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斕兒嘴脣上的顏色早已是詭異至極。
“斕兒!”
鍾白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便是直接將斕兒的身子扯了過來。
他的嘴脣一看便是中毒的跡象。
“斕兒,你可有感覺到身子哪裡不適?”
鍾白連忙問道。
斕兒搖了搖頭,只是嘴脣上的顏色是越來越深。
鍾白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便是直接到了他的身邊,二話不說便開始解他的衣裳。
斕兒眼神癡癡的望著鍾白的動作,也不反抗,便由著她動作了。
三兩下便將他身上的衣裳解了下去,扔在一邊,隨後便是直接到了斕兒的身後,那方纔被簪子刺進(jìn)的後背之處已是流下了一道長而刺眼的深紅色血液。
看他的嘴脣,怕是毒已經(jīng)深入了,此刻怕也只有往外逼了。
是以,鍾白又挪到斕兒的身前,從一旁扯過另外的一個座椅,便是直接盤腿坐了上去,雙手揚起,做掌狀,雙手直接對上了他的胸口。
“屏氣凝神,什麼都不要想。”
鍾白也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斕兒聽她的話,同樣也是閉上了眼睛。
即便方纔使不上內(nèi)力,但是此刻無論如何也要救斕兒。
她一下下的逼著自己,雙手也是不停的來回旋轉(zhuǎn),對上他的胸口。
雙手對上斕兒的胸口,觸碰之間,還冒起了一陣陣的霧氣。
鍾白的額頭之上也是冒起了細(xì)密的汗水,順著她的額頭流到了她的臉上。
許久之後,鍾白才緩緩地收回了手,此刻她的頭髮已被汗溼,就連眉毛上都鑲嵌著幾滴汗珠。
看著斕兒的臉色稍微好了些,隨後便是立即起了身子,走到了他的身後,看著那傷口的周遭的肉已經(jīng)腐爛了一圈。
“斕兒,你忍著點,可能有些疼。”
隨後將斕兒的身子推著坐在一旁的座椅上,之後從腰間拿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匕首拿在手裡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俯下了身子。
咬了咬嘴脣,便是直接將嘴脣對上了那個被簪子刺破的傷口。
此刻便是毫不猶豫的用嘴脣吸著那傷口上的毒血。
便是在方纔鍾白將嘴脣一碰上他的後背之時,他便已經(jīng)感受到了,剛要起身,鍾白卻是用雙手用力的按下了他的身子。
“別動。“
隨後便依舊是一下接著一下的吸著那傷口上的毒血。
斕兒的雙眸不安的轉(zhuǎn)動著,就連手指也是不由自主的曲了起來。
“白…”
輕啓嘴脣吐出一個字。
鍾白並沒有注意到,而是隻顧著幫他吸著背上的毒血。
那一口口刺鼻的毒血一吸一吐,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
終於,傷口處的血液也是逐漸變了顏色,由深紅色逐漸的變爲(wèi)淺色的紅。
隨後鍾白才舉起手中的匕首,一刀刺上了那腐肉之上,動作小心的將那一圈的腐肉割掉,割掉了一圈的腐肉。
知道此刻疼痛難忍,可斕兒卻沒有吭一聲,原以爲(wèi)他這半大不小的孩子,再怎麼說也會忍不住吭幾聲的,可是還是她小看了斕兒了。
“斕兒可真厲害,這麼疼居然都沒有吭一聲。”
鍾白忍不住誇讚道。
隨後去拿過了藥箱,又拿出小瓶,給他的傷口上上了些藥,才用布條將傷口包紮住。
許久斕兒都沒有說話,鍾白也覺得有些奇怪,走到了他的面前。
“斕兒?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是……太疼了疼的你說不出話來了?”
鍾白問道。
鍾白知道這疼痛並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了的,更何況是斕兒,能忍到這個份兒上不喊上一句話,也算是忍得夠難受了,爲(wèi)了讓他少痛苦一會兒,她才嘗試著轉(zhuǎn)移話題,故意開起玩笑來,所以……此刻嘴角洋溢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斕兒緩緩地擡起頭來,眼神輕飄飄的落在了鍾白的臉上。
一入眼的便是鍾白那張絕美至極的臉,嘴角邊還殘留著方纔爲(wèi)他吸著毒血的鮮紅血液,但是她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嘴角還揚著一抹淡笑。
其實……方纔她與自己做下那種舉動時,他便早已經(jīng)不知道疼是什麼了,心裡只有震驚,以及其他的各種心緒,哪裡還有空顧及那點疼。
再者說了,疼痛,他並不是沒有經(jīng)歷過,表面上的疼,是無論如何都極不上心裡的疼的。
鍾白的笑容一直在臉上,她似乎在等待著斕兒的回話。
斕兒看著眼前努力保持笑容的鐘白,緩緩地擡起手來,將手指伸了出去,輕輕的碰到了鍾白的嘴角。
鍾白便感覺到斕兒身上獨特的花草香味在鼻尖冒煙。
手指輕輕的貼上了鍾白的嘴角,眼神也是極具深意的對上鍾白的眼神,那深意是三言兩語所道不清的,是讓鍾白不願見到的眼神,是不適合他這個年紀(jì)的眼神。
所以,鍾白立刻意識到不對勁,便是趕緊退離了一步。
斕兒的手僵在半空中,久久都沒有動作。
退離間,鍾白纔料想到斕兒方纔的動作是何意,他的手指之上沾染了一塊血跡。
鍾白瞬間便感覺到有些尷尬,不著痕跡間又回到了方纔的位置。
從衣服裡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果真便見一絲血跡,隨後她又將手中的白色手帕換了一邊乾淨(jìng)的地方,拿過斕兒僵在半空中的手,用手中的手帕將斕兒手指上的血跡擦了個乾乾淨(jìng)淨(jìng)。
“白,你方纔躲什麼?”
斕兒望著鍾白,忽然開口道。
鍾白握著斕兒的手一頓,隨後緩緩擡起頭來,扯出一抹笑容。
“躲?我怎麼會躲?斕兒是你想多了吧。”
斕兒也不再揭穿她,只是過了半晌之後,又開口道:
“白……該是早已猜想到我的身份了吧,那你……”
“那又如何,無論如何,你都是我之前所認(rèn)識的那個斕兒。”
還未等斕兒將話說完,鍾白便是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那……你便沒有想過……這毒對於我來說……並不難解嗎?”
斕兒再次開口。
鍾白怔愣了許久。
若他就是毒醫(yī)聖手的話……他連十香噬心散的毒都能解,更別說是其他的毒了,方纔她……並沒有想這麼多,便是一心的想要幫他解毒,哪裡還想到他的另外一層身份。
“那你……”爲(wèi)何不自救,還不阻止我。
鍾白忽然覺得此刻自己極沒面子,便是立刻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便是在鍾白將手收回的途中,斕兒卻立即伸出了手,在半空中攔截住了那雙手,一雙手將鍾白的手緊緊的握在了自己的手裡。
“不過……方纔看白如此爲(wèi)斕兒著急的樣子……斕兒的心裡還是開心的。”
斕兒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鍾白的臉。
鍾白看著斕兒的那雙眼神,方纔那種不好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斕兒……你瞎說什麼呢,你我二人相識如此之久,我一直都將你當(dāng)作最親的親人看待,怎會不爲(wèi)你著急呢,我想……如果我遇到這種事情了,斕兒你也會爲(wèi)我著急的吧。”
鍾白將臉挪到一邊說道。
可是,她的下巴上忽然之間多出了兩根手指。
斕兒伸手將鍾白的臉掰了過去。
對上了他的眼睛。
鍾白顯然覺得此刻的斕兒不同了,總有些……強(qiáng)硬的意思,一點也不像他以往的性格。
“白,可我……從未將你當(dāng)成親人,難道你不曾……”
“斕兒,你今日是怎麼了?怎會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來,我都有些……不適應(yīng)了……”
鍾白想要將下巴挪到一邊,奈何在斕兒手指的控制下,她的下巴竟不能挪動分毫。
斕兒的眼神越發(fā)集中的看著鍾白的臉了,鍾白不自然的將眼神挪開。
她是如何都不適應(yīng)如此的斕兒。
斕兒將鍾白的下巴禁錮住,他的臉也是緩緩地靠近鍾白的。
鍾白的眸子睜得巨大,看著眼前的那一張臉靠的越來越近。
此刻……她才深刻的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是再不能當(dāng)做孩子來看的了。
溫涼的嘴脣就這樣觸碰到了鍾白的嘴脣之上,斕兒的雙眸緊閉,一張俊美至極的臉完好的呈現(xiàn)在她的面前,如同天然雕飾的五官沒有一絲瑕疵。
半晌之後,斕兒擡起了脣,鬆開了鍾白的下巴。
但是眼神依舊是在鍾白的臉上。
“往日裡……白是因爲(wèi)將斕兒當(dāng)做是親人才會對斕兒百般好的,可是日後……斕兒……再是不願被白當(dāng)做是親人了,白……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嗎?”
鍾白的眸子一直低垂著,低垂著能看見斕兒脖頸的喉結(jié)一下一下的微動,拉回思緒。
斕兒終是長大成人了。
“斕兒,我們這樣不好麼,各自做各自的親人不是很好麼,其他的……便是日後再說吧。”
鍾白並沒有看斕兒的眼睛。
“白,你聽我說……”
斕兒正要伸手去抓鍾白的手,可是,鍾白卻是立即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避開了斕兒的手。
斕兒的表情瞬間變得落寞,他的手再一次的僵在半空中,白……果真是討厭他了。
“白……”
“別碰我!”
鍾白忽然伸出手來,便要推開斕兒的身子,可是由於自己太過用力,卻將斕兒的身子推的朝後仰去。
鍾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力氣太重,斕兒的身子還傷著,便是又伸出手來,抓住了斕兒的手,斕兒也是反握住了鍾白的手,手指碰上了鍾白的手腕。
“白……你……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