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萱微一遲疑,笑著反問道:“我只想知道張兄是否有把握掀起內層石壁,要知道里面那道石壁上方可沒有著力點,你這法子怕是不管用呢。”
張乾面色有些微紅,片刻後眼神一定,“所謂富貴險中求,不付出代價豈能得到武道機緣,即便危險張某也願一試!”
說完,這小子竟然一溜煙鑽入,其餘青鋒門弟子緊隨而去,最後是小師妹芩兒,不過她這會兒卻是無暇與葉萱明裡暗裡的吃醋,因爲給他們的時間,只有十個呼吸!
“唰……”葉萱動了,身形如電,靈巧如風!
“嗖嗖嗖……”君舞陽,藺千蝕,慕秋痕,鐵峰,寧如雪,柳顏,蕭青蘿衆人齊齊展動身形,如同一股颶風朝著對面石壁暴涌而去!
“呼呼呼……”不足三個呼吸,青鋒門弟子盡數被甩在了身後,等速度最快的張乾趕到,已用了五個呼吸!
數名青鋒門弟子一到石門之下,立刻騰空而起,腰間長劍氣勁暴吐,旋即狠狠扎入石壁上方的巨巖之中!
這樣一來,雖然巨巖滑不留足,但卻橫生出數截精鐵打造的長劍,早已備好的繩索飛速繞在劍柄,另一頭飛快陷入石壁底部,這些弟子卻立足於劍身,將繩索猛然上扯!
“嘎嘎嘎……”一道道生澀的摩擦聲漸漸濃重,卻見那數十萬斤的石門一絲絲脫離了地面,並且向上不斷拔高!
張乾手心全是冷汗,雙目緊緊盯著門縫,心中不斷默數:“七息……八息……九息……”
最後一息之前,石門硬是離地一尺,就在張乾就要貼地鑽入之際,後脖頸卻是猛地一緊!
緊跟著“轟隆!”一聲巨響,懸吊石門的繩索竟然吃不住勁,齊齊被下沉的力道掙斷,而斷龍壁隨之轟然緊閉!
若非君舞陽見機的快,一把將張乾抓了回來,他這會兒必然是粉身碎骨!
不過張乾此刻自然是沒時間道謝,整張臉瞬間蒼白,其餘青鋒門弟子更是兩股顫顫,滿眼都是絕望之色!
就在這悲催的一刻,王秀秀與石魃飛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隨即一閃身,一左一右閃至斷龍壁兩側,十根手指如鐵錐一般插入門縫,滿是筋肉虯結的手臂猛地一提!
“開……”隨著二人一聲暴喝,石魃渾身骨節登時發出一串強有力的噼啪之聲,而王秀秀周身紅芒大漲,兩人合力之下,竟將這數十萬斤的斷龍壁高高舉過頭頂!
“我的媽呀,神……神力!”張乾好懸沒活活嚇死!
“別墨跡,快走!”君舞陽一把將他拽了進去,緊跟著藺千蝕等人齊齊出手,一人一個,將青鋒門一干弟子帶入了石壁之內。
葉萱手裡也拎著一個快要虛脫的女子……芩兒。
而更加恐怖的是,當張乾,芩兒,以及一干青鋒門弟子回望之際,卻見石壁之內的三千丈道路竟然天崩地裂一般轟然塌陷,就在那幾乎不可能倖免的一刻,王秀秀與石魃一個雙臂往左,一個兩掌往右,猛地爆發渾身氣血之力!
只聽耳畔“咔嚓……嘭……”地連續爆響,奇重無比的斷龍壁竟被他二人生生擰成兩段,而後他倆雙足在石壁間一點,輕飄飄竄至了葉萱衆人面前,尼瑪連個大氣都不帶喘……
“敢……敢問葉……葉姑娘,你剛纔說邀請在下加入玄門,此話可……可還作數?”望著猶如天神一般的王秀秀與石魃,還有鐵峰這羣實力深不可測的人物,張乾驚得連說話都是有些不利索。
很顯然,他對葉萱之前的邀請……心動了。
葉萱淡然一笑,抿嘴道:“此事待離開魔神荒丘再議,玄門的大門日後隨時爲張兄敞開。”
“咳咳……是是是,葉姑娘言之有理,如今咱們已進入荒丘內部,接下去需要面對的危險絲毫不亞於子母斷龍壁,諸位請隨我來。”
張乾面色很是謙卑,而青鋒門一干弟子的態度也是變得恭謹起來,尤其是芩兒,此刻低著頭一言不發,亦步亦趨跟著張乾在前引路,儼然將葉萱衆人當成了此番探險的主心骨。
葉萱衆人暗暗發笑,不過這也實屬正常,這個世道本就是弱者附庸強者,反之強者可對弱者的性命予取予求,肆意妄爲,這種叢林法則千萬年不變,張乾這幫年輕高手雖然高傲,但卻不是傻子,自然知曉其中的利害。
通過子母斷龍壁之後,接下去是一條崎嶇難行的山麓,山麓周遭籠罩著淡淡霧氣,致使上空凝聚著一層終年不散的迷障,這迷障之間充斥著詭異魔性,侵體之後可使人陷入瘋狂,甚至自殘而亡,但青鋒門弟子顯然吞服過驅魔一類的丹藥,一路倒也安然無事。
除了邪異的魔霧之外,這一路倒是並未出現其它威脅,一行數十人走了約莫兩個時辰,直到耳畔傳來凌冽的風聲,張乾這才忽然擺手,扭頭凝重道:“葉姑娘,據本宗來過此地的前輩所說,前方只有一條峽谷可通往荒丘核心區域……”
“陰風峽……”慕秋痕忽然點了點頭,神色也是有些肅然。
“這位前輩說得不錯,此谷正是陰風峽,全長約莫十餘里,常年罡風不斷,哪怕靈宗強者不慎被這罡風波及,也難逃脫剔骨削肉的下場!”張乾衝慕秋痕深施一禮,恭敬道。
葉萱與君舞陽等人面面相覷,不禁狐疑道:“這罡風這麼厲害?”
作爲望天界三巨頭,藺千蝕自然也對此谷有所耳聞,他一指谷口深處,桀桀笑道:“或許比想象的還要厲害,葉統領,君門主,你們看!”
葉萱衆人順著他的指向望去,眼瞳登時猛地一縮!
只見谷內不遠處倒臥著一具森森白骨,白骨之間的血跡尚未乾涸,從衣著上分析,此人便是金鼎宗大執事虯龍帶進來的三位高手之一!
“想不到這人才被黑雲童子祖孫三人救了一命,卻緊跟著死在了這裡,哎……”望著那具悽慘的枯骨,葉萱衆人心底皆是升起一抹莫名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