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 強人所難

有兩天沒見到景軒，沈夢璐打算去軒轅殿看看景軒。可尚未走到軒轅殿，沈夢璐就在小花園附近聽到了景軒和閻清堂的聲音。

“你說……你要娶我們絡(luò)兒爲妻？”閻清堂驚異的嗓音吸引了沈夢璐的腳步。

“是的，閻伯伯！還請閻伯伯成全！”景軒的聲音裡充滿了一往無前的勇敢。

“我爲什麼要成全？”閻清堂對此卻是一臉的不屑?！澳阌謶{什麼娶我們家絡(luò)兒？”

成全？閻清堂失笑，他爲什麼要成全？他爲什麼要將他捧在手心的寶貝女兒下嫁給這個醜聞滿天飛的世子？

閻清堂雖然久居閻門，對俗世之事並無過多關(guān)注，不過滿大街與景軒撲朔迷離的身世息息相關(guān)的流言蜚語卻還是傳到了閻清堂的耳中。

閻清堂本就不願意自己的門人與皇家有過多牽扯，而今皇家的醜態(tài)如此毫無保留地呈現(xiàn)在世人面前，閻清堂就更加不願意自己的兒女與這樣混亂醜陋的皇室有什麼牽扯了。

不過，眼前這個雖然遭受了巨大打擊，面容憔悴，卻依舊眼眸清澈，且如此勇氣可嘉的景軒，倒是讓閻清堂萌生了逗逗他的念頭。

“理由呢？”閻清堂望著景軒，暗暗爲他的大無畏點了個贊。

景軒擡頭迎視著閻清堂?！伴惒?，景軒會一輩子對絡(luò)兒好的！”

年少的景軒說不出什麼蠱惑人心的山盟海誓和甜言蜜語，唯有用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表達他的決心。

閻清堂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靶∈雷?，對我們絡(luò)兒好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要是每一個對絡(luò)兒好的人，都要求我將絡(luò)兒許配給他，那我們絡(luò)兒天天都可以當新娘了。”

閻清堂這是對自己的回答不滿意，景軒攥緊了拳頭，將頭揚得更高了?！伴惒j(luò)兒活潑美麗，喜歡她的人必然很多，可是，我相信，我一定是除了你們以外，對絡(luò)兒最好的人！”

景軒的小臉上寫滿了認真，那種毫無畏懼，勇往直前的純粹與認真，令閻清堂微微有些動容。不過欣賞歸欣賞，挑選女婿這種事情，卻是馬虎不得的。

“小世子，就算如此，我也不能將絡(luò)兒許配給你！”景軒過度認真，讓閻清堂收起了逗弄的心情，他不是想打擊景軒，只是實話實說。

“爲什麼？”閻清堂的拒絕，並沒有打擊到景軒。相反的，他依舊是睜著清澈的眼眸，定定地望著閻清堂，執(zhí)著地問著爲什麼。爲什麼不能將閻輕絡(luò)許配給他？景軒需要一個被拒絕的理由。

“沒有爲什麼。”閻清堂淡淡地回了一句。人生沒有那麼多爲什麼，也沒有那麼多答案。最主要的是他沒有義務(wù)給景軒一個解釋，因爲拒絕一個人不需要理由！

這樣的回答，景軒自然是不滿意的。“閻伯伯，請恕景軒不接受這樣敷衍的答案。閻伯伯若是對景軒有不滿之處，您大可以提出來，景軒一定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直到閻伯伯滿意爲止！所以景軒還請閻伯伯收回那句不周全的話?！?

閻清堂不敢置信地眨眨眼，這朱景軒是在抗拒自己的拒絕？嗨，這小娃還真是有些意思了。“小子，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又豈能收回？”

景軒對閻清堂揚起笑容?！皼]關(guān)係，收不回的話，那景軒就等著閻伯伯改變主意吧！”

景軒不是天真到不知人情世故的人，不是真的沒有聽懂閻清堂的拒絕。他只是不想這麼快就結(jié)束自己剛剛萌芽的愛情，他只是想用他的方式，來爲自己爭取機會。

“閻伯伯，景軒該去練武了，景軒先告辭了！”不可否認，閻清堂的拒絕令景軒心中無比難受，甚至讓他有種想要潸然淚下的衝動。害怕自己的情緒被看穿，景軒率先轉(zhuǎn)過身子，匆匆離去了。

閻清堂望著景軒落荒而逃的背影，挑了挑眉。默默嘆了一聲，到底還是個孩子！

沈夢璐一直隱匿在雪松後面，將閻清堂和景軒之間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景軒到底只是個孩子，沈夢璐心中也有這樣的感慨，卻更多的是心疼。

閻清堂這樣不留情面的拒絕，必然會讓本就悲傷難過的景軒變得更加痛苦不堪。剛剛那番話，景軒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得如此鎮(zhèn)定自若又毫無破綻？

可是，沈夢璐又不能責備閻清堂的無情，因爲沈夢露太明白閻清堂幾近頑固的原則。所以沈夢璐唯有無言問蒼天，爲什麼要如此殘忍，讓一個孩子來承受這樣多的痛苦？

剛剛她分明看到了景軒狼狽轉(zhuǎn)身時，他眼角那一滴晶瑩的淚。沈夢璐長長地嘆了口氣。

“沐王妃打算偷聽到什麼時候？”沈夢璐的嘆息聲清晰地傳到了閻清堂耳裡。其實閻清堂從一開始就發(fā)現(xiàn)了沈夢璐的存在，他本來不打算理會，可是沈夢璐故意爲止的長吁短嘆，卻不得不讓閻清堂迴應(yīng)她。

沈夢璐從雪松後面走了出來，站到閻清堂面前。“閻門主，何不給年輕人一點機會呢？”雖然知道閻清堂沒有做錯，可沈夢璐還是忍不住開口爲景軒打抱不平起來。

受身世醜聞的影響，景軒已經(jīng)將自己關(guān)進軒轅殿好些日子了，而今爲了閻輕絡(luò)，他卻勇敢地踏出了他的堡壘。由此可見，景軒對閻輕絡(luò)的喜歡有多認真。

“沐王妃應(yīng)該明白，絡(luò)兒不可能與他在一起。我又何苦給他一個虛假的希望呢！”閻清堂的語氣十分平靜。

這話，沈夢璐可不愛聽。“世事無絕對！緣分天定，不是誰人能左右的。閻門主何不順其自然呢！”

“你的意思是要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去冒險送死嗎？”閻清堂嗤笑一聲。

沈夢璐被噎了一下，知道閻清堂在指閻輕絡(luò)命定劫數(shù)的事?！盃懥艘粋€未知的結(jié)果，而破壞一段命中註定的姻緣，閻門主不覺得有些荒唐嗎？”

荒唐？閻清堂下意識地望了一眼沈夢璐的小腹，“或許有一天，您會明白什麼叫真正的荒唐。”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兒女的周全，儘可能多地讓他們遠離風險。

沈夢璐垂下眼瞼，自知有些理虧?！伴愰T主，若是絡(luò)兒的劫數(shù)沒有應(yīng)驗，以後您還會阻止景軒和絡(luò)兒在一起嗎？”

景軒顯然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現(xiàn)在被拒絕對景軒的影響也並沒有那麼大，反正人生漫漫，景軒還有得是時間慢慢打動閻輕絡(luò)的心。沈夢璐擔心的是，閻清堂的一次拒絕，就是永遠對景軒關(guān)上大門。

“會！”果然不出沈夢璐所料，閻清堂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爲什麼？”沈夢璐捏緊了手中的帕子，沉聲質(zhì)問到。閻清堂的不可理喻簡直令人髮指。

又是爲什麼？閻清堂嗤笑。這兩天他聽到的最多的詞就是這個爲什麼了，似乎所有人都在問他要答案?？上皇前偈峦?，也不是教課書，沒有幫人答疑解惑的義務(wù)。

“沐王妃，女兒是我的，我想讓她嫁給誰就嫁給誰。”閻清堂的聲音孤傲又冷漠。

沈夢璐聞言笑起來，這是理虧的意思嗎？“閻門主，絡(luò)兒是你的女兒沒錯，卻是個**的個體，並非您的私有物，她的幸福理應(yīng)有她自己來選擇。”

“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沐妃娘娘是大家閨秀，不至於連這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吧？”沈夢璐的說辭令閻清堂不悅。

“閻門主這話倒是不錯。不過既然是父母之命，那除了閻門主你之外，還須問過完顏姑姑的意見才行。”沈夢璐倒是不惱，依舊是不慍不火的模樣。

閻清堂皺起眉頭，“沐王妃，你到底想說什麼？”扯上完顏漱玉，閻清堂的臉色又陰沉下來。

沈夢璐迎視著閻清堂的怒顏。“閻門主，我只是想說完顏姑姑應(yīng)該會中意景軒這個女婿?！?

完顏漱玉以花嬤嬤的身份潛伏在皇宮的時候，與景軒相處的時間並不少，對這個世子殿下的關(guān)愛也並不少。沈夢璐與完顏漱玉見面時，曾聊到景軒中毒一事，當時完顏漱玉顯得很是愧疚。那七七散是完顏漱玉提供給朱鄞褶的，可她卻是萬萬沒有想到朱鄞褶竟是用來對付景軒的。

“所以我以爲，閻門主在您拒絕景軒之前，應(yīng)該先徵求過完顏姑姑的意見才行?！鄙驂翳葱Φ煤苁菬o害，閻清堂的眉心卻打成了死結(jié)。

“沐王妃，這是我們的家務(wù)事，我不希望你多管閒事！”沈夢璐三句不離完顏漱玉，話裡話外透露出來的意思又都是完顏漱玉必會迴歸閻門，這讓閻清堂心情非常不好。

“閻門主此言差矣！這怎麼能是多管閒事呢！”沈夢璐搖頭失笑?！敖j(luò)兒親我一聲姐姐，閻二哥又是我的朋友，我有難時，絡(luò)兒和閻二哥都爲我鞠躬盡瘁，而今我爲他們盡一份心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所以沈夢璐這是打定主意要插手他們的家務(wù)事！閻清堂眼眸一沉。“沐王妃，你要對翀翊和絡(luò)兒盡心盡力是你的事情，我怎麼同我的家人相處，這是我的事情?！?

話不投機半句多，閻清堂此刻心煩意亂，已經(jīng)不想再跟沈夢璐做無謂的爭辯和糾纏了。“沐王妃，閻某告辭了！”

這就要走？那怕是不行！沈夢璐上前一步，擋住閻清堂的去路。“閻門主，我知道您有您的處事原則，我也並不該插手你們的家務(wù)事?？墒情愰T主，一家團聚本是所有人的期待，您又何必反其道行之？這樣傷害你的兒女，閻門主心中真的過得去嗎？閻公子尚且被您的固執(zhí)傷了心，若是絡(luò)兒知道此事，您又讓她該如何是好？”

閻輕絡(luò)對母親的渴望甚至遠遠超過了內(nèi)斂的閻翀翊。沈夢璐是真的在擔心，擔心閻輕絡(luò)知道完顏漱玉離開的真相，會無法原諒自己的父親。

提到閻輕絡(luò)，閻清堂有片刻遲疑，不過很快又恢復(fù)了他慣有的冷冽。“沒有母親，絡(luò)兒一樣過得很好！”事實上，閻清堂內(nèi)心裡最無法原諒?fù)觐伿竦木褪?，她竟然能如此狠心拋下自己剛剛落地的小女兒，頭也不回地離去。

完顏漱玉甚至連看一眼襁褓中的閻輕絡(luò)都沒有！這樣狠心的母親，在閻清堂看來，不認也罷！反正閻輕絡(luò)從小沒有享受過母愛，閻清堂也不想讓閻輕絡(luò)知道自己被母親狠心拋棄的痛苦。

“閻門主，您不是絡(luò)兒，又豈知她是不是真的過得很好。”沈夢璐嘆了口氣，閻輕絡(luò)內(nèi)心對母親的渴望和她內(nèi)心的脆弱都隱藏得很好，這些閻清堂未必會清楚。“閻門主，我雖然不知道你們閻門有什麼樣的特殊規(guī)矩，你又有什麼樣的苦衷，完顏姑姑拋夫棄子固然有錯，可是，她總歸是你的妻子，而今你們好不容易有機會一家團聚，你又何必錯失這樣固執(zhí)？”

錯？完顏漱玉自然是有錯的！完顏漱玉執(zhí)意報仇，這就是錯！完顏漱玉爲了報仇拋夫棄子，背棄閻門，那更是錯上加錯！閻清堂心中發(fā)苦。

閻門向來與世無爭，不願捲入世間紛爭，這一點，在完顏漱玉遇見閻清堂的時候就知道得清清楚楚。當年完顏漱玉不顧身份差異，門第之間，而毅然放棄東琉國長公主的身份，下嫁閻清堂爲妻。踏進閻門那一刻，完顏漱玉就曾發(fā)誓一生遵守閻門門規(guī)，遠離世間紛爭，守護閻門和平。

可是當年東琉國皇室一夜遭到血洗，悲痛欲絕的完顏漱玉卻背棄了曾經(jīng)立下的誓言，執(zhí)意要報家仇國恨，甚至爲此多次而想要放棄腹中胎兒。東琉國滅國時，完顏漱玉腹中的閻輕絡(luò)不過三月有餘，家人慘遭血洗的消息傳來，幾次令完顏漱玉昏厥，並多次危及她腹中的閻輕絡(luò)。

完顏漱玉的悲痛，閻清堂自然是理解的。他也無數(shù)次安慰完顏漱玉，並答應(yīng)一定會幫完顏漱玉找到下落不明的東琉國小王子完顏鴻勵?？墒?，完顏漱玉卻並不滿意閻清堂的安排，因爲腹中胎兒出生，尚有半年時間，而她卻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並且除了找到完顏鴻勵，她更想做的是手刃仇敵，爲親人報仇。

完顏漱玉內(nèi)心的仇恨來得太猛烈，太洶涌，一度被仇恨矇蔽了雙眼，迷離了心智，爲了能早日報仇，她甚至做出偷偷打胎的舉動，幸而被閻清堂及時發(fā)現(xiàn)，纔沒有釀成慘劇。

可不管閻清堂如何日防夜防，完顏漱玉還是瞞著閻清堂服下了引產(chǎn)藥物，提前了產(chǎn)期。最終閻輕絡(luò)雖然順利出生，卻無可避免地成了一個早產(chǎn)兒。而完顏漱玉更是在誕下尚不足月的閻輕絡(luò)以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閻門。

早產(chǎn)的閻輕絡(luò)沒有享受過一口母乳，沒有享受過母親的擁抱，甚至連一個來自母親的關(guān)愛的眼神都沒有享受過。剛出生的閻輕絡(luò)脆弱得像個瓷娃娃，隨時都有夭折的危險，倘若不是閻門醫(yī)術(shù)奇佳，恐怕閻輕絡(luò)早就不在人世了。

閻輕絡(luò)，從小是被閻清堂捧在手心長大的孩子。她雖然享受過母愛，可是閻清堂卻給予了她雙倍甚至更多倍的父愛，閻門中其他長輩更是用他們的關(guān)愛，彌補了閻輕絡(luò)缺失的母愛。

所以，在閻清堂看來，閻輕絡(luò)不是一個缺愛的人。並且完顏漱玉那種不負責任的母愛，對閻輕絡(luò)來說並非不可或缺。而最要緊的是，閻清堂並不希望閻輕絡(luò)知道自己是被母親拋棄的孩子。

“沐王妃，你不是絡(luò)兒，又安知我不讓她與她母親相認不是好事呢？”這樣的陳年往事，閻清堂本不欲對人述說，不過看著沈夢璐是真心對待閻輕絡(luò)的份上，閻清堂破例對她做出瞭解釋。

沈夢璐無語嘆息，她倒是真不知道閻輕絡(luò)竟有著這樣坎坷的過去。閻清堂對完顏漱玉的怨懟固然可以理解，他想要保護閻輕絡(luò)的心情也完全在理，不過而今完顏漱玉已經(jīng)出現(xiàn)，再想要隱瞞卻並非易事。

“閻門主，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完顏姑姑的事，絡(luò)兒終歸會知道的?！蓖觐伿癞斈陹仐夐愝p絡(luò)一事，雖然令人心傷，不過沈夢璐還是認爲母女相會的喜悅足夠沖淡那些褪色的過往。

“能瞞多久算多久吧！無論如何，等翀翊救出她以後，再讓絡(luò)兒知道吧！”閻清堂嘆了口氣，他到底不是無情之人，雖然要將完顏漱玉接回閻門這個有難度，不過閻清堂並不反對閻翀翊與完顏漱玉母子團聚。而今閻輕絡(luò)尚不知道此事，閻清堂也唯有祈禱能多瞞這個小魔女一段時間了！

閻清堂這話令沈夢璐有些意外。“閻門主，我還以爲您會阻止閻二哥進宮?！碑吘箘倓傞惽逄玫哪樕绱穗y看。

閻清堂苦笑?！皩m中險惡，我自然不希望翀翊冒險，不過……”閻清堂嘆了口氣，“我更希望她能平安無事。要是翀翊能成功說服她離開皇宮那個是非之地，何嘗不是好事！”閻清堂怕就怕完顏漱玉太固執(zhí)，放不下心中仇恨。

沈夢璐細心地注意到閻清堂的措辭，不是營救而是說服，她多少明白了閻清堂的心情?！伴愰T主，您放心，我和王爺一定會想辦法幫助閻二哥救出完顏姑姑的！”

“但願如此吧！”閻清堂嘆了口氣，不再糾纏此事，只是轉(zhuǎn)移了話題?！澳切∽拥降资钦l的兒子？”

那小子？沈夢璐怔忡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閻清堂指的是景軒?！伴愰T主，景軒是王爺?shù)暮⒆?！?

閻清堂哦了一聲，“昨夜沐王爺問我，有沒有辦法能幫那小子正名?！?

沈夢璐的心跳了跳?！伴愰T主可有良策？”

閻清堂轉(zhuǎn)頭似笑非笑地望著沈夢璐。“辦法，安小子不是已經(jīng)告訴過你了?！?

沈夢璐一愣，“您是說子母蠱？可那不是造假嗎？”

閻清堂搖頭，“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沈夢璐抿脣沉默了一會兒?！伴愰T主願意借出子母蠱，幫助景軒嗎？”

閻清堂露出詭異的笑容?！敖璨涣耍贿^可以換！”

沈夢璐皺眉，心中有些不好的預(yù)感。“怎麼換？”

“你答應(yīng)我兩個條件，我就給你子母蠱！”閻清堂嘴角的笑容越發(fā)狡黠了?！暗谝?，說服那小子打消娶絡(luò)兒的念頭。第二，不要讓絡(luò)兒知道她的事情?！?

沈夢璐心頭一沉?！伴愰T主這是故意刁難我?！睌嗳艘鼍?，和破壞家人團聚，這都是要遭天打雷劈的！這兩件事，沈夢璐一件都做不到。

閻清堂意味深長地笑了，然後揚長而去，“沐王妃若是覺得爲難，那我也沒辦法了?！?

沈夢璐望著閻清堂的背影，擰起了眉頭，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廝，好像沒學(xué)過……

端午節(jié)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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