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空氣之中傳來的帶著淡淡涼意的微風,江源總是覺得有些疑惑,在這地下封洞世界之內(nèi),爲什麼會有風。
雖然這個世界相當?shù)膶拸V,但這風到底從何而來,他確實是有些想不透。
看著前方彌散著的淡淡熒光的荒野,和順著河邊正在小心戒備前行的隊伍,江源忍不住地深深嘆了口氣。
說實話,他真的不喜歡來這裡,雖然這裡的世界依然寬廣,甚至洞頂?shù)臒晒馓μ\讓人一眼看去,彷彿就如同那璀璨的星空一般;
但江源那明顯強於旁人的神識,卻是依然讓他時時地感覺到上方洞頂?shù)拇嬖冢徊皇钦嬲奶炜眨皇翘搩^的銀河,無法讓他有些壓抑的心理得到真正的舒展。
江源喜歡碧綠的大海,喜歡蔚藍的天空,因爲這些都是廣闊無垠的,可以讓人無拘無束,擴展無限;
這次若不是一定要進來,他其實是不想進來的。
進來的這幾日,他已經(jīng)見識到了龍山封洞世界的可怕之處;這次隨行的成員,基本上都是天醫(yī)院精銳中的精銳,三十餘人其中小半以上是天位高手,其餘的最差都是地階巔峰的實力;
這樣的成員構成,可以算是人類世界之中最頂尖的一批存在了;但在這封洞世界之中,依然受挫不小。
而這還只算是初步地進入了這封洞世界而已,還沒有真正接觸到這封洞世界的中心;接下來將會碰到什麼樣的危險和困難,江源甚至都自認預料不到。
或許。唯一能夠預料到一些的,便只有前邊那個老頭吧...
看著前邊那正走在隊伍中段的李元彬。江源的目光不自覺的凝了凝;這一段時間,李元彬都相當?shù)陌卜郑辽僭贈]有聽到過那種古怪能夠召喚魔獸的聲音了。
這似乎有些不正常...
想到這裡,江源的眉頭忍不住地微微皺了皺眉;因爲他能夠感覺到,李元彬似乎心情相當?shù)牟诲e;
對於江源來說,這應該不是什麼好消息;
聯(lián)想到不久之前,外院高手所發(fā)現(xiàn)的那個人影,江源暗暗地嘆了口氣。心頭篤定這李元彬的心情不錯,或許與這個有些關係。
“這個李元彬到底要做什麼?”有些頭疼地伸手撓了撓頭,想著李元彬身上所感受到的那股氣息,江源的眉頭愈發(fā)地擰緊了幾分:“難道這李元彬真的已經(jīng)跟這封洞世界內(nèi)的那些所謂神裔混到一塊去了麼?那他慫恿著院裡進來的想法,到底是爲什麼?”
江源正在看著前方李元彬的背影沉吟的擋頭,這時前方卻是傳來了驚叫之聲。
“嗯?”江源擡頭看去,便見得前頭先頭部隊此時已經(jīng)是開始混亂了起來。兩三個人開始揮舞著手中的探路桿在草叢裡四處亂揮舞,似乎是在驅(qū)趕著什麼一般;而另外兩人卻是已經(jīng)開始給躺在地上的一人注射急救藥劑了。
“怎麼回事?”
等江源趕過去的時候,混亂的狀況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第二組成員已經(jīng)頂上去負責了警戒工作,而幾個內(nèi)院醫(yī)師圍在那個傷者的身邊,一臉的凝重之色。
江源走到那邊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張青紫色的臉孔,還有是那已經(jīng)微弱至極的呼吸和無神的眼瞳。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江源的臉色已經(jīng)是瞬間鐵青,因爲這一眼看去,他便判斷出這位隊員已經(jīng)沒救了。
正在給那傷者做檢查的李醫(yī)師此時緩緩地擡起頭來。看向旁邊江源,輕輕地搖了搖頭。澀聲地道:“很厲害的混合毒素,已經(jīng)用過了急救祛毒針,無效!”
衆(zhòng)人的臉色都很難看,眼巴巴地看著那名隊員的眼瞳逐漸放大,然後呼吸斷絕,整個過程沒有超過三十秒。
“怎麼回事?”黃文軒陰厲著眼神,看著方纔同一隊的先頭隊員們,沉聲喝道。
“我們什麼都沒看到...應該是一隻小型的毒蟲!”看著已經(jīng)殞命的隊友,第一組的組長強忍住悲痛,仔細回憶了一下,道:“黃文明走在左側(cè),但突然他驚叫了一聲之後,便開始倒地,我們並沒有看到任何的毒物出現(xiàn);然後第一時間給他注射了祛毒針,但只是稍稍地遏制了一下毒素的蔓延,並沒有起到好的效果!”
聽著組長的言語,這時幾位內(nèi)院醫(yī)師臉色都是一變,若真是什麼毒蟲之類的話,那麼這就麻煩了。
要知道所有人的衣物、特別是腳上的靴子,都是天醫(yī)院後勤部特製的,普通的針刀之類都無法刺穿的;若是這樣也會被毒物傷到...那...
“檢查全身,查明原因!”
隨著黃文軒陰沉著臉下達命令,幾位醫(yī)師立刻小心翼翼地套上了兩層的防護手套,開始將這名隊員的衣服一層一層解開。
所有的人都很小心,這名隊員突然中毒的原因並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是,一定是突然中了什麼毒;一般的毒物,是絕對不可能刺穿大家身上的防護服的;
最大的可能便是某種可以飛行的小毒蟲通過頭面部的某些空隙之處落入衣服內(nèi),或者是直接地在頭面部致傷,導致這名隊員中毒。
而若不是直接刺穿衣服的話,那麼這毒蟲就很有可能還會在這隊員的衣服之內(nèi)。
這時所有等人都散佈在四周,進行戒備;但臉上都露出了悲傷和緊張的神色;這幾天一路進來,雖然不時有人受傷,但卻從沒有真正折損過人手;
但現(xiàn)在,卻是徹底地失去了一位他們的隊友;而且還是這樣驟不及防的情況之下;沒有人不爲此感覺到了悲傷,還有是更多的緊張。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幾位內(nèi)院醫(yī)師解開這名隊員的衣服,一層一層檢查;但卻什麼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面對這樣的結果,衆(zhòng)人的臉色瞬間地再次陰鬱了兩分;
“檢查身體中毒部位所在!‘
隨著黃文軒再次的命令,幾位內(nèi)院醫(yī)師開始快速而仔細地檢查這名隊員的全身;終於,李醫(yī)師輕呼了一聲,道:“在這裡!”
衆(zhòng)人順著李醫(yī)師所指的方向看去,便只見得在這名隊員左腳小指之處,可以看到一個針尖大小的紅色斑點,而在這紅色斑點周圍,數(shù)條細微的紋線朝著四周蔓延,一直到腳背,然後延伸向小腿繼續(xù)網(wǎng)上...
“嘶...”看著這個傷口,衆(zhòng)人都齊齊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黃文軒一把拿起那隊員的左腳長靴,仔細地看了看那外側(cè)的位置,臉色瞬間地難看了起來,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小小的鑷子,然後小心翼翼地從上邊拔出了一個什麼東西來。
衆(zhòng)人湊了過去,仔細地看了兩眼,齊齊地臉色一驚;因爲只見那小鑷子之上,赫然是一枚長不過是七八毫米的牛毛小針。
“毒蟲尾針...”黃文軒仔細地端詳了兩眼之後,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將這枚尾針丟進旁邊一名醫(yī)師遞過來的試管之中;臉色難看地看向一旁的江源,道:“以前從未見過此等尾針,所以無法判斷是什麼樣的毒蟲...”
“但...能夠刺穿我們的靴子,而且近乎是瞬間致命,這等毒蟲對我們的威脅極大...”
江源的臉色也是極爲難看,伸手接過那根試管,湊到眼前看了看,看著裡邊那根青灰色的細刺,臉色微變;腦海之中一段記憶瞬間跳出...
“無翅蜂...模樣與一般馬蜂類似,但其身無翅,行走之間極爲迅速;其毒刺銳利無比,一刺斷裂之後,並不死亡;三天便可重新長出新刺...其毒極烈,中者無救!”
這段記憶,江源不確定是哪裡冒出來的,但他敢確定的是,無翅蜂這等奇毒之物,也早已經(jīng)斷絕至少千年;但卻沒有想到,這地竟然也有...
“先頭部隊務必使用探桿,仔細撲打四周草叢,確保驚走所有可能存在的毒物!”
江源的表情悲峻,看著眼前那名躺在地上的隊員,伸手從這名隊員的頭上割斷了一小撮頭髮,放到一個密封袋中存好之後;緩緩地站直了身軀,引領著衆(zhòng)人深深鞠躬,才沉聲道:“就地掩埋,繼續(xù)前進!”
一旁的李元彬一直沒有做聲,只是不時看著江源的目光之中,隱隱地透著一些驚疑;
對於這種毒蟲,他以前也從未見過;畢竟這龍山封洞世界極爲寬廣,各種生物混雜,這沒有見過也不奇怪;這若是真見過,只怕他現(xiàn)在也站不到這裡了;畢竟這等毒蟲,中者無救,估摸等看到的時候,就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但他此事心頭只是驚疑,看江源的表情,似乎這江源知曉這是何種毒蟲一般;
“這怎麼可能?”想起方纔那金碧分神花,江源似乎也是這般模樣,李元彬心頭警惕之心大起,暗暗忖道:“難道這小子以前進來過來這龍山封洞?否則怎麼可能對這些物種這般熟悉?”
“不可能...”只是這剛剛想了想之後,李元彬立馬地便又打斷了自己的這個想法;江源這纔多大?怎麼可能進來過這裡?
“難道是文波?”李元彬微微皺了皺眉頭,但立馬又微微搖頭,排除了這種可能。
想了一陣之後,李元彬?qū)嵲谑钦也怀龊侠淼慕忉屃耍蛔钺嵋仓荒苁蔷従復铝丝跉猓戳丝辞胺侥切『优缘囊活w大樹,突然又釋然了一般。
“已經(jīng)快接近了...不管這小子有什麼能耐,已經(jīng)到了這裡,很快就不用擔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