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珠看著他黑如曜石般的眼眸,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自己的身影清晰的印在那瞳孔之中,卻讓她心中沒來由的一慌。使用閱,完全無廣告!
“蘭兒是覺得鰲大人一直都很穩(wěn)重,沒有想到他會請娶囊囊太后。”皇太極凝視著懷中人兒清澈的眼眸,笑了笑,淡淡道;“你也覺得鰲拜不像是如此重女色的人?”
海蘭珠連忙道;“鰲大人怎會是重女色的人呢?他那樣心高氣傲的性子,想必也是對囊囊太后一片真心,纔會公然請娶吧。”
皇太極眼眸深沉,定定的看著海蘭珠的嬌顏,良久,只輕聲說了句;“沒想到我的蘭兒倒是十分了解我的手下。”
海蘭珠不明白他的意思,卻能感覺到他的不悅,小手摟住他的頸,帶抹不安道;“怎麼了?我是不是說錯(cuò)話了?”
皇太極聽著她綿軟的聲音,壓下心中不明的陰鬱,緩和了情緒,安慰道;“哪有,蘭兒,鰲拜隨我多年,他的性子我最瞭解,按理說,他沒有理由做出這樣的事情,要說他喜歡囊囊太后,”皇太極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復(fù)又嗤笑道;“可真是個(gè)笑話了。”
皇太極眉頭輕皺著,卻在暗自思忖鰲拜此舉的目的何在,他這個(gè)部下,一貫的冷靜睿智,無論何時(shí)都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這次,爲(wèi)何會這樣?難道?
皇太極心中一動,對自己的想法感到一絲的不可思議。剛要深究下去,卻覺得一雙溫柔的手撫摸上自己緊皺的眉頭,意圖撫平自己的憂愁。他轉(zhuǎn)過眼眸,卻是他的蘭兒脣邊含笑,一臉柔和的看著自己。
“我臉上有花嗎?爲(wèi)何這樣看我?”皇太極不由得沉溺在她深情如許的眸光中,心中的不快一掃而光。
海蘭珠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猶如最美的花瓣綻放一般,看得皇太極心中無限柔軟,只見她含羞的低下頭,悄聲說著;“無論是代善,豪格,還是鰲拜,他們誰要請娶囊囊太后我都不管,只要不是你娶就好了。”
說到最後,語音漸低,臉頰卻是一抹酡紅之色,皇太極低嘆口氣,將她緊緊的攬?jiān)趹蜒e,低語道;“蘭兒,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喜歡的快瘋了....”
清寧宮。
“姑姑,囊囊太后的事大汗已經(jīng)擱置一月有餘了,現(xiàn)在朝野上下四處議論紛紛,更有甚者居然暗自說,說大汗...”玉兒說到此處,沉吟了起來。
哲哲微微一笑,接著說道;“說大汗沉迷美色,被海蘭珠迷得神魂顛倒,竟連囊囊太后的事也優(yōu)柔寡斷起來?”
玉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道;“這可如何是好?大汗顧忌著姐姐的感受,竟影響到了政事。姐姐也是識大體之人,怎會如此?”
哲哲撥弄著精緻的護(hù)甲,淡淡道;“玉兒,咱們作爲(wèi)大汗的女人,明白怎樣能爲(wèi)大汗分憂體貼就是了,前朝的事,不是我們該管的。”
玉兒心中一驚,哲哲的話,倒似將海蘭珠從這事中給推了出去。心思一轉(zhuǎn),玉兒悽苦著面容,哀傷道;“玉兒何嘗不知,可是大汗除了關(guān)雎宮,別的宮卻連要見他一面也是難上加難,我的永福宮,已記不清大汗有多久沒有踏足了。”
一句話說的哲哲心中大痛,她的清寧宮又何嘗不是如此?一抹幽暗的火苗在眼眸中燃燒著,卻驀然想到當(dāng)日皇太極的話來;“哲哲,無論我有多少妃子,你都是大福晉,等日後成就大業(yè),皇后之位,也非你莫屬。”
閉了閉眼眸,哲哲睜開眼睛,眼底一片寧靜,只像玉兒輕聲道:“那說明海蘭珠能服侍好大汗,終究也是咱們科爾沁的榮耀,好了,我有些累了,你跪安吧。”
玉兒心中涌過一絲不甘,看象哲哲淡然的面孔,她不懂,姑姑爲(wèi)何會如此偏袒著海蘭珠?她難道不是與自己一樣恨她的嗎?爲(wèi)什麼?
壓下所有的情緒,玉兒只躬身行禮,默默退下,心中的嫉恨卻更是洶涌。
書房。
皇太極眉頭緊鎖,坐在主位,桌面上堆積如山的奏摺,隨便拿起一本,便盡是希望他將囊囊太后納於後宮的摺子。這些日子以來,他已被這事擾的不勝其煩,只有和蘭兒在一起的時(shí)候,纔可以忘卻這些煩惱。
想起她,心頭驀地一軟,瞟了眼手中的奏章,只覺甚是煩悶,一把將其摔在桌上,門外的通傳聲響起;“大汗,范文程大人求見。”
皇太極胸中氣悶,不用見也知道定是有關(guān)囊囊太后的事情,只不耐的吼道;“不見,誰都不見!”
語畢,坐在椅上,他也知自己將此事擱置了倆月有餘,實(shí)在沒有耽誤下去的理由。關(guān)於那些流言,他不是不知道,作爲(wèi)一個(gè)大漢,他定是希望底下的人可以將自己當(dāng)成一個(gè)聖明的君主,他也自認(rèn)無論哪方面都可以面面俱到,將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可唯獨(dú)這次,最簡單不過的事情,他偏偏如此的難以抉擇。
“蘭兒,我該怎麼辦。”皇太極閉上眼眸,以手撫額,神情一片苦惱之色。
“大福晉吉祥。”小順子躬身請安,哲哲美眸流轉(zhuǎn),看到范文程退下的身影,秀眉微蹙,擔(dān)憂道;“怎麼,範(fàn)大人沒有見到大汗?”
小順子苦著張臉,打著哈哈道;“大汗吩咐了,誰也不見。範(fàn)大人等了一上午,這纔剛回。”
哲哲眼眸閃過一絲不悅,大汗處事一直凌厲風(fēng)行,手段狠辣,這次竟?fàn)?wèi)了海蘭珠,將囊囊太后的事擱到了現(xiàn)在,令朝野上下看盡了笑話,難道,海蘭珠真的就值得你如此相待?連你一向重視的名聲都不要了嗎?
哲哲再也忍不住,只像著小順子吩咐道;“將這碗人蔘雞湯送進(jìn)去給大汗補(bǔ)補(bǔ)身子。”語畢,熱易娜扎將手中的細(xì)瓷青碗遞給小順子,隨著主子快步而去。
“海蘭珠,大汗憐你,寵你,疼你,就讓你連是非也不分了嗎?”哲哲美眸閃過一絲怒焰,銀牙緊咬,像著關(guān)雎宮奔去。
“大福晉吉祥。”海蘭珠看到風(fēng)風(fēng)火火衝進(jìn)來的哲哲,心中一驚,立時(shí)躬身行禮。
哲哲盯著她如花般的容顏,心中卻是怒焰囂張,用盡全身的力氣壓住心頭的妒意,在炕上坐下,像著屋子裡的惠哥道;“你下去。”
惠哥默然行禮退下,哲哲美眸一絲犀利閃過,看著海蘭珠,冷冷的道;“海蘭珠,你可知罪?”
海蘭珠心頭一震,看到哲哲一貫端莊的臉上此時(shí)卻是滿臉的怒容,嘴角輕扯著,顯然是氣的狠了,甚至連那套著護(hù)甲的手指也在微微的顫抖,海蘭珠不敢多想,立時(shí)跪了下去,恭聲道;“大福晉息怒,海蘭珠不知,還請大福晉明示。”
哲哲怒極反笑,只道;“好,好,好一個(gè)你不知道,海蘭珠,咱們科爾沁怎會有你這樣是非不分,愚笨如此的女兒?偏偏大汗還對你一往情深,你也不看現(xiàn)在大汗被你害成了什麼樣子,大汗現(xiàn)在爲(wèi)了你,簡直成了昏君!你倒是悠然自在,你也不瞧瞧現(xiàn)在朝中上下,都如何的看待大汗!”哲哲語畢,一把將手邊的茶碗打下,只將海蘭珠全身淋漓的到處都是。
海蘭珠俏臉蒼白,只一言不發(fā),生生受了這一擊,哲哲平息了自己的呼吸,眼眸犀利的盯著眼前的人兒,靜靜的說道;“海蘭珠,這就是你的愛?你就是這樣愛著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