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武瞎子如此乾脆地離開,黃蓉沒有半點驚訝,她右手放在了調焦距的大小旋頭,上面有大調與微調,左手託著那伸出去的焦距桶。
這就是她的武器,不能殺人,但明天登報紙後,就可以證明殺人是合法的……漆黑的“槍筒”透過巨大的玻璃幕直射正廳內,到此時,她目光一凝。
整整二十人圍著垓心的兩個人,腳落地還躲著一個棲棲遑遑的糟老頭。黃蓉有些擔心林峰與趙烈鳶,手心微微留下了薄薄的汗晶。
林峰看著跳出來的,排頭的人??吹侥莻€人的臉的時候,是他始料未及的。
最先跳下來的,一身鏤空的牛仔,膝蓋上有幾處洗的發白,不算英俊的臉龐懷著一腔的憤怒,彷彿恨不得將林峰吃掉去。
也許因爲激動,頭上突出來的反角竟然鼓鼓的,有一種要被血液脹破的勢頭。正是杜銘,林峰的好兄弟。
這次借用他以前的壞名聲,再次做了二百五仔,按照計劃最後臥底反水,會偷襲殺掉雷澤。
其後跟著一個有著八尺高的大漢,雙手上帶著被摩擦的發亮的骷髏頭,正是雷澤。
旁邊還有一個隱藏在黑暗當中,雙眼噴射著陰冷的目光,林峰對於這兩人的資料耳熟能詳,在這幾天策劃當中,恨不得直接殺盡對方的老巢去。
“林峰你他麼怎麼對烈鳶的?”杜銘雙目含火。
杜銘義憤填膺,這一次本應該按照計劃行事,卻沒有想到林峰,他最好的兄弟,杜銘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名聲爲林峰黑暗皇帝之路鋪上墊腳石。
但對方做了什麼?搶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還轉眼就將她拋棄,爲什麼要讓她這麼傷心?
杜銘從沒有想過,林峰會變成這種忘恩負義,始亂終棄的人,他突然懷念以前那個單純、做事坦蕩蕩的傻子林峰。
“林峰怎麼對我,關你你什麼事情?”趙烈鳶火辣辣的直擊杜銘心坎上。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趙烈鳶很疑惑,這杜銘好像不按計劃出牌啊,一連串飛刀對著林峰直接就激射而出,剛剛如果走的慢了一點,兩人都會成爲刀下亡魂。
又或者林峰再慢一點,就會爲了趙烈鳶而生生接受杜銘的三刀。
“你真有意思,我還沒有說你不仁不義,剛從我門口滾出去的狗,又回來咬你的主人?”林峰還是按著計劃來,將杜銘貶得一文不值。
林峰作爲一個修煉了仙陽術的修真者,躲開這飛刀並不是難事,所以他就認爲杜銘已然知道了自己能夠躲開,故意飛了三把飛刀以假亂真。
因爲這就是他的兄弟,對他完全信任,林峰並沒有對杜銘的異常察覺到。
“雷哥,他們已經做好了計劃,就是想要把你我關在這個屋子裡,來一個甕中捉鱉?!倍陪懬宄懒址宓挠嬛杏嫞€有關鍵點,轉頭就對雷澤道。
關鍵點就是眼前的這個林
峰,林峰死了,他所帶領的一切都會像土雞瓦狗一樣抵擋不住宏泰酒店的攻勢。
“怎麼說?”雷澤在分析杜銘的可信度,因爲就目前情況來說,之前的探子在這裡蹲點了半個小時,確定沒有其餘的人,或者隱秘的人,這才帶領四十精銳直接殺進來。
在杜明一說這話的時候,林峰心裡翁的一下蒙了,這時候如果他還說這是他的兄弟,他不就成了以前的那個傻子。
誰都會變……
就像他從傻子變成了修真者……
林峰想要成爲一個完美主義者,但事實上他有很多缺點,比如被毒藥浸染的身體,根本無法打持久戰,他並不是一個絕對理性者,因爲他有兄弟。
林峰想要直接從杜銘反水這個事實直接到杜銘反水自己如何逃出生天這個問題,但事實是他還沉浸在杜銘爲什麼反水這個問題中……
林峰只感覺自己胸口被一記悶棍敲得喘不過氣來,腦袋昏昏沉沉的,想要思考,卻直接斷片。
趙烈鳶心中恍然,很快開始估量目前的處境,林峰現在情緒化太嚴重,可以用的戰鬥力還有兩人,除了自己,還有……
趙烈鳶將目光移到角落裡的亂糟糟老人。
“雷哥您不知道,這外面藏著對方將近六十個小弟,還有二十多把獵槍四把手槍。”杜銘這時候完全喪失了理智,一心只想著復仇。
“雷哥,最好派人到外面看一看。”四周的人都這樣勸雷澤。
雷澤善於聽從他人的建議,八尺高的身材讓他居高臨下,目光移動向著西癩。
“殺!”西癩狠厲地道,嗜血的舔了舔嘴角,“我最喜歡殺戮?!?
“雷哥你現在外出遇到三種情況,一是我們被包圍了,二是我們的人與對方的人僵持著,三是我們的人完好無損,不管這三種情況如何,我們都應該明白,殺了眼前這兩人勝算最大。這是一個不用考慮的問題。”
杜銘見雷澤意動,直接燒了一把火。
雷澤沉吟,他考慮的不是眼前的問題,眼前這個趙烈鳶與林峰並不是問題,他們已經是甕中之鱉了,跑不掉,他不相信二十人還攔不住兩個黃毛小子、丫頭。
但是杜銘的反覆無常讓他很不安,再加上剛剛他所展示的智慧,雷澤明白這不是一個安於現狀願意雌伏的主兒。
“雷哥!”杜銘急道。
“林峰我們做個交易?!崩诐刹还芏陪懙慕ㄗh,但不得不承認杜銘見事之快,所以他要控制場面。
“交易你媽,我將你他麼砍成肉醬!”林峰揚起腳就飛踢過去,卻被趙烈鳶死死抵住。
“什麼交易,現在他處於瘋癲時期,不便處理,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壁w烈鳶盎然道。
“哈哈,有膽魄?!崩诐砂蛋涤涀×搜矍斑@個不夠十七八歲的非主流傣妹,“只要你願意被我們控制,我就給一個林
峰跟我們單挑的機會?!?
“雷哥,你什麼意思?直接殺了不就行了,爲什麼還要給機會?”杜銘有些上腦了,一些情況並沒有把握住。
換句話說哦,杜銘智謀是有的,但情商太低了一點。
“好,我答應了。”趙烈鳶坦然的放開了,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林峰,心裡微微發苦,自己這麼信賴你,自己這麼愛你,沒想到自己姐姐一投懷,你們就郎有情妾有意般翻雲覆雨一番。
下人的話磕磣人要死,又不敢大罵,一方面固然是怕欲蓋彌彰愈演愈烈,還有就是這些人都是父親安排的,她再任性也不敢隨意忤逆父母。
說的趙烈鳶當時連續十天沒有回這個別墅,後來得知趙袁熙回去南粵省寫論文才回來。
“雷澤,我要殺了你!”隨著趙烈鳶放手,林峰雙眼精芒暴漲,嚴重彷彿只有那麼一個影子。
喪失了理智的攻擊雷澤輕飄飄就躲開了,低喝,“杜銘上!”
“……”杜銘求之不得,手上飛刀咻咻兩聲直接奪命死神一樣飛向林峰的後背。
“哼!”林峰氣急怒哼,身子一矮,整個人獵豹一樣飛了出去,不躲避飛刀,反而直接衝了上去。
林峰一隻手護在胸口上。
“林峰,你幹嘛?老孃的命還在你手裡?!”趙烈鳶哪裡不知道林峰想幹什麼,看似殺伐果斷,其實那不過是對別人,對自己的兄弟,他又怎麼肯出手……
而且在趙烈鳶調教林峰那天晚上,林峰就知道自己欠杜銘一個重大人情,他對杜銘有愧的。朋友妻不可欺……
咻!一刀擊中林峰的手臂,粘稠的血液滴答一下落到了地上,落到了趙烈鳶的心頭。
“今天我們兄弟恩斷義絕!”林峰扶住了刀柄,猛的一拉,血液四濺,看向自己右手小手指,眼睛猛地一瞪,一刀滑下去。
“不要??!”趙烈鳶撕心裂肺,突然埋怨自己做的那個決定……
“啪!”一朵燦爛的血花自那個瘦弱男人的手指尖綻放,離開這麼久,卻還隱含著那男人體內神秘的溫度。
在某個角落畏葸不前的糟老頭猛地睜開了眼,嘆了一口氣,又閉上了眼睛。
“林峰,你爲什麼這麼傻?啊,爲什麼?”趙烈鳶看著那血淋漓盡致的飄灑,挑起雙腳就飛身提出了兩腳。
旁邊隨時準備著的兩名精銳,那容趙烈鳶亂來,生生受了趙烈鳶兩腳,粗大帶著長毛的雙手很快就摁在了趙烈鳶的肩膀上,想要將對方摁倒在地上。
雙方僵持一下,同時推開趙烈鳶忍痛甩了幾下,對方卻按住胯下狼嚎,四周的人見識了趙烈鳶的手段,便三三一組輪番壓制趙烈鳶。
敗下陣來是遲早的。
“這根手指足以還清我們的恩怨!”劇烈的同感壓著林峰的痛神經,林峰徹底清醒了,雙目開始收斂了精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