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自慧苦大師走後,誅邪大會亦是終止,流雲(yún)山莊因自覺丟盡臉面,而閉門不再待客,於是六大派與衆(zhòng)武林正道人士紛紛下山離去。
夜晚,洛陽城,白鶴樓。
廂房中,秦玄閉著雙眼,虛弱的坐在牀榻上,丁逍遙盤膝坐在他的身後,正雙手抵在他後背上,爲他運功療傷。
牀榻旁,慧苦大師坐在木椅上,手中轉(zhuǎn)動著佛珠,正在爲徒兒祈福禱告。
關劍雲(yún)與楊天業(yè)坐在廂房裡的桌子旁,目光擔憂的看著牀榻這邊。
耿浩單手負背,另一隻手緊捏著,神色焦急的在廂房中來回走動。
片刻後,見丁逍遙收功,耿浩連忙踱步走至牀榻前,焦急的詢問道:“丁老前輩,大哥怎麼樣了?”
丁逍遙走下牀榻,搖了搖頭,嘆息一聲:“仇兒全身筋脈盡斷,幸得心脈未損,老夫已是爲他保住了性命,只是…”
話說一半,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丁老前輩…”聽到丁逍遙所說,關劍雲(yún)與楊天業(yè)站起身,亦是踱步走來,著急的詢問道。
“阿彌陀佛…仇兒全身筋脈已斷,今後恐怕只能癱瘓在牀榻上,淪爲廢人…”慧苦大師一聲佛喧,淡淡的說道。
“什麼?”聞言,耿浩三人心中一驚,身子一顫。
“丁老前輩,求你救救大哥吧!若是讓他今後淪爲廢人,大哥一定生不如死啊!”耿浩雙眼一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著丁逍遙懇求道。
“你!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見耿浩竟然向自己下跪,丁逍遙一把抓住他的雙肩,將他從地上提起:“他是我徒兒,老夫一定會救他的,你放心好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以後莫要再行此舉!”
“多謝丁老前輩!多謝丁老前輩!”聞言,耿浩喜極而泣,連忙感激道。
身後,關劍雲(yún)與楊天業(yè)一同雙手抱拳,亦是出聲感激道:“多謝丁老前輩…”
“阿彌陀佛,三位少俠,你們先出去吧,老衲有事情要與逍遙商量…”身旁,慧苦大師停下手中轉(zhuǎn)動的佛珠,瞥了一眼牀榻上的秦玄,突然輕聲說道。
聞言,耿浩三人抱了抱拳,恭敬的走出了廂房。
“逍遙,普天之下,能救玄兒的,只有兩人…”見耿浩三人已是離去,慧苦大師眼神望著秦玄,輕聲說道。
“大師說的可是怪醫(yī)蘇百韜?”丁逍遙雙手負背,沉思片刻後,輕聲念道。
“不錯,以蘇百韜的絕世醫(yī)術,定能將玄兒全身筋脈恢復!”
慧苦大師點了點頭,站起身說道:“不過…玄兒的功力卻是要從頭再行修煉了…”
“唉,如今黑衣樓即將浮出水面,玄兒大仇未報,若是再花費十年時間重新練劍,爲時已晚了…”聞言,丁逍遙長嘆一聲。
“阿彌陀佛…不晚,當今世上還有一人,可將玄兒全身筋脈恢復,並且保住功力!”慧苦大師搖了搖頭,道了一聲佛喧,眼神慈祥的注視著牀榻上的秦玄。
“不行!大師,你的年歲已高,若是過度消耗內(nèi)力,可是會油盡燈枯的!”慧苦大師剛說完,丁逍遙便一口否決道。
“阿彌陀佛…玄兒雖是我徒兒,但我卻已是將他看成親孫,逍遙,你便讓我放手一搏吧…”慧苦大師一聲佛喧,灑然一笑。
聞言,丁逍遙面容嚴肅,堅決的搖了搖頭:“不行!大師,我答應過素心,會照顧好你!我決不能讓你以身犯險!即便他是我的徒兒!”
“逍遙!讓我放手一搏吧!當年,我沒能救得了素心,已是愧疚了半生!如今,若是我再救不了玄兒,我死不瞑目啊!”慧苦大師老淚縱橫,語氣中帶有一絲懇求的說道。
聞言,丁逍遙心中一痛,目光緊緊的注視著慧苦大師,良久後,嘆息一聲,語氣無力的說道:“罷了,當年我不是個好情郎,如今,我亦不是個好師傅…”
說完,面色哀傷的轉(zhuǎn)身離去出了廂房。
“丁老前輩!大哥怎麼樣了?”見丁逍遙打開房門走了出來,站在走廊外的耿浩連忙焦急的詢問道。
“放心吧,有大師在,仇兒必定能復原…”
丁逍遙嘆息一聲,淡然道:“你們莫要站在門外,別打擾大師運功,陪老夫喝一杯吧…”
此時,丁逍遙心中甚是煩亂,想要戒酒消愁。
當今世上,除了怪醫(yī)蘇百韜外,便只有慧苦大師能救得了秦玄!
因爲少林寺的絕學—易筋經(jīng)!相傳,少林寺祖師達摩內(nèi)功深厚,在少林寺面壁禪坐九年,以致石壁都留下他的身影,達摩坐禪會意天道,留下兩卷秘經(jīng),一爲《洗髓經(jīng)》,二是《易筋經(jīng)》!
如今,洗髓經(jīng)已是失傳,而易筋經(jīng)卻一直存於少林寺內(nèi)!只有住持和長老方能修煉!
易筋經(jīng),少林寺絕頂武功心法,其內(nèi)力中性溫和,可易氣,易血,易精,易脈,易髓,易骨,易筋,易發(fā),易形!
如今秦玄全身筋脈盡斷,若是以易筋經(jīng)修復,必定能重塑筋脈!
只是,如今少林寺中,只有慧苦大師與住持智緣方丈修得這易筋經(jīng),但慧苦大師年歲已是過百,經(jīng)不起內(nèi)力虛耗過度,否則便會油盡燈枯!而智緣方丈如今只是絕世高手之境,這易筋經(jīng)並未習得通透!
“玄兒,師傅即便是拼上性命,也一定要爲你重塑筋脈,保住內(nèi)力!”
廂房中,慧苦大師已是盤膝坐於秦玄身後,滿是皺紋的雙手抵在秦玄後背,易筋經(jīng)內(nèi)力源源不斷的向著秦玄身體中擁進!
“撲哧!”體內(nèi)筋脈受到易筋經(jīng)內(nèi)力滋潤,開始重新塑造,這痛苦絕不低於筋脈盡斷之痛!噴出一口鮮血,秦玄閉著雙眼,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面色一陣蒼白。
……………
金碧輝煌的宮殿中。
金色面罩,一身黑袍,黑衣樓主斜靠在金椅之上,手中把玩著兩隻鐵球,他的面前,跪著一羣瑟瑟發(fā)抖的黑衣人。
“啓稟樓主,計劃很是順利,誅邪大會已被攪亂,武林正道人士與六大派已是紛紛離去…”一名黑衣人站起身來,來至黑衣樓主面前,彎腰恭敬的說道。
“恩,乾的很好…江清明呢?”聞言,黑衣樓主似乎在低頭沉思,隨即輕聲問道。
“誅邪大會上,江清明死在魔君七琴手中…”那名黑衣人回答道。
“哼,真是廢物…”
黑衣樓主怒喝一聲,將手中兩隻鐵球捏碎:“聽說,這一次誅邪大會雖未能召開成功,但丐幫已是有所動作,金不易準備號召所有丐幫弟子,勢必要追查到我黑衣樓的蹤跡…”
“是,樓主,金不易確實有此舉,不過,小的認爲,金不易不足畏懼,咋們應該提防的是丁逍遙和那個老和尚…”那名黑衣人點了點頭,恭敬的說道。
“放屁!你個蠢貨!”聞言,黑衣樓主怒喝一聲,拍出一掌,將那名黑衣人震飛出去,狼狽的摔倒在地面上。
“樓主息怒!樓主息怒!”那名黑衣人吐了一口鮮血,連忙從地上爬起身,不停的磕頭求饒。
黑衣樓中衆(zhòng)所周知,樓主喜怒無常,出手間便會取人性命!
“哼!丁逍遙與那老和尚,本樓主並未放在心上!他們在明,我們在暗!怕什麼?況且,他們永遠都不會找到我們黑衣樓總壇!”
黑衣樓主敝了一眼那名黑衣人,冷哼一聲,威嚴的說道:“通知毒龍,告訴他,我要金不易的首級!”
說完,黑衣樓主大手一揮,轉(zhuǎn)身走進金椅後面的暗道中。
“是,樓主…”聞言,那名黑衣人連忙磕著頭,恭敬的回答道,只是心中卻是驚訝不已,沒想到這一次樓主竟然派出了毒龍!
毒龍,黑衣樓四使之一!在勢力龐大的黑衣樓中,除了分佈在各地的壇主之外,還有著神秘的四使和雙尊!
黑衣樓四使,除了黑衣樓主之外,他們的一切無人而知,他們只有代號:毒龍,影劍,雙面虎以及無相。
至於雙尊,他們比四使還要神秘,甚至連代號都沒有,衆(zhòng)人只是以左尊和右尊來稱呼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