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有的佈局,都是建立在張海天身死的前提上。也正是因此,她纔不惜出賣自己的色相,讓巴頌對自己的親生父親種下降頭。
“你在胡說什麼,我親眼看著我爸走了,你還想抵賴?”張青青臉上露出了強烈的憤怒之色,來掩飾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不安。
江晨暮輕笑一聲,人死之後,一定要守靈七天,否則的話,則被視爲大不孝。張青青一心想要謀奪家產(chǎn),絕對不會落得一個不孝女的頭銜。
“那你就和我在這裡等一會兒好了,說不定他馬上就要過來了。”江晨暮聳了聳肩,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歡子躊躇片刻,也跟了過來。
“晨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眉頭緊鎖,看來,這個案子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江晨暮撇了撇嘴,良久纔開口說道:“一場奪嫡大戲而已,你坐在這裡看戲就可以了。”
聽他這麼一說,張青青的臉色更是變得慘白無比。
只是,箭在弦上,已經(jīng)收不回去了。如果她現(xiàn)在承認的話,那麼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她咬牙思考了很長時間,才走到江晨暮身旁,坐了下來。既然要等,那就等著好了。
從一開始,她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現(xiàn)在,她只能相信巴頌,相信他已經(jīng)幫自己處理好一切問題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心裡也越來越不安。現(xiàn)在,她如坐鍼氈,如果江晨暮說的是真的的話,那麼等著她的,將會是……
“我看你是在拖延時間,難道就讓我們一直等下去嗎?”張青青再也坐不下去了,站起身來,咄咄逼人的說道,“不必等了,我爸爸去世的時候,我就在場,難道我還會咒我自己的父親嗎?”
江晨暮冷笑一聲,弒父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咒一兩句算是什麼。
“做不做的出來,你心裡有數(shù)。”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醇厚的聲音傳了進來。
聽到這聲音之後,張青青瞬間便面如死灰。
回頭看去,本應(yīng)該躺在牀上,等候入殮的張海天,赫然就站在自己背後。
“爸,爸爸……”張青青緊咬嘴脣,本以爲是江晨暮在詐自己,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竟然真的活了!
張海天眉頭緊鎖,臉上還有一絲灰敗之色,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是大病初癒。
歡子的表情更加精彩,怎麼這段時間淨遇見一些怪事。之前是本已經(jīng)死了的保安突然出面作證,現(xiàn)在命案死者,竟然活生生的站在神鬼閣裡面。
“瘋了,這個世界都瘋了。”歡子喃喃的說道。
別人或許還理解不了,唯有他受到的衝擊最直觀。
“楊警官。”張海天走過來,衝著歡子點了點頭。他們之前也打過交道,算是有幾面之緣。
江晨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看來,恢復(fù)的還算是不錯。
“晨子,他會不會和那保安一樣……”歡子立即湊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江晨暮輕笑一聲,他做的事情,自有把握。
這件事情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耍筒顝埡L扉_口了。
“還真不愧我養(yǎng)了你二十年,就這麼報答我的嗎?”張海天坐在那裡,不怒自威。
他和龍瑞一樣,在唐海代表了一方勢力,經(jīng)年累月,自然也有上位者的氣勢。財大氣粗,說的也是這個道理。
張青青臉色慘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本以爲已經(jīng)成功了,當著張海天的面,她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現(xiàn)在,反而成了致命一擊。
“你們的事兒,還是回家之後再說吧,我這裡可不是斷官司的地方。”江晨暮懶洋洋的說道。
百善孝爲先,他可以原諒巴頌和王天這兩個作惡多端的人,卻原諒不了張青青這種白眼狼。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父母的地位。
張海天歉然一笑:“讓兩位見笑了,楊警官,今天的事情還真是不好意思。改天,我一定登門拜訪。”隨後,他冷冷的看向了張青青,“何必這麼心急呢?你真以爲,你兩個哥哥看得上我這份家產(chǎn)嗎?”
隨後,他拍了拍手。
兩個保鏢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手裡還捧著一個錦旗。
“道術(shù)如神,道心似水。”
整個錦旗上面,就只有這麼八個字。
“江大師,救命之恩,這錦旗你一定要收下。”張海天對自己兩個手下示意,讓他們把錦旗掛起來,“我就不打擾了,還有一些家務(wù)事要處理。”
江晨暮點了點頭,這麼大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草草收尾。不過,這就是張家的私事了,他可以救
人,卻救不了別人的心。
“好自爲之。”他走上前去,低聲說道。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對張青青說,還是對張海天說的。
等他們走了之後,歡子立即湊了上來,好奇的問道:“到底是怎麼了,合著我今天出警,就是來看戲的?”
也不怪他看不懂,實在是這起死回生的太突然了。
從死者到證人的轉(zhuǎn)變,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江晨暮嘿嘿一笑,將事情的原委全盤托出。只是略去了降頭的事情,而是說成了自己配合張海天演了一齣戲。
聽完之後,歡子長嘆一聲。
“怎麼覺得,我這些年在唐海都白混了。”他在唐海混了這麼多年,也不過是一個隊長而已。江晨暮纔回來幾天,就結(jié)識了這麼多的巨頭。
龍瑞也好,張海天也罷,在自己的領(lǐng)域裡,都是絕對的權(quán)威。能和他們扯上交情,對江晨暮以後的發(fā)展會有很大的好處。
不過,江晨暮卻絲毫不在意。
“我看你這鋪子現(xiàn)在有點不景氣啊。”歡子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良久纔開口說道。
江晨暮輕笑一聲,指了指牆上的錦旗,說道:“那是以前,從今天開始,應(yīng)該會有所起色的。”
龍瑞是唐海地下勢力的掌控著,但是他的圈子,也只是侷限於此而已。
張海天就不同了,身爲海天集團的董事長,他的交際圈,比龍瑞只大不小。更何況,他所認識的,無不是唐海這個圈子裡的精英。
做生意的,有幾個不信鬼神的?有他們在,江晨暮的生意就永遠不會走到盡頭。
歡子苦笑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道術(shù)如神,道心似水。好大的口氣啊!”
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職業(yè)裝的女人正站在門口,看著那錦旗,臉上滿是笑意。
看到這人之後,歡子臉上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她。只是,一時之間,竟然想不起來了。
“怎麼?不認識了?”女人輕笑一聲,看向江晨暮,“晨子哥,你說,該怎麼罰他?”
江晨暮一怔,怎麼每次都會鬧這種事情。
“哈哈哈,必須要罰他,美女主動搭訕,你竟然說不認識。”江晨暮打了個哈哈,在歡子肩膀上拍了拍,良久纔開口道,“有從哪兒認識這麼漂亮一姑娘啊,老實交代。”
女孩兒臉上明顯露出一絲惱怒的神色,任是誰,被人如此忽視,都不會有好臉色的。
“是潘玲。”楊夢涵連忙提醒道。
這丫頭的脾氣,如果晨子他們再想不起來的話,恐怕真能把這裡給砸了。
經(jīng)她這麼一提醒,江晨暮背後蹭的一下冒出一層冷汗。小時候,有兩個女孩兒經(jīng)常跟在他屁股後面。一個是楊夢涵,另外一個就是潘玲了。
但是,和楊夢涵不同,潘玲的脾氣十分火爆,任何一個不順心,都能讓她大發(fā)脾氣。也就只有在江晨暮面前,纔會收斂一些。
誰都弄不懂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許這就是一物剋一物吧。
“這麼多年沒見,都長成大姑娘了啊。”江晨暮悄悄擦了一把冷汗,對歡子說道,“是潘玲。”
聽他這麼一說,楊歡也是身子一僵。
“還是晨子哥記性好一點,哪兒跟你似的。”說著,潘玲白了他一眼。
歡子這才鬆了一口氣,立即轉(zhuǎn)移話題:“玲子,你這些年都去哪兒了?一直都沒有你的消息。”
潘玲和楊夢涵一樣,在很早的時候就離開了唐海,至於她去哪兒了,誰都不知道。就連江晨暮,都一直沒有和她聯(lián)絡(luò)過。
當初,江晨暮前往終南山的時候,唯一的遺憾,就是潘玲沒有給自己送行。
“說來話長,離開唐海之後,我們一家搬到了西安。我在那裡呆了五年,接著又去了南京,現(xiàn)在,我在南京一家公司工作。”潘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落寞的神色。
三人臉上都滿是唏噓之色,當年他們幾個人,現(xiàn)在說是各奔前程也不爲過。
“恩?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啊?”江晨暮好奇的問道。一別這麼多年,貿(mào)然在街上遇到的話,還真不敢相認。但是,潘玲卻可以這麼準確的找到他們的所在。
潘玲嘿嘿一笑,神秘的說道:“我來這裡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課。只是,沒想到,當初的混混頭子,現(xiàn)在竟然變成了一個神棍。”
她所說的,自然就是江晨暮了。
“晨子,你有沒有見過這個東西?”說著,潘玲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一張照片。
看到照片之後,江晨暮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