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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查毒3

“我爲什麼要火?”理國公府一臉莫名。

顧清雪怔了怔,尷尬一笑道:“哦,是我想多了,太太,請進屋裡去吧。”

老太太看見理國公府人就來氣,這個蠢貨,長了個豬腦子,明知道阿奕把緋雲(yún)看成了心肝寶貝,偏要在這個時候去動她,好吧,如今把阿蓉也害死了,又留下把柄讓阿奕給拿住,看她要怎麼收場。

“你跟我進來?!崩咸坏壤韲蛉朔磻?yīng),柺杖一杵,自己轉(zhuǎn)身先往屋裡去。

剛走兩步又不放心地看了冷奕另一眼,一回手,牽住緋雲(yún)的手:“你扶著我?!?

這是怕冷奕勳不肯跟著一起進屋,所以先把緋雲(yún)弄進去了再說,老太太也學乖了,要讓冷奕勳這個小混蛋聽話,只有制住緋雲(yún)就好,那小子誰的帳也不買,只聽緋雲(yún)的。

才把自己怨怪了一頓,還要趕人走,這會子又生怕自己跑了,一個勁地拽住,真是孩子氣,緋雲(yún)忍住笑,乖巧地扶老太太往屋裡去。

顧清雪扶著老太太的另一隻手,邊走邊勸:“老太太,都是一家子人,事情還是別鬧大了的好?!?

這話正中老太太的下懷,她當然不想把事情鬧大了,堂堂理國公府,先是小姐放火燒御賜的宅院,意圖謀害朝庭命官,隨後又有嫡母下毒殺害庶女,天啊,這都是什麼齷齪事!要傳出去,理國公府沒臉也不說,真是要敗家的節(jié)奏啊。

如此一想,老太在又恨起始作俑者來,回頭狠狠地剜了理國公夫人一眼。

理國公夫人正一步一趨地跟在後頭,猛然觸到老太太那要吃人的目光,不由驚?。?

“老太太,兒媳好象沒做什麼吧?”

她不說還好,越說老太太越氣,提起柺杖對著桌子一砸:“跪下!”

理國公夫人還沒見過老太太這麼大的脾氣,腳一軟,就跪了下去,“老太太,兒媳究竟做錯了什麼?您爲何這麼大的火?”

“裝,你還跟這兒裝,我看你能裝到幾時?!崩咸呎f邊讓墨竹遞上毒筆頭。

“這是什麼?兒媳看不懂。”理國公夫人道。

“看不懂?這就是個筆頭,你沒見過嗎?”還在狡辯,她真以爲別人都是傻子,只她聰明麼?

“筆頭兒媳當然看得懂啊,只是,這個筆頭怎麼了?”理公夫人邊說邊看了眼屋裡的人。

“這個筆頭是你著人送給阿蓉的,筆頭裡有砒礵,而阿蓉就是死於砒礵之毒,你還要我說得更清楚一些嗎?”老太太厲聲喝道。

“你說什麼?我害死了阿蓉?”理國公夫人一臉震驚道:“老太太,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兒媳爲什麼要害死阿蓉?”

“因爲你最恨小云姑娘,是你唆使阿蓉去放火的,殺死阿蓉當然是殺人滅口?!币拱搽x道。

理國公夫人聽了對他怒目而視:“你血口噴人,我沒有唆使她去害人,也沒殺她,你一個外人,少在理國公府指手劃腳,與你何干。”

夜安離冷笑一聲道:“出了人命大案,本官可是大理寺卿,掌管司法,怎麼會與本官無關(guān),夫人,你是想進大理寺公堂之上才肯說實話嗎?我不介意動用重刑。”

理國公夫人一聽,頓時委頓下來,哭道:“沒有,我真的沒有殺她,更沒有教唆她放火,她素來恨我,又豈會輕易聽我的教唆,我真的沒有啊?!?

“那這枝毛筆頭裡的毒如何解釋?她被關(guān)進柴房一天不到,你就派人送佛經(jīng)給她,這個行爲就不合理?!绷钷葎靺拹旱乜粗韲蛉说?。

“我哪讓人送啊,是她自個說,在佛堂裡呆得久了,還有些經(jīng)書沒抄寫完,想要抄下去,我就隨口應(yīng)了?!崩韲蛉宿q解道。

“騙誰來?一個被關(guān)進柴房,隨時都有性命之憂的人,又怎麼還有閒心去抄寫佛經(jīng)?太太,你還是說實話吧,頑抗只會讓你受苦。還是你真的想去大理寺大堂裡才肯說?”冷奕勳道。

“沒有,我沒有,不是我?!崩韲蛉送纯嗟囟⒅滢葎?,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冤枉的。

“那就送官吧。”夜安離早就不耐煩了,“她仗著你們顧全大局,顧全理國公府的面子,一定不會承認,再磨跡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

老太太頓時急了:“不行,不能送官,不能送官,阿奕,既然是她殺了阿蓉,你想怎麼罰她都行,別送官了?!?

冷奕勳聽了,脣角便露出一抹殘戾的笑,卻向老太太行禮道:“她畢竟是我母親,兒子動手處罰母親於理不合,老太太您下令吧,是留她一條活命,還是不留,全看老太太您自個了。”

他突然顧及起禮數(shù)來,在場幾乎沒有肯信,老太太鼓著眼瞪他,這渾小子,自己原本還打算只是打理國公夫人幾板子,關(guān)了佛堂了事,他一開口就是留不留命。

他這是在逼自己下重手??!

留理國公夫人一條命,是他的底線,如果不打得她只剩半條命,他都不會幹休。這話還算是給了自己面子的。老太太又氣又無奈,理國公夫人雖然蠢笨,一昧只曉得玩陰險,可到底是幾十年的婆媳關(guān)係了,又是正經(jīng)的國公夫人,怎麼下得手去?

理國公夫人也是一臉驚恐地看著老太太,兩眼淚汪汪的:“老太太,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您要相信我啊?!?

老太太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哭有什麼用?這些年,你但凡做事經(jīng)下大腦,但凡心慈良善些,又怎麼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如今證據(jù)確鑿,你再狡辯又有什麼用?來人,給我拖出去,重責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這也算是老太太給冷奕勳的一個交待,更是給自己那枉死的孫女一個交待了。

老太太說完,頓個人都委頓下來,兩眼無光地看著前方。

理國公夫人一聽要打五十大板,魂都快嚇沒了,大哭道:“真的不是我啊,你們要相信我,我沒有讓她去放火,我也沒有殺她?!?

可屋裡沒有人相信她的話,大多都冷冷看著她,理國公夫人爲人陰狠冷情,又刻薄寡恩,連下人都不肯替她求情,她跟前的趙媽媽早嚇得面無人色,生怕事情招惹到自己頭上,不肯做聲。

理國公夫人撲到冷奕勳腳下,哭道:“阿奕,我雖沒有生你,可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待你如親生無二,書寧有的,你從來也沒短缺,你就真的這麼狠心,要打死我嗎?怎麼著也有一點母子情份在吧。都說生恩不如養(yǎng)恩大,你也是飽讀聖賢之人啊。”

“母子情份?”冷奕勳象是聽到一個笑話,他後退一步,象避髒物一樣避開冷國公夫人,冷笑:“也不知當初,是誰逼死了我娘,我堂堂理國公府嫡子,受盡冷暖,你還有臉說母子情?”

理國公夫人臉色更白,也知再求他,只會讓自己死都死得沒有尊嚴,她滿眼憤恨:“你娘與我何干,當初是誰搶了我的正妻之位?是你娘,你當她又是個好貨?她死是她活該,我還讓你這個孽種活著,把你撫養(yǎng)成人,是我心慈,否則,你早就死了,怎麼還會留著你這條白眼狼在府裡,反咬我?!?

“好硬氣啊,既然你不怕,那還磨跡什麼,沒聽到老太太說的話嗎?來人!”冷奕勳渾身驟冷,目光如寒箭一樣射向冷國公夫人。大聲道。

老太太無力地看著冷奕勳,這孩子,心思埋得真深,他到底還是有恨,到底還是知曉了當年的事,只是,不知道知曉了多少。

終於不再維持表面的情面,撕破了臉,他一旦不肯再掩藏心裡的恨意,理國公夫人,只有死的份了。

理國公夫人被拖了出去,很快外頭就傳來慘叫聲。

理國公夫人這些年養(yǎng)尊處優(yōu),只有她打別人板子的份,又幾時受過這樣的屈辱和痛苦,一板子下去便尖叫連連。

緋雲(yún)心裡百感交集,她早知道冷奕勳身世迷離,也猜到他不是理國公夫人的親生,但不知道,他的娘竟然是被理國公夫人害死的,更不知,他從小到大,其實也如她一樣,受情冷暖,他從來都不說。他從來都是一副玩世不恭,悠閒懶散,脫物外,一副天仙謫仙的樣子,又有誰能看穿他玩世的表面下,有顆傷痕累累的心?

她側(cè)臉看向他,眼神柔柔的,滿是憐惜。

感受到她的注視,冷奕勳也看過來,脣角微微勾起,默默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

脈脈柔情在目光膠著的兩個人之間流轉(zhuǎn),夜安離默然地別開眼去,不願再看,顧清雪臉色僵硬地立在老太太身邊,目光冷冽。

外面的慘叫聲越尖厲,大家都只是靜靜地聽著,雖然臉上表情也有些不忍,但卻沒有一個人開口替理國公夫人求情。

緋雲(yún)偎在冷奕勳懷裡心情複雜,她也恨理國公夫人,討厭她,尤其知道她曾經(jīng)虐待過小小的冷奕勳時,便更增添了心中的憎恨,可是,心底裡總有個聲音在提醒她,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現(xiàn)在讓理國公夫人被打死,她會後悔,她追求正義公理的信念會受阻,她不想放過壞人,但也不願冤枉任何人。

“住手,不要再打了?!?

緋雲(yún)突然打破沉寂。

大家都愕然地看向她,要知道,她纔是這個案件的受害者,昨天那把火,如果不是救得及時,也許她就成了一具焦屍了。

老太太原本絕望了,一顆心沉下去,怎麼也提不起來,心裡一陣悲哀,沒想到,還是有人求情了,不由眼睛一亮,愕然地看著緋雲(yún)。

“你……你說什麼?”

“請老太太停了外面的刑罰,緋雲(yún)覺得,理國公夫人殺人一事,證據(jù)還不足,尚需繼續(xù)查證。”大家都震驚地看著自己,包括夜安離。

緋雲(yún)柔柔凝視冷奕勳的眼睛,她希望,他能理解自己。

冷奕勳微微一笑,目光清湛,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似乎在鼓勵她,給她力量,更是縱容。

緋雲(yún)的心裡如同春風輕拂,溫暖而甘甜,他對她,不僅只是縱容與寵溺,更多的是知心。

他知道自己的堅持,不會因爲他的仇恨而矇蔽自己的心,他有仇,有的是機會報,無需用不光彩的手段,如果理國公夫人真是冤枉的,他也不願意放過真正的兇手。

“小云,你在說什麼啊,證據(jù)怎麼不足?”夜安離驚訝道。

顧清雪道:“小云肯定是不忍心,夫人叫聲那麼慘,我聽著也心驚膽戰(zhàn)呢,唉,老太太,還是算了吧,也打了不少板子了,二爺心裡的氣也該消了吧。”

“不是不忍心,確實感覺事情還有很多疑點?!本p雲(yún)淡淡地看了顧清雪一眼道。

“哦,還有疑點?願聞其詳?!币拱搽x聽了,也笑了笑,緋雲(yún)辦案素來認真,他相信,她說這話,肯定是有依據(jù)的。

“先,有毒的筆雖說是理國公夫人著人送過去的,但毒不一定就是理國公夫人下的,那送筆之人,也有下毒的機會,我們應(yīng)該審一審她,其二,也是最大的疑點?!本p雲(yún)說到一半,頓了頓,指指外面:“我們還是去現(xiàn)場吧?!?

老太太也喜歡聽緋雲(yún)斷案,尤其是有可能解除理國公夫人的嫌疑,更是求之不得,也跟著一起到了柴房。

“你們看,這張桌子,離三小姐死的地方足足有好幾步遠,而桌子上的東西並不凌亂,筆墨紙硯都按平常習慣擺放著。

如果,她是在抄佛經(jīng)的時候咬了毒筆頭的話,大家應(yīng)該知道,砒礵是劇毒,她肯定在桌邊就會作,雖說不一定就會倒在桌邊,但她肯定會痛苦的掙扎,桌上的東西就不可能還有如此整齊。

而且,你們再看這裡,地上的飯菜所剩不多,說明三小姐是吃過飯以後才中毒的,而且,依時間上的推斷來看,應(yīng)該是正好吃完飯後,中的毒?!本p雲(yún)細細地分析道。

冷奕勳讚賞地看著她,也補充道:“不錯,這個筆頭雖然將有砒礵,可卻被蓋在筆頭裡,如果執(zhí)筆者,沒有咬筆頭的習慣,一般是不會碰毛筆頭的,這個毒雖下得巧妙,卻也太隱蔽了,很難讓對方中毒?!?

這傢伙,原來早就想到了這些,卻還是故意認定是理國公夫人!

緋雲(yún)不由瞪他一眼,卻見他笑得如沐春風,突然明白,這廝就是在公報私仇,故意讓理國公夫人受苦的。

“那這筆頭裡的毒又是誰放進去的呢?會不會是理國公夫人想害三小姐,卻沒有得手?”墨竹不解道。

“這個就要查了,不過,依我對太太的瞭解,她想要殺我,不會用這麼笨的手法,我剛得罪了寧王府,安寧公主現(xiàn)在怕是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呢,有的是人收拾我,她纔不會急?!本p雲(yún)自嘲地說道。

冷奕勳聽了眼眸一凝道:“你放心,我再不會讓你受半點傷害?!?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做我們這一行的,會被人恨很正常,而有膽子喜歡天下第一美男子,也就要做好誰時被醋水淹的準備,所以,二爺不用太自責,要怪只怪老天讓你有張禍水臉?!本p雲(yún)看他一本正經(jīng),滿臉愧疚,笑道。

她輕鬆的話,頓時讓整個柴房的氣氛變得輕鬆一些,冷奕勳颳了刮她的鼻頭道:“你何時變成江湖人了?我怎麼不知道?!?

緋雲(yún)笑了笑,問夜安離:“鄧先生可請到了?”

夜安離搖頭:“老頭子比完賽後就走了,雲(yún)遊四海,沒找到人。”

緋雲(yún)有點婉惜,如果鄧老先生在,可以請教他許多關(guān)於毒的知識。

理國公夫人這會子也被人扶了過來,衣服血跡斑斑的,卻還是咬牙堅持著,當?shù)弥蔷p雲(yún)阻止繼續(xù)行刑時,她眼光很複雜。

“紙筆是我著嫣紅送過來的,她是我跟前最貼心的丫頭,你們可以問她,看是不是我下的毒?!?

嫣紅很快被傳了過來。

當她得知筆頭裡有毒時,一臉震驚,跪下喊冤,也一口咬定,理國公夫人並沒讓她下毒,她也不知道爲何筆頭裡有毒。

“你不知道?那你把毛筆拿來時,可有人碰過?”緋雲(yún)問道。

“沒有,一路上有人問起,但並沒有誰碰過,大家都不認識字,誰去拿筆玩啊?!辨碳t說道。

“大家都不識字,誰拿筆玩……”墨竹聽了這話,喃喃地重複著,突然眼睛一亮道:“對了,這枝筆,青兒也碰過,她送了飯來之後,就幫三小姐整理了桌子,當時還拿著筆玩了一會兒?!?

“你是說青兒?”這個信息很重要,但是,青兒是冷玉蓉的丫環(huán),又對冷玉蓉忠心耿耿,她爲什麼要在筆裡下毒?

“青兒怎麼會下毒害阿蓉,你們沒看到方纔青兒有多傷心嗎?”顧清雪道。

“只要進過這間柴房,任何人都有嫌疑?!本p雲(yún)冷靜地說道。

有時候,表象會迷惑我們的眼睛。

“帶青兒過來。”老太太厲聲道。

青兒很快過來了,她仍是一臉悲傷,兩眼哭得腫腫的。

“青兒,你可碰過這枝筆?”

“碰過,小姐寫完了字,就把筆放在桌上,我歸整了下。”青兒回道。

她的回答很合理,並沒有可疑之處。

“不對,你不止只歸整了,你還拿著筆玩了好一陣,你又不識字,對筆那麼感興趣做什麼?”墨竹道。

青兒眼裡果然閃過一絲慌亂,“就是好玩,看筆尖上的墨都幹了,想替三小姐洗一洗……”

“柴房又沒水,洗什麼筆,你看,你的衣服上都灑了墨呢,筆上的墨又哪裡幹了,你說謊。”墨竹扯住青我的衣襬上一點墨跡道。

“不錯,如果不是拿了筆在手上把玩,只是規(guī)整的話,墨汁是很人灑到衣裙上的,而且,你的衣裙上,好象還不止這一點?!本p雲(yún)也圍著青兒上下打量了一遍,突然,她眉頭一皺,看到青兒穿的繡花鞋面上,有一塊油漬,她蹲下去,掀起青兒的裙襬。

青兒嚇了一跳,想要避開,卻被墨竹冷眼一瞪,不敢再動。

“你這鞋上的油是從哪來的?”緋雲(yún)問道。

青兒的臉色越難看:“是地上蹭的。”

地上確實有剩菜,她的鞋面上會蹭上油漬也並不稀奇。

“可這油漬很特別啊,你把鞋脫下來。”緋雲(yún)卻冷冷地命令道。

“脫鞋做什麼?”青兒難受地退開一步,這個時代的女子若是露腳被男人看到,是爲不貞。

“你不是穿了襪子麼?”緋雲(yún)乾脆自己幫她脫。

青兒無奈,自己得脫去那隻鞋,收了收腳想用裙襬蓋住。

但緋雲(yún)卻一把捉住了她的腳,擡起腳底一看,果然腳底也沾了油漬。

“小云,你在做什麼?這油漬有問題嗎?”夜安離不解地問。

“不錯,你們聞聞,這個油漬的氣味有何不同?”緋雲(yún)拎起那隻鞋道。

“確實不象是菜油的味道,有些剌鼻。”夜安離聞了聞道。

“你是說,她鞋上沾的是黑油?”冷奕勳眼睛一亮道。

“不錯,是黑油,墨竹,永福街的起火時,你是不是也聞到了這種氣味?”緋雲(yún)問道。

“不錯,正是這種氣味,我說火怎麼一點就燒得那麼快,原來是澆了黑油啊?!蹦褚荒樆腥坏?。

“那麼多油,圍著我的屋子快繞一圈了,沒有個兩三桶,又怎麼可能全澆上,這把火,可真是想將我燒死啊,連撲火的機會也不給我?!本p雲(yún)冷笑著說道。

青兒的臉色越難看起來,整個人都在抖。

“你是三小姐的幫兇吧,是你,和三小姐一起,擡了油去永福街的對不對?”青兒身材雖不高大,但比起五體不勤的冷玉蓉來,力氣可大多了。

“我……我……”青兒慌亂的四顧,目光閃爍。

“真是百密一疏,總想著三小姐是一個人呆在家廟的,身邊沒有丫頭服侍,所以,就以爲她是一個人去縱的火,竟然把黑油這麼重要的信息給遺忘了?!本p雲(yún)自嘲地笑了笑:“還真是腦子被三小姐給燒壞了,差點就走了錯路,青兒,你別再掙扎了,你的鞋底浸滿了黑油,連襪子都浸透了,如果不是一腳踩在黑油灘裡,又怎麼會沾上這麼多油漬?

青兒聽得更加慌亂,轉(zhuǎn)身就想逃。

墨竹早盯著她了:“你還真會演戲啊,說說吧,怎麼下毒害死三小姐的?”

“青兒是三小姐的心腹,三小姐要做什麼,她一個下人能不幫麼?唉,真是個傻丫頭啊。家裡老子早死了,老子娘也不在了,只剩下個小弟弟無人照顧,若不是小姐逼她,她也不會去做這個幫兇吧。”顧清雪在一旁嘆了口氣道。

青兒聽了瞪大眼睛看著顧清雪,臉色更加難看。

“是她,就是她挑唆著阿蓉去縱火的,阿蓉去了家廟後,我不許丫頭們?nèi)シ趟?,只有她隔三差五的去看阿蓉,還時不時的帶東西給阿蓉吃,外面的消息,也是她傳給阿蓉的,要不,阿蓉怎麼會知道安寧公主與阿奕和離的事?”理國公夫人急著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急急地說道。

“我……我不是……”青兒張口結(jié)舌,兩眼四處張望。

“你這丫頭,也太傻了,你這樣子,要如何對得起你早死的父母,又讓你那可憐的弟弟一個人怎麼活啊,唉,就算忠心,也不該這麼忠啊,要分個事非清白嘛。”顧清雪一臉婉惜,眼中滿是憐憫之色。

青兒一聽,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不用查了,肯定就是她,只有她與阿蓉接觸得最多,又是她幫著阿蓉去縱火的,這個毒,也只有她有機會下,所以,她纔是罪魁禍?!崩咸L吁了一口氣,她真怕查來查去,又把府裡的哪個主子給查出來了,這府裡,就真剩不了幾個人了。

“還不把人拖下去?!崩韲蛉撕藓薜氐芍鄡?,大聲道:“死丫頭,你殺人就殺人,還外帶著污陷本夫人,看我今天不揭了你的皮!”

“還真沒想到,她這麼狡猾,若不是小云心細,真查不到她身上去?!币拱搽x也道。

“怎麼處置她?”墨竹將人拎起,問道。

“打,打一百板子,活活給我打死,唉喲,痛死我了?!崩韲蛉伺?。

“慢著,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青兒?!本p雲(yún)冷靜地說道。

“第一,你爲什麼要陷害太太,你與太太應(yīng)該沒有這麼大的仇恨纔是,第二,你究竟是怎麼下的毒?我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你下毒的途徑?!?

“她老子娘得了病,太太著人將她娘趕出府去,這事她肯定心裡不舒服。”顧雪清在一旁說道。

這個原因也可以解釋。

“那你怎麼下的毒?”緋雲(yún)問道。

青兒垂頭,不肯說。

“你不說,我就真的查不出來了嗎?”緋雲(yún)在屋裡又細細查看了一遍,現(xiàn)冷玉蓉的身邊,掉了一塊帕子,當時她並沒有多注意,女兒家身上總帶著帕子並不稀奇。

她將帕子撿了起來,細細看了一遍,帕子上,沾了些灰塵,並沒什麼異樣。

緋雲(yún)甩了甩帕子,將之遞到青兒的脣邊,親切地對青兒道:“擦擦嘴吧,別再咬脣了,都出血了。”

青兒臉色一變,整個人都向後仰去,眼睛死死盯著那塊帕子。

果然是這樣,要不,還真想不通她是如何下毒的。

“墨竹姐姐,倒碗水來,將帕子浸在水裡,再給青兒姑娘喝下去?!本p雲(yún)淡淡地說道。

墨竹依言,將帕子浸在水裡,冷奕勳便取下銀針,果然,銀針變黑,帕子上沾了毒。

“三小姐很信任青兒,對她沒有防備,沒想到,下毒之人竟然是她?!蹦駠@息道。

“她很聰明,知道我們肯定會防備,所以不在飯菜裡下毒,而是把毒沾在帕子上,吃過飯會擦嘴,這是很平常的事,誰也不會想到毒會在這裡,而且,她又是三小姐最信任的人,下毒也很方便?!本p雲(yún)總結(jié)道。

“那還等什麼,直接把她送官府得了,火是她放的,人也是她毒死的,這樣才能對永福街的那把火有個交待?!辈槌銮鄡横幔咸性蹓m埃落定的輕鬆,她巴不得趕緊把青兒送官法辦,了結(jié)此事。

“可是青兒,你明明對三小姐很忠心,爲何要毒死她?”緋雲(yún)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勁,青兒一個丫頭,能有這麼大的能量麼?黑油是哪裡來的?

砒礵可不便宜,她又是從哪裡弄來的?

她與自己並不相熟,無冤無仇,爲什麼要唆使冷玉蓉縱火?沒道理啊。

“還不是一時衝動,知道阿蓉對二爺一往情深,把阿奕想娶小云的消息告訴阿蓉後,阿蓉一衝動,就去放火了,她當然是要幫著阿蓉出氣的,出了事後,又害怕自己被查出來,她還想要照顧自己那無父無母的弟弟呢,只好又狠心再把阿蓉給毒死?!鳖櫱嘌﹪@了一口氣,一臉悲憫地說道:“青兒,你真傻啊,你那弟弟怎麼辦啊。”

青兒已經(jīng)淚流滿面了,點頭道:“是的,大少奶奶說的很對,我只是一時衝動,不該告訴三小姐外頭的事情的,三小姐是我毒死的,也是我慫恿的,我是罪人,我對不起三小姐?!?

青兒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承認了。

一切都好象很合理!

“可是……”緋雲(yún)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可青兒突然眼睛一斜,嘴角沁出黑血來。

“不好,她服毒了?!本p雲(yún)大驚。

冷奕勳上前封住青兒的穴道,好阻止毒素擴散。

但是,還是來不及了,青兒的毒早就備好了,在他們討論案情時,已經(jīng)服下。

“青兒,你告訴我,是誰,誰讓你這麼幹的?”緋雲(yún)很不甘心,青兒絕對不是幕後黑手,肯定是有人指使她做的。

而且,自己問冷玉蓉是誰挑唆她的時候,她笑得很放肆,也很幸災(zāi)樂禍,她說,那個人更恨自己,她就是不把那個人供出來,好讓那個人活著,繼續(xù)害自己!

自己跟青兒可沒有這麼大的仇恨。

所以,冷玉蓉所要說的那個人,肯定不會是青兒,要不然,她明明想要改過自新,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肯定會對青兒有所防備,更不會輕易吃青兒送來的飯菜。

“好了,事情水落石出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老太太道。

“著人打理後事吧?!鳖櫱逖﹪@了口氣道。

緋雲(yún)手裡捏著冷玉蓉抄的那張佛經(jīng),半晌沒有動。

冷奕勳道:“走吧,你也累了這麼久了,回去讓墨竹燒水,洗個澡,睡個午覺。”

夜安離皺眉道:“小云,我還是覺得,你應(yīng)該跟我走,今天是冷玉蓉,明兒又不知哪裡再冒出個青兒來,我真的很擔心你,我娘也很擔心你。”

剛要走出去的顧清雪聽了,又回過頭來笑道:“表哥,這麼擔心,就娶回去呀,只要心誠,金石也能開的?!?

夜安離笑道:“你呀,別擔心我了,還是常出去走走吧,這個府裡,也不適合你呆了,我回去就跟娘說,給你再尋門親事得了。”

顧清雪臉上的笑容便收了起來,眼神幽幽的念道:“曾經(jīng)蒼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見雲(yún),表哥,我的心,已經(jīng)給出去了,收不回來了?!?

夜安離聽得心酸,勸道:“人死不能復(fù)生,你個傻丫頭,冷書寧在世時,也沒對你有多好,都這麼久了,想開點吧,等過頭年,你還是再嫁個好人家吧?!?

顧清雪沒有說話,眼神飄向冷奕勳,脣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小云,你真不跟我走麼?要不,你住到我家的別院去吧?!币拱搽x還是不死心。

“你煩不煩人啊,再囉嗦,我扔你出去?!崩滢葎觳荒蜔┑馈?

“阿奕,我不是開玩笑的,如果緋雲(yún)再受一次這樣的罪,我不會再顧及兄弟感情,她不走,我綁也會把她綁走?!币拱搽x認真地說道。

緋雲(yún)感激地看著夜安離,這個男子明朗陽光,熱情開朗,如果沒有冷奕勳,或許她會選他吧,何況,他還有那樣一位可愛可親的母親。

只是,感情這種東西,遲到一分鐘,就會遺憾一輩子,她的心,已經(jīng)有了牽絆,又如何還容得下別人。

下午,緋雲(yún)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時,不見冷奕勳,墨竹坐在牀邊繡花。

“墨竹姐姐,你這是繡的什麼?”緋雲(yún)看著大紅的布頭,奇怪地問。

“你的嫁妝啊,你那笨手笨腳的,莫非還打算自個做嫁妝?”墨竹笑道。

緋雲(yún)臉一紅,嗔道:“誰說要嫁了?!?

“你不嫁是你的事,反正二爺是要娶了,他再不加把子勁,你真要被人娶走咯。”墨竹笑得眉眼彎彎。

“二爺呢?去哪裡了?”說到那個人,緋雲(yún)心裡就滿滿的。

“去宮裡了,說是靖遠公主要選附馬,皇上找二爺商量呢。”墨竹淡淡地說道。

“靖遠選駙馬,關(guān)二爺什麼事?莫非她要先二爺?”緋雲(yún)隨口回道。

墨竹眼裡就閃過一絲擔憂,緋雲(yún)道:“不會是真的吧?!?

“我也不知道,不過二爺說了,讓你安心養(yǎng)著,他去找人算日子了,只等小云大人你肯,他就八擡大轎,擡你進門?!蹦窠o了緋雲(yún)一個安心的笑道。

“八擡大轎?怎麼擡?從西廂房擡進正屋?有必要嗎?”緋雲(yún)也懶得理那些紛繞,她相信,就算皇上下旨,讓冷奕勳娶靖遠,冷奕勳也不會同意的。

她現(xiàn)在確實不想離開理國公府,一是自己中毒一事還沒有查清,二是縱火一案也沒這麼簡單,那個人,也許就是給自己下毒的人。

那人躲在暗處,身份不明,象一條毒蛇一樣在暗中窺伺著,隨時都有可能再跳出來,咬自己一口。

不查出來,真的寢食難安。

可是,她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那個人會是誰。

以前,她也懷疑過,給自己下毒的人就是理國公夫人,可從今天縱火一事可以看出,並不是理國公夫人。

何況,那一次理國公夫人綁架自己,是想讓自己嫁給理國公,好給理國公生孩子,所以,那時候,自己還是有用的,她不會在那個時候給自己下毒,否則,懷的孩子也不會健康。

也不該是紅梅,紅梅已經(jīng)設(shè)計讓自己嫁給理國公了,她那時候並不想自己死,頂多想讓自己離開冷奕勳,沒法子嫁給冷奕勳。

那又會是誰呢?

誰那麼恨自己?

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就在理國公府裡。

緋雲(yún)想得一陣頭痛,墨竹見她兩條秀眉都擰在一起了,伸手一撫道:“又糾結(jié)什麼呢?你跟二爺可是經(jīng)歷了生死的,小云,不是我說你,多少人想嫁給二爺啊,你就安生些吧,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好生跟二爺過日子就是,二爺會護你周全的?!?

緋雲(yún)聽得心裡暖暖的,向裡翻了個身,繼續(xù)想問題。

這時,白菊過來道:“小云,北戎三皇子殿下給你下請貼了,說是請你明天去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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