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樣毫無反抗的,被顧洛桀抱到了他的寢宮,上陽殿。他將我放在榻上,屏退了衆(zhòng)人,陰沉著俊臉,神色不悅的瞧著我,我則偏著頭,不想與他對視,我們兩就這樣僵持了好久,他終還是忍不住氣,用那修長的手指,強迫我轉(zhuǎn)過頭來。
他目光深邃的看著我,薄脣微啓,用略帶質(zhì)問的口氣說道:“說,你到底和他都做了些什麼,你們兩到底是什麼關(guān)係!”
我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漫不經(jīng)心的回道:“沒什麼關(guān)係。”
他不死心,繼續(xù)追問道:“就這樣而已,我不信。”
我打開他挾在我肩上的手,身形朝後縮了縮,佯裝詫異的說:“二殿下您信不信,與我何干?怎麼?你就那麼希望我和他發(fā)生點什麼麼?就算髮生了又怎樣,沒有發(fā)生又如何,我蘇婉馨的事情,和你二殿下有什麼關(guān)係?”
他身子顫了顫,幽幽的道:“有關(guān)係”
我輕笑一聲,面帶疑惑的問:“有什麼關(guān)係,就應(yīng)爲那個人是您的皇弟顧洛亦嗎?所以殿下您才這般大動干戈?您這心胸未免也太狹小了些。”
不過是一句簡單的話語,竟一時堵得顧洛桀無法還嘴,他只是靜靜看著我,緊顰著眉頭,一臉“難道你不懂我麼”的表情。
我懂,怎會不懂,我蘇婉馨一直以來就是被你們愚弄利用的對象,先是一個白泯諾,後來又冒出來個你。我就這樣一直被你們僞裝出來的假象所欺騙,一直受你們利用,可是這次不會了,我不想再當任何人的棋子,也不想乖乖的任由你們擺佈。
“二殿下想問的都問完了吧,若是沒有其他事情了,那婉馨我就先回去了。”我緩緩起身,朝顧洛桀輕福了下身子,徑直朝著門口走去,我知道他不會那麼容易就放過我,但我卻沒想到他出手是這麼的快。
就在我的指尖距離門板,還有一步之遙時,他便眼疾手快的拽住了我的胳膊,將我拉至他的身側(cè),口氣頗爲不善的道:“本宮還沒說讓你走呢,你急什麼?” wWW ●ttκǎ n ●¢ Ο
“可是怎麼辦,我想走了,因爲我沒功夫跟你耗!”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欲要甩開他的手,豈料,他卻越握越緊,力氣大的驚人。
我手腕一痛,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拼命掙扎道:“鬆手,我叫你鬆手沒聽見麼?”
“若是我不鬆?你又能拿我怎樣?”他淺笑著語含挑釁的說道,我愣愣的看著他,心中頓感厭惡,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卑鄙無恥的人,這哪是身份尊貴的二皇子,分明就是個地痞流氓!
他輕哼一聲,低頭將我攔腰抱起,邁開步子徑直朝著內(nèi)殿走去,剛走到牀邊,就把我往牀上重重一摔,接著便俯身壓了下來,我這柔弱的小身板,哪經(jīng)的起他這麼沉得身軀,我的胸口被他死死壓著,一時間連呼吸變得困難了許多。
禮部。
“三殿下,三殿下,殿下,不,不好了,”急匆匆趕來尋找的顧洛亦的小太監(jiān),好不容易尋到了顧洛亦的人影,卻因一路上著急奔跑,導致現(xiàn)在喘著粗氣,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小林子,你怎麼了,彆著急喘勻了氣再說,”顧洛亦輕笑著爲小太監(jiān),拍脊背順氣,一邊細細覈對著手中的物品薄。小太監(jiān)見顧洛亦這般心不在焉的模樣,心中更急了,隨即拽了拽顧洛亦的衣袖,神色焦急的道:“殿下,那,那蘇姑娘被二殿下劫走了。”
顧洛亦聽聞此言,手中的賬簿轟然落地,他一把揪起小太監(jiān)的衣領(lǐng),怒氣衝衝的喝道:“她怎麼會被皇兄劫走了,本宮不是吩咐過你們,不讓她踏出紫巖殿的大門麼?你麼這幫狗奴才都是幹什麼吃的,一個人都看不好!”
“不是奴才無能,是蘇姑娘一直纏著奴才,問殿下您的喜好,執(zhí)意要跟著奴才一起去御膳房,半道上撞見了二殿下,這才......”
“廢物”顧洛亦惡狠狠地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隨即便火急火燎的趕往上陽殿了。
小太監(jiān)一臉懊惱的望著顧洛亦離去的背影,心中糾結(jié)至極,一個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一個是紫巖殿的主子,這兩邊都是主子,我到底要聽誰的話啊。小太監(jiān)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連忙追逐著那疾馳的身影而去。
該死,他應(yīng)該隨時把她帶在身邊纔對,哪怕是讓她幹坐在身邊,等著他也好啊,這下可好,她落在了皇兄手裡,進了皇兄宮裡的人,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要回來的。你不準出事,你要等著我,一定要等著我。
這邊顧洛亦正心急如焚的朝著上陽殿趕,而上陽殿那邊,蘇婉馨卻被顧洛桀死死禁錮在身下,並且被強迫與他對視著。
顧洛桀脣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譏笑著說:“呃,他們沒能得到的東西,如今卻被我得到了,呵,他若看到這一幕,必定會氣得跳腳把。”顧洛桀一臉陰笑著看著我,我卻聽得糊里糊塗,他們是誰?他又是誰?顧洛桀到底是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奮力掙脫出,被他扼制住的手腕,拼盡了全身力氣想要推開他,誰想他的身形卻紋絲不動,他一手將我的雙手摁住,另一隻手則勾起了我的下巴,先是衝著我低笑一聲,遂而垂頭襲上了我的脣。
溫熱的脣畔相互摩擦著,讓我的呼吸變得更爲艱難了,我怎麼躲都不躲開,他的脣畔在我脣上來回輾轉(zhuǎn)著,接著探出那柔軟的舌尖,強硬的撬開了我緊閉的牙關(guān),肆意掠奪。
他的吻來得很是霸道,尖利的牙齒不住得在我脣畔之上咬磨著,一股鹹澀的腥氣沒入口腔,嘴裡滿是鹹鹹的血味。
他放下挑起我的下巴手,轉(zhuǎn)戰(zhàn)到肩頭,大力一扯,肩上的衣衫就被扯破,露出白皙的脖頸,與半露的香肩。他用修長的手指輕挑下了我頸上的肚兜帶兒,隨後便將脣畔移至我的脖頸之上,流連了一番之後,便狠狠咬了下去。
這個瘋子,我痛得倒吸了口涼氣,緊咬著下脣強迫著自己不發(fā)出一點聲音,鮮血的味道隨著口水咽入喉中,我強忍著頸間的痛楚,終還是沒有發(fā)出一絲喊叫。
“吶,我們做個交易把,我可以放過皇弟,並且不計前嫌,但是前提是你必須要成爲我的人,助我登上皇位,怎麼樣?這交易不錯吧。”他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手指圈起我的一縷青絲,輕笑著問道。
“若是我不從呢”
“那我就殺了他,跟著我對你也沒壞處,我登上皇位之後,定會給你個位子坐坐的,你是我手中最有用的一顆棋子,亦是最重要的,我怎能忍心拋棄你呢?”他狡黠一笑,笑得是那般陰毒刺目。
面前的人與我所認識的那個羅傑,真的是同一個人麼?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怎得會突然變得這麼陰狠,是我看錯了,還是這就是他本來的面目。他知道他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就算在裝回那個性格溫和的羅傑,我也不可能再會信他了,所以
他便想出個如此卑鄙的招數(shù),來威脅我就範。
我若不答應(yīng),那顧洛亦就得死,我若答應(yīng)了,方能保全顧洛亦,卻無法保全自己。老天爺還真會跟我開玩笑,我剛準備嘗試著去接受顧洛亦對我的心意,它就來了這麼一出,看來我蘇婉馨,今生註定是沒那情緣了,無論和誰在一起,無論對誰抱有一點幻想,結(jié)局都是不能在一起。
想著想著,我突感胸中煩悶至極,鼻腔一酸,頃刻間便淚眼朦朧。我高揚著頭,不想讓眼中的淚水落下,可是它卻還是不聽話的溢出了眼眶。顧洛桀呆望著身下女子的傷心模樣,心口猛的一抽,隨後又很快的恢復了平靜,你這眼淚是爲自己的流的,還是爲他?
罷了,不管是誰,結(jié)果都一樣,反正不是爲我。
顧洛桀斂了臉上的挑釁之色,轉(zhuǎn)而換上了一幅沉靜的面孔,冷聲說道:“我給你時間考慮,明日一早來這裡答覆我。”
我聽著他那毫無溫度的淡漠語氣,緩緩起身,緊捂著“受傷”的脖頸,用冷冽徹骨的忿恨雙眸,澀笑著打量了他半晌,隨後拖著癱軟的身子邁步離去。
剛邁出殿門,便瞧見了焦急趕來的顧洛亦,他神色緊張的快步上前擁住我,視線在我身上,上下打量著,當看到我肩頭零碎的衣衫,以及脖頸處觸目驚心的吻痕之時,他心中的怒火在也抑制不住了,就在他欲走進殿門的那一霎,我伸手攔住了他。
我朝他微微一笑,聲量很低的說了句:“咱們離開這裡好不好?”淚水奪眶而出,慢慢的滑落臉頰,身子也像失了力氣一般,緩緩癱倒下去。顧洛亦見我昏厥,也顧不上找顧洛桀質(zhì)問撒氣了,急忙脫下身上的外罩,裹在我身上,大手抱起我,就匆匆離去。顧洛桀透過敞開的門縫,凝神怔瞧著那已遠去的身影,嘴角不自覺的漫上一抹自嘲的笑容。
我將頭埋在顧洛亦的溫暖的胸膛上,肆意汲取著他所帶來的溫暖,雙手環(huán)上他的脖頸,伏在他懷中低聲抽泣著,急忙回宮的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低泣聲,只是焦急的往紫巖殿走。
明明不想再受人利用,卻還是由不得自己,明明很想找個人好好在一起,卻還是沒那個命。就在這麼不經(jīng)意間,落進了早已的設(shè)好的圈套,捲入這奪位的風波中,怎麼逃也不掉,怎麼躲也躲不開。我不忍心看著顧洛亦死,若不是我的緣故,他們兄弟兩也不至於鬧到如此境地,我是顧洛桀用來要挾顧洛亦的最好籌碼,亦是他的軟肋。
而對顧洛桀來說,我什麼都不是,充其量不過是他手中緊握著的棋子罷了,爲得就是助他一臂之力,幫他坐上皇位。只有在最無助最狼狽的時候,你才能看出心繫你的人究竟有幾個,到底是誰關(guān)心你的一切,在乎你的生死。
其實我根本沒有虛弱到暈倒的那一地步,是我裝出來的,我怕如果我不這麼做,當顧洛亦詢問起來的時候,我會沉淪於他的溫柔之中,失口道出一切。所以情急之下,我只能假裝暈厥,唯有這樣才能躲過他的質(zhì)問,避開他那探究的目光。
顧洛亦緊抱著我,匆匆回到了紫巖殿中,正在院裡訓斥下人疏於看管的馬亭鉉,側(cè)頭瞧見顧洛亦神色慌張的進來了,連忙迎了上來急切的詢問道:“殿下,這是出了什麼事了,蘇姑娘爲何成了這般模樣?”
顧洛亦極其不悅的瞥了一眼馬亭鉉,語氣淡漠的吐出一個字:“滾”隨後便疾步進了殿門。馬亭鉉狠狠地嚥了口唾沫,脊背上冷汗密佈,剛纔殿下眼裡的銳利青光,那分明是殺氣啊殺氣,到底在上陽殿出了什麼事,讓三殿下生了這麼大的氣?不行,還是得趕快將林風和瓊樂叫過來纔好,以防萬一。
馬亭鉉剛想擡腳去尋人,就遠遠地瞧見,林風和瓊樂神色匆匆的趕來,徑直進了殿門,馬亭鉉見此情景,不由得深呼了一口氣,來得還真及時。
殿中,顧洛亦動作輕柔的將蘇婉馨抱到浴桶裡放下,剛繞出屏風就見林風和瓊樂擔憂的面容,“瓊樂,你進去把,”顧洛亦低垂著眼眸,淡聲說道,接著便擡眼看向林風“你讓下人燒些熱水過來,動作要快。”林風領(lǐng)了命,隨即快步朝著殿外跑去。
顧洛亦癱坐在榻上,斜靠在椅背,雙眸緊緊盯著屏風,雖然他看不見屏風之後的人兒,卻還是不由得想朝著那裡望去。不久之後,宮人們提著撒滿花瓣的熱水進來,悉數(shù)倒進了浴桶裡,接著便低著頭退出了屋內(nèi)。
瓊樂爲蘇婉馨褪去了身上的衣衫,當看到那脖頸上的青紫吻痕時,頓時僵在了原地,怪不得殿下會發(fā)那麼大的火,原來是這樣。瓊樂皺緊了眉頭,沾溼了布子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傷口”。我微微睜眼,映入眼簾的是瓊樂那一臉憐惜的面容,我淡笑了一下,遂而又合上了眼眸。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是何時睡著的,只知道當我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是顧洛亦那滿含疼惜的眼眸。他擁著我躺在牀榻上,指尖在我脣畔上來回摩擦著,我勾脣對他笑笑,誰知,脣上不久之前才凝固住的傷口又裂開來,絲絲血跡順著脣紋而下,疼的我不敢張口說話。
“很疼麼?別動,我給你吹吹”說著他便作勢將宛如櫻花般的薄脣,襲向我。我微微撇頭,竟輕鬆躲開了他的脣畔,讓他撲了個空。
我往他肩上枕了枕,湊近他的耳畔,低聲說道:“我沒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他輕彈了一下我的頭,嗔笑道:“傻丫頭,又說胡話了。”我也笑了笑,身子又朝他懷裡縮了幾分。
“你能不能不要當皇上,把那個位置讓給別人”
他聽聞此言,身子猛的一顫,心中雖有疑惑,卻還是強裝輕鬆的問道:“爲什麼不想我當皇上?”
我眸子一沉,悠悠的答:“不爲什麼,就是不喜歡而已。”顧洛亦低頭看著懷中人兒,的凝重表情,輕笑一聲,緩緩地說:“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答應(yīng)你”
我心中大喜,倏地擡頭望向他:“真的?”
他堅定的點點頭:“真的,我何時對你說過假話?不過你也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我好奇的反問:“什麼條件”
他淺淺笑了笑,大手攔過我的腰肢慢悠悠的道:“我要你答應(yīng)我,一直呆在我身邊”
我頓時啞然,竟不知如何回答他纔好,他颳了下我的鼻尖,接著說道:“只要有你陪在我身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又算得什麼,我本就無心去爭,只不過是不服氣皇兄坐上那個位子罷了,他既想要就給他好了,他日我想坐了,照樣可以搶回來。”
“爲什麼要對我如此?”
“因爲在我心裡,你比那一國之君的位置,還要重要。”他脣畔帶笑,聲量很低的說。
我卻應(yīng)爲他這番簡短的話語,溼了眼眶,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處,在他肩上輕錘一下,輕嘆了句:“你真是個
傻瓜”
你到底是有多傻,才能說出這種話,在你眼裡那如畫江山,真的不及我重要麼?你這個貪慕美色的色胚子,真是讓人喜悲叢生。
他卻對此不以爲然,仍是笑意盎然的說:“你是傻丫頭,我是傻瓜,那我兩不是剛好登對麼?你不如就行行好從了我吧,呃?”
“我不要,我纔不要從了你這個登徒浪子”
“委屈一下嘛,勉爲其難的嫁給我好不好?”
“再問一萬遍,我的回答都一樣”
“不改口?不後悔?”
“我不”
只聽頭頂上方的人兒,頹然長嘆了一句:“哎,可憐我這風度翩翩的美男子,這麼謙卑乞憐卻還是沒人要,算了我不要你了,你太難娶了”他鬆開環(huán)抱著我的手,坐起身來,背影很是淒涼。
我以爲他真的生氣了,連忙起身安慰他:“別生了氣嘛,我錯了還不行”他面色陰沉的轉(zhuǎn)頭看向我,嘴角的笑意若隱若現(xiàn),終究還是沒能憋住笑。
“上當了吧,傻丫頭,怎麼?是不是想通了,改變主意想要嫁給我了?”他反身將我壓在身下,一臉戲謔的笑著問。
我嫣然一笑道:“嗯,我很想嫁給你”如果有來生的話。
他臉上的笑意突然僵住了,呆愣了片刻才緩過神來,在我額角上蜻蜓點水的一吻,隨即緊緊擁著我說:“我答應(yīng)你,會好好待你,這輩子,這顆心,都屬於你一人。”我伸手攀上他的脖頸,重重的點了點頭。
如果有來生,我想我一定會嫁給你,然後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遠離紛擾,永不分離。可是今生我卻不能嫁給你,對不起,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不可以。
顧洛亦神情十分激動,手臂死死地抱著我,勒的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良久之後,他手上的力氣,才漸漸鬆了下來。我知道許是他奔波了一天,太累睡著了,不過這樣也好。
我輕輕的拉起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腕,轉(zhuǎn)而放到他的身側(cè),隨後坐起身來,凝神細望著眼前的男子,不禁失聲喃喃道:“對不起,你這份情意我接受不了,也無法接受,我現(xiàn)在所能做的,就只有保全你這一條路了。若有來生,我,定不會再駁了你的情意了。”
我望著他的睡態(tài)笑了笑,掀開了簾帳,穿好衣裳,出了殿門。
顧洛亦,對不起,我沒想到你對我的情意,是那麼的濃,那麼的深,也沒想到你竟願意爲了我,放棄整個江山。你的心意很讓我感動,但是我們還是無緣在一起。這世咱們既然不能在一起,只願來世,老天能高擡貴手,放過你我,可以讓我們得償所願。
瓊樂,對不起,我終究還是做不到你所說的那些話語,我不能一直在他身邊陪伴著他終老,這件事情你比我更適合去做,祝你們幸福。
剛出紫巖殿不久,我便找了個宮女,爲我?guī)啡ド详柕睿吘刮也皇菍m裡的女子,四處亂晃有違規(guī)矩,被旁人撞見也不好,所以就只能找了個小宮女爲我?guī)妨恕?
我到上陽殿時,顧洛桀正坐在院中飲著酒,見我來了,他很是驚訝,目光疑惑的在我身上掃視著。
“我答應(yīng)你的條件,不過你也得遵守諾言放了他,護他安好。”我擡頭望著天邊西陲的紅日,幽幽的說著。
他輕呼了口氣,乾脆利落的答:“好,我答應(yīng)你,等我登基了,就封他爲王”
我神情淡漠的點了點頭:“嗯,希望你遵守諾言,他已經(jīng)說了,他不會和你爭了,你們兩的矛盾,也就到此爲止吧,然後,還有一件事。”
“什麼?”
“找人送我出宮,我想回去”
“好,我親自送你。”他飲下最後一杯酒,緩緩起身,喚來下人去準備馬車,他則步履輕移至我身側(cè),直勾勾的瞧著我問道:“你是爲了他才這麼做的麼?他對你就這麼重要?”
我漠然道:“事情已成定局,再問這些還有意義麼?”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遂而轉(zhuǎn)身朝著宮門走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中沒存絲毫心緒,只覺落寞的很。
這好不容易走出了一個局,眼瞧著就要邁入下一個局了,我救得了別人,卻救不了自己。
或許我命該如此,這次還能安然無恙的出來,下次再來這裡的時候,怕是就再無出宮之日了,除非老死宮中,不然是絕對不可能活著出來的,這樣想來,我的命運還真是悲慘呢。我望著那遠去的宮門淒涼一笑,笑得是那般無奈苦澀。
估摸著一個時辰以後,我纔回到這所熟悉的院落,我站在門前,望了望兩個金漆的大字,低頭笑了笑,隨即邁步跨過門檻。
“你,你等著我,待我登基了,定會來接你的。”我轉(zhuǎn)頭,赫然對上顧洛桀那雙冷峻的眸子,我不點頭,也不答話,只是笑,在顧洛桀呆愣之餘,我便轉(zhuǎn)過身進了府門,待顧洛桀回神之時,眼前已沒了我的身影。
“二殿下,”一個佩刀男子突然出現(xiàn)在顧洛桀眼前,這倒讓顧洛桀微微吃了一驚。
“高進,你怎麼會在這兒?”顧洛桀神情詫異的問道
高進環(huán)顧了下四周,湊近顧洛桀耳邊低聲說道:“聖上駕崩了!”
“你說什麼?何時的事!”
“就在半個時辰前,還請殿下即刻返回宮中,主持大局。”高進朝顧洛桀拱了拱手,語態(tài)恭敬的說道。
“嗯,咱們現(xiàn)在就回去。”語畢顧洛桀便躍上了馬車,疾馳而去。
他們只顧著交談,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呆站在牆角之後的一位女子。女子緊抿著脣畔,神情若有所思,二殿下,原來是這麼回事,不行,我也得趕緊回去才行,要在她進宮之前做好準備,女子臉色沉了沉,隨後便匆匆離去。
顧洛亦隨著皇后等一干妃嬪,跪在皇上龍榻前,其他人都在低頭啜泣著,卻唯有他呆愣不動。
其實他一直沒睡,他心中早就料到蘇婉馨會走,卻不曾想,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不過轉(zhuǎn)眼的功夫兒,她就不見了。當關(guān)門聲響起的時候,他也從牀榻上起了身,目光空洞的摸著尚有餘溫的牀榻,不住的苦笑著,口中反覆呢喃著那句“若有來生”
馬亭鉉在得知聖上駕崩的消息,匆匆趕來稟報之時,顧洛亦仍呆坐在牀畔,喃喃自語著,這一情景,可嚇壞了著急趕來的馬亭鉉,他跪在地上喚了好幾聲,顧洛亦才緩過神來。聽完馬亭鉉的稟告之後,便穿上衣服來了朝暉宮。
父皇死了,她也走了,眼下最得意的就是皇兄了吧,呵呵。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好啊,你既然那麼想當皇上,皇弟我就行行好,讓你坐幾天龍椅。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未免太過無趣,我真的好想看看,你心痛忿恨的表情,你今日施加在我身上的所有,我顧洛亦他日都要悉數(shù)討回來,你既然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