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什麼東西造成的？”江起雲看了一眼長寧身體上那些坑洞。
長寧看著自己生前的屍體，表情沒有一絲波動，大概因爲一句變形腐壞太多了，就像看著別人的屍體一樣。
“回稟尊神，這應該是我死後，身體裡的蠱毒爆發，蠱蟲脫離身體形成的。”長寧回答道。
我看得心有餘悸，問道：“長寧，你身體裡一直有好多蟲子嗎？”
長寧淡淡的說道：“小娘娘，蠱太神秘，不像道這樣有經典傳承可以學習，所以我對蠱也不瞭解，這幾十年來，我感覺……蠱就像一個肉膜包覆的丸子，停留在身體裡，不發作就沒感覺，若發作，就像一個刺蝟扎得五臟六腑都鮮血淋漓……”
我聽得微微縮到江起雲的身邊。
我哥站在一旁，擡手摸了摸凍得像冰棍一樣硬邦邦的屍體。
他不怕屍體，還伸手去摸了摸一個很大的黑乎乎洞口，低聲說道：“這還真是從裡面鑽出來的，裡頭的空間挺大。”
叔叔接口道：“都測量過了，最大的一個洞在胸口，直徑兩公分。”
兩公分聽起來很小，但是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創口，會覺得很可怕。
長寧低聲說道：“那或許是蠱母爬了出來吧……”
蠱母，我默默的嚥了口唾沫，兩公分這麼寬的蟲子呀？那得多大一隻啊……
我哥突然擡頭問道：“這蠱，寄宿的身體死了，蠱還會自己爬出來？不會跟著死去嗎？”
這問題沒人能回答。
就連江起雲也不知道。
“……巫蠱的事情，還是去找沐挽辰吧，他懂得比我們多。”江起雲開口道。
我點點頭，轉頭問叔叔道：“叔叔，你們是怎麼發現這屍體的？這明顯就是從地下刨出來的啊，深山老林怎麼會有人去刨地，還一刨一個準！”
我叔無奈的攤手道：“我們也煩這種事，入土爲安的屍體被刨出來，還是這麼棘手的問題，我們去哪兒查？？而且這件事還被曝光了，壓力特別大！”
“對，這事兒怎麼回事？爲什麼會被曝光？”我哥也問道。
叔叔嘆了口氣，說那一片人跡罕至，但是最近出了一個什麼真人秀節目，拉著一幫最近沒多少曝光率的明星去做秀。
當時因爲下雨，劇組行程被耽誤，就在那個山坡下面扎帳篷睡覺。
結果事有湊巧，一位山民看到有這麼多人來紮營，就想半夜來偷東西。
鬼鬼祟祟的山民被發現後就拼命逃跑，然後好像被毒蛇毒蟲咬了一口，昏倒在地，就摔在了長寧埋葬的地方，劇組人員把山民抓起來的時候發現土質鬆軟。
因爲暴雨沖走了不少泥沙，往下刨了幾下就發現了長寧的屍體。
“現在節目已經停工了，劇組解散，電視臺把這個項目都撤了，問題是已經被人拍了照片，現在已經將網上的照片都撤掉了，但還有少數在微信上流傳，我們正在一個個追溯，要求立刻刪除照片。”叔叔無奈的嘆口氣。
江起雲冷冷的開口道：“那個被咬傷的山民呢？”
對對，那傢伙可能不是被毒蛇咬傷，而是被屍體裡鑽出來的毒蟲給咬了。
“在醫院呢，還在昏迷中，我們有同事二十四小時看守。”叔叔回答道。
江起雲低聲對我說道：“慕小喬，讓你叔叔想辦法把這具屍體弄出來，我們帶去給沐挽辰看看，很快送回來。”
噗……咳咳咳。
“借走屍體？！這很難啊！人間的規矩很嚴格的！”我使勁兒搖頭。
我哥低聲道：“你笨啊你小喬，只要叔叔不在場，江起雲隨便做點法術偷天換日就行了！”
“怎麼做？”我看向江起雲，可別害叔叔背鍋纔是啊。
江起雲看了我一眼：“丟個蓮藕在這裡，隨便弄個障眼法，就能換出來了，看過之後速速歸還。”
好吧，我將叔叔拉到一邊竊竊私語。
叔叔畢竟還是自家人，他知道這些事情的玄妙不是常人能搞得懂的，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江起雲找我要了桃木盒子來裝屍體，我們跟著叔叔離開，去辦公室裝模作樣的喝喝茶，留下不在場證據。
等冰庫的管理人員檢查、鎖庫離開後，江起雲施法讓攝像頭“故障”了幾秒鐘，然後就出現在我身邊，低聲道：“走吧，我們回南山一趟。”
南山。
區區兩個字，立刻就讓我腦海裡浮現了他爲我建造的那個小小的宮苑、還有他長久以來默默不訴的深情。
我哥不能走他的法門通道，於是我哥和叔叔去了醫院查看那個被咬的山民，我和江起雲帶著桃木盒子來到巫王山城。
我們出現在沐挽辰宮殿的平臺上，宮殿裡沒有人，只聽到一聲聲悠長的號角聲。
腳下奔流的江面上密密麻麻排滿了大小船隻，領頭的是沐挽辰的龍頭大船，桅桿上站著神鷹。
看樣子好像是剛從外面回來，他的龍頭大船靠著碼頭停下，從曲折的臺階彎彎繞繞的往這裡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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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挽辰很好找，他身材高大、猿臂狼腰，一隻神鷹停在他肩上，他今天穿著玄色的繁複服裝，暗金色的衣襟和袖口，看起來非常正式。
“……穿這麼隆重？幹嘛呀？”我有點好奇。
因爲我第一次見到他，他上半身只有一匹若有若無的布料搭在肩上呢！那約等於無的布料就是爲了秀身材的！還戴著臂環面具，一派異族風情。
江起雲淡淡的回答道：“應該有祭祀吧。”
祭祀……
對哦，他是大巫王，巫蠱不分家的大巫王。
他走上來的時候看到我們，微微愣了一下，朝江起雲單膝行禮道：“師父。”
我呢、我呢？
我期待的指了指自己鼻子，蹭到江起雲身邊，等著他甜甜的叫一聲師孃。
“慕小喬，你一來肯定沒好事。”沐挽辰冷冷的說道。
噗……
因爲這個“徒弟”不是普通人，江起雲對他可縱容了！居然不說他欺負我，還瞥了我一眼道：“你想聽他叫師孃？”
我點點頭，叫師孃多萌啊，他那冷硬又有壓迫感的外形，如果撒嬌賣萌叫一句師孃，多酥啊！
江起雲轉頭對沐挽辰說道：“她想聽，你就偶爾哄哄她吧。”
沐挽辰勉爲其難的開口：“是……小師孃。”
“能不能把小字去掉？”完全變味了啊！
沐挽辰起身道：“我可沒空陪你玩，找我什麼事——”
——
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