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真正令範鴻宇頭痛的,絕不是高潔和趙歌“碰頭”,而是他的老媽管麗梅。本來今天天氣晴朗,有美相伴,範鴻宇心情大好,卻不想真不是個“好日子”。
在路上聊了一會,範鴻宇便邀請高潔去他的住所。
不管怎麼說,他眼下是住在軍營,高潔就是客人了。有朋自遠方來,當?shù)孟嗾垼畈琛?
本來請高潔去趙歌住的招待所房間也行,範鴻宇總覺得有些不大妥當,還是去自己的住所比較合適。
高潔欣然接受了邀請。
範鴻宇的房間也很整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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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趙歌雖然身體不適,還是強拖病體幫他倆整理一下內(nèi)務(wù),再說,住在軍營之中,範鴻宇和夏言也得注意一下,不能搞得像豬窩一般,太也沒有面子。
夏言跑得沒影子了。
基本上,他就是晚上回來睡覺。
“高科長,您請坐!”
一進屋子,趙歌便熱情地招呼道,挪動了一下書桌前的木頭椅子,又忙著去沏茶水,儼然她纔是這房間的女主人一般,女朋友的身份,拿捏得非常到位。
高潔笑了笑,坦然就坐,說道:“歌兒,你也不要那麼見外,和鴻宇一樣,叫我高姐吧。要不,直接叫姐就行。”
“這個可不敢。”
趙歌連聲說道,給高潔奉上了茶水,自然範鴻宇面前也有一杯熱氣騰騰的儼茶。
高潔一笑,也不再堅持。
趙歌沏好茶水,自己也端了一杯溫開水,坐在範鴻宇身邊相陪。
範鴻宇問道:“高姐,地區(qū)這段時間,情況怎麼樣?”
高潔笑道:“你想知道哪些情況?”
範鴻宇微笑道:“這你心裡有數(shù)。”
因爲有趙歌在,高潔倒是不再調(diào)侃他,笑容微微一斂,說道:“亂作一團。尤其是李專員那邊,有點穩(wěn)不住陣腳了。鄭天平那人,很不靠譜。”
範鴻宇嘴角一翹,點了點頭。
這倒是在意料之中。
李有智是鄭天平的靠山,鄭天平眼見大禍臨頭,自然眼巴巴地盼著李專員能夠拉他一把。專案組對鄭天平的控制非常嚴,基本上鄭天平隔絕了與外界的一切聯(lián)繫,迄今也不大清楚,到底得罪了何方神聖。有關(guān)葆家的種種傳聞,民間已經(jīng)有了很多版本,隱隱有人猜到了葆老爺子頭上。
這些傳聞,鄭天平卻是聽不到。
若是他知道自家父子得罪的是那樣可怕的一個龐然大物,鄭天平早就死心認命了。那樣層級的大人物,遠不是李有智一個行署專員能夠抗衡的。
左等右盼,盼不到李專員的援手,鄭天平的精神堤防,一點點地崩潰,到後來,索性什麼話都往外倒,該說不該說的,只管說。
如此一來,李有智的日子,也就不好過了。
範鴻宇記得,另一個世界,“一七慘案”確實也牽連到了李有智,黯然離開了行署專員的寶座。好在他本來就年齡到線了,倒也算是比較體面的退了二線。畢竟他和鄭天平之間,也沒有太深的其他糾葛,主要就是工作之中形成的比較良好的上下級關(guān)係。
八十年代,官員之間的利益糾葛,遠不如後世之甚。很多官員,也是憑著真實的能耐和紮實苦幹的工作作風提拔上去的,上級領(lǐng)導(dǎo),對他們更多的是欣賞提攜,倒也並不一定要“提錢進步”。
不然,李有智焉得如此輕鬆過關(guān)。
只是那個世界,邱明山比李有智還要提前去職,李有智空出來的行署專員職務(wù),最終由省裡的“空降兵”給佔據(jù)了。
這一回,結(jié)局怕是不盡相同。
“那梁書記呢?”
範鴻宇對樑光華的動向,比較關(guān)注。
高潔淡然說道:“梁書記堅決擁護省委的決定,對專案組全力支持。”
範鴻宇笑道:“聯(lián)合不下去了。”
“他也不敢聯(lián)合。”
高潔嘴角閃過一抹譏諷的笑意。
到了這種時候,樑光華毫無疑問要全力保護好自己,哪裡還肯跟李有智去“聯(lián)合”什麼?就算明知道邱明山對行署專員的位置虎視眈眈,卻也顧不得了。
阻止邱明山上位和保住自己的權(quán)位,孰輕孰重,樑光華焉能分不清楚。
之前,高潔的態(tài)度,算得比較中立,對樑光華,李有智,邱明山等人的糾葛,採取旁觀的態(tài)度。如今自然不同,高潔已經(jīng)將自己歸入了邱明山的陣營。
“邱書記從首都回來了嗎?”
對邱明山的動向,範鴻宇當然最關(guān)注。
高潔點點頭,說道:“已經(jīng)回來了,估計問題不大。”
範鴻宇頓時就興奮起來,問道:“真的?”
高潔瞥他一眼,笑道:“這個你心裡還沒底嗎?需要問我!”
這一切,本來就都是範鴻宇在努力策劃的。
範鴻宇又搔搔頭,舒了口氣,說道:“總算曙光在前了。”
“是啊,不然,你心裡不知道多鬱悶吧?構(gòu)思那篇文章,怕是殺死了你無數(shù)的腦細胞。”高潔終於忍不住又調(diào)侃了他一句,隨即正色道:“鴻宇,過完年後,我的工作可能要動一動了。”
“怎麼動?回省裡去?”
範鴻宇忙即關(guān)切地問道。
“不是,可能去楓林鎮(zhèn)。”
“楓林鎮(zhèn)?”
楓林鎮(zhèn)是彥華市下面的一個正科級建制鎮(zhèn)。彥華雖然是縣級市,也和地區(qū)所屬的其他縣一樣,下轄有區(qū)級建制。一般來說,在縣裡,除了城關(guān)鎮(zhèn)是正科級建制鎮(zhèn),和區(qū)的級別齊平,其他的鎮(zhèn),都只是相當於鄉(xiāng)級建制,副科級別,隸屬於區(qū)的管理序列,一般是區(qū)公所的駐在地。而楓林鎮(zhèn),卻是彥華市西部的大鎮(zhèn),唯一不是縣級機關(guān)駐地的正科級建制鎮(zhèn),在彥華市的地位,頗爲重要。
“嗯。”
“怎麼安排?鎮(zhèn)長還是書記?”
高潔去楓林鎮(zhèn),那就是外放了,以她的背景,從地委宣傳部外放鄉(xiāng)鎮(zhèn),不大可能平調(diào),否則這個外放就隱隱帶著貶謫之意了。當然,如果高潔只是地委宣傳部的普通副科級幹部,那麼外調(diào)鄉(xiāng)鎮(zhèn)副職,就十分正常,甚至還帶一點栽培的意向。
“可能是鎮(zhèn)長吧,暫時上不了書記。楓林是大鎮(zhèn)。”
高潔固然有背景,畢竟太年輕,又是女同志,沒有基層行政工作經(jīng)驗,一傢伙就放到正科級建制鎮(zhèn)的一把手位置上,還是有點駭人聽聞。
趙歌聽了這話,就嚇了一跳。對範鴻宇和高潔的這番談話,趙歌聽得不是太明白,梁書記李專員邱書記是何方神聖,她一無所知,但趙歌還是很努力地想要弄懂。因爲她知道,這是範鴻宇經(jīng)常會接觸到的一些東西,她要是永遠搞不懂,那就意味著她和範鴻宇之間,永遠都有不能完全融合的地方。
忽然之間,高潔就說要去做鎮(zhèn)長了。
鎮(zhèn)長這個職務(wù),對於趙歌而言,那可是實實在在能夠理解的範疇。就好像宇陽縣城關(guān)鎮(zhèn)的鎮(zhèn)長,一個極有權(quán)勢的“大官”!
趙歌委實很難將鎮(zhèn)長的頭銜和高潔這樣年輕的大美女重疊到一起。
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嘛。
“高姐,恭喜啊!”
範鴻宇由衷地說道,抱了抱拳。
“你就貧吧。”
高潔瞪他一眼,隨即皺起了漂亮的黛眉。
“我現(xiàn)在就開始犯愁了……我以前可沒有基層行政經(jīng)驗,楓林那麼大一個攤子,夠我頭疼的。”
範鴻宇笑道:“沒關(guān)係,經(jīng)驗都是工作中得來的。以你的天縱奇才,小小楓林鎮(zhèn),何足道哉?”
高潔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調(diào)侃他幾句,現(xiàn)在機會難得,範鴻宇焉能錯過?
“怎麼,範主任瞧不起女同志啊?”
高潔似乎有點“惱羞成怒”,嗔道。
“豈敢豈敢,我啊,等著看高鎮(zhèn)長大展拳腳,咱們彥華地區(qū)的明日之星,必定在楓林鎮(zhèn)上空冉冉升起,光芒璀璨,令萬衆(zhòng)景仰!”
範鴻宇笑哈哈的。
這確實是真話,一切按照原來軌跡前進的話,高潔是地地道道的彥華地區(qū)明日之星。
高潔正要“反擊”,虛掩的房門卻忽然被人推開了。
“鴻宇……”
範鴻宇頓時渾身一激靈,驚得跳了起來。
“媽?”
走進門來的,不正是管麗梅麼?
範鴻宇實在想不到,老媽忽然在這個時候“殺”過來了。
管麗梅手裡提著一個大大的挎包,本來滿面笑容的,目光在房間裡一掄,便愣住了。顯然管麗梅也沒想到,會在範鴻宇的房間裡,一下子看到兩位豔光照人的美女。
這裡不是軍營嗎?
趙歌起身的速度,甚至比範鴻宇還快,怯怯地站在範鴻宇身邊,雙手情不自禁的絞在一起,低垂下眼瞼,不敢望向管麗梅,一顆芳心砰砰亂跳,忐忑無比。
自從和範鴻宇好上之後,如何面對範鴻宇的父母,就成了趙歌最大的心病。
而且,似乎一直都沒能找到很好的解決之道。
現(xiàn)在,猛可裡就撞上了。
卻如何是好?
這次第,怎一個“尷尬”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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