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程初和周谷靈出去，程初說：“咱倆去買冰糖葫蘆吧?！?

周谷靈說：“在路上吃東西多沒形象，咱倆去對面那飾品店逛一下?！?

程初看了看周谷靈，心裡有些難過，以前不也是在路上吃過棒冰嗎，一人一半……想完還是和周谷靈去了飾品店，周谷靈買了一對耳釘和一個手鍊。

“你不買嗎？”

“嗯。”

程初看著周谷靈又去選別的，眼裡有些失落和無奈，谷靈變了，她現在會專門買有香味的柔順劑讓校服變得香香的，會扎許多不同的髮型，會戴各種樣式的耳釘，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和她一起在路上吃東西，穿著校服就跑去玩，這段時間她倆在一起的時間也很少，谷靈和她說的話也變少了……自從喜歡姜鑫毅之後。

“走吧?！?

在教室裡，下課了，周谷靈找不到自己的數學書，就在同桌姜鑫毅的桌箱裡找他的書，拿出數學書的時候掉下來一本書，書上面有個黑手印，周谷靈擦了擦沒擦掉，心裡想著高一的書怎麼還在，仔細一看那手印上寫著一個“初”字，心裡突然就很難受。原來，姜鑫毅喜歡的，真的是程初。她覺得，心裡真的難過的要死，爲什麼是程初，其實這段時間她隱約明白，只是不願意相信……

課外活動，班裡鬧哄哄的。

“看前面好像在吵架?！?

“怎麼了？”

“不知道，崔民也過去了。”

“看來是真的吵。”

不知因爲什麼，班裡的鄭曉玲和楚冰吵了幾句。

鄭曉玲喊了一句：“你要不要臉？”

“用不著你管！”

班裡同學都靜了下來，程初和田晨晨不約而同地轉頭看了一眼李城皓，他低頭看著他的小說，沒有擡頭看前面的吵架。李城皓和楚冰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聯繫了，自從分手後兩個人似乎就沒有再說過話了。

鄭曉玲繼續說：“別裝可憐！”

崔民過去站在鄭曉玲旁邊，崔民是鄭曉玲的男朋友。

鄭曉玲又說了一句：“現在不說話了？”

“鄭曉玲你真賤！”楚冰說完轉身要走。

鄭曉玲旁邊的崔民一把拉住楚冰的胳膊說：“你說誰呢，**！”

楚冰站在那裡，眼睛裡瞬間涌出了淚花。

李城皓站起來徑直走到前面，一把抓住崔民的衣服，說：“你他媽是不是男的！”

崔民說：“說她怎麼了？就一**?！?

李城皓一把把他推到後面桌子上，崔民順手提起地上的板凳剛舉起來，李城皓一手抓住板凳腿奪過來就扔在了地上，旁邊的幾個男生趕緊都拉住他們，把他倆拉開。

程初和田晨晨驚呆了，程初說：“今天李城皓兩米。”

“夠男人！”

自習課了，楚冰傳過來一張紙條：“皓，謝謝你。我們還能回去嗎？”

李城皓拿著紙條看完，什麼也沒有想，也沒有回覆，揉了一下就放進桌箱了。

天很冷了，這一天下雪了。張濤喊著下去打雪仗，叫上蚊子，趙立偉，姜鑫毅，李城皓，又喊了程初和田晨晨幾個人一起去校園裡。

校園裡一片銀白和純淨，男生們一下去就撒歡了，一手捏一個雪球互打，打的雪沫滿天飛，程初和田晨晨在旁邊蹲下玩雪。

“我要捏一個程初。”田晨晨捧起雪捏著。

“看我捏了一個足球?！?

“足球用捏嗎，不就一個團成個圓的。”

“那不一樣……”

蚊子打了姜鑫毅一雪球，姜鑫毅從後邊跑過來，蚊子一跑就自己滑倒了。

“慫貨，報應?！?

“來兒子，爸爸給你個好東西?！睆垵f著就把一個雪球塞進李城皓脖子裡。

“靠，敢整爸爸了，你是不想活了?！崩畛丘┳プ∏靶氐囊路屯龆?。

張濤大笑著跑了，過去就把趙立偉絆了一腳，趙立偉一下子滑倒了。

李城皓跑過來抓住張濤，喊著：“哎趕緊來，把我兒子埋了。”

趙立偉起來就把張濤按住，說：“把濤堆成雪人！”

張濤喊著：“兒子們都反了！”

他們放開張濤後，大家說一起堆個雪人。男生負責把雪堆起來，女生負責做眼睛鼻子之類的細活兒。雪人很快堆了起來，程初和田晨晨拿石頭做了眼睛和鼻子，又插了樹枝當胳膊。田晨晨把自己的帽子取下來放在雪人頭上，程初把圍巾給雪人圍上了，一個又呆又可愛的雪人堆好了。玩了一會兒要上樓去了。

“東西不要了？”

程初和田晨晨纔想起來把帽子圍巾給忘了，趙立偉給她們拿過來了。幾個人的手都凍的通紅，回去都把手貼在樓道里的暖氣上，雖然很冷，但是大家心裡還是非常開心。

最近周谷靈不怎麼找程初了，放學也不和她一起走了。這幾天天氣特別地冷，同學們都穿上了很厚的棉衣。這一天放學程初在外套上又套了一個棉衣剛準備回家，擡頭就看周谷靈只穿了一件單外套。這學期周谷靈一直穿地很薄，程初記得以前她說過穿棉衣像個熊一樣不好看，她不穿，但這幾天的確很冷很冷。程初把剛套上的棉衣又脫下來過去給周谷靈，也沒說話就轉身走。

周谷靈轉頭說：“我不冷?！?

“穿上吧，外面冷?！?

說完程初就走了，周谷靈穿上程初的衣服，真的暖和了好多，心裡有說不出來的滋味，她爲自己這段時間對程初的冷漠感到慚愧，程初一直對她這麼好，她不想失去她，她們是最好的朋友……

程初剛出去，就碰上姜鑫毅在校門口站著。

姜鑫毅問：“你怎麼穿這麼少？”

“不冷?！背坛鯖]有看他。

姜鑫毅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邊脫外套邊說：“你把我的外套穿回去吧?！?

“不用不用?！?

程初說完頭也沒回就跑了，跑著跑著，她突然想清楚了很多事。第一次和姜鑫毅說話是轉來學校的第一天，那天她下樓去給周谷靈買藥，問了一個同學校醫室怎麼走，當時還不知道他就是姜鑫毅，後來在教室裡看到了他。後來她的自行車在路上壞了，姜鑫毅正好過來了，幫她修好了，當時她覺得他們真是有緣呢……可是現在卻逐漸明白，姜鑫毅就像她想象出來的一個影子，只是她青春少女夢的一個載體。她喜歡的並不是他這個人，她根本不瞭解他，也從沒有想過要了解，只是幾次偶遇談得上什麼喜歡呢。她沒有像周谷靈那樣爲了他換座位，爲了他改變自己，爲了他能在校園廣播上說喜歡他，她沒有這個衝動和勇氣爲他做這些事?？傆幸粋€人讓她擁有去做這些事的勇氣，那個人一定會遇見……想到這裡，她突然覺得很輕鬆很輕鬆。跑著跑著，竟一點兒也沒覺得冷。

第二天早上有些遲了，程初在去學校的路上走一會兒跑一會兒。李城皓騎著車子從後面過來了。

“遲到了。”李城皓在程初旁邊說。

“嗯，今早起遲了。”

李城皓從車子上下來，猶豫了一下說：“你把我的車子騎去吧，等你走去肯定遲?！?

程初看了看他的車子，是男生騎的那種變速車子。

“呃我不會騎這種的?！?

“那，一起走吧?！?

“你先去吧，我跑快點兒說不定能趕上，一個人遲總比兩個人都遲的好?！?

“沒事兒，反正已經遲了。”

李城皓一手推著車子和程初一起走，程初也不跑了，倒是慢了下來，反正也不是她一個了，遲到就遲到吧。

到了學校已經遲到了，門衛讓他們寫下名字。到教室門口，班主任從教室出來。

“李城皓你怎麼又遲到了？程初你怎麼回事？”

“起遲了。”

“起遲了。”兩個人幾乎同時說的。

“你倆這還商量好了？好了，遲到的，你倆就給教室買盆花回來！”

早自習下，姜鑫毅和李城皓下去吃早餐。

姜鑫毅問他：“程初最近好像躲著我，不怎麼和我說話。”

“那你到底怎麼想的？”

“你說我怎麼跟她說比較好？”

“不知道?！?

“我怕說了連朋友都做不了了，你幫我問一下她?！?

“自己問。”停頓了一下，李城皓又說：“你要真喜歡她，就直接跟她說，不喜歡就拉倒，畏畏縮縮的?！?

“我想到一個辦法，下午語文課你跟她說一下，讓她和我換一下座位?！?

“我這最後一次昂。”

“嗯，吃啥，哥請你?！?

中午一放學李城皓和程初就先去市場買花了。

“大冬天的買了花，才能活幾天?！?

“咱買什麼花？”

“你喜歡什麼花？”

“我對花都不瞭解。”

“那買個仙人掌，好養?！?

“嗯，買個仙人球吧，好看一點?！?

“行?！?

李城皓端著一個仙人球，問：“幾點了？”

“一點了，回不了家了?！?

“那直接去學校吧?！?

兩人把花放進教室就一起去食堂吃飯了。李城皓把菜裡的菠菜都撥到一邊去了。

“你不喜歡吃綠色的菜？”

“不喜歡菠菜，油菜挺愛吃的?！?

“味道不都一樣的嗎？”

“那不一樣，不一樣的大了?！?

“這你都能分出來，厲害?！?

“這算什麼，我還知道你不喜歡吃胡蘿蔔呢?！?

“哎真的哎！你怎麼知道？”

“猜的?！?

“不會吧，這麼準。”

“我是誰，有我不知道的嗎？”

“噗～唉咱倆每次一起的時候好像都是患難中?！?

“是啊，遇上你算我倒黴?！?

“我也倒黴死了遇上你?！?

吃完飯出去，買了瓶水，李城皓拿著水瓶說：“來，乾杯?！?

“哎你也喜歡乾杯啊？”

“學你的，你不是經常乾杯嗎？”

“這你都知道?！?

“那你以爲呢，我是誰，有我不知道的嗎。”

“……”

“噢對了，下午語文課我和姜鑫毅有個事說，你和他換一下座位行不？張濤他不換?！?

“嗯行啊?！?

下午語文課，姜鑫毅過來和程初換座位，程初拿著書要過去。

姜鑫毅說：“我沒拿書，我用一下你書，你去用我的?！?

程初就放下書過去了，和周谷靈同桌。

程初跟周谷靈說：“你幫我找一下他語文書?！?

周谷靈從姜鑫毅桌箱裡找出語文書，把自己的給程初，笑著說：“你用我的?！?

程初接過她書，周谷靈拿著自己喜歡的人的書，心裡竟有一點小小的幸福。

“講到多少頁了？”

“98?！?

周谷靈剛翻開書，就看見那一頁寫著一行字：“程初，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她愣了，看著那一行字，感覺眼淚馬上就要出來了，她緩緩合上書，看了看旁邊的程初，程初也轉頭笑了一下。周谷靈看著程初，她永遠是那樣無公害的笑，永遠是一副不爭不搶的樣子，而事實卻是她搶走了她最喜歡的人，想到這裡周谷靈心裡很憤懣，她爲姜鑫毅換座位，爲他而改變自己想要變成他喜歡的樣子，她以爲他會發現她……她心裡又委屈又難過，她翻開書，盯著那一行讓她心裡無比痛苦的話，在下面寫了一句：“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這一節課，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也沒有再和程初說一句話。