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蘭呢?”
“誰管她!”
蘇子苒回頭看了看容彬,容彬也只能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唉……這兩個人,別我的好戲還沒開演就打了起來,那我忙來忙去不就都白費了嘛。
蘇子苒一邊在心裡暗暗祈禱繡蘭能夠稍稍配合一下,一邊緊張的進行最後的檢查工作,之前一次是安安心心的坐在看臺上看戲,這一次可是真真切切的站在舞臺上演戲,之中相差的緊張程度可想而知。
就在容恆等得快要不耐煩的時候,纔看到繡蘭姍姍來遲的穿著一件湖藍色拖地長裙,頭戴如意髮簪帶著喜兒兩個人來到了戲臺。
容恆看著只有繡蘭和喜兒兩個人還有些詫異,她平日裡出門,即使沒什麼事情,不都會帶上十幾個侍女的麼?今天怎麼反常到只帶了貼身侍女一個?
繡蘭像是沒有注意到容恆的視線,始終把視線放在空白的舞臺上,目不斜視,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公主,王后到了。”
蘇子苒看著鏡子裡一身男裝,還貼著假鬍子的自己,緊張的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蘇子苒,只有一次機會,一定要爭口氣讓他們兩個和好,這是你造的孽,你必須親自解決!
看著舞臺上相敬如賓的那一對,繡蘭陷在暗處的臉色容恆看不真切,只覺得在光偶爾掃過的時候,能夠看到臉上有微微反光的水漬。
都說人是感性的動物,繡蘭明知道這齣戲是蘇子苒所作,卻還是忍不住跟著舞臺上的悲歡離合而開心、難過、歡笑、哭泣,是有多久了呢?
自從自己決定既然得不到容恆的心,也要成爲他永遠難以甩脫的包袱的那一刻開始,自己是有多久沒有暢懷大笑,表現(xiàn)真正的情緒了呢?
是有多久,沒有好好哭過了呢?
有些溼潤的手絹緊緊的攥在手心裡,被攪得一陣陣皺褶。
在看到那個溫婉柔弱的妻子離世時那哭得傷心得像個孩子的男子時,繡蘭神情複雜的偷偷看了容恆一眼,可容恆因爲太專注於舞臺,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
那個男子,最終還是再娶了。
繡蘭看著那從後門走進府邸,最終陪著他年華老去的妙齡女子,不由深深嘆了口氣,世間男子皆是這般無情,芙蕖,你是要我看開嗎?
繡蘭正在傷懷之時,舞臺突然一暗,兩人正疑惑發(fā)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只看到舞臺中央用蠟燭圍成一個不大的圈,圓圈正中站著的那個單薄身影看上去是那樣的孤寂,在昏暗燭火的襯托之下看得不甚真切,蘇子苒深吸了一口氣,從口中緩緩吐出了那一首讓千萬人哭斷腸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看著蘇子苒慢慢轉(zhuǎn)過身來,雖然沒有哭,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表情的,可是當所有人看向她那雙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裡面的空洞和心碎讓所有人禁不住都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