空越界，直往那西方行去。不過一曰，便至極西之地。
到得此間，便只見無數雲光漫卷。與那南方的無盡焰海，又是不同氣象。
金生水，這庚金之靈匯聚之所，卻是水霧重重，蜃氣充斥，幻象迭生。
時不時地，總有一些凌厲如針的氣息，在內穿梭遊動，迅捷如光。隱在那水霧之中，即便是以崑崙鏡觀照，也難盡窺全豹。
嶽羽驀地取出一顆靈石，將內中靈裡激發。然後是屈指一彈，將之打入那重重水霧之中。
接著片刻之後，還只深入不到三千丈，便被那些真形氣勁，擊成了粉碎。
嶽羽不由是神色微凝，早料到這極西之地，是兇險之至。卻不意此地，居然會是如此兇絕。
那幻象蜃氣也還罷了，他的崑崙鏡，乃是世間一切幻法之宗。如今已恢復完全，足可在這些水霧之中，行走自如。
只那些庚金之氣，難以應付。速度太快，也太凌厲，便連他的先天五色神光，也難耐其何。
“——若按卦象推演，我唯一取得那先天庚金至寶的機會，便在這極西之地。只是這靈物，又到底何在？”
四下掃望了一眼，嶽羽目內，一時滿是茫然之色。這還只是外圍，整個十億裡方圓金絕之地。明顯愈是深入，便愈是險惡。又無法以魂念探看，天知道那庚金至寶，藏在何處？
也不知爲何，明明都是五行絕地，然而此處卻又比之那無盡焰海，更要勝過無數。
前者他可如履平地，出入自如。而此處那些四射穿梭的氣勁，便連他也覺忌憚。
竟似乎有劍意加持其上，使這些針形氣勁，愈發地難以抵擋。
眉頭皺起，正不知如何著手之時。袖內空間，卻驀地再有反應。那白虎化身，驟然從他袖中穿出，然後立在嶽羽的肩膀上，望向這金絕之地的深處。
下一刻，便是一道白色光華，從那白虎星宮中腳下，落入那小白貓的體內。
“白虎道兄？”
嶽羽的心中微動，而後便只聽這白貓，竟然開口道：“十萬載前，此處本無太多兇險。可自從那位西方大帝，孤劍老人，在這極西之地渡劫之後，便連混沌準聖入內，也難生還。”
“這竟是孤劍渡劫之地？”
嶽羽微微訝異，接著又是一陣恍然。也唯有如此，纔可解釋此處異像。
也不再說話，只靜靜傾聽。知曉白虎意念，掙脫星宮束縛，極其不易。能夠說話的時間，必定不多。
“長話短說！這十萬載以來，我鎮壓西方，對這極西金絕之地，還算熟悉。也知曉其中十幾處，可能有陛下所需的金系至珍。位置所在，已然刻入這具化身魂念之內。陛下稍後入內，只管隨其前去便是——”
話才說到一半，那白色星光，便已是徹底消失。而那隻白貓，也恢復到先前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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