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經過方纔這場比試,心裡頭暗自叫僥倖,李公公剛纔考問的詩句原是她前世上學時候的課文裡頭的,迫於考試的壓力,她不得不將原詩和解釋背誦的滾瓜爛熟的,今日若非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也決計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心裡頭想到這件事情之後,沈依依自然覺得今日實在是貪天之功,太過僥倖了。
心念及此,沈依依自然是愈發恭敬端莊,免得亂說亂動,要是讓人識破了馬腳,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不過即便她心裡頭有這樣的想法,事情也不是她所想的這般的簡單,從眼下的情形看來,選妃一事一來非她所願,二來聽李公公的意思眼下只是闖過了一個關卡而已,也不知道後面還有其他什麼樣的事情在後頭等著考驗自己,若是如此,日後只怕還有許多麻煩,想要逃避也是逃避不過去的。
心裡頭翻來覆去的想著這些事情,沈依依也不知道以後究竟該如何了局纔是。
若是此事不了局,只怕以後還有不少的風波,可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這等大事,顯然已經超出了沈依依的把控範圍之外,眼下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若是輕舉妄動,便是動輒得咎,絕非好事。
心中懷著這樣的念想,她便對著沈老爺張口說道:“爹爹,李公公不遠千里從京師到我們這裡來,若不能好好的招待人家,豈是待客之道。”
沈老爺聽得沈依依口中有這般的說法,心裡頭一想也對,眼下事情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還是先讓自己的女兒先行迴避,好好的將李公公伺候好了,這件事情上只怕還有許多地方要借重李公公的地方的。
心裡頭想明白了這件事情,沈老爺便對著李公公開口說道:“公公,若是今日疏於款待,沈某人真是有違待客之道,請李公公和諸位再度入座,讓沈某人略盡地主之誼。”
聽得沈老爺口中有這樣的說法,李公公也打著哈哈說道:“沈老爺說的哪裡話,如此一來豈非太客氣了。今日原本是我等諸人在府上叨擾,沒有想到沈老弟居然還說出這樣的一般話了,讓我等如何心安啊。”
沈老爺聞得此言,連忙說道:“客氣了客氣了,李公公實在是太客氣了,從眼下的情形看來,李公公此番能夠駕臨鄙府,便是我沈某人三生有幸,能夠得以識荊。這般美事,豈是人人可得的。”
李公公聽得這話,連忙說道:“好說好說,沈老爺實在是客氣,從眼下的情形看來,若是今日不聽從沈老爺的安排,只怕沈老爺一定是不肯的,如此也好,客隨主便,一切都照著沈老爺的意思來辦好了。”
沈老爺聽得李公公口中有這樣的言辭,跟著便點點頭說道:“李公公果然是爽快人,如此也好,那李某人便讓府中之人處置這件事情好了。我們一同入席,再度開懷暢飲如何?”
其他的太監聽得沈老爺如此之好客,心裡頭倶是大喜,跟著便倶是點頭說道:“沈老爺果然是個大好人,若非若此,我們今日只怕也沒有這樣的好酒好菜
可以吃了。”
李公公見自己的手下們也都是這樣的意見,便順水推舟般的說道:“既然大家都是這樣的意思,我們就聽從沈老爺的安排,在沈府裡頭在樂呵樂呵好了。”
見李公公有此一言,諸位公公心裡頭便也是這樣的想法,跟著便都點點頭說道:“不錯不錯,眼下這樣做最好了。”
沈老爺見他們都沒有反對的意思,跟這便對著自己的兩位女兒擺擺手說道:“你們先下去好了,爹爹要和李公公他們再行飲宴一番。”
聽得沈老爺有這樣的說法,沈惜惜跟沈依依心裡頭也都明白沈老爺的用意所在,眼下自己能否參與此番的盛事,很大的關係都在這羣公公們身上,若是這些公公肯爲自己說話,那便是十拿九穩的。
這般情形之下,她們二人自然是知道此事究竟是應該如何應對了。
沈惜惜當下便對著沈老爺張口說道:“好的,爹爹,女兒先行退下了。”
沈依依也是照著模樣說道:“就請爹爹跟諸位大人於此賓主盡歡,女兒也先行下去了。”
聽得兩位女兒倶是這樣的說法,沈老爺跟著便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你們先行下去好了,若是有什麼事情,爹爹自然會派人給你們通報消息的。”
兩人聽得沈老爺這樣言語之後,便對著沈老爺跟廳中諸人深深施禮,隨即便告退出來了。
等自己的兩位女兒出去之後,沈老爺便命下人們重整杯盤,隨後便陪同諸位太監同樂,表過不提。
沈惜惜出來之後,根本就不理會跟在後面的沈依依,知道對她冷哼了一聲,隨即便自顧自走了。
她心裡頭知道,今日之事自己只怕是輸給了沈依依,而且聽得那位李公公的口風之中,分明是對自己不利,若是想要在這件事情上不能好好地扳回來一局,只怕想要一步登天做上妃子的美夢就此破滅了。
她心裡頭有此想法,自然是焦急異常,急著便欲要去跟慕容夫人商量這件事情。
“姆媽,大事不好了。”一入的門來,她兜頭便說出了這麼一句。
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她心裡頭不由有些失悔,她明白自己的母親老是教導自己切莫著急,若是太著急了,只怕會被他人利用,可是自己大小就有這樣的毛病,雖然後來好了一些,可是到了一定的時候還是會露出了。
果然,慕容夫人見她如此風風火火的闖進來,劈頭便來了這麼一句,當下便臉色大變,跟著張口說道:“女兒,說話切不可如此顛三倒四的沒個正經。”
沈惜惜聽得自己的母親有這樣的言辭,跟著便點點頭說道:“姆媽,女兒知道錯了,請姆媽原諒女兒。”
慕容夫人聽得她口中是這樣的說法,便跟著點點頭說道:“也罷,你這個脾xing是打小就如此,也是我把你慣出來的,對了,什麼樣的大事不好了。”
沈惜惜聽得母親有此一問,便投到母親的懷中說道:“今日李公公在花廳中考問我
跟沈依依,出了李商隱的莊周曉夢迷蝴蝶是詩句還是詞句了,還問我們是否有人能夠說出下一句是什麼,女兒當然是詩句了,可是這詩的下半句女兒並沒有記誦下來,可是也不知道沈依依那個傻丫頭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居然有如神助一般的將這首詩從頭到尾給背誦了出來,而且還解釋的頗爲有模有樣的,看樣子考問我們的李公公對她非常之滿意,而且對爹爹說優中擇一,姆媽,你說,這不是大事不好了麼。”
聽得沈惜惜口中有這樣的說法,慕容翠翠心裡頭也是一沉。
她自然也想不明白原本有些癡呆的沈依依如何能夠如此流暢的背誦這樣的詩歌,不過眼下木已成舟,事已至此也由不得她不信。
“什麼,那個臭丫頭居然能夠辦到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令我心裡頭感到吃驚了。這事情是你親眼所見的麼,一點錯也沒有麼。”慕容翠翠對沈惜惜開口問道。
“正是女兒親眼所見,剛纔之際女兒心裡頭也是詫異莫名。姆媽,我們究竟應該怎麼辦纔好。”沈惜惜微微帶著一點哭腔說道。
這麼一來,攪的慕容翠翠是有些心煩意亂,她心裡頭知道這件事情只怕是極爲不妙了,若是讓沈依依佔了上風,那麼自己的如意算盤就算是沒得打了。
心裡頭想明白了這件事情,她不由沉下心來,對著她女兒說道:“女兒,你說的不差,此事決不能讓沈依依輕易得逞,若是讓她輕易得償所願,那我們下半輩子就完了,唯今之計,只有桃代李僵,讓沈依依去火坑了。”
見慕容翠翠面色篤定,沈惜惜不由也覺得安心了不少,她知道自己的母親耍弄手腕極爲高明,就算是藍小蝶那樣的老狐貍也未必是自己母親的對手,若是她出面對付沈依依那個丫頭,自然是十拿九穩。
“母親,莫非你心裡頭已然有了謀算?”沈惜惜驚奇的張口問道。
“若非有了先手,豈能成事,你附耳來聽。”
說完這話,慕容翠翠便低低在沈惜惜耳邊說出了自己的惡毒的計策來。
聽完慕容翠翠的計謀之後,沈惜惜拍手稱讚道:“孃親果然好計策,如此一來便是一石二鳥,非但將孩兒身上摘個乾淨,還可以讓沈依依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聽得這話,慕容翠翠陰毒的笑道:“那是自然,在沈府裡頭,沈依依那個丫頭片子想要跟我們母女二人比鬥心機,那無異於以卵擊石。”
李公公在這邊盤桓了一陣之後便帶著一干人等回京去了。
沈依依覺得向天驕還是一有志氣的人,頗爲憐憫向天驕的處境,所以常過來與他相談,時常讓丫環給他送一點時令果蔬什麼東西,也算是有些過從。
沈老爺則是望眼欲穿的天天盼著京師裡頭的好消息,他知道自己此番是出了血本了,若是李公公說話不算話的話,那麼自己這一次就算是栽大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過了一陣子之後,聽命到城裡頭打探消息的小廝便給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