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神秘老者

白幽璃渾身一顫，靈臺清明，頓時清醒，近在眼前的低氣壓讓她不由的縮了縮身子，小心的看向散發著凜冽氣息一身冰寒、神情嚴肅的鴻冥，腦中卻充滿疑問。

這小子方纔不是還口口聲聲說她不夠格當他的主子麼，現在怎麼轉眼間就另一副說辭。

這是在維護她嗎？

白幽璃突然覺得這小子也不是那麼欠揍，於是示好性的衝著鴻冥莞爾一笑，鴻冥瞥了一眼，緊抿雙脣，但嘴角微微撬動了一下。

白幽璃不以爲意，但笑不語。

老者收回手，目光驚疑的在白幽璃和鴻冥身上打轉。

這時不知跑到哪裡玩的小竹子突然出現，直奔老者而來，親暱的圍著老者打轉，看起來和老者很熟悉的樣子。

“呀，小竹子，原來你在這裡，怪不得老夫哪都找不到你！”老者看到小竹子，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慈祥的摸了摸小竹子的綠葉。但忽然間想到什麼，臉色的笑容猛然收斂，對著鴻冥怒目而視，喝道：“臭小子，是不是你把小竹子抓來的？你這個混小子，抓了老夫不夠，還抓老夫的寶貝小竹子，老夫警告你，你敢動小竹子一根毫毛，老夫和你拼命！”

鴻冥微皺眉頭，譏諷一笑：“你有命和我拼麼？”

老者聞言立時跳腳，口中大罵：“臭小子，老夫全盛時期你敢如此和老夫說話，看老夫不一巴掌過去拍飛你。”

鴻冥挑了挑眉，凌空而立，精緻的小臉緊繃，小巧的嘴脣冷酷勾起，雙眸幽寒如萬載寒冰，暈著化不開的寒意，就連聲音中也帶著俯視衆生的倨傲和高貴：“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爾不看在誰的地盤，大乘期高手在吾面前都不敢如此放肆，爾等小小的化神期修士也敢如此放言。”

白幽璃和老者聞言皆是一驚。

這小子，好大的口氣！

連大乘期高手都不能耐其何？

白幽璃雖驚歎，但是大乘期離她太遙遠，在她心中，大乘期和築基期、元嬰期沒有什麼區別，都是那麼遙不可及，況且她知曉鴻冥的身份，算是靈物的一種，靈物都有自己獨有的本領和驕傲，而且這小子說話也算圓滑，只說在他的地盤，他的地盤還不是仙府，外人進了仙府還不是任他搓圓捏扁。

只可惜，老者還沉浸在震驚中，沒有勘破鴻冥話語中的玄機。

老者心中驚濤駭浪，驚疑不定。

這小子，真的假的？

大乘期高手，他這個化神期高手都望塵不及的存在，在這個小子口中竟是不堪一擊，彷彿螻蟻般的存在。若是真的，讓他情何以堪。

他不是白幽璃這種修真界小白，而是在修真界打滾多年的老油條，什麼人沒有見過，但是這個小子，看起來小小年紀，身上毫無靈氣波動，但偏偏語氣大的嚇人，而他愣是看不透這小子的年齡和修爲。

看不透年齡和修爲，這隻有比他高兩階之上他纔看不透，再聯繫到這小子剛纔一瞬間的氣勢和威嚴，還有那絲帶著上位者的氣息，老者直覺這小子是個裝嫩的代表，內裡不定是什麼樣的存在，說不定是大乘期高手。

一時間，老者五味陳雜，嘆息一聲，慢慢收斂身上的氣勢。

白幽璃看到老者的反應，驚訝的張大嘴巴。

這，還真唬住了？

再看凌空傲然而立板著臉一臉冷硬嚴肅的鴻冥，白幽璃頓時無語。

這小子，就愛裝酷。

小小年紀就喜歡板著一張臉，長大還得了，還不成面癱男。

白幽璃眼中鴻冥只是一個愛扮酷的六七歲的孩童，就是一個小弟弟，故意忽略其是一個存在千年萬年甚至更久遠的存在。

看到他倨傲而立，鼻孔朝天的樣子，白幽璃玩心大起，壞心一笑，生出逗弄之心，不由得擡手快速掐出幾個法訣。

鴻冥突然感到身邊的空氣異常，先是輕微的波動，隨後變得劇烈，空氣彷彿一瞬間向著四周涌去，他所在之地瞬時變成一片真空，還未反應過來，一股重力猛然從上壓了下來，空中無處借力之下，鴻冥被壓得向下墜去，但是他下面的空氣也被抽成了真空，慌忙間鴻冥連換幾個法訣，最後雖然沒有華麗麗的摔在地上，但是也踉蹌了幾步。

待落穩後，鴻冥抿嘴不滿的看向白幽璃，白幽璃正在偷笑，被逮個正著，心虛的吐了吐舌頭。鴻冥冷哼一聲，倔強的轉過頭不再看白幽璃。

白幽璃在鴻冥轉頭的一瞬間清晰的捕捉到他眼中的一絲委屈，瞠目結舌下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不由心口一窒，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戲弄鴻冥，拆他的臺，很邪惡，所以很抱歉的笑笑，退到一邊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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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看著這一瞬間的轉變，驚得目瞪口呆。前一刻還是心目中望塵不及的前輩高人，後一刻便原形畢露，很快明白自己被這小子騙了，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想他橫行修真界多年，還是頭一回栽在一個孩子手上，若是換成以往的脾氣，定要分辨個清明，但是現在他靈魂將要消散，也失了這份好勇之心，遂只是無奈的笑笑。

“現在的娃娃，真不乖！”老者搖頭嘆道，聲音中帶著對後輩的寵溺和包容。

白幽璃聞言很是奇怪，這老者一看就是一個暴躁脾氣，被騙居然沒有生氣，還多有包容，遂擡頭看向老者。

老者目光溫和的望著遠方，眸中閃過似懷念、似緬懷的情緒，但隨後歸於沉靜，只徒留歷透世事、萬般沉澱後留下的沉靜和睿智綻放。

白幽璃肅然起敬，這是一個歷經滄桑，拿得起放得下的老人。想到鴻冥所說這老者只是一個瀕臨消散的靈魂體，頓時一股悲哀涌上心頭，堵得難受。

小竹子圍在老者身邊親暱的呆著，時不時拿葉子碰碰老者。

老者輕輕撫摸著小竹子的葉子，兩道眉毛彎起，寵溺一笑，但隨之想到什麼，手上動作一頓，老者低頭，眸中晦澀不明，良久方擡起，點了點頭，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他看了看鴻冥，待見遠處擡頭望天的鴻冥已經收起臉上的冷硬，輕微一笑。再看白幽璃安靜的站在一邊，身上自由一股沉靜和讓人安心的氣息，不由放下心來，暗讚自己的決定無錯。

即已下定決心，老者猶如放下了心中一塊巨石，暢快無比，遂好心情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準備將自己的決定說給兩人聽，但是一擡眼他忽然發現自己一直都忽視的問題。

擡頭四處掃了一眼，待看到不遠處的小河、靈田和靈田上生機勃勃的靈藥，尤其是看到萬年寒潭，老者瞳孔一縮。

再次看向鴻冥和白幽璃，老者方記起在他想查看白幽璃時，鴻冥攔下所說的吾主。

吾主？吾主！

五靈根！吾主！

嘆息一聲，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