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先科給亞歷山大科維奇打電話的時候，秦飛的手機在內衣兜裡震動起來。
走到一旁，秦飛取出那臺一直使用的保密型衛星電話一看，居然是國內的號碼。
這意味著，也許是安若素打過來的。
“若素，現在我這裡有些緊急情況，沒時間和你聊天。”
秦飛以爲安若素知道自己面臨壓力，所以打電話給自己加以安慰。
但是，他似乎小看了安若素。
“秦飛，你當我是什麼人了？”安若素顯然有些不高興，“你覺得我是那種整天沒事就打你工作號碼不知深淺好歹的小女人？”
秦飛愣了一下，表情頓時尷尬起來。
他還真的有些忘了，安若素除了是自己私定終身的未婚妻之外，實際上也是一個受過正規訓練的職業軍人。
“對不起，我……”
“我沒時間聽你道歉。”安若素的語氣似乎暗藏著一些焦急，“你現在旁邊有沒有人？”
秦飛悄悄瞥了一眼米斯特和米歇爾，倆人正湊在一起低聲細語，顯然是在討論巴斯基夫還活著合格重磅情報。
&nbi17來說，巴斯基夫暫時未死亡，對於他們可謂是一個好消息。
至少，現在fsb和他們合作基礎還存在，並沒有受到影響。
“有人。”秦飛說完，將電話揣在兜裡，轉身拉開車門，下車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左右觀察了一下，確定周圍安全之後，這才重新拿出電話。
“說吧，我現在身邊沒人了。”
“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安若素抿嘴脣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秦飛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先說好消息吧。”秦飛說：“反正壞消息也肯定暫時改變不了，倒不如先高興一下。”
“記得我說過，小何在硬盤裡分析出了不少有價值的情報嗎？”安若素問。
“我知道。”秦飛說：“跟著資金流動的方向走，就能找到範天龍的基地。”
“對，所以203部隊已經全部出動了，這次他們三個小隊全部出動，其中包括了幽靈小組，幽靈小組去的是東南亞方向，最後根據小何反饋的情報，鎖定了三個目標。”安若素道：“其中最有價值的目標其實之前早已經被我們鎖定，就是秦叔叔所在的那個基地，範天龍出現在那裡的次數不少，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去那裡和你父親聊天，這幾乎是他雷打不動的習慣，只不過時間從來沒有固定，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
“從前一直沒有對基地採取行動是因爲那裡不光有黑日的訓練營，在周圍地區更是反政府武裝的地盤，如果小分隊形式進入，即便能找到你父親也無法將他帶走，還很容易驚動f國的軍方，那樣會造成外交事故。”
“那麼這一次呢？”秦飛問。
“這一次，是f國主動聯絡上了我們。”安若素說：“之前我們一直懷疑f國對於範天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因爲想給我們上眼藥，不過後來發現這和‘飛鷹計劃’有關，是‘飛鷹計劃’一直利用他們在f國的影響力，爲範天龍提供一定的庇護。不過自從小何從硬盤裡解密出不少數據之後，事情就開始出現了變化。”
“什麼變化？”秦飛迫切地詢問道。
“你是不是將一份資料給了米斯特？”
“沒錯，有這回事，這是我們之前的協定，米斯特爲我們提供一定的情報支援，和我們合作，條件是我們得到硬盤裡的東西，數據要copy一份給他。”秦飛想起之前，米斯特找過自己要數據，自己曾經答應，賓且聯絡了尤里，按照米斯特的要求給他發了一份過去。
這和小辣椒口中說的消息有什麼關聯？
“這就沒錯了。”安若素道：“最近f國軍方忽然發動了對反政府武裝的圍剿，和從前不一樣的是，從前一般都是反政府武裝主動挑事，但這一次，確實政府軍主動出擊，看起來似乎信心十足，這樣的現象十分反常，我們分析之後認爲，和你給米斯特的那份資料有關係。”
“你是說……”
秦飛的腦筋飛快轉動。
米斯特取得的資料都是發送會usa，給他的那位幕後大boss。
雖然秦飛並不清楚米斯特的大boss到底是什麼人，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和“飛鷹計劃”肯定尿不到一壺裡去，而且一直在針對“飛鷹計劃”，似乎有意在瓦解這個組織。
能夠在usa內部和“飛鷹組織”這種龐大的地下組織針鋒相對的人，想來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假設米斯特的大boss有能力對付“飛鷹組織”，需要的只是一些對其不利的證據，那麼米斯特給他發送的這份資料顯然很有用處。
“你是說，飛鷹計劃正在切割和黑日之間的關係？”秦飛小心翼翼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給出這樣的結論是有道理的。
雖然秦飛一直知道“飛鷹計劃”和黑日之間早已經產生了矛盾，矛盾的重點似乎就在於張蘭的事件，而張蘭事件的起因就是這個硬盤。
硬盤背後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故事，秦飛並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硬盤是範天龍授意張蘭，讓後者通過秘密的渠道獲得的東西。
所謂的秘密渠道，當然不是什麼正當手段。
這個硬盤是用“阿喀琉斯之踵”這種程序加密的，而這種程序源自於cia，也就是說，硬盤本身不是黑日所有，如果可能，那就應該是“飛鷹計劃”這個組織的東西。
只是範天龍沒想到的是，張蘭居然會因爲自己丈夫的事兒心生不滿，在獲得硬盤之後居然以此要挾範天龍，沒想到最後竟然招來殺身之禍。
硬盤裡的內容曝光，顯然不光是對黑日不利，對“飛鷹計劃”也是不利的，裡面據說有某些資金流入了一些usa軍政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的秘密賬號，還有些是參衆兩院德高望重的議員。
秦飛可以想象，如果自己是“飛鷹計劃”的首領，此時要做的就是兩個字——切割。
切割一切和黑日組織有關聯的證據以求自保。
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刀殺人。
那把刀，就是f國的軍方。
現在不光是203部隊想幹掉範天龍，就連“飛鷹計劃”恐怕也想滅口。
留下範天龍，對於他們實在不利，這個人知道他們的秘密太多，而且極其貪婪，設置動了心思從他們的手裡偷走了“阿喀琉斯之踵”。
偷取硬盤，目的不言而喻，恐怕是範天龍已經厭倦了對“飛鷹計劃”俯首稱臣，只要拿到硬盤，就能威脅“飛鷹計劃”。
事情一環接一環，看起來複雜，實際上仔細理一理，所有的頭緒和脈絡都會清晰無比。
“沒錯，我們得出的結論和你一樣，目前飛鷹計劃恐怕在自保，他們必須切割和範天龍之間的一切關聯證據。”安若素說：“f國向我們拋出了橄欖枝，說是因爲經濟原因，需要我們在反恐工作中爲他們提供幫助，很顯然，這是託詞，他們是要我們幫他們剷除躲在他們國境之內反政府武裝控制區裡的黑日組織。”
“你要告訴我的好消息就是，我們的人已經摧毀了在f國境內的黑日組織據點？”秦飛問。
安若素說道：“沒錯，我們以贊助武器爲名，讓3分隊進入了f國，和他們的軍方一起合作進行打擊行動，另外，幽靈小組據說也參加了行動，那是我爺爺他們那些人親自下令的。”
“看來結果不錯。”秦飛說。
“沒錯，是不錯，可是……”安若素的口氣變得遲疑起來。
秦飛明白，接下來，安若素恐怕要說那個“壞消息”了。
壞消息是什麼呢？
難道是自己的父親……
想到這裡，秦飛狠狠甩了甩頭，彷彿要將不好的東西都甩掉。
不，不可能的！
自己的父親怎麼可能有事？自己還沒走出最後一步，沒有親自手刃範天龍，怎麼父親就撐不住了？
他突然變得忐忑不安起來，既想聽安若素往下說，又似乎不想聽她繼續說下去。
“秦飛，你怎麼？”話筒裡，傳來了安若素關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