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之寒步伐沉重的走到病房外,佈滿血絲的眸子幽沉沉的看著病房裡的顧莞兒,滿腦子都是她看到他時驚恐不安的樣子。
她封閉自己的這段時間,他和她舉行了婚禮,母親因病去逝,他經(jīng)歷了人生中的大喜大悲。
他一直都知道,小寶身世的事情,他對她做得太過份,她清醒後,不願意搭理或者原諒她,他都能理解。
可是,他沒想到她的反應(yīng)會那麼大,他只要靠近她,她就會惶恐和不安。
凌之寒高大的身子沿著牆壁緩緩滑下,他雙手抱著沉重的腦袋,巨大的慌亂和無措充斥著他的心扉。
刺骨的寒意,從他身體裡竄起。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桀驁不馴,狂妄,肆無忌憚的,他想要的東西,可以不顧一切的征服。
然而這次,他好像有些抓不住他想要了的女人
停好車的夜爵墨走了過來,他看著蹲在牆邊,雙手抱著腦袋,頹廢又消彌的凌之寒,拍了拍他的肩膀,“顧莞兒情況很不好嗎”
凌之寒緩緩擡起憔悴又蒼白的臉龐,眉頭緊皺的看著夜爵墨,“她雖然清醒了,但是她不要我了,連我看一眼都不願意了。在她心中,我現(xiàn)在就是洪水猛獸,她對我避之不及”
“她纔剛剛醒過來,記憶肯定停留在你傷害她的時候,你再給她多一點(diǎn)時間,她也許對你就沒那麼抗拒了。”
凌之寒閉了閉澀然刺痛不已的眼睛,他神情沉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嗯。”
病房裡。
在顏汐若不斷地安撫下,情緒激動的顧莞兒,緩緩平靜下來。
她身子無力的躺在病牀上,雙眼怔怔的望著天花板。
顏汐若替她擦掉從眼眶裡滑落出來的淚水,心疼不已的說道,“莞兒,一切不好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你要慢慢振作起來”
顧莞兒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她緩緩?fù)鲁鲆豢跉狻?
彷彿,她終於從惡夢裡解脫出來了一樣。
眼睛挪向擔(dān)心她的顏汐若,她微微勾了下脣,“汐若,我是不是睡了好久”
顏汐若聽到她這句話,鼻頭一酸,眼睛裡紅了一圈,“是啊,好長時間了”
顧莞兒好似想到什麼,她握住顏汐若的手,急急問道,“小寶他還好嗎凌之寒有沒有傷害他這段日子他過得苦嗎”
顏汐若眉眼柔和,“小寶過得很好,凌之寒是他親生父親,怎麼會傷害他呢”
“親生父親”顧莞兒輕聲咀嚼著這四個字,脣角忽然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不是好幾次親子鑑定都證明小寶不是凌之寒的親生兒子的嗎”
顏汐若將小寶和凌之寒最後一次鑑定結(jié)果,以及原因告訴了顧莞兒
顧莞兒聽後,沒有欣喜,嘴角嘲諷的弧度反而加深,“也就是說,我是清白的。”
顏汐若點(diǎn)頭。
顧莞兒不再說什麼,
她身體裡的每一個細(xì)胞,都覺得異常的疲憊。
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顏汐若替她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離開了病房。
看著蹲在牆邊的凌之寒,她秀眉緊皺,“莞兒睡著了。”
凌之寒從地上站起來,他透過窗戶朝裡面看了一眼,聲音嘶啞的道,“謝謝你。”
顏汐若嘆了口氣,“今晚發(fā)生了什麼事,莞兒的額頭怎麼受傷了”
凌之寒眼神澀然的看著病房裡的顧莞兒,他眼睛發(fā)紅的說道,“晚上我?guī)コ匈I東西,我在選小寶喜歡吃的零食時,沒有牽住她。等我選好,才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後來她從電梯滾下去,我才知道一個喝多了酒的男人將她拉走,並且想佔(zhàn)她便宜,她對那種事很敏感,男人的鹹豬手刺激到了她,再加上從電梯滾下去,她就”凌之寒低下頭,他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應(yīng)該牢牢牽住她的手的。”
顏汐若也不知道該說凌之寒什麼好,他沒有保護(hù)好莞兒,讓她覺得氣憤,可是莞兒要是沒有受這個刺激,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
“這段時間,你能多陪陪莞兒嗎她在這邊只有你一個好朋友,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爲(wèi)我說點(diǎn)好話”凌之寒小心翼翼的看著顏汐若。
顏汐若從沒有見過凌之寒用這種語氣跟她說過話,要不是太愛莞兒了,他大概也不會在她面前低聲下氣的。
要是換作以前,顏汐若肯定不會爲(wèi)凌之寒說好話,但莞兒自我封閉的這段日子,凌之寒確實(shí)對她照顧有加,體貼入微,聽說也沒有出去找過別的女人。
就衝這一點(diǎn),顏汐若也會幫他說好話的。
“我會在莞兒面前爲(wèi)你說話的,但見不見效我就不清楚了。如果你真心愛她,即便她現(xiàn)在拒絕你了,只要你不放棄,讓她看到你的真心,總有一天,她會被你打動的”顏汐若頓了幾秒後,接著說道,“我明天要和爵墨去k國給我媽爲(wèi)慶生,不過很快就會回來了,要是莞兒這兩天不願意讓你靠近,你彆強(qiáng)迫,讓小寶多來醫(yī)院陪陪她,另外,小寶是你兒子,他是能夠修復(fù)你和莞兒感情的重要紐帶,你讓他多在莞兒面前多多說你的好話。”
凌之寒感激的看著顏汐若,有許多感謝的話想說,但到了嘴邊,只剩下謝謝二字。
凌之寒想趁顧莞兒睡著後進(jìn)去看看她,顏汐若拉著夜爵墨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她握住他修長勁瘦的大手,“你等會兒送凌之寒回去,我想在這裡陪莞兒。”
“身體吃得消嗎”他將她攬進(jìn)懷裡,大掌輕輕在她清瘦的小臉上摩挲。
“等會兒我會在沙發(fā)上睡的,也不會太累,我主要是想在明天去k國之前和莞兒聊聊。”
夜爵墨沒有勉強(qiáng)顏汐若,凌之寒從病房出來後,他將他送回了別墅。
翌日。
顏汐若一清早就醒了過來,她走到病牀邊,看到顧莞兒也醒了,嘴角勾起笑意,“莞兒,早啊”
顧莞兒挪了挪眼珠,看到顏汐若,她也跟著笑了笑,“汐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